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嘭!”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被無情地丟在地上,身上纏繞著一道又一道封困鎖鏈,禁封住了所有修為。

而地上已經多了三四百個這樣的人, 各個又驚又怒, 臉色慘白一片,眼底滿是驚懼。

剛落下那人不甘地大吼,“你這樣對我, 金宗主不會放過你的!”

“嘭!”

他直接被人一腳踩到了胸口。

謝危居高臨下看著他,冷笑道:“你家金宗主都被我揍過一頓了,不用他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你……”

那人臉色一白又一紅, 憤怒和恐懼在眼中交錯,讓他的臉色格外扭曲。

謝危沒和他客氣,一腳把他踢到一邊, 被萬劍宗弟子接手, 開始盤問。

每一個這樣捕獲到的四宗弟子都會經曆這樣一番“詢問”,關於那件祭器, 關於他們的目的, 關於一切不可知的事。

事到如今, 已經有所收獲。

站在天穹上的是個風清門弟子,也是他將這人擒下送來的,此刻正用防禦法器牢牢把自己護住,周圍凶獸三三兩兩不斷攻擊他, 讓他的防禦法器都裂開了一道道裂縫。

他拱了拱手, 聲音很是恭敬, “少宮主,人已送來, 不知我的機緣……”

謝危看他一眼,抬手一揮,一道金色光芒一飛衝天,被那弟子接在手中,低頭一看,是一片金色的羽毛。

“煉化融入體內即可不受凶獸襲擾,若想得晶石可取出體外,或戰或退皆由你。”謝危道,“哦,對了,提醒一點,最好不要放入丹田裏,我保留著對它的操控之力,溫養入手指即可。”

那人先是大喜,聽到謝危能操控羽毛,又是一驚,但又聽他好心相告融入手指,又心生一股好感。

這雖然是一點小小的隱患,但對方坦誠相告,光明磊落,也讓人心裏多少放心。

那人當即煉化了羽毛,溫養入指尖,他身周的凶獸刹那化作一片火焰和雷電回歸於虛無。

這立竿見影的效果讓那人喜出望外,又是一禮,道:“多謝少宮主相助。”

話落,化成一道光迅疾而去。

花瀲就站在他身邊,此刻神色一臉的複雜,“你短短一個時辰就送出四百五十多片羽毛了吧,就是丹鳳羽毛再多,能經得住你這麽送嗎?”

謝危無所謂地揮揮手,“沒事,我有生毛丹。”

他頓了頓,又看向一個方向,聲音略微虛了一點,“……咱還有多少存貨?”

司昆盤腿坐在一顆巨石上打坐,聽他問話,頓時眼皮一抽,有些無語地睜眼看來,“……三顆。”

謝危算了算進來的人,最後點頭,“差不多夠了,都給我吧。”

三道丹藥化作流光飛來,被謝危接在手中,他立刻毫不猶豫地先吞了一顆,頓時靈光大亮,身上發癢,頭發又開始猛長,剛剛梳好的發型再次潰散做一團。

司昆豁然起身向他走來,一隻手直接朝著他的長發抓去,那動作極為自然,自然到謝危本來喚出紅蓮刀的動作都停住了,他全身寒毛直立,下意識往旁邊躲了兩步,那眼中甚至有一點……警惕。

這讓司昆心中一凜,以為他發現了什麽,頓時臉色一僵。

謝危也覺得自己這動作有點過了,他反應過來後就愣住了,頗有些訕訕地撓了撓頭,“那啥……我自己來就行,反正一會還得割一茬,好看不好看都隻是暫時的,無所謂了。”

之前那種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他可不要經曆第二次了。

司昆自然也發現了他的不自在,他眯了眯眼,竟罕見地沒繼續,點了點頭,道:“好,隨你。”

謝危鬆了口氣,連忙攬過一把長發,二話不說就拿紅蓮刀一劃,斷發整齊落下,剛剛還拖在地上的長發瞬間變成了齊腰長。

司昆再次極為自然地一揮手,那捧斷發又被他收入了儲物戒裏。

謝危眉心跳了跳,實在沒忍住,問道:“你要這東西做什麽?一把燒了不就成了。”

司昆一臉淡定,“這長發算是你本體的羽冠吧,丹鳳之羽珍貴異常,祭煉一番也算是一件寶物。”

那也應該是我收吧,你給我收起來都沒問我的意見嗎?

謝危臉色古怪,嘴張了又張,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算了,好歹生毛丹是對方的,就當送他了。

這時,司昆忽而又一拂袖,地上出現了一張石台,一套茶具。

司昆走過去,泡茶,煮茶,倒茶,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當茶落入杯中時,氤氳靈氣嫋嫋飄**,輕吸一口都似讓人渾身靈力濃鬱了一分,精氣神也更加充裕了。

司昆就這麽端著一杯茶走到謝危身邊,給他遞了過去,他的表情實在太自然了,自然到仿佛這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他說:“剛剛失去那麽多羽毛,即使有生毛丹在,精氣或許還有不足,再補一番吧,以免留下後遺症。”

謝危:“……”

來了!又來了!那股子不太自在又別扭的感覺頓時彌漫全身上下,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但又偏偏說不出來,整得他整個人都疑神疑鬼的。

司昆見他不動,又舉了舉茶杯,“有什麽問題嗎?”

謝危:“……沒……沒什麽。”

好歹是小崽子一片好心,他不好拒絕,謝危慢吞吞接過茶杯,牛飲似的一口就把那茶給悶了,頓時一股濃鬱的靈氣激**全身,因為羽毛脫落過多而生出的一絲絲微不足道的虛弱感一瞬間就被補足了。

他正要讚歎兩句,下一刻又愣住了。

因為司昆正伸出一隻手,道:“給我吧。”

“……”謝危頂著頗有些古怪的臉色把茶杯放到他手中,一雙眼睛直盯著他打量,眼裏頗有些狐疑之色。

怎麽總感覺這人哪裏變了一樣。

旁邊不遠處一直在旁觀這一切的花瀲眸光一閃,頗有些深意地看著司昆,眼裏閃過一絲了悟。

司昆麵色坦然,把茶杯收入了儲物戒裏,動作依舊十分自然流暢,。

接著,他又看向花瀲,麵色淡淡道:“想喝的話自己倒。”

謝危:“……”

花瀲:“……”

同樣的流暢自然理所應當。

隻是不同的是,這話堪稱冷酷無情。

哪有讓客人喝茶還讓人家自己倒的?

但謝危卻一下子渾身舒泰了。

沒錯,就是這感覺,司昆可以善意,可以對別人好,但僅止步於煮好茶這一步,最多倒個茶頂天了,但要把茶端到他麵前伺候著他喝,這麽殷勤的雲霄君……總感覺略顯怪異?

殷勤到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