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丁宏讓人綁架姐弟倆並不是要置人於死地, 因為這件事鬧大他害怕自己被牽連。
他的想法隻是刺激元星曄,本就擁有綁架陰影的小孩,再經曆一次恐怕內心會崩潰吧。
他已經想好把人關幾天就放出去, 所以並沒有通知元家的意思。
但是元家人卻受到了未知號碼, 對方變了聲音, 用了幹擾器無法追蹤。
當時元家等人都坐在客廳裏, 丁藍他們知道姐弟倆出去玩了,所以並沒有因為下午時間孩子沒回來而擔心。
結果這時候家裏座機響了。
傭人疑惑接通,之後麵色變得凝重,“夫人, 是…是綁匪!”
一句話讓幾人都愣住了。
丁藍趕緊上前, “喂?”
“你們好,元星曄和元漓在我手上。”那邊綁匪開門見山。
坐在沙發上的丁宏聽到這話,臉色一白, 怎麽回事?
他明明和那些人說了,先按兵不動,他們怎麽能自作主張?
他此時緊張不已,就怕對方把他供出來。
“星曄和漓漓在你手上?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麽?”
丁藍急了, 她也想起孫子可受不了再次打擊,如果再來一次…
想到這裏,她眼前一黑,好在元時淵扶住了她。
“你是想要錢嗎?隻要不傷害兩個孩子, 我都可以給你。”元時淵和對方談條件。
“你們打算給多少錢?”那邊詢問。
丁宏隻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這些人不是說好的不打電話嗎?
“五百萬。”元國耀接過電話,“不夠可以加, 隻要不傷害孩子。”
“嗬嗬,元家果然有錢。”那邊說完卻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對了,不要報警哦,不然我可能會做出什麽事情,你們到時候一定會後悔。”
電話掛斷,他們在撥回去已經顯示空號。
因為威脅,他們真的不敢報警。
“怎麽辦?”丁藍看著父子倆,心神不寧。
“最近你們得罪了誰?”元國耀第一反應是這個綁匪和當初那個是一樣的,立馬看著自己的妻子。
“我真的沒有。”丁藍搖頭。
“我們先派人去找兩個孩子,也許是惡作劇呢?”元時淵立馬安排人,然而這句心裏安慰他自己都不信。
溫月疑惑不解,心裏第一反應是自己媽媽出手了。
想著,她利用空擋打電話給母親。
“什麽意思?元星曄他們又被綁架了?”那邊蔣梅驚愕不已。
聽到這詫異的語氣,溫月知道母親沒有動手。
“不知道元家最近又得罪誰了。”溫月道。
“我們隻要看戲就行。”蔣梅吩咐。
溫月點頭。
丁宏心神不寧的,也在家裏人都出去找孩子,偷偷躲進房間打電話給綁匪。
他也用了偽聲,不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個孩子。
“喂,你們為什麽要和元家打電話?不是說好的按兵不動嗎?”
他劈頭蓋臉一頓罵。
“什麽?”那邊很是茫然。
“你們還裝什麽,我不是說好了會給你們一筆錢嗎?你們隻要乖乖聽我的,把兩個孩子關一段時間就可以拿到十幾萬,你們為什麽背叛我?”丁宏非常生氣。
“我沒有打電話啊。”那邊綁匪很是委屈,“什麽聯係元家,我們根本沒做?”
“所以,真的不是你們給元家打的電話?”丁宏覺得這件事有古怪,如果不是他們,那是誰呢?
那人怎麽知道的有人綁架了元星曄兩人?還是說隻是惡作劇,然後誤打誤撞?
丁宏滿腦子問號,“你們現在在什麽地方?綁人過去的路上有沒有被什麽人察覺?算了,你們快點轉移陣地,那個地方說不定已經被人知道了。”
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必須萬無一失。
丁宏以為所有人都出去了,於是沒防備著人,當他打完電話回頭看到丁藍時,整個人都嚇傻了。
“奶…奶奶…你你怎麽…”他手忙腳亂抱著手機,小臉煞白。
“丁宏你剛剛打電話說的什麽意思?你讓人綁架星曄?!”丁藍幾步走到小孩麵前,一臉陰沉,“丁宏你竟然打算謀害我的孫子?”
