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嘉賓們都做好了周日也會很辛苦的準備, 不想節目組安排的卻全是“文鬥”,包括詩詞歌賦、成語典故、腦筋急轉彎等多項腦力遊戲。

虞觀嶽在遇到係統前是個很調皮的小孩,從小跟在奶奶身邊學規矩。虞奶奶是非常傳統的人, 最愛讀詩詞歌賦,虞觀嶽在這方麵的儲備高出其他嘉賓一大截, 最後毫無疑問,塑料夫妻組再次遙遙領先。

到遊戲結束, 經過節目組提醒, 其他人才意識到,這是在夫妻之家上的最後一期節目。氣氛瞬間變得傷感起來,嘉賓們一個個都紅了眼眶。

周銘安為了轉移大家注意力, 趕緊宣布這次的周中任務的主題——跟過去告別,擁抱新生活。

這個主題實在有點空泛, 就像相比於“體裁內容不限”考生往往更喜歡命題作文一樣,嘉賓們也更喜歡像“約會”這樣有明確內容的任務。

“這怎麽弄啊?”喬際南趁著直播間關閉, 而嘉賓們又還沒有離開,想套取點經驗,“你們有沒有想法?”

眾人都搖頭, 隻有程許說:“我有個絕妙的主意。”

“什麽主意?”所有人都很感興趣,紛紛湊過來問。

鬱小初張了張嘴, 欲言又止。

程許酸溜溜地說:“找個前任告別。”

所有人:“……”

氣氛有點微妙。

“你倆不會吵架了吧?”時熙跟沐甜甜對視一眼,小聲問鬱小初。

鬱小初搖搖頭:“沒有。”

見大家都不相信的樣子,她狠狠心,直言道:“確實有前任找來,有人吃醋了。”

意思就是情況並不嚴重, 大家這才笑起來。

“你們別笑。”程許努力表現得一本正經,“我說的是真的, 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提議嗎?”

眾人:“不覺得。”

作為大部分時候都生活在鏡頭下的藝人,雖然習慣了什麽都被爆,但並不代表他們就喜歡被爆。

除非是像上《明對》這一類綜藝,其他時候,絕大部分藝人還是希望在感情方麵能夠對大眾保密,不要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尤其是前任,對自己的生活太過了解,誰會希望將前任帶到鏡頭前公開?

程許自然不是真要去跟前任告別,即便告別也隻會在私下裏,他正如鬱小初所說,他隻是吃醋。見大家都不讚同,搖搖頭道:“既然你們都這樣說……那還是算了吧。”

言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時熙腦子裏瞬間閃過了一個念頭——虞觀嶽算前任嗎?

理論上來說,她在跟虞觀嶽談戀愛前,已經結婚了,他們好像還真可以算作彼此的前任。

前任是他,現任也是他,初戀還是他,這感覺真有點奇妙。

不過,如果他們不離婚的話,似乎就不能這麽算。

如果離婚……算了,好麻煩,除了折騰,沒什麽意義。

時熙搖搖頭,把這不靠譜的想法甩出腦袋。

又跟嘉賓們說笑一番,大家才紛紛回去收拾行李。

之前每周離開,隻需要帶走換洗的日用品就行,這一次卻是要將所有東西都帶走。

畢竟是明星藝人,平時生活相對普通人算比較講究了,一周一周慢慢搬來的東西不少。

集中在客廳,比來時的行李多了一倍不止。

“嶽哥,你買的掃地機器人、洗碗機、床和床墊……這些東西,要帶走嗎?”周銘安怕嘉賓遺漏重要物品,帶著人去看了一圈,回來問道。

“不用了。”虞觀嶽搖搖頭,“你們不要可以直接扔掉。”

東西都還沒怎麽用,質量又好,節目組自然不會扔掉,隻是收拾好放起來。

嘉賓們又在別墅裏裏外外拍了些照片,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時熙坐上車還一直往後望。

想起一個多月前,她來的時候,真是一天也不想待。當時想的是離開那天肯定要仰天大笑,萬萬想不到真到離開的時候竟會難過得想流淚。

“對這期的周中任務,你有什麽想法嗎?”虞觀嶽握住時熙的手,輕聲問道,轉移她的注意力。

時熙回過頭來,說:“沒有好想法,你呢?”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虞觀嶽看著她道,“要不,我們搬個家?”

