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二層的秘境通過後, 後麵幾層的路程都是一路順利的。
除了遇到的遺族越來越珍貴稀少,修為也越來越高,控製萬妖典需要的力量也越來越龐大, 基本全程都沒什麽意外……才怪。
“噗!”
一隻金色的小鳥頂開一張巨大的龍嘴, 從鋒利的龍牙間隙裏晃晃悠悠走過,稚嫩溫熱的鳥爪走在柔韌的龍舌上,宛如走在凹凸起伏的流體草坪上, 那質感怎麽說呢……
味道是沒什麽怪味啦,還挺清新的,有股子天柱山龍脈特有的靈秀味,司昆甚至還貼心地收斂了所有□□, 龍嘴裏一片清爽幹淨,一般住所也沒這麽舒服的。
前提是這不是一張嘴。
謝危是個純純大直男,一開始沒意識到嘴是個敏感的地方, 隻是想著哪舒服哪方便就躲哪, 直到躲了三次後,第三次從龍嘴裏出來, 踏著軟軟的舌頭越走越有一種不太對的感覺。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別人的嘴。
用來吃飯, 說話, 甚至……親吻的嘴。
極其私人極其敏感的地方。
謝危站到龍舌尖上,展開小翅膀撲騰兩下,一躍而出落到了伸過來的龍尾上。
他回頭看看還在張著的龍嘴,沉思一會, 試探提議, “要不, 我下次躲你爪子裏去?”
司昆龍爪一抬,把被他憋得半死不活的周岩拖了過來, 爪尖一指他,“你確定?”
謝危低頭看了眼周岩的慘狀。
司昆對待他和對待周岩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極端,龍爪子劃在他身上並沒有費力氣的刻意收斂,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劃痕遍布全身,頭發散亂臉色青紫,活像是個即將沒氣的乞丐。
謝危:“……”
司昆理直氣壯,“我並不常用龍身,龍爪我收不住力。”
那龍嘴你怎麽能收的住力?
謝危又敏銳地感覺到了一股不太對勁的氣氛。
就和之前司昆給他梳頭時一樣,總覺得裏麵好像藏著什麽事情,但他一時半會又想不到重點上。
司昆見他低頭沉思,眸光一閃,突然出聲道:“走吧,時間不多了,這人的迷魂術快解開了。”
謝危一瞬間被打斷了思緒,便也沒什麽心思計較了,小翅膀一頓撲扇就跳到了龍頭上,道:“走吧。”
黑龍探爪拎住周岩,任憑他在半空中被冷風無情捶打,又給頭頂的小金鳥套了個防風罩,完全是兩個極端對待。
做好這一切,他這才一擺龍尾飛上了天空。
他們這是剛進了第五層。
根據前邊幾層的經驗,傳送陣在中心處,並沒有人駐守,他們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到達六層。
至於第七層,因為周岩的情人關係,還是可以通過周岩進去的,這也是他們到現在還一直帶著這人的原因
至於上麵的兩層怎麽去,如果到時候實在沒辦法,隻能鬧出點動靜強闖了。
黑龍在半空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中心接近,火焰岩漿牢籠鎖鏈的世界裏一片血腥氣彌漫,待的越久越是壓抑,一龍一鳥心情都不怎麽好。
直至前方猙獰的獸吼聲裏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鞭聲——
“啪!”
隨即又是幾聲更加猙獰的咆哮聲。
在那鞭聲響起的一瞬間,始終抓在龍爪裏沒有自己思緒的周岩突然瞳孔收縮了一瞬,像是被什麽東西刺激到了。
他張開嘴,一個字一個字喃喃道:“來……來了……逃……”
黑龍身形一頓,隨即龍尾一擺落到了地上,瞬間化成了人形。
謝危也緊隨其後恢複了人形,不過他看的不是那鞭聲傳來的方向,而是周岩。
他懵懂麻木的麵容不知受了什麽刺激,本來微微放大的瞳孔劇烈變化,一會小一會大,眼看著就要掙脫控製了。
謝危一瞬間毛了,“什麽情況?他要萬一不受操控,我們怎麽去第七層?難道還真要我施展那什麽合歡宮魅……魅術……?”