她拽著小孩的衣領,死死勒緊,“你竟然敢動我元家的寶貝!”
“奶奶,我也是你的孫子。”丁宏一邊掙紮,一臉委屈給自己找理由,“我隻是找人嚇唬嚇唬他,我是嫉妒你對他的愛。”
“你是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我渴望得到你的關注,但是您的眼裏沒有我。”
丁宏擠出幾滴眼淚,“我住的房間隻是客人住的地方,在你心裏我不是你的親人,而是隨時可以搬走的外人,奶奶為什麽?”
“還有我的衣服,這些衣服都是元星曄的舊衣服。”
“我並不在乎吃穿住上麵似乎是最好的,但是我在乎你對他的愛。”
“明明我是丁家,是您唯一的親人,您為什麽不能多看看我?”
他說的情真意切,似乎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博取老人的愛,所以一時誤入歧途。
然而丁藍沒任何的動容,她一臉冷漠,“嗬嗬,得到我的關注?”
“如果不是你叫奶奶時的樣子有幾分像星曄,你覺得我會認你回來?”
“奶奶?”丁宏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
“你就算是我親外孫又如何?你真覺得我很在乎親情?”丁藍冷笑,“你知道當年你親外婆為什麽會和家裏鬧掰離家出走多年不回來嗎?”
“一家人鬧矛盾哪有隔夜仇?”
丁宏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他瞪大眼睛看著丁藍,“奶奶…你…”
“是,是我在其中挑撥。”丁藍露出神經質的笑容,“爸媽從小就喜歡她,把她寵的無憂無慮的,我是丁家大女兒所以我需要為家裏做貢獻,我身上有責任,我沒有自由,我必須肩負起重任,而我那天真的妹妹呢?隻要快快樂樂就好了。”
“真是偏心,真是不公平。”
“不過也多虧她被保護的好,所以我故意找了流氓去追她,讓她和家裏決裂。”
“她真是夠傻的,一步步走向我安排的劇本。”
丁藍伸手撫摸丁宏的臉,“你和你外婆真是像啊,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是什麽想法嗎?”
丁宏僵硬的搖頭,他背後冷汗都出來了。
“我後悔沒在很小的時候就動手,嗯,像你這麽小的時候,如果沒有了你,父母的愛是不是隻給我一個人呢?”
丁宏聽到她的喃喃嚇到腿軟。
“奶奶,你不要說這些奇怪的話,我知道錯了。”
“丁宏啊,如果你老實一點,我會把你當個玩意擺在身邊,但是你偏偏不老實,這點倒是和你外婆不像。”
她拖拽著小孩,“放心,你是妹妹的後代,我不會怎麽你,隻是把你重新送回你該去的地方而已。”
“奶奶我不走。”丁宏搖頭掙紮著,“奶奶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奶奶,我立馬打電話把他們放回來好不好?你不要趕我走,求求你了,我隻有你這個親人啊。”
然而丁藍根本不理會他的求饒,冷酷的拽著他,往樓下帶。
“奶奶,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丁宏哭到嗓子啞。
“小宏做錯事要受懲罰的,奶奶也一樣,都好久不能和孫子說話,這種懲罰…”丁藍麵露痛苦,“所以,你有什麽資格逃脫?”