時熙一愣:“搬家?單純為了完成節目任務搬次家,好像不是很有必要吧?”

“也不是單純為了任務……最近在園區附近看到一套大平層,戶型和裝修都很不錯,我們上班也方便。”虞觀嶽指尖捏著她的手指,狀似漫不經心地說。

時熙本來對搬家沒什麽想法,聽他這樣一說,也有點向往。

她和虞觀嶽當初結婚很倉促,之後便一直住在他的別墅,那邊什麽都很好,就是談戀愛的話……似乎少了點新鮮感。

“但是,時間應該來不及吧?”時熙還是有點遲疑,“我們周五就得出國。”

搬家總還得準備準備吧?

“不用馬上搬,買完還得再重新裝修一下。”虞觀嶽說,“這次任務就拍……我們去買房。”

時熙眼神一動:“我們去買房?”

“嗯。”虞觀嶽終於說到重點,“我們共同去買套房,怎麽樣?”

他那套別墅,是婚前財產,隻是他一個人的。

當然現在要加上時熙名字也不難,他的婚前財產都願意加上時熙的名字。但時熙的性格他也了解,貿然提出來,她未必會答應。

之前家裏給一點彩禮,她都要想盡辦法還回來,怎麽可能無緣無故要他的錢?

隻能一點點慢慢來。

虞觀嶽現在就很後悔,當初幹嘛算得那麽清楚。

可當時他們又沒有感情,不算清楚甚至不會有今天。

“你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時熙忽然道。

“什麽事?”虞觀嶽問。

時熙說:“我還有套房呢。”

時爺爺雖然將大部分錢都散出去了,但給時熙的保障還是有,家裏房子也是在時熙名下。

雖然有點老,但位置還不錯。

“你想賣房?”虞觀嶽一驚。

他提這個建議,隻是想以他和時熙兩個人的名義去買房,而不是讓時熙賣掉房子來和他一起買房。

時爺爺的情況雖然不太好,以後也不太可能再有機會回去住,但那房子還是不能賣。

“當然不是。”時熙搖搖頭,“我隻是突然想到,我還有不少東西在老房子裏,似乎可以搬過來了。”

說完臉紅了一下。

結婚的時候,壓根沒把虞觀嶽那裏當家,隻當成是一個臨時酒店。所以對她來說很多重要的舊物,她都留在老房子裏了。

現在她和虞觀嶽關係發生變化,她就想把那些東西搬過來。

對她來說,這才是真的和過去告別,擁抱新生活。

虞觀嶽明白過來,也鬆了口氣:“好,明天我陪你去。”

周一下午,兩人提前下班,接上節目組工作人員,一起去時熙家裏收拾東西。

“熙熙,這是不是說明,你和虞先生的關係,也步入一個新階段了?”周銘安實在沒忍住好奇,含蓄問道。

這周的直播,兩人之間的氛圍真是甜得太明顯。這會兒熱搜上還好多網友在分析他倆的情況,信誓旦旦說他倆一定在一起了。

現在時熙又要將原來的東西搬到虞觀嶽家裏,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

“是,我們的關係和以前確實不一樣了。”時熙迂回地說,“我最開始上節目的時候,說我倆是塑料夫妻,那都是客氣話。我們那會兒的關係,頂多算‘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被迫綁定、知道彼此名字的陌生人’。”

周銘安看了虞觀嶽一眼,笑著道:“那時候你倆確實是肉眼可見地不熟。”

