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癲狂殺心
李長發的眼神就有些意思了。
是陰沉還帶著點兒打量,李長發好色,加之早早就嚐了禁果兒,何花在的時候還好,有個消遣,何花死了之後,這每每夜裏就跟貓抓似的。
李長發混不吝,見眉兒大病一場之後容色不減,反倒那眼神裏頭多了似倔強,這身子卻瞧著柔弱不少,一幅堪堪不受憐愛模樣。
便是蹲在路邊幹嘔,李長發也不覺得惡心,隻覺著那張嘴,有些風情,也沒見抹了胭脂,怎麽就能那麽紅了去。
一時想得深了,小腹處就湧出一股子暖流。
李長發怕尷尬,轉身往山腳走。
這個時節,野菜多的,周氏心疼眉兒,便讓她先家去,眉兒卻是不願,周氏也就不再勉強。
一前一後往著山腳走,等到了地方便開始錯開地方各自去挖了野菜。
此時沈祇正背著弓箭快到山腳下了,這正夏熱裏頭,一些獵物正是懶身子的時候,剛好衙門處沒什麽事兒,沈祇便想著來打獵。
這世間有些事兒就是這麽巧的,如若今日沈祇不來,許是又要多一條人命,這條人命是誰,卻是不大好說了。
山腳清涼,竹林處幽深,眉兒熱的背後都開始發了冷汗,知道自己該找地方歇歇了,便尋思去竹林裏頭坐會兒,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摘點蘑菇什麽的。
前腳眉兒進了竹林,東西方就見著李長發也進了竹林,那動作很有些急切,東張西望,猥瑣之態盡顯。
撿野菜是要分開的,這一處這會兒便也隻有這兩人了。
竹林安靜,多了一個人眉兒立馬就知曉了,見著是李長發,眉兒那股子惡心勁兒立馬又湧現了上來,硬生生憋回這惡心之意,冷眼斜睨了他一眼,便扭開了頭。
似再多看他兩眼,就能髒了眼睛似的。
眉兒這番作態自然令李長發極度不舒服,何花在的時候,雖不說有多麽體貼,但好歹也算溫柔,這眉兒幾乎是他看著長成了少女,沒成想竟然成了這般性子。
李長發都想問問沈祇是怎麽養的媳婦兒。要是這麽養的話,這女子豈不是就要爬到男子的頭上,還怎麽以夫為天。
竹林繁茂,交織生長,將日頭擋了個結實,隻兩三陽光透過縫隙在地麵上投射出點點日光。這斑駁的光影隨著人的動作,又在臉上交錯。
眉兒的耳朵出被一束陽光照著,那小小耳垂,讓李長發覺得將其含在嘴裏該是很好舔舐。麻灰色的小衫,絳紫色的襦裙,胸前的帶子將還未發育完全的少女勒出了些形狀,小荷才露尖尖角,卻也有些誘人。
那脖頸長得極好,配著眉兒這幅倔強模樣,讓人很想看看她軟下來是如何。
李長發上前幾步直接停在眉兒麵前:“上次你給我一腳我沒說什麽,你怎麽到現在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嗬。”
“沒人想何花死,我還是很心疼她的,她沒了,我便是最傷心的那個。”
這一句話說出來,眉兒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你別以為你幹的那些事兒沒人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你不嫌虧心麽!不怕午夜夢回的時候,何花姐姐來找你麽!”
李長發笑了,笑得那皮子撐開,臉上的麻子都擠到一處:“便是何花當真做了鬼來尋我又如何,先不說我待她不薄,也是放在心尖兒上心疼著的,她自己不知足,非得走了思路,能怪得了誰?有些事兒你不懂,何花,不過是不知足。”
沒想到一個人能說出這般厚顏無恥的話,竟能毫無愧疚的將自己做的那點事兒當成是理所應當。
再大的道理,再難聽的話到這個份兒上都沒什麽好說的了,如同對牛彈琴,這李長發當真是畜生都不如。
沒什麽好說,自然也不必再說,眉兒起身就打算走,此刻和他站與一處都覺著自己不幹淨了去。
眉兒往前,李長發腳步一轉直接攔了她的去路,眉兒往右,李長發堵她,往左,直接伸了胳膊攔住。
“讓開。”
“不讓你又當如何了?”李長發見眉兒動氣,斜眼瞪自己眼尾都有了風情,這等顏色,當真惑人,不過十四,顏色好就是不一樣,這風情李長發可從來都沒在何花身上看到。
許是吃不著葡萄,這葡萄就成了極大的**,直接演變了成了王母的蟠桃,再加之李長發時常被沈祇壓了一頭,是什麽也比不過的,都有童養媳,連這女子都是,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兒。
要說李長發膽子小不敢惹了沈祇,心裏的嫉恨卻從來都是沒少過的,處處被壓製,從來沒得過機會,若是能...
