第三十七章
桑梨和喻念念在教室外看了一個小時的課, 後麵是學員的練習時間，倆人便先離開。
走出俱樂部，喻念念問桑梨感受如何, 桑梨滿是肯定地點點頭：“感覺那個老師教得好好呀，能在裏麵學一定很有收獲。”
喻念念歎了歎氣, “梨梨, 可惜我現在沒在盛安學舞蹈了，要是我在, 說不定還能帶你進去跟著練呢。”
“沒事啦，畢竟我也沒報名，”桑梨杏眸彎彎, “能感受下氛圍就很開心了。”
“梨梨，你之前都有學舞蹈嗎？”
“嗯，我媽媽她很支持我跳舞。”
從小到大, 隻要她想做什麽, 桑靜永遠都很支持她, 如果母親還在，現在肯定還會希望她繼續學舞。
喻念念不知情況，“那現在她為什麽不讓你學啊？”
“她……她沒有不讓，是我覺得藝考太貴了，還是把舞蹈當成愛好吧。”
喻念念挽住桑梨的胳膊：“沒關係，反正梨梨你讀書那麽好，以後也可以考上名牌大學，而且未來都說不準, 說不定有機會能成為舞者呢。”
桑梨聞言莞爾, 這當然是她的夢想。
沿著街道往前走，喻念念蹦躂：“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好不容易半期考考完了, 可得好好放鬆下！”
桑梨笑，“你想去哪，我陪你。”
“好耶！我們往前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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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梨和喻念念最後去到附近的商場。
桑梨在商場給連雨珠買了些生活用品，又提前挑了串銀項鏈給徐曉，因為下個月就要到她生日了。
倆人逛到下午，下午三點多，喻念念母親打電話叫她該回家寫作業了，喻念念走後，桑梨也回了家。
回來後，桑梨沒著急寫作業，而是把房間裏整理了下，騰出一塊地方開始練舞。
她回憶著今天在教室外看到她們跳的那支舞，努力還原著。
劈腿跳、下腰、小跳，旋轉……
房間裏活動空間比較狹小，過了會兒桑梨轉了個身，左腿膝蓋不小心踢到桌角，疼得她一抽。
“嘶……”
她連忙扶住桌子，視線抬起，誰知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鄺野。
這人怎麽在？？？！
她震驚得還未說話，就見男生蹙起眉峰走了進來，“腿沒事吧。”
“沒事……”
他垂眼看著，桑梨莫名耳根微熱，把腿往後縮了下，聲線溫軟如綿：“真沒事，就是磕到了而已。”
他掃了眼周圍，“別在房間跳了，想跳去樓下之前那間健身房。”
“沒事，我就隨便練練。”
那間房間她每次過去都要挪動器材，而且宋盛蘭有時要過去鍛煉，她也不太方便。
她抬頭看向他，“你是找我有事嗎……”
“我媽叫你有空去樓上，她有事找你。”
剛才鄺野過來找她，看到她跳舞跳得認真，一時間就沒出聲打擾。
她點頭應下。
他看向她，隨口問：“今天去舞蹈機構怎麽樣。”
桑梨點點頭，忍不住和他分享：“我們今早就在教室外看別人上課，我和你說，那個舞蹈老師可厲害了，我剛才就試著練練今早看到的那首舞曲。”
以為她是去上課的，沒想到是在外麵看別人跳……
鄺野垂眼看向笑眼烏濃、仍舊開心燦爛的女孩，黑眸情緒滾動，沒見過她這麽笨的。
聊了幾句，桑梨道：“那我現在上去找宋阿姨。”
他隻淡淡應了聲，先行離開。
桑梨去洗了把都是汗的臉，隨後上樓。
宋盛蘭正在書房工作，看到桑梨，招呼她坐下，注意到她膝蓋青了，忙問她怎麽了，桑梨說是在房間練舞不小心撞到了，沒什麽大事。
宋盛蘭讓她以後不要在房間練，可以到客廳或者寬敞的地方，隨口閑聊幾句，宋盛蘭提起正事：
“之前我不是一直和小野說給他找老師補習嗎？這小子終於同意了，所以我打算請家教，然後我想著老師既然來家裏了，幹脆梨梨你也來一起補吧？要不要衝刺下？”