她的表情瞬間凶狠。
“奶奶,對不起。”丁宏突然停止了掙紮,幽幽說了句對不起。
丁藍一愣,緊接著小孩不在拽自己的手,反而是大力的用雙手把人往下推。
哐——
咚咚咚——
丁宏反應及時抱住扶手,沒因為慣性往下爬,他站穩之後,看著滾下樓梯的丁藍,臉上沒任何的驚慌。
此時別墅沒其他人,沒人知道兩人發生了爭吵,也沒人知道是他推下去的。
想著,他趕緊回房間。
溫月跟隨其他人一起尋找兩個孩子,她隻是做做樣子,很快覺得不耐煩先回來。
邊走還在和傭人說話,她把包遞給傭人,就要上樓休息,結果卻看到了樓梯上昏迷的丁藍。
溫月嚇到尖叫,傭人聞聲趕來。
很快元家亂成一鍋粥。
元星曄二人行蹤不明,丁藍意外跌落樓梯陷入昏迷,元家父子臉色漆黑。
醫院。
丁宏跟著其他人一起坐在長椅上,他一臉擔憂的祈禱。
當然和元家二人不同。他祈禱的是丁藍醒不過來了。
“到底怎麽回事?”元國耀問溫月。
“我回去就看到她倒在樓梯上。”溫月被質問有些不高興,“當時小雲和我在一起,可以為我作證。”
元國耀又看向小雲,後者趕緊點頭。
“丁宏,你有沒有看到媽是什麽時候出事的?”元時淵詢問一直在元家沒出去過的丁藍。
“我沒有。”丁宏搖頭,他不停的抽泣似乎很怕奶奶出事,“我一直在房間裏。”
元時淵點點頭也沒再多問什麽,事實上他也不過隨口一問,畢竟丁宏和丁藍關係還不錯,而且他一個孩子怎麽看都不可能和這件事有關。
接到丁宏電話之後,綁匪們立馬按照雇主要求轉移地點。
然而這次的轉移,直接被季宴辭的人包圍。
那些人都戴了麵具,手裏拿著真家夥,幾個綁匪都快被嚇死了。
他們沒想到自己當綁匪也有被綁的一天。
當然他們主要是為了幾人手中的人質,搶走姐弟二人之後,綁匪們被打了一頓,值錢的東西被掃劫一空,之後他們被扔在路邊,連車都沒給他們留。
這些人手段果斷幹淨,幾個混混早就嚇慫了。
在那些人離開,自己安全後,幾人打算連夜跑路。
當然臨走之前,他們打電話給丁宏說了事情來龍去脈。
聽到人質被截胡,現在姐弟倆真正的下落不明,丁宏差點跳起來。
到底又是誰?
元家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而且那人怎麽知道人質在他安排的綁匪手上。
如果這些都知道的話,會不會威脅到自己?
丁宏心神不寧。
元漓敏銳的感覺到這次的綁匪不是半吊子,她心裏有些害怕,但依舊勇敢的保護住弟弟,冷靜的和那些人談條件。
元星曄慢慢回過神,可能因為姐姐在身邊,也可能是因為不是獨自一人被關在小黑屋裏,所以元漓所想的最壞結果並沒有出現。
小孩雖然被嚇到了,但並沒有崩潰。
“星曄別怕。”元漓不停安撫著弟弟,“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元漓他們會打我們嗎?”元星曄不安的靠在姐姐身邊。
“不會的。”元漓搖頭,“他們是針對元家,那麽就不會輕易對我們下手,我們很安全。”
事實如她想的那樣,幾個麵具男並沒有為難兩個孩子,甚至在他們提議解開束縛吃飯,綁匪打量二人和成年人差距後,同意了這個商量。
他們吃完麵包,元漓裝作肚子疼,之後又給弟弟使眼色。
“叔叔我拉肚子了。”元星曄也趕緊配合的捂著肚子。
綁匪對視一眼,“起來。”
之後兩個孩子被帶到外麵。
這似乎是個偏僻的村子,周圍都是樹和山,根本看不到什麽人家,他們住的地方也荒廢很久臨時收拾出來的破瓦房。
把他們帶到空地,綁匪站在不遠處守著。
“你們快點,不要耍什麽花招!”