說到後麵他聲音整個都提了起來,充滿了一種懷疑人生一般的不可置信。
這可太為難一個鋼鐵大直男了。
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
男人!
謝危臉色扭曲,眼神詭異,很想直接把這人砍了。
司昆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他直接想到了謝危魂魄沒歸位時候那到處勾引人的模樣,心態差點炸裂。
讓謝危當著他的麵去**另一個男人,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在底線上跳舞。
他想了想,道:“我們先去看看那邊的情況,說不準會有什麽發現。”
謝危不甘地看了眼周岩——這是個多麽趁手的工具啊,直接拿他就能上第七層了,丟了怪可惜的。
還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呢,如果錯過了,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花瀲還在一層等著呢,萬妖典的操控時間也有限,時間明顯經不起消耗。
他咬了咬牙,“算了,我試試!”
司昆:“!!!”
合歡宮魅術是要在運轉合歡宮心法的前提下利用自身容貌或者身段,總之任何一樣有吸引力的部位攝住人的心神,隻要他為你驚豔,就能一瞬懾人。
心法倒是好說,但吸引人的地方……
謝危努力在腦海裏回憶合歡宮的師兄師姐們是怎麽施展魅術的,半晌後終於靈光一閃,想起了紫魅衣調戲別人時的模樣。
他學著大師兄當時的表情和動作,眉眼一彎,唇角微提,眼若柔波,媚眼如絲……
周岩瞳孔劇烈收縮!
周岩一瞬間恢複了神智,出口第一句話就是——
“鬼啊啊啊不要殺我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連串後退加捂臉的動作,活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鬼怪。
謝危:“……”
他維持著這個表情看向司昆,眼裏滿滿都是疑惑,“我笑的不像嗎?”
明明大師兄就是這樣笑的沒錯啊!
“……”司昆看著眼前這張堪稱驚悚的臉,尤其是他本來的底子足夠漂亮,再這麽一做這種猙獰的表情……
他不忍直視地扭過了臉。
但想了想,還是又轉了過來,中規中矩地點評了一句,“……很有特色。”
有特色到能讓人嚇哭那種。
為什麽明明是同一張臉,魂魄沒有歸位的時候笑起來就能那樣妖媚,現在卻這麽的……慘不忍睹?
謝危看他的表情也知道答案了,不由悻悻地收了“神通”,嘀咕道:“明明師兄師姐他們都是這樣笑的啊……”
遠處的周岩剛剛蘇醒就被那“鬼臉”嚇了一跳,心髒都差點停跳,這會兒好不容易回神,立刻就驚了一跳,“你……你們……謝危?雲霄君?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話沒說完他就意識到不好,連忙轉身就往回跑。
謝危輕“嘖”一聲,有點不耐,“煩!”
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把人給嚇醒了。
他身形一閃,下一刻就來到了周岩麵前,一手搭在對方肩膀上,強大的靈力頓時將對方所有的攻擊強行鎮壓下去。
他居高臨下盯著對方的眼睛,唇角微勾,笑容冰冷,豔麗的眉眼間飛揚出一抹張揚的弧度,整個人就像一朵即將怒放的紅蓮,火熱耀眼到幾乎能灼傷人眼球。
“乖一點,”他輕聲說,“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拿你去喂遺族。”
周揚瞳孔劇烈收縮,臉上詭異地湧上一抹紅。
於是謝危眼睜睜看著他的表情又從清醒再度變成了迷茫,中間連個盹兒都沒打,過程要比花瀲迅速得多了。
整一個任君指揮毫不反抗的模樣。
謝危:“……”
他頓了頓,後知後覺地想起他現在還維持著合歡宮功法的運轉,之前在他魂魄沒歸位的時候,身體的殘魂已經自動幫他修煉到了頂級。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在人前施展合歡宮魅術。
但他正兒八經魅惑人的時候這人如同見了鬼般驚叫,要殺人的時候反倒被魅惑住了。
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司昆,滿眼都是迷惑。
“什麽毛病?這人是個受虐狂不成?喜歡被人威脅的?”
司昆:“……”
嫉妒到想挖人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