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為什麽要在走廊上倒洗衣液?”
季嬈和商元達無冤無仇, 商言津大概猜出她這麽做的原因,拉開椅子坐到她對麵,明知故問。
季嬈不確定商言津和商元達之間的兄弟情份到底有多深, 眸光轉動,悄悄探究他的神色,見他眸中隱含笑意,才放下心來,委委屈屈的抱怨, “都是因為他花心, 老婆一個接一個的換,才會惹上風流債,還牽連了你,要不是他,你怎麽可能出車禍, 撞到額頭, 他惹的事, 憑什麽他一點事都沒有, 受傷的是你, 我覺得他應該受到懲罰。”
商言津笑說:“所以是為了我抱不平。”
“我這也不能叫為你抱不平。”季嬈微抬下巴,神色嬌衿,“你是我的未婚夫, 跟他在一起, 遭他連累受了傷, 我當然要找他算賬。”
季嬈囂張跋扈的說完, 又觀察他的臉色, 小心翼翼問:“你……你不會生氣吧?”
她小眼神巴巴的看著他,若是不了解事情始末, 看起來不像是她耍小伎倆整了他大哥,像是她被欺負了。
大半年的時間,她示弱裝無辜的本領又見漲了。
商言津伸手捏了捏她臉頰,“我的未婚妻心疼我,我氣什麽。”
“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我氣的。”季嬈笑開了眼,臉頰往他手指上蹭了蹭,“商言津最好了。”
商言津眼角彎出一個小勾,完全沒考慮到走廊上倒洗衣液這種明顯的耍人的小伎倆,過後他要怎麽向商元達解釋。
吃完飯後,柯湛過來匯報工作,商言津和柯湛在病房裏談工作,季嬈就坐在旁邊,手托著下巴,毫不避諱的盯著商言津。
雖然沒有明顯嚴重的外傷,但車禍時商言津人是睡著的狀態,不確定身體其他部位有沒有受到撞擊,要繼續留院觀察兩天。
謝知頌和江明月過來看望商言津時,看到季嬈在一邊星星眼小迷妹似的看著商言津就笑了。
“喲,言津,你從哪裏找來個小迷妹,這眼睛都快要盯在你身上了。”
謝知頌笑著打趣,他和江明月是早上收到商言津車禍的消息,當即就過來了一趟,隻是沒能進門,在走廊上讓齊行洲擋了回去,麵紅耳赤的跟他們說,他小舅媽在舅舅房間裏。
看這架勢,商言津這次車禍是因禍得福,和季嬈和好了。
謝知頌笑得敞亮,真心實意為商言津開心。
季嬈也不覺害羞,大大方方的說:“對啊對啊,我就是商言津的小迷妹,商言津帥氣的臉龐迷得我挪不開眼。”
商言津抬頭往門口看一眼,對上謝知頌調侃的眼神,笑著伸手揉了揉季嬈的頭發。
謝知頌牽著江明月的手走到床前,把手裏的果籃放到床頭,看商言津人還坐在病**,問道:“沒事吧,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事,隻是額頭擦傷。”商言津目光看向身側的季嬈,“嬈嬈不放心,讓我躺**休息。”
“沒事就好。”謝知頌還後怕著,“你以後離他遠點,不要坐他車了,女人哪裏是能輕易得罪的,得罪一個都有的受,他還娶了那麽多個。”
“什麽意思,謝知頌。”江明月甩開他手,涼颼颼的說:“你這意思是,我給你罪受了?”
謝知頌笑得討好,“沒,老婆,我不是說你。”
江明月冷哼一聲。
謝知頌摟住她腰,低眉順眼的哄人,“老婆,我真沒說你,我兄弟和兄弟老婆看著呢,你給我點麵子。”
江明月不爽,半點麵子都不給,“哦,你嫌我給你丟人了。”
“怎麽會。”謝知頌道歉,“老婆,我錯了,我說錯話了。”
江明月微抬下巴,“那你說,女人不能輕易得罪是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女人不能輕易得罪,哪個女人不能輕易得罪。”
謝知頌閉嘴。
他閉嘴也沒用。
“你也知道你得罪過我啊。”江明月學著謝知頌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我是不可能喜歡江明月那種驕縱任性的女孩子的,誰愛娶她誰去娶,總之,我不可能娶她。”
謝知頌現在恨不得回到四年前在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結婚都快四年了,江明月依舊每天要念叨這句話八百次,跟念緊箍咒似的,開心不開心都要念兩句,不僅僅是在私底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念叨,人前她也愛說這句話,尤其是在商言津麵前的時候。
當初江明月聽到謝知頌說這句話時,他就是對著商言津說的,似乎是覺得當著商言津這個見證人的麵說更能記錄謝知頌的打臉時刻,江明月隻要見到商言津,無論是否合時宜,至少要說一遍這句話。
“天呢。”季嬈不可思議,“誰會說出不可能喜歡明月姐姐這種不知好歹的話啊,明月姐姐簡直就是仙女好嗎?”
