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陽】融肉雪15!

天徹底黑下來,窗外的雪景也格外柔和。秦翎把泥鰍搬到了窗下,特意讓它照著月光。

“也不知要照多久的月光,你們才能通一點人性。”秦翎用指頭逗了逗泥鰍,它們的靈性比起金鯉來差很遠。可小言說泥鰍有龍性,恐怕養久了才能看出來。

忽然間,秦翎聞到了一股花香,他看向香爐,問正給他端茶的元墨:“香是不是點錯了?”

“啊?”元墨不明所以。

“你這個腦子,就記住玩兒了。”秦翎用扇子輕輕地敲了下元墨的小腦瓜,包子一般的香囊搖晃著,和扇子很不相配,“你們少奶奶喜歡沉香,他從不點花香的,忘了麽?”

“嘿嘿,這香不是我點的,是少奶奶點的。”元墨揉著腦袋說。

“他自己點的?這倒是奇怪了。”秦翎捏著自己獨有的扇墜自言自語,忽然想起自己還沒吃到他買的山楂葫蘆,於是又拿扇子敲了下元墨。

方才那一下,元墨還知道挨敲的緣由,這下完完全全是糊裏糊塗。時候不早了,他捧著茶杯出去,準備和小翠一同守夜,結果和正要進屋的鍾言撞在一塊兒。

“啊,少奶奶小心。”元墨說。抬頭一瞧,奇怪,怎麽少奶奶的臉色這麽紅啊?

“時候不早了,你們快休息去吧。”鍾言低著頭說,洗幹淨的頭發還沒完全擦幹。不等元墨再說什麽,鍾言側身鑽進睡房,不僅將門關上了,還悄悄地上了鎖。

哢噠,一聲,坐實了他的心境。

秦翎正在蒲團上讀書,手裏拿著他從前最愛的詩集。以前看時,他隻覺得作詩之人拿捏字句的功力了得,字字真切,且找不出替代之詞,如今自己身子好了再看,竟然看出了另外一層含義。

“這樣的好詩,從前我怎麽就讀不懂呢,看來功課還是做得不足。”秦翎的目光都集中在詩上,忽然背後熱起來,下一刻炙熱的嘴唇貼在了他的後頸上,盡管窗外數九寒天,他們室內如春。

啪嗒,秦翎手裏的詩集掉在了地上,他再一抬頭,眼前是那尊威嚴且高大的僧骨。這僧人活著的時候必定比自己高些,否則不會像現在這樣,盡管屍首萎縮,可仍舊不顯得多麽矮小。可是當著僧骨就親熱,秦翎心中矛盾萬分,同時也明白了清慧住持所說的“地獄”。

人一旦陷入困惑,便是地獄,地獄就在人心當中,隻看你要不要走進去。

他眼下就走入了矛盾的地獄當中,明知道小言是男子,又不拒絕他,明知道他騙人,又麵對他裝傻,自己豈不是也騙了他?明知道他以男子之身來親熱,可自己在僧骨前做不到光明磊落,心中充滿欲念。他隻是一個平凡的男子,無法摒除雜念。恐怕能夠不入地獄而跨入解脫門的人,隻能是高僧。

“我們在這裏,不好。”但秦翎無法抗拒,回過頭剛說一句就迎上了鍾言的啄吻。外頭的寒風打在窗欞上,吹得院裏的青竹微微晃動,可他們卻融在嘴唇接觸當中,被一種特殊的火熱卷動。在輕微的喘息聲中秦翎睜開了眼睛,小言忘情地閉著眼睛。

像察覺到什麽,鍾言也在此刻睜了眼睛。“你怎麽,不親了?”

“有……有佛。”秦翎低著頭說。

“佛又怎麽了?佛高高在上,能管多少人間事?再說,你怎麽知道佛不想呢?”鍾言笑著說,帶有幾分**的意味,“再說了,秦大公子若是真不敢,就先把你放在我脖子上的手拿下去,也將放在我腰上的手拿下去啊。”

秦翎竟無言以對。

但他此刻隻有一個想法,小言比佛要重要。

自己的手,是萬萬拿不下去了。秦翎無奈地一笑,像是自嘲,嘲笑自己方才確實假正經了,這次換他主動地親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地加深這個親吻,右手撫摸著鍾言的後頸,想將他那片冰冷的皮膚烘熱,左手卻牢牢地摟著他的腰,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不見。

鍾言跪在他的麵前,兩隻手抱著秦翎的頭,任由這個熱吻從嘴唇移到了脖子。他的喉結很不明顯,畢竟他的身子自打出生起就是天閹,他的領口在進屋前就被自己解開了,如同一隻蚌殼,主動先打開堅硬如鐵的殼,在**中展示了內裏的柔軟。

好舒服,也好奇特,明明自己沒做過這些,可卻又無師自通起來,仿佛身子被秦翎一碰就知道該往哪裏擺。讀書人可真有意思啊,鍾言將頭往後仰,笑著咬住了手指。

這個吻結束得很突兀,結束在秦翎發現他的領口開了。鍾言低下頭,弄亂的發絲垂下來,剛好垂在秦翎的眼尾處。秦翎氣喘籲籲,臉上火熱又癢癢。

“怎麽不親了?”鍾言問。

秦翎說不出話來,他方才看到了一根細細的肚兜帶。

“莫非你不想和我圓房?”鍾言和他額頭相抵。

秦翎點了點頭,過分的事情他隻敢想,不敢做。他再看向僧骨,那高僧仿佛在嗬斥他什麽,確實太沒有規矩了。

“你是不是在說謊啊?”鍾言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圓房的法子已經想好了,將秦翎的眼睛一蒙,雙手捆在胸前不許瞎摸,他必定分不出自己是男還是女。而自己的身子則更容易隱瞞了,本身就有隱藏在身子裏頭的部分,到時候腰上係上細繩,將關鍵的東西貼著肚子勒住,一切萬無一失。

然而秦翎低下了頭,這次徹底沒了動靜。

“你說話啊。”鍾言笑著摸了摸他的額頭,“哪有夫妻不圓房,再說,這又不是你逼迫我,是我自己樂意。你身子也養好了,莫非往後也不碰?”

