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但趙翠芬還沒出發，就被公安連夜找上門了。
“你好，公安辦案，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趙翠芬什麽時候遇到過這種事，被嚇得話都不敢說。
加上她本來就心虛，現在更是手足無措。
“什麽都別說，說不定隻是配合一下，你要記住，二十多年前的事沒人知道真相。”舒老頭子的手也是一抖，但是趙翠芬已經亂了，他不能再亂了陣腳。
當年的事確實是他們做的，當時他們也擔驚受怕了一段時間，再回去醫院的時候，那對婦人和幼女已經被人給接走了，沒人知道去了哪裏。
這麽多年來，更沒有人回來找孩子，看來他們是不知道真相，老舒家的心終於能夠安定了下來。
直到幾年前老舒頭把工作讓給大兒子的時候帶他去跑短途試煉，碰到了醫院的那個女人，她旁邊還有一個女孩，看眉眼就知道是他們家的孩子。
沒過多久，他們嚐試聯係了一下，原本以為為嘉不會認他們，沒想到她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世，還主動寄東西寄錢與他們聯係。
而且她很冷靜，前兩天知道這件事會暴露，在信裏提前說了這件事讓他們早做了打算。
但沒想到舒美雲心那麽狠，直接不顧情麵，去公安局報了案。
之前為嘉再三跟他們保證舒家人不會報案的，但是萬萬沒想到岔子出現在了舒美雲身上。
趙翠芬冷靜了下來。
“好。”
二十多年前的事記不清很正常，趙翠芬給自己洗腦。
幸好，他們沒有告訴舒貴發更多的內情。
他隻知道有一個親姐姐在京城，經常會寄錢買東西給他，別的也不知道了。
京城，在路上葉楚楚就睡著了。
舒為民抱著她軟乎乎的身子，看現在的楚楚就想象到了他妹妹小時候的樣子。
很快到了四合院門口，車子停下。
舒為民抱著楚楚下來，一個小男孩蹬蹬蹬的跑了出來，開心的喊道：“小叔，我姑姑是不是回來了？”
舒為民噓了一聲，小聲的道：“妹妹睡著了，小聲點，姑姑明天來。”
小男孩抓著舒為民的褲腿要看楚楚，看到之後，開心的不行，同樣小聲的道：“妹妹好看。”
他們家就他一個小孩，他早就想要一個妹妹了，可惜爸爸媽媽不生了。
“舒君盛，過來，今天在家有沒有乖乖的？”舒長程朝他找了招手，不讓他去招惹楚楚，打擾她睡覺。
舒君盛跑了過來：“小君上午去了醫院陪太爺爺，下午回來寫了作業，小姑姑在化妝打扮等你們回來，已經挑了一個小時衣服了。”
舒長程的臉色冷了下來，摸摸舒君盛的小腦袋：“小君真乖。”
舒母聽到舒為嘉打扮了幾個小時臉上也是一僵，為嘉不會以為美雲跟她們一起回來了吧？
不然這天都黑了打扮什麽？
舒母臉色一冷，為嘉還是太沉不住氣了，她想做什麽，身為她的媽媽，她一清二楚。
但是現在完全是在火上澆油。
聽到外麵車子停下的聲音之後，舒為嘉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鏡子裏那張化妝好了的臉，還有身上的白色短羽絨服，裙子是到腳踝，穿了一雙毛茸茸的靴子，整個人顯得俏皮又可愛。
這已經是現在最時尚的打扮了，舒為嘉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十八歲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算命先生，說她現在的東西都是偷來的，她的命格裏沒有大富大貴，不應該出生在舒家。
算命提了一嘴，舒為嘉就記在了心上，她想到了鄰裏間的傳言。
總是開玩笑的道她跟家裏人都不像。
舒為嘉很在意那些說法，因為她與長相出眾的舒家人相比真的很普通，尤其是眼睛，舒家人都是大眼，而她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除了媽媽沒有人喜歡她。
直到三年前她知道了緣由，她真的不是舒家的孩子，她是杏河鎮老舒家的孩子，而舒家真正的孩子也在杏河鎮，而且她已經結婚生孩子了。
舒為嘉知道了對方的動向，心裏安定了不少，既然結婚了，那跟連家聯姻的人隻能是她了，不管怎麽樣她已經有了一個退路。
舒為嘉開始用錢讓老舒家監控舒美雲的動向，就這樣過了三年，事情還是爆發了。
她千防萬防萬萬沒想到舒美雲會上報紙，而那張小報還出現在了舒老爺子桌子上。
這下子全家都炸了，不顧她的反對，搜了她的房間，找出了她與老舒家聯係的證據。
舒為嘉感覺天都塌了。
但她還有其他手段，示弱，以退為進。
舒家人信了。
今天她沒有一起去杏河鎮就是因為她不敢，她怕自己去了就回不來了。