兩人老實點頭。
轉身悄悄溜進了樹林裏。
姐弟倆牽著手不停的跑,他們不敢停,不停繞著路,就怕拐彎與綁匪撞到。
元星曄運動比元漓好多了,但此時也早就沒了力氣。
“元漓,我跑不動了。”元星曄喘著氣,腳步虛浮。
“星曄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下,這裏還不安全。”元漓二人已經轉到了山上,四處都是高大樹木,根本看不到一條路。
她已經沒了方向感,更別說元星曄。
唯一有心裏安慰的就是姐弟倆在一起是個伴,如果在荒郊野嶺還落單,估計元星曄自己都能把自己嚇死。
他們身上已經髒兮兮的,衣服被樹枝刺穿,身上還帶了輕微的傷,腳步逐漸沉重。
但是元漓不敢停。
路上看到有什麽野果子,她摘了兩個努力辨別是能吃的,擦了擦給了弟弟。
二人坐在樹下,吃著酸澀難以下咽的果子。
元星曄小臉皺成一團,“一點都不好吃。”
“吃點保存體力。”元漓也蹙緊了眉頭,但強行往下咽。
恢複一點體力後,兩人繼續趕路。
穿過林子,聽到水聲,元漓非常欣喜。
小溪很淺生水看著清澈,但是不幹淨。
然而現在不是條的時候,元漓洗幹淨兩片葉子,之後折疊成小碗。
元星曄捧著樹葉喝了幾口。
“好像冒險啊。”
元漓點頭。
因為不敢確定那些人會不會在山腳守株待兔,他們不敢下山,晚上找了個坑,周圍搭滿樹葉做為掩護,二人縮在土坑裏抱成一團。
今天晚上有星星。
他們抬頭透過縫隙看著天空。
元星曄抱緊姐姐的胳膊,“元漓,還好你在。”
他是由衷的慶幸,如果是他一個人,元星曄會哭到崩潰。
“姐姐會一直在你身邊。”元漓摸摸他的頭。
丁藍成了植物人。
丁宏聽到這個噩耗時,心裏深深鬆了口氣。
溫月心裏偷偷高興了一把,麵上帶著關切。
元家父子是真的擔心,然而他們更關心元星曄的安危。
事已至此,他們隻能安排人好好照顧丁藍,接著又出去找人。
季宴辭從自己安排的人那裏聽到姐弟倆跑了,微微挑眉。
他讓自己的人繼續守著山附近,之後匿名把消息遞給周仰。
至於元家的事情,丁藍送醫院那事沒刻意隱瞞,而且他們剛剛大張旗鼓出去找人,所以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
不少人都說元家這些年做的事遭到了反噬,瞧瞧這才過了多久就接二連三的出事。
所有知道丁藍從樓上摔下來的人,都覺得她是太關心孫子,心神不寧所以一腳踩空。
但是季宴辭卻不這麽認為。
丁藍的心理素質沒有這麽差,畢竟當年十幾歲姑娘的時候,就能安排人去算計自己的親妹妹,她可不是一般人。
那麽答案隻剩下一個,這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凶手是誰一眼就能看出。
季宴辭嘴角勾起,趁著元漓不在,他幫忙把元家這水攪和的更混一些吧。
他先安排人混在丁藍身邊當護工,之後在丁宏在場時,不經意提起說起這位丁宏少爺,夫人的反應很大。
元家人都很是不解。
丁宏卻嚇的半死,百思不得其解植物人怎麽又動了?