“所以我真心謝謝我們節目。”時熙又道,“經過在節目中的相處,我們越來越熟悉,發現了很多相同和默契的地方。不管未來我們的關係如何變化,這樣的發現,都堪稱驚喜。而對我個人來說,無論事業還是生活,《明對》也是一個重要分水嶺。正好節目組有這樣一個主題,我就想借此來為過去的生活畫個句號。這一次的‘搬家’,更多像是一個儀式感。”

有些話她不方便說,但表達的感情絕對真摯。

現在節目已經接近尾聲,隻剩下最後兩次直播,他們還沒翻車;擁有係統的男主遭到了反噬;女主已經翻車,他們雖然是對照組但再翻車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

她應該算得上改寫了自己在書中的結局,和虞觀嶽的感情也步入新階段。

這節目對她來說,就是人生重要轉折點,是辭舊迎新的存在。

所以,隻要不是太隱私的東西,她都願意在節目中展示出來。

但時熙萬萬沒想到,他們一行人來到老房子的時候,卻看到大門是敞開的,門鎖已經被人卸了。

這是遭了賊?

時熙一急,就要往裏衝。

“回來。”虞觀嶽一把抓住時熙的胳膊,將她拉到身後,自己走在前麵。

節目組眾人萬萬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情,略一猶豫,周銘安還是揮手示意大家跟上。

要是被盜,他們記錄下來也是證據;要是裏麵還有小偷,他們這麽多人,也不至於讓虞觀嶽吃了虧。

時熙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更何況這是她自己的家,自然更加著急,隨後還是又跟了上去。

客廳沒人,但被翻得亂七八糟,看起來真像是進了小偷。

臥室門也大開著,虞觀嶽走到門口,腳步忽然一頓。

隨後裏麵傳來一聲尖叫和東西摔落在地上發出“稀裏嘩啦”的碎響。

時熙聽著那聲音有點耳熟,急忙衝過去,卻看到薑碧青手裏還拿著她從前裝珠寶首飾的匣子,驚慌失措地看著虞觀嶽。

地上灑落的,正是時熙以前很珍惜的首飾。

虞觀嶽才回過神來,轉過身讓節目組的人別拍了。

“沒事,拍吧。”時熙冷著臉道,“拍清楚一點,將來在她兒子的婚禮上循環播放。”

節目組的人雖然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但也清楚這不是普通偷竊。周銘安急忙讓大家退出去,但暫時也沒敢走遠。

時熙也沒管他們,拿出手機報警:“你好,我要報警,有人非法入室行竊……”

薑碧青急忙衝過來阻攔,被虞觀嶽輕易製止。

眼看時熙並不是嚇唬她,而是真的報完了警,警方說馬上會派人上門,薑碧青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發揮最擅長的撒潑打滾:“你們全家人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可憐的女人,我回自己家怎麽就成小偷了?難道我做了時家十幾年媳婦還不算時家的人嗎?我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到頭來什麽都沒有。要不是我當初厚著臉皮去找虞家,時熙你能過上如今的好日子嗎?你跟你爹一樣沒有良心,會遭報應的……”

虞觀嶽氣得想揍人,被時熙拉過來在沙發上坐下。

對付薑碧青這種人,她有經驗,你越搭理她越來勁。不理她,她自然就停了。

時熙甚至從背包裏掏了幾瓶水給節目組的人:“不好意思,這邊長時間沒住人,沒什麽能招待你們的,喝點水。”

節目組的人哪裏喝得下水,一個個如坐針氈。

好在薑碧青見狀,聲音果然漸漸小了。

沒過多久,警察也趕到。

薑碧青一開始還想撒潑,直到警察直接替她戴上手銬,告訴她這是刑事案件,要判刑,她才慌了。痛哭流涕地表示,這是自己家,她隻是鑰匙丟了,進來找東西,並不是非法入室行竊。