桑梨呆住：“我一起……”
宋盛蘭猜到什麽，忙道：“你不用擔心小野，我已經和他講好了，他不會影響你學習的，你要很介意，我給你們分開請老師。”
“沒有，我沒介意，”能補課桑梨特別高興，隻是她一直不好意思讓宋盛蘭為她再花費錢，而且她確實正為著自己的英語發愁，“我很願意補課，謝謝宋阿姨。”
宋盛蘭笑：“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去和老師確定下。”
桑梨應下，沒什麽事後，先離開。
晚上六點多，管家上來通知宋盛蘭可以用晚餐了，宋盛蘭停下工作走出書房，進了電梯，剛好鄺野也在裏頭。
鄺野倚著牆看她，漫不經心問：“桑梨怎麽說。”
宋盛蘭笑：“你那麽關心她同不同意啊？”
“……”
鄺野偏開眼，揉了揉耳朵，宋盛蘭笑意更深，不逗他了：“行了，我和梨梨說了，她答應了。”
今早鄺野破天荒來找宋盛蘭，主動說同意找個家教補習，宋盛蘭當時驚掉了下巴，問他受了什麽刺激突然改變主意想補課了，然而男生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什麽理由也不給。
其實原因他心裏門兒清。
已經有個破火車班了，他是絕對不可能讓桑梨再和廬夏楊一起去補習了。
不過鄺野願意補課，宋盛蘭怎會不答應，生怕他反悔了，當機立斷說馬上給他請，直到鄺野最後淡淡道了句叫桑梨一起，宋盛蘭才察覺端倪。
原來是桑梨的緣故。
走出電梯，宋盛蘭轉頭看向鄺野：“既然補課就好好補啊，你給我認真點。”
鄺野沒應。
“還有，”宋盛蘭含笑調侃，“我發現你現在和梨梨關係挺好啊？”
心口被一戳，鄺野神色微頓，幾秒後出聲：
“你想多了。”
鄺野率先走去餐廳，宋盛蘭無奈歎氣。
雖說父母最了解兒子，但是自打鄺野小時候那件事發生後，他對他們多了很多隔閡，她也時常不知道鄺野心裏真正的想法。
不過或許是她想多了，就她那天天隻知道摩托和遊戲的兒子，對女孩子應該沒什麽心思。
不然就鄺野這張臉，她早就該擔憂他在學校談了八百回戀愛了。
走到餐廳，練完舞洗完澡的桑梨也很快下樓，三人坐下吃飯，宋盛蘭對他們道：
“老師我已經給你們找好了，周內兩個晚上，每次兩個時，具體時間老師自主安排，以輔導作業為主，然後周六還有全科的基礎和提高，你們到時候是分開上，因為程度不同。”
宋盛蘭管理集團，向來做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定好了。
桑梨想起一事：“宋阿姨，我周內可能要有一天晚上要去火箭班，要八點半才能回來。”
“也是，我記起來了，那如果剛好輪到那天怎麽辦？小野你自己上？”
鄺野懶洋洋喝著湯，“老師那天能推遲來麽。”
“那我去問問。反正從下周就開始，你們倆到時候就在四樓的學習室一起上，有問題再和我反饋。”
鄺野沒說話，代表沒意見，桑梨也乖巧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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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兩天時光飛逝，以一場雨為結束。
一夜雨聲淅瀝，周一早晨，雨停了，氣溫掉到二十度以下，桑梨下床後推開陽台門，外頭空氣像是被洗過一樣，絲絲縷縷地吻上她的麵，泛著涼意。
後花園種的枇杷樹已經開花了，頂生的白黃色小花長著絨毛，花團錦簇，淡香滿溢。
伸了個懶腰，桑梨走回房間刷牙洗臉。
六點半，她到達班級，呂玥也來得挺早，倆人就坐在一起聽歌聊天。
過了會兒，廬夏楊走過來：“桑梨——”