她不想像舒美雲一樣，成為一個流水線的女工。
現在舒美雲應該帶著她的女兒在門外了吧。
是個人知道自己是京城舒家的女兒都會屁顛屁顛的跟著一起回來，不管怎麽樣條件肯定會比杏河鎮的筒子樓好。
舒為嘉對著鏡子笑了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然後出門去院子裏接人：“爸媽，哥，美雲姐是不是來了？”
舒為嘉沒想到一出門就對上舒長程拉著的臉：“你化成這個鬼樣子給誰看？”
一點麵子都沒留，舒長程直接發作了。
之前他不知道美雲在老舒家過的是什麽日子，現在知道了自然就遷怒舒為嘉了。
而且他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觀察人的能力是最強的，舒為嘉的小心思可瞞不過他。
舒為嘉委屈的看著舒母：“媽，你看看爸，有了親女兒就不要為嘉了。”
舒長程：“哼，忘了跟你說了，明天美雲過來，你給我老實點，今天杏河鎮好多人都想見見你呢。”
舒長程說著，就領著舒君盛和舒為民進去了。
舒為嘉看到了舒為民懷裏的小孩，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現在睡著了。
舒為嘉渾身冰涼的站在原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有種被人剖開了心給大家看的感覺。
舒母歎了一口氣：“你爸的脾氣你也知道，對我都是冷言冷語的，去把妝卸了，年底媽還等著看你出嫁呢，這段時間就老實一點，老爺子也不是好惹的。”
舒為嘉沒想到舒母都這麽說了，她長長的指甲陷入了手心，留下一排褐色的痕跡：“好，我一定聽話，我隻想做媽媽的女兒。”
舒母抱了抱舒為嘉：“好孩子。”
舒為嘉擦了擦眼淚，她不敢再躲到房間裏哭了，因為爸爸已經開始厭煩她了。
舒美雲今天竟然沒有跟著一起回來，這讓做了一天心理建設的舒為嘉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明天也好，她請的演員應該就位了。
舒為嘉上樓打了一個電話。
然後才卸好妝下樓。
葉楚楚已經醒了，她懵懵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陌生的環境，整個人呆呆。
看到舒為嘉下來，才突然想到自己那個夢，夢裏的那個人跟眼前這人一模一樣。
葉楚楚警惕的看著她，舒為民給她拿了一些吃的過來：“楚楚餓不餓？”
楚楚搖了搖頭，指著舒為嘉天真的問道：“她是誰呀？舅舅家裏怎麽還有一個姐姐？”
舒為民不知道該如何跟楚楚解釋，舒母在一旁道：”她是你為嘉姨媽，楚楚喊她小姨媽就行。“
“哦，原來不是姐姐，是小姨媽呀，小姨媽做什麽工作的呀？有沒有對象呀？”楚楚吃著水果，好奇的問道。
這一連串直接把舒為嘉給問蒙了。
舒母見舒為嘉不回答，還以為她有小情緒了，連忙道：“為嘉，楚楚跟你說話呢。”
舒為嘉一臉懵的如實回答：“我還在上學。”
楚楚驚呆了：“啊，小姨媽不是跟我媽媽一樣大的嗎？為什麽還在上學啊？”
楚楚好奇的問舒為民：“舅舅知道嗎？”
舒為民也皺眉，他沒關注過舒為嘉的動向，隻知道她之前在找工作什麽呢，沒找到還在集團裏給她找了一個打雜的活。
“你不是已經工作了嗎？”
舒母臉上也有點掛不住：“延畢了。”
舒為嘉捂臉上樓，完了全完了。
舒為民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她這都上幾年大學了，怎麽還在延畢。”
舒母也不懂，但為嘉是這麽說的。
“算了，楚楚吃東西，咱們不跟她學。”
舒為民覺得等下得去問問舒長程，這都是什麽事。
葉楚楚明白了：“所以小姨媽這是留級了吧？”
舒為民皺眉：“差不多吧。”
“那楚楚絕對不會這樣，楚楚學得可好了，幼兒園老師都誇楚楚，每天都有小紅花的。”葉楚楚嘚瑟的道。
舒為民給她擦擦小嘴：“行，你最厲害。”
一旁的舒君盛上了小學，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留級：“我們學校隻有學習差的才會留級，因為他們太笨了，老師說他們跟不上課程，會越來越差的。”
葉楚楚：“哥哥有沒有留級過？”
“當然，我可是聰明人。”
“楚楚肯定也是聰明人。”
“對！笨蛋才會留級。”
舒母在一旁坐著被兩個小孩氣的胸口疼，但她也恨鐵不成鋼，之前太慣著為嘉了，這都二十五歲快嫁人了都沒有畢業，可見之前對學業一點心都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