警方當然不會因此就放過她,取證後就將人帶回警局。

時熙他們也跟著去了,在警方的調查下,才弄清楚事情始末。

原來時熙那渣爹前段時間搭上一個富婆,想跟薑碧青離婚。薑碧青要一千萬分手費,時熙渣爹直接玩失蹤,再也找不到人。

薑碧青對人並不在意,但她想要錢,眼看著時家如今個個都過得好,就她和兒子什麽都沒得到,心裏極度不平衡。

她找不到人,反倒找到去年時老爺子讓兒子去辦事的公證委托書。薑碧青知道時熙不會給她錢,家裏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套老房子了。位置好、麵積大,還是很值錢的。

雖然委托書已經過期,但薑碧青也不知道問了哪個騙子中介,告訴她隻要有房產證,就可以操作,在不打擾老爺子的情況下,幫她賣掉房子。

薑碧青本來也是但凡有一絲機會,就不會放棄的人,自然要去試一試。

於是她去外麵找了沒備案的開鎖匠,翹了門鎖,進去偷房產證。

可她拿到房產證才發現,戶主竟然是時熙,頓時氣得不行。但又不甘心,才會去搜珠寶,想著多拿一點是一點,然後就被當場抓住。

薑碧青一輩子就靠臉皮厚、不守規矩,跟人胡攪蠻纏,獲利無數。

沒想到到老來,竟也栽在這上麵。

不過因為兩人關係特殊,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法律上也相對要難判很多,可斟酌空間比較大。

這事但凡換個對象,哪怕是書中的時熙,估計也不會跟薑碧青較真,總要顧忌著一家人的關係。

可惜薑碧青遇到的是現在的時熙,她不會出具諒解書。

而且,房子戶主也是時熙,薑碧青想讓薑墨去找時老爺子幫忙都不行。

其實拋開別的不談,時熙也真心覺得,薑碧青就該進去這一回,好好長長教訓。不然這次敢非法入室行竊,下次犯起混來,說不定就敢殺人,永遠視規矩律法為兒戲。

不過,薑碧青當然不會這樣認為,她看著時熙又哭又笑,有些語無倫次地道:“不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再怎麽說也你名義上的母親,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讓別人怎麽看你?你小時候有一次生病,我還送你去的醫院,我對你可比你爸對你還要好!你怎麽忍心?你就這麽恨我嗎?”

至於她對時熙不好的地方,從時家拿過的好處,卻隻字不提。

“我不恨你。”時熙搖搖頭,很平靜地說,“至少跟我爸比起來,我對你的印象真的會稍微好那麽一點點。當然,好得也很有限。今天我不是故意為難你,這事不管是誰非法進入我家,我都會報警。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會信,但我也不在意,隨你信不信。”

時熙轉身要走,薑碧青急忙喊住她:“時熙!”

時熙以為她會狂罵自己,沒想到她卻忽然淚流滿麵,難得對她低聲下氣:“薑墨還小不懂事,你是他姐姐,拜托你多照顧他一下……”

“警方給薑墨打過電話。”時熙實在忍不住打斷她,“你猜他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出現?”

薑碧青一下怔住。

時熙歎了口氣:“以後有的是時間,你真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說完便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薑碧青的嚎啕大哭,還有不甘心的嘶吼:“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時熙加快步伐,到門口看見虞觀嶽在等她,心情才輕鬆了一些。

虞觀嶽迎上來,也不多說,拉著時熙往車上走。

剛走到車門邊,旁邊忽然衝過來一道人影。

虞觀嶽反應特別迅捷,時熙都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他就直接將人一腳踹翻在地。

聽到熟悉的慘叫聲,時熙才意識到來的是薑墨。

她拉了虞觀嶽一把,薑墨這才得以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色厲內荏地道:“時熙!這可是警局門口!你,你……”

“你媽在裏麵等你。”時熙淡淡打斷他道,“你怎麽不去見她?是嫌她丟你人嗎?”