桑梨摘下耳機抬頭看他，廬夏楊柔聲問：“補習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得抓緊時間報名。”
桑梨今天正想和廬夏楊說此事：“我就不報啦，我找了另外的補習。”
“找到了？哪個機構的？”
“我不太清楚，是我阿姨找的，”桑梨愧疚，“不好意思班長，還讓你花時間去幫我問。”
廬夏楊淡笑搖頭：“哪裏，舉手之勞。”
廬夏楊走後，呂玥趴在桌麵，彎眉和桑梨嘀咕：“我感覺班長真的喜歡你。”
“……”
桑梨無語：“你跟念念學壞了啊。”
呂玥笑嘻嘻，過了會兒喻念念到班，桑梨回到座位，和她一同去開水房。
“梨梨，我聽說這周周六那個老師還有來授課，你要想看，我再陪你過去。”
桑梨撕開茉莉花茶茶包，“這周六我要補課，沒時間了。”
“啊？補什麽課？”
桑梨和她講了具體情況，隻是沒提鄺野，喻念念道：“那以後有時間我們再去，而且以後要是有免費的活動課，我再帶你過去跳。”
桑梨應下。
她以後應該也不會經常去了，畢竟沒買課，在外麵看也挺不好意思的……
裝完水倆人離開，幾秒後旁邊的洗手間裏，蘇白晴走了出來，看向桑梨，眼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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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班後，桑梨去交作業。
早讀時白南到班組織大家再聽一遍半期考的聽力，聽完白南評講著。
因為是全市統考，卷子還沒那麽快批改完，估計改完再到錄入統計成績還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不過成績沒出來，卷子可以先評講。
早上兩節數學課上，黃老邪評講完卷子，讓大家估分。
數學比較好估，因為答案都是確定的，估完黃老邪問：“有幾個覺得自己能考上一百四的？舉個手。”
班裏，大家探頭探腦，最後隻有兩隻手舉了起來。
一個是廬夏楊。
他說他估146。
另一個是蘇白晴。
女生舉著手，麵色淡然應：“我差不多142。”
黃老邪：“挺好，這次能考上一百四不容易啊……”
黃老邪說數學火箭班接下來會根據這次考試成績重新選拔人員，因為這次的成績會比之前的考試更加有含金量，“每個班仍然是兩個名額，如果沒人估上一百四，應該就是白晴和夏楊去了。”
居娜給同桌偷偷豎起大拇指：“終於把屬於你的拿回來了。”
蘇白晴笑了，餘光掃過第二組後排，眼底湧過高傲。
桑梨沒舉手。
班裏許多人都發現了，心底微微詫異。
所以上次桑梨單純隻是幸運？最後火箭班的名額還是要歸到蘇白晴頭上？
喻念念同樣疑惑，小聲湊過來問她：“梨梨，你沒估上一百四嗎？”
桑梨輕咬紅唇：“有兩道題我忘記我答案了，不太敢確定。”她還是別舉手了，萬一沒考上太丟人了。
喻念念狡黠笑：“梨梨，我還是希望你能去火箭班，這樣我可驕傲了。”
桑梨拿筆輕敲她頭：“自己考好更驕傲。”
喻念念努嘴：“得了，我數學我心裏還是有數的……”
……
數學課後，幾乎一整天下來，大家都在評講卷子中度過，好在下午第三節 是讓人放鬆的體育課。
下課後六人小隊一起走下樓，聶聞撞鄺野肩膀：“沃子說他們班幾個男生約你，今天和他們來一場？”
鄺野手裏玩著球，“隨便。”
“張博陽，你今天也得來啊，都多久不打球了你。”
前頭的喻念念朝張博陽挑眉：“哥，好好打，到時候我們看你去。”
張博陽撓頭，“別，我…我好久沒打球了。”
聶聞吊起眉梢：“沒事，到時候有人來看比賽，你說不定會超常發揮。”
張博陽臊著臉推開他。
走到操場，三個男生正要去球場，體委康航過來：“桑梨，鄺野，今天輪到你倆分發整理器材了。”
倆人號數相連，經常容易被歸為一組。