“他嘍。”
江明月一臉冷酷的朝謝知頌抬抬下巴,視線轉向季嬈時,瞬間眉開眼笑,“還是嬈嬈妹妹說話好聽。”
江明月甩開謝知頌伸過來的手,親親熱熱的挽住季嬈胳膊。
女孩子的友誼很容易建立,沒幾句話就熟絡了起來,拿手機互相加了微信。
謝知頌坐在床前,取代了柯湛剛剛坐的位置,語氣警惕的問商言津,“查清楚了嗎?真的隻是你大哥的前妻想要報複你大哥,背後沒有其他人指使?”
畢竟商言津當時在車上,謝知頌擔心這場車禍的目標不是商元達,而是商言津。
商元達是死是活,對謝知頌不重要,他隻擔心商言津。
“查清楚了,沒人指使,產後抑鬱,想拉著我大哥同歸於盡。”商言津語氣淡淡,“我隻是剛好坐了我大哥的車。”
謝知頌手搭商言津肩膀上,“這次太凶險了,生死一線。”
那段車禍視頻謝知頌上午看了,商元達的前妻在開車撞過去時有過猶豫,才會被保鏢及時逼停,如果她當時沒猶豫,商言津現在隻怕真是要凶多吉少。
他們在這邊聊天,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旁邊沙發上和江明月聊天的季嬈也能聽見,隻要一想到商言津差點出事,季嬈的心就提了起來,側頭看向商言津。
江明月看出她心裏的想法,在她手背上安慰的拍了拍。
“不說這個。”
察覺到季嬈擔心的目光,商言津不讓謝知頌再提這件事。
謝知頌從善如流,轉移話題,“恭喜。”
商言津知道他說的恭喜是為了什麽,笑了一聲。
謝知頌衝他挑了挑眉,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賤嗖嗖的說:“老牛吃到嫩草,現在什麽心情?”
商言津撇他一眼,淡淡回擊,“婚後四年還要等著江明月翻牌子才能進江明月的房間,你是什麽心情。”
謝知頌悠悠道:“最起碼我有名分,比你多了個結婚證。”
商言津麵色平靜,看起來毫不在意,“一張紙而已。”
謝知頌笑說:“裝吧你,有本事,你一輩子不要那張紙。”
“沒裝。”商言津低聲說:“一輩子不要也可以。”
從前,他看出她心不在他身上,知道她隨時隨地想從他身邊飛走,總想著盡快領證結婚,讓她死了從自己身邊離開,太急切的誘騙她簽下婚書,以至於嚇得她慌張的想要離開他。
現在,他想清楚了,既然她覺得婚姻是束縛,想要一輩子自由自在不結婚,那就不結。
隻是一張紙而已,隻要她愛他,在外麵玩夠了的時候還願意回到他身邊,那張紙也沒那麽重要。
謝知頌神色微怔,收起嬉皮笑臉,“你的意思是,嬈嬈還……”還不想同他結婚。
後麵半句話被商言津打斷,沒能說出口。
“我是這樣想的。”他和季嬈剛剛複合,還沒討論過有關於婚姻的話題。
“想什麽?”季嬈突然湊過來,手上端了杯水,遞給謝知頌,“知頌,喝水。”
謝知頌和江明月是來探望商言津的,季嬈自覺擔起商言津未婚妻的責任,招待客人。
謝知頌接過水杯,笑著道了聲謝。
“你剛剛說想什麽呢?”季嬈湊到商言津身邊,眼睛看著他,又問了一遍。
“沒什麽。”商言津揉揉她頭發,“我們在聊一個項目上的事。”
季嬈哦了一聲,乖乖巧巧的沒有再問。
大概是考慮到季嬈和商言津剛剛和好,不想打擾到兩人獨處,謝知頌和江明月在這裏待了沒多會就離開。
晚飯前季嬈回了趟酒店,拿了換洗衣服,和徐靜媛打了聲招呼,她今晚還住醫院。
徐靜媛倚靠在門上,笑著問:“和你的前任和好了?”
“不隻是和好了。”季嬈說:“我們恢複了未婚夫妻的關係。”
未婚夫妻,是比男女朋友更進一步,即將結婚的關係。
“未婚夫妻?”徐靜媛仔細領略這四個字的含義,“你會和他結婚嗎?”
季嬈點了點頭,“當然,不結婚叫什麽未婚夫妻。”
徐靜媛意外,“你不是不婚主義嗎?”
季嬈坦**的說:“我打臉了。”
徐靜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