薑墨像隻被扼住喉嚨的鴨子,揮舞著手臂卻發不出聲來。

時熙拉著虞觀嶽上車,直接關上車門。

薑墨追過來,拍著車門道:“時熙!你真要做這麽絕嗎?要不是我媽,你怎麽可能嫁到虞家,過上現在的好日子?忘恩負義,你要遭報應的……”

“開車。”時熙對司機道,“不必理他。”

司機趕緊啟動車子。

薑墨並不敢真的阻攔他們,聽到發動機的聲音就迫不及待退開兩步。

時熙在路口轉彎的時候,才往警局門口瞥了一眼,發現薑墨還在門口徘徊,並沒有進去。

薑碧青拚了命地想為薑墨爭取更多利益,薑墨卻到這時候還在嫌她丟人。

而失去薑碧青的保護,薑墨以後的生活,隻怕也少不了要吃苦頭。

從某方麵來說,這才真是報應。

時熙揉揉額角,歎了口氣。

虞觀嶽伸手過來,攬住她肩膀,將人摟進懷裏,親了親她頭頂,無言地安慰。

“去療養院。”時熙抓著虞觀嶽的手道,“我想去看看爺爺。”

主要也是怕薑墨會去找時爺爺,逼他來向時熙求情。

虞觀嶽自然答應。

但他們去療養院守了一天,薑墨卻始終沒有出現。

反倒是療養院新來了幾位老人,其中一對老夫妻居然認識時熙和虞觀嶽,跟時爺爺聊得特別投緣。虞爺爺怕他們說漏嘴,每天都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們提《明對》的事。

時熙現在和虞觀嶽關係不一樣了,相對也沒那麽怕爺爺看到《明對》。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聽說這些後,便帶了些禮品,親自去道謝。

兩位老人看到他們特別開心,拉著兩人聊了很久的天。

他們都很有趣,也很恩愛,還會拐彎抹角打聽兩人的真實關係。

時熙和他們相處下來,心情漸漸輕鬆不少,待到晚上爺爺睡著才離開。

療養院裏很安靜,夜色寧靜而美好,時熙跟虞觀嶽並肩往外走,忽然開口說:“我們結婚之前,爺爺其實是反對的。”

虞觀嶽一愣,下意識抓住時熙的手。

時熙抬頭看他一眼,笑出幾顆小白牙:“你猜爺爺當時說什麽?”

虞觀嶽略顯緊張地搖搖頭:“不知道。”

時爺爺當時說:“婚姻還是要以感情為基礎才牢固,你倆沒有感情,實在不合適。”

時熙很不以為然,反駁道:“我媽和我爸算是有感情基礎吧?最後呢?我爸和薑姨完全是利益結合吧?沒有感情,卻反而能長長久久。由此可見,利益比感情更牢固。”

然而現在,薑碧青跟她那渣爹,也沒能善終,可見利益也沒那麽牢固。

“我現在覺得,利益和感情,其實都沒有那麽牢固。”時熙感慨道。

“你忽然說這些,我有點緊張。”虞觀嶽如實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麽?”

時熙哈哈大笑起來:“虞先生也會緊張?”

“我時常會緊張,隻是輕易不讓別人看出來。”虞觀嶽說,“但你不一樣,你不是別人,你是我老婆。”

他總是這樣,突然直白地說情話,叫人招架不住。

時熙臉一紅,莫名起了勝負欲,也直白道:“其實我想說的是,利益和感情都不能讓我覺得可靠,但人可以。”

她停下腳步,仰頭看著虞觀嶽,眼底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閃動:“如果是虞先生,無論談感情還是利益,都足夠牢固可靠。”

虞觀嶽眼眸動了動,忽然一個彎腰,將時熙抱了起來。

“你幹嘛?”時熙嚇了一跳,手卻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身體近乎本能地靠近他。

“聽到你這樣說,我很開心。”虞觀嶽一本正經地說,“但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隻能抱抱你。”

他這樣純情又真摯的模樣,真是讓人著迷。

時熙忍不住,忽然湊上前,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夜色很濃,但因為離得近,她還是清晰看到,虞觀嶽從耳根到脖子,慢慢紅了一大片。

時熙鬱悶了一整天的心情,在這瞬間徹底放晴。

她將腦袋抵在虞觀嶽頸脖處,低低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