李長發心裏起了個大膽的心思,其實剛開始隨著眉兒進了竹林不過是想和她說說話,這會兒被顏色擾了,腦子裏過了思緒,想著平時也沒看出來沈祇對眉兒有多歡喜,要是自己先生米煮成熟飯了,沈祇想必教訓教訓自己也就算了,當真還能殺了自己不成。
何況自己還從小和沈祇一般長大的,總不能為了個女子就如何了。
隻能說這人犯起糊塗的時候,就會衝動,衝動之時就更容易估摸錯形式,李長發這種不大聰明的人,也不想想,以眉兒的性子他當真得手了,眉兒會認命嗎?
隻單單眉兒這茬兒,就足夠讓李長發吃足苦頭。
李長發不夠了解沈祇,也不夠了解眉兒,是以不過剛伸手去碰了碰眉兒鬢角的碎發,手上就馬上感覺到一股劇痛。
本就是一時衝動的舉止,沒想到眉兒反應這般大,李長發心裏還起了點羞恥,這羞恥成了惱怒,他本就有些虐待的癖好,被咬了,第一反應不是要推開眉兒,卻是抬了另一隻手直接去掐了眉兒脖子。
女子的力氣哪裏能比得上男子,況且眉兒才剛剛大病初愈。
竹林間的光影此刻成了照映惡意的另一片遙遠的天地,眉兒眼睛開始看不清,被掐狠了喘不上氣,眼睛都有些充血,她沒多害怕,隻怒意如大廈將傾,隱隱有崩塌之勢,甚至將要禍及周遭。
眉兒雙手直接摳到了李長發眼睛,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哪怕小拇指都被李長發掰斷,用力到食指的指甲都有了翻開的趨勢,眉兒都沒打算鬆開。
這股氣勢是駭人的,李長發一時有些退縮,眉兒的食指就直直戳進了李長發的右眼。
頓時淒厲之聲響起,驚起竹林一片懶頹的鳥兒,飛了一片。
此刻情景,清醒是沒了,李長發沒吃過這等大虧,哪怕眼下隻有一隻眼睛能用,仍舊快準狠的捉住了馬上就要爬起來的眉兒的腳踝,狠狠一拖,直接將眉兒壓製。
兩條腿,直接禁錮住眉兒的雙腿,將她的手反翦到其背後,直接低頭咬住了眉兒的後脖頸。
眉兒平時的聲音是黏膩的,這會兒直接沙啞了起來,嘶啞之聲吵嚷起來很是淒厲,小衫被扯到肩膀處的時候,眉兒沒掉眼淚,身體裏湧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不顧這翻身的舉動可能會讓自己的手腕骨折,硬生生的翻了身。
李長發製不住眉兒,不過一時失手,右眼又再度遭殃,這回和剛才的力度不同,如果說剛才是眉兒隻是想讓李長發右眼瞎掉,這次則是直接想將他的右眼珠子珠子直接給挖出來。
一時風吹過,簌簌的竹葉之聲都成了血的奏歌,見了血的一息,達到奏歌的**處,便再停不下來。
眉兒癲狂了,滿腦子都是何花的臉,何花死去時候的慘樣,以及那句“沒有你,我該是能好好過日子的。”
何花的這句話此刻成了李長發的催命符,眉兒霎時清醒,鑽進的牛角尖豁然開朗,沒有自己,何花也隻能行屍走肉的活著,沒有李長發,何花才能在這世道尋了生機活下去,是李長發害死了何花。
一命抵一命,這才是正道!
視線在刹那劃過一旁的石頭,眉兒小拇指斷掉,全然忘記疼痛,抓了那石頭抬起手就想往李長發的腦袋上砸。
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箭影嗖的一下劃過,千鈞一發之際阻斷了眉兒的殺意,樹葉的聲音形成的奏歌急轉直下,後繼無力。
眉兒側頭看見沈祇的身影,奏歌也終是消散無蹤,這竹林便也就成了竹林,不再是癲狂的戰場。
沈祇的腳步甚至有些慌亂,眉兒的神情呆滯,她看到了沈祇,又好想沒看到,身子一軟,頓時泄了力氣,李長發爬起叫嚷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她隻看著沈祇那張臉,白淨的好如天邊白雲,直到肩膀被沈祇捏住,晃動,眉兒眼睛才聚了些光。
“沒事了,沒事...了。”沈祇聲音有些顫抖,將眉兒的小衫整理好,那襦裙的帶子係了兩次才齊整,他的指腹撫摸過眉兒的眼角,“想哭便哭出來罷。”
眉兒嘴角止不住的抖動,先是笑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手被握住,溫暖的,幹淨的,抹殺掉了那肮髒的血,眉兒抬頭,想看看沈祇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