但是他心裏有鬼。
於是,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
結果,丁宏行凶時,沒想到會看到元國耀來醫院。
明明他們都回去了。
老爺子看到黑影站在病人身邊,心髒病都差點嚇出來了。
“你在這裏幹什麽?”因為沒開燈,所以他並不知道丁宏在幹什麽。
“我想奶奶。”丁宏說,“爺爺,你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星曄他們為什麽被綁架?”元國耀來醫院的路上,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裏麵說是丁宏安排的人。
他覺得很是荒謬,心裏根本沒信。
但是此時遇到了這個孩子,所以元國耀打算問問。
丁宏聽到詢問,心裏更是心虛,他搖頭,“我不知道啊。”
“真的嗎?你確定沒有騙我?”元國耀雖然不覺得小孩能幹這樣的壞事,但是他的性格讓他多問了兩句。
“爺爺,我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丁宏強壯鎮定。
“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去休息,你奶奶也不希望你累到自己。”元國耀說。
聽到他不追問,丁宏卻沒有鬆口氣,他反而覺得那口氣提在嗓子眼。
“你也早點休息,爺爺。”丁宏整理著奶奶的被子,趁著夜色淡定的把異樣撫平。
元國耀也沒多待的打算。
二人出了病房,元國耀去衛生間。
丁宏小跑到了車庫,找到了元國耀的車,“爺爺讓你過去。”
他和司機說。
司機沒多想立馬下車。
丁宏熟練的破壞刹車,上輩子他就是因為這件事被元星曄記恨,所以這種事他做的非常熟練。
做完這些之後,他下車偷偷溜出去打車回去。
元國耀被司機找到,聽到他說的話,也沒多想,覺得孩子是擔心自己。
“丁宏了。”他問。
“應該在車裏。”司機說。
“嗯,回去吧。”元國耀點頭。
兩人回車庫沒看到孩子,元國耀罵了幾句不省心,也就沒去理會。
他現在事情一籮筐,心裏煩得很,沒心情關那小孩的死活。
夜已經很晚了,他坐在後排還不停打電話問有沒有找到人。
結果這時候車出了問題。
司機想踩刹車卻發現根本沒用。
嘭——
車與拐彎的貨車相撞,發出巨響,汽車被撞飛出去。
丁宏回到元家並沒有驚動任何人,本來他是個孩子就不會太引人注意,而且他還不是這家的主人。
元時淵也在拜托自己朋友幫忙調查,看到他回來沒多問,隻以為小孩跑出去玩了。
溫月在他身邊不停安慰。
“你去哪呢?”倒是她隨口問了一句。
看到那打量的眼神,丁宏心裏“咯噔”一下,他有種被看穿的既視感。
“我出去玩。”他幹巴巴開口。
“是嗎?”溫月緊盯著他打量,總覺得這孩子不簡單。
“我先上去休息了。”丁宏坐不住,趕緊起身。
他上樓拐角處,就聽到溫月在和元時淵說話。
“這個丁宏怪怪的,我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麽。”溫月猜測。
“他一個孩子知道什麽?”元時淵覺得她無理取鬧。
“媽出事可不是沒人不在家,他不是在嗎?怎麽就沒聽到動靜?而且他平時和他奶奶很親嗎?奶奶長奶奶短的叫,結果出事的時候偏偏不在?”溫月分析。
“你怎麽總跟孩子過不起?之前覺得漓漓針對你,現在又覺得人丁宏心裏有鬼?”元時淵按壓眉心,“你也說了他和我媽關係好,那麽更不可能是他動手了,而且他這麽做幹什麽?對他有什麽好處?”
“更何況他隻是一個孩子,哪有這麽多陰謀詭計還推人,你不要總是陰謀論,有這功夫去醫院好好敬敬孝心。”元時淵反駁。
溫月啞言。
然而這番話落在丁宏耳中,又讓他如臨大敵。
元國耀那邊出的車禍,但因為路段原因一時間沒被人發現。
元時淵接了個電話人立馬出去了。
家裏剩下溫月和丁宏。
溫月吃完飯回房間休息,丁宏趁機進了丁藍的房間,之後他開始尋找值錢的東西。
下半夜的時候,別墅接到電話說元國耀出車禍了。
溫月肯定要去一趟。
丁宏趁這個時間,把自己偷的東西放進她的首飾盒,之後下樓裝出一副緊張模樣。
他們到的時候,元時淵已經到了。
他臉上是慌張和害怕,一直等急救室門打開,醫生搖頭出來,元時淵崩潰的抱頭大哭。
不過短短一天,他先後遭到了父母出事的打擊,這讓一直被家裏護著的大少爺難以接受。
溫月錯愕驚詫,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有陪著元時淵,安慰著他。
丁宏在旁邊抽泣,默默流淚,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大少爺!”這時候,丁藍的護工急衝衝跑過來,“夫人…夫人沒了呼吸。”
聽到這話,元時淵直接混死過去。
溫月嚇了一跳,“快點來人!醫生醫生!”