桑梨轉頭對上鄺野的目光，想到他要去打球，她言：“你去打球吧，我自己一個人發就行。”
喻念念：“嗯，我幫梨梨。”
然而鄺野把球扔給了聶聞，轉身走去和球場另一個方向的器材室，語調不鹹不淡：“快點。”
桑梨愣了下，隻好跟上。
倆人走後，聶聞驚訝：“什麽情況？阿野以前不是從來不管什麽發器材嗎？今天竟然主動去了？”
喻念念腦袋瓜一轉，“不會是因為桑梨去的吧？”
“不可能吧，估計是因為阿野今天心情好？”
另一頭，桑梨跟著鄺野走進器材室。
桑梨走進去掃了一圈，看向鄺野：“那你拿排球和羽毛球拍，我拿籃球和乒乓球？”
桑梨費勁地拖了輛鐵推車過來，隨後把籃球一個個抱進筐裏，鄺野看著：“等你弄好都下課了。”
“……”
他走過去把她拎到一邊，“站門口去，念給我需要多少。”
桑梨噢了聲，站到門口給他報數目，鄺野力氣大，動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全部東西放到推車裏。
最後鄺野推著車走出器材室，桑梨在旁邊跟著，倒是一身輕鬆。
上課後，大家跑完操，隨後體育老師放大家自由活動，鄺野等幾個男生去打球，桑梨、喻念念和呂玥則在坐在樹蔭下聊天，偶爾看看籃球場裏的比賽。
天上飄了層白雲，天氣陰陰的。
球場附近有許多人在看球，喧鬧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
三個女生打累了，中途休息時，看著男生們的球賽，喻念念不禁笑：“你別說，我以為張博陽那種書呆子就是上場當氛圍組呢，沒想到有幾個球打的還不錯啊。”
呂玥點點頭：“張博陽不矮，他肯定會打球。”
“不過要我說鄺野在裏頭也太搶鏡了，人群焦點啊，太帥了。”
桑梨聞言，視線不禁抬起落向球場。
鄺野個子修長高瘦，大腿的肌肉線條明顯，跑得最快跳得最高，的確不管出現在哪裏，都特別吸引人的目光。
半個小時後，八班大比分領先勝出。
鄺野一個人就快拿了二十分，男生們紛紛開玩笑叫囂下次比賽要讓他強製下場，當裁判就好了。
從球場出來，十來個男生勾肩搭背說笑著，一起去食堂旁邊的超市買水。
從超市出來，鄺野旋開瓶礦泉水喝著，汗珠順著喉結流淌。
往回走，幾人穿過樹蔭小路。
湖畔波光粼粼，幾人路過一個湖邊亭台，亭台裏，蘇白晴和居娜等等八九個女生背對坐著，正在聊天——
“真的假的白晴，桑梨竟然去你朋友的舞蹈班蹭課啊？？”
裏頭的聲音傳出來，特別的名字被鄺野捕捉。
他低喘著氣，步伐微頓。
亭子裏，幾個女生沒注意到一幫男生，正在八卦閑聊，坐在正中間的蘇白晴輕笑：
“我也不知道，是我朋友拍照給我的，我朋友說那個舞蹈老師的學費很貴，桑梨不報名進來，就站在教室外麵看了一整節課，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
幾個女生和蘇白晴玩在一起，向來都對桑梨沒什麽好好感，覺得她裝清純，居娜震驚：
“還有這樣的？這桑梨真是夠奇葩的，不過她跳舞挺好的，平時應該有學吧？”
旁人鄙夷：“我覺得她沒錢，說不定她那舞蹈就是一節課一節課蹭出來的，沒錢還裝高雅，搶了白晴的旗手。”
蘇白晴笑了笑，“旗手不旗手我也不在乎，不過你們還記得她那英語口語嗎，一口的鄉下腔。”
“對對對！她那是鄉村版英語哈哈哈。”
“我聽說桑梨就是從農村山區轉學來的，你們沒看過她的手機嗎，可破爛了，都是我小學用的款式。”
蘇白晴冷笑：“她如果有錢也不至於去蹭課啊，也不知道年段裏為什麽這麽多男生都注意她，一個窮鄉巴……”
她話音未落，一瓶礦泉水突然扔了過來，砸到她座椅旁邊，直接爆開。
蘇白晴臉上傲然輕蔑的笑容驀地打斷，嚇得大叫一聲，就聽到鄺野冷沉怒意的男聲響起：
“說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