“這不行。”秦翎的發絲被汗打濕,由於眨眼過快,眼睫毛也跟著顫動。他在想借口,可所有的借口都不對,若他抬頭一瞬,那麽小言必定能從他的雙眸中看出什麽。

看出想要和心愛之人緊密相貼的欲念,以及衝動。他隻是病了,又不是廢了,別的男子有的,占有征服,侵占破壞,他都有,隻不過他從來不敢想。

“有什麽不行?”可鍾言也不生氣,甚至還有些高興。這就是自己喜歡的人啊,都話到臨頭了,明明他一點頭,收攏手臂,就能完全得到自己,可他還顧前顧後,灑脫不起來。

看他這幅較勁的勁兒,鍾言的心口就像被重擊了一下,噗通,噗通,噗通,歡喜得不行。

而秦翎還在認真地較勁,胸口急促地起伏著,慢慢才張開了嘴。“我那日,沒有用喜秤挑起你的紅蓋頭,沒有喝合巹酒。我們也沒有正經地夫妻對拜。我總想著要補上這個遺憾,可老人們都說禮成隻有一回,辦兩回不吉利。”

鍾言的嘴張了又張,沒想到這時候了他還計較這個,氣得他起身拉動了秦翎,牽著他往床的方向去。到了床邊,他一把將秦翎壓下去,踢掉兩隻鴛鴦繡花鞋,白白的赤腳上了床。床頭的紅繩拴著金鈴鐺,被他們弄得鈴鐺作響,床帳飄似的放了下來,籠了一床的春光,擋住了外頭的燭光。

秦翎倒在褥子上,不等反應過來,雙眼已經被紅色的綢緞蒙住了。綢緞帶子在後腦勺係了一個死結,頓時什麽都看不到了,緊接著就有人一邊親著他的嘴,一邊解開他的衣扣。

“做什麽?”秦翎摸到了小言冰冷的手。

秦翎的手滾燙,鍾言吻著他,沒幾下就讓他胸口**。“我問你,方才你搖頭究竟是真心的不要,還是想要又不敢說?”

秦翎吞吞吐吐起來:“什麽,什麽真心不真心的……我對你必定是真心。”

“你別和我裝傻。”鍾言笑著戳他的肋下,曖昧繾綣的香將他們包圍,兩個人都融在彼此的氣息當中。“你快說啊,願不願意?等圓完之後,我還有件重要大事要和你說呢。”

重要大事?秦翎雖然看不到他,但也能想出小言的神情。上回他和自己說重要大事,便是讓自己躲在床裏睡幾日,這回不知又是什麽,但必定和自己的病有關聯。

“好,重要大事我聽你的,但你我既然是夫妻,就不該有所隱瞞,等重要大事過後,你能否告訴我……”秦翎拽著他的手,“告訴我,這些事究竟都是為何而來,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承受了,好歹我是你的夫君,咱們夫妻一同分擔。”

鍾言正低頭親著他的耳垂,同時將他的兩隻手拉過頭頂按住,聽他這樣一說,卻瞬間紅了眼眶。都這時候了,他居然還想著和自己夫妻一同分擔,還想著不讓自己一人承受?

那些想要他氣運和命格的人,難道就沒看出來,堂堂的秦家大少爺是個傻的嗎?

“傻子。”鍾言忍不住滴了一滴淚,親著他好看的喉結,這是自己身為男子卻沒有的東西。秦翎的喉結上下滾動,兩個人離得越來越近,再開口,他們的聲音都發著沙啞。

“所以,你剛剛是真心不要,還是想要又不敢說?”

秦翎聽到鍾言這樣問。

他的雙手顫栗,心口塞滿了這些年不敢麵對也不曾有過的念頭,他不再抗拒小言的親吻,手指和他緊扣來回應,指腹摩擦著他敏感的指縫。兩人發絲淩亂,他專注地看著綢緞麵兒,一下子熱血沸騰。

“是想要,又不敢說。”最後,秦翎終於承認了。他沒法抗拒內心,盡管從沒想過會娶男妻,可隻願今生再無分離。

雖然是婚房,可四周卻沒有多少紅色的布料,除了蓋住秦翎雙眸的綢緞帶子。鍾言騎在他的腰上,兩隻手觸碰他算不上健壯的腰,心裏十分滿意。他已經被自己養好了,半年下來,最起碼長了二十多斤,從一個骨頭架子變成了活生生的人,一個能走、能笑、能擁抱的男人。

“小言……”秦翎難耐地叫了他一聲,聲音幹啞,又很動情。

這樣的動情讓鍾言受不了,他也不知道為何,就是很想哭,淚水費勁兒地忍才回去。“誒,我在啊。”

他們隻是這樣隨意地抱一抱,金鈴鐺就響了。曾經秦翎還以為這鈴鐺響不起來,沒想到它如此動聽,象征他和小言春宵一刻。

注定今夜要響個不停,而床帳外麵,僧骨正對著他們的床,周圍香薰氣霧繚繞。大缸裏的小龜沉在水裏靜靜睡去,大龜趴在石頭上,瞪著不知名的方向。

猛然間,鈴鐺就又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秦翎:我覺得僧骨在嗬斥我什麽,一定是說我不成體統。

清遊:你行不行?不行切大號,讓我來。

飛練:新號有沒有新手禮包啊?我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