元時淵很快也到了急救室。
元家兩位老人前後出事,元時淵這個主心骨也倒下了,所以剩下的事情他們都詢問溫月的意見。
“媽怎麽就停止了呼吸?”溫月問護工。
“這個需要進一步調查,我已經報警了。”護工說。
溫月點點頭。
車禍那邊警方也很快過來詢問問題。
除了死去的司機和元國耀,根本沒人知道丁宏也上過那輛車,所以調查也隻是走流程,這件事很快判定為意外。
溫月也沒有多想,於是同意了。
至於丁藍那件事,她隱約覺得有蹊蹺,想著溫月看著一旁六神無主的丁宏,“丁宏,你今天來醫院了嗎?”
“我今天在這裏呆了很久,因為擔心奶奶,很晚才走的。”丁宏說。
“這個我知道。”護工點頭。
“哦。”溫月雖然懷疑他,但並沒有肯定他殺人的想法。
倒是丁宏卻覺得她心裏懷疑自己。
元時淵醒來,再三確定他一夜失去父母這件事。
他抹了把臉,強行鎮定起來處理後事。
車禍真查不出端倪,所以他也沒追著不放,而丁藍的事情,元時淵努力問護工問護士,然而依舊沒看到什麽可疑人員。
他隻能先回去,結果回房間意外發現了溫月首飾盒裏他母親的鐲子。
這是傳給未來兒媳婦的,然而丁藍對前後兩個兒媳婦都不認可,所以都沒給。
然而現在鐲子卻出現在這裏,元時淵心裏一冷。
溫月這是想幹什麽?
他把東西收拾好,不動神色的觀察妻子。
然而越看越覺得可疑。
溫月並沒有多少傷心難過,她悲傷的也很表麵,甚至眉眼帶著笑。
自己死了父母,她很高興。
那麽是不是…
當天他沒有睡在臥室,而是在客房休息。
第二天看到精心打扮的妻子,元時淵如鯁在喉。
他今天並沒有上班,因為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吃完早飯後,他回書房找人去調查妻子。
從書房出來,他就看到丁宏一臉猶猶豫豫,“怎麽了?”
“我…我有話想說。”丁宏似乎很糾結,但最後還是開口,“我昨天聽到她去了爺爺奶奶的房間,而且還和不知道誰打了電話,說什麽計劃…什麽元家都是我的…”
“你確定你聽到了?”元時淵質問。
“我隻是路過聽了兩句,可能聽錯了。”丁宏表示不確定。
然而他的不肯定卻讓元時淵多信了幾分。
季宴辭一直關注元家,他隻是想讓元家亂,雞犬不寧,沒想到丁宏這麽狠。
他都驚訝了這人的行動力。
得知元時淵在調查妻子,季宴辭把王帆和她的關係還有之前他策劃的那件綁架案資料全部遞出去。
接下來,他就可以躺平看戲了。
元時淵拿到這些證據,臉色格外難看。
他沒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狠心的綁架自己的兒子,那麽這次是不是也不是她?
當下午溫月回來,就看到一桌子證據。
看到這些她人都傻了。
本以為以後元家她可以當家做主,結果…
“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嗎?”元時淵質問,“溫月我隻以為你有點愚蠢,沒想到你這麽惡毒!”
看到那證據,溫月搖頭,“我不知道,王帆怎麽可能是我哥,不…這不是…”
然而說到這裏,她聲音逐漸變小,因為她想起了之前打電話時母親的異樣。
那麽聰明的人,為什麽會幫這麽一個不安分的親戚,因為他是蔣梅的親兒子,所以母親不會不管他。
“我們離婚吧!”看她對於綁架案提都不提,顯然是坐實了,元時淵心裏一寒,下了最後通牒,“還有,我會報警。”
溫月坐在地上,她人還沒緩過神。
她所追求的榮華富貴,到頭來都成了空。
丁宏坐在一旁,心裏偷笑。
元時淵辦事非常果斷,他根本不在乎什麽家醜,報警離婚一氣嗬成。
蔣梅三人買凶綁架雖然未遂但是有證據,而且元時淵覺得他媽媽出事也和溫月有關,所以鐵了心讓母子三人進去。
溫家和元家相比根本不夠看。
所以不過一天時間,之前被人羨慕的溫月成了階下囚。
解決完溫家之後,元時淵報警說了元星曄兩人被綁架的事情。
丁宏看著空****的元家,覺得勝利在向自己招手。
然而他被警察和醫生帶走了。
“這麽小的年齡,竟然會想到那麽惡毒的殺人辦法,這是天生的惡魔啊。”
傭人聽到警察帶走他的原因後,都在唏噓。
元漓二人被周仰帶人找到了,他們像是逃難一樣受了一些苦頭,到了警局正好和丁宏元時淵遇上。
元時淵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忍不住又紅了眼睛,他如今隻剩下兩個親人了。
想著,他看著丁宏,真是想不到這個小孩才七八歲竟然為了所謂奶奶的關心,又是買凶又是推人。
丁宏年齡不夠接受法律責任,但是他被判定天生反社會人格,而且他所作所為也證明了這點,所以他被關在特別環境接受整改。
元漓牽著弟弟做完筆錄出來,聽到元時淵所說的那些話,整個人震驚。
她和星曄才被綁架多久,元家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元漓拍拍元時淵的胳膊陷入了沉默,元星曄得知爺爺奶奶去世,也沒之前的憤恨,反而是不知所措。
接下來一段時間,元家就在處理喪事。
然而元家真正的主心骨元國耀倒了,元家也開始正式邁入滑坡。
元時淵根本不是管理公司的料,以前都是靠著元國耀。
而這位商人的作風也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人,現在他屍骨未寒,元家集團各大股東就開始了各種動作。
元時淵被趕鴨子上架,然而他根本不能掌控大局。
最後他被迫交出主權。
元氏集團從此易主,元家隻是股東之一,每年拿固定分紅,再也沒之前一言堂的威風。
這時候元漓的股份就起了很大作用,因為是定死的十八歲才能轉交給別人,即使是股東方也沒辦法,所以她反而成了眾股東中剩下的大股東。
元時淵再也沒了從前的瀟灑,他開始學著管理公司肩負起維持元家輝煌的重擔。
然而這對遊戲人間的公子哥來說太難了,所以他做了一件非常沒責任心的事。
他從元氏辭職,帶了一筆錢離開了京都離開這個國家,逃避責任逃避元家逃避失敗的自己。
元漓知道這件事還是有過一麵之緣的文助理來家裏說了這事她才知道。
對於父親的逃避,她無話可說。
“文助理我要聘請你。”他在這種情況下,能認真把事情說給自己聽,說明這個人很不錯,所以元漓毫不吝嗇。
她不管是年齡還是未來學習,都和公司挨不到邊,所以元漓需要一個可靠的人。
“元小姐,那我們談談。”
之後兩人在書房談了一上午,文助理對於這位新老板很是滿意。
她雖然年齡小,但相比較逃避的元時淵,已經很有擔當了。
元氏那邊有人代理管理,元漓稍微鬆了口氣。
之後就是別墅的休整。
如今剩下姐弟兩個人,那麽別墅的傭人並不需要這麽多,還有一些裝修方式,元漓都打算整改一下。
元星曄自從和元漓一起被綁架後,他對於這個姐姐可以說言聽計從,所以對於整改裝修沒任何的意見。
“星曄,以後的元家由我們兩個人撐起。”元漓看著煥然一新的別墅,對弟弟說。
“姐,我會快點長大保護你。”元星曄也比之前成熟了許多,小臉認真的保證,沒之前的貧嘴。
元漓欣慰的摸摸他的頭,“星曄長大了。”
元星曄得意的揚起下巴,“那是。”
“快點寫作業去吧。”元漓拍他腦袋。
“啊。”元星曄立馬變得生無可戀。
他一邊哀嚎一邊去補作業,心裏嘀咕著,作業為什麽總寫不完,要不要養隻狗把作業撕了。
剛剛有這個想法,元星曄就吃了姐姐的板栗,之後都老老實實不敢幻想不切實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