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舒美雲見大家都這麽好奇，又想到了早上大家都在傳的謠言，索性直接不回答，糊弄過去：“嫂子們，嬸子們，我們先去吃飯，你們聊。”
眾人見她不想說，也沒強迫。
“好好好，趕緊去吃飯吧。”
舒美雲帶著人從人群裏離開，去了鎮上最大的飯館。
上輩子她也這麽說過，但是被葉母給否定了，讓她自己在家做飯給舒家人，她也傻，自己匆忙出去買菜，一個人收拾了一大桌子菜。
舒家人讓她歇歇，她不聽，當時腦子抽抽了，一定要給大家展示一手。
但她做飯的手藝也就一般，反而弄巧成拙，吃得挺不愉快的。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葉母竟然沒有讓她做飯，給京城來的舒家人展示一下她的孝心。
等到了地方，飯館老板特意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八人桌的包房。
葉母看了看環境，在老板走了之後，撇了撇嘴：“還不如美雲在家做呢。”
舒美雲沒想到前麵沒有說這茬擱著等著呢。
“我可不會做飯館裏那些菜，不知道媽跟大嫂會不會？會的話，咱們現在去買菜回家做也來得及。”
舒美雲擦了擦桌子，毫不在意的道。
舒母看出了舒美雲跟葉母的不對付，兩個人她肯定是向著舒美雲的，而且也不想讓氣氛又尷尬起來，連忙道：“沒事，不用自己做，在外麵吃就行，是我們來的匆忙了。”
舒母又為自己找補了一下，她自己反省了一會兒，無論如何她不該對報案反應那麽大的。
現在是先把舒美雲認回去見老爺子，不然被老爺子知道了她吃不了兜著走。
她最怕的就是舒老爺子跟舒奶奶。
葉母臉色聽到舒美雲的話，陰沉下來了，這舒美雲真是翅膀硬了，知道京城來人了，就敢刺她了，怪不得昨天敢當著她的麵把刀子插到菜板裏嚇唬她，這是有底氣了。
不跟之前一樣悶不做聲了，在後麵跟葉顧國告狀，讓葉顧國來找她了。
現在她舒美雲還沒回去都敢這樣對她了，葉母覺得以後這舒美雲眼裏更沒有她的存在了。
包房安靜了下來，葉母想甩臉色。
但是現在這麽多人看著，她隻能笑笑：“我隨口說說，這飯館是挺不劃算的，誰家賺錢容易啊，可憐我家老二還在大西北受苦呢。”
舒美雲想想上輩子自己在飯桌上受的委屈就不同情葉母，聽到她的話，直接道：“顧國那是守衛國家，可不是受苦，這樣的話媽以後不要再說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顧國多不樂意呢，這是在給顧國拖後腿。”
葉老頭厲聲道：“坐著等吃的就行了，一直胡咧咧什麽。”
家裏就全靠顧國撐門麵了，葉老頭可不允許有人說對葉顧國不利的話，即使這人是葉母。
葉母委屈的不行，臉一扭生悶氣。
早知道就把田大菊給帶來了，說不定還有一個幫腔的呢。
哪像現在，全桌子都看她的笑話，她不就順嘴禿嚕一句嗎？
這飯館的飯就是貴啊。
她舒美雲敢說請客不花葉顧國的錢嗎？
那都是她兒子的錢，她心疼心疼怎麽了。
憑什麽，她一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的兒媳婦敢這麽跟她說話啊。
她這個婆婆當的委屈，自從舒美雲進門就一直在受委屈。
舒美雲沒有理生悶氣的葉母，對著楚楚道：“要不要帶著姥爺去點餐？”
葉楚楚早就期待著了，積極的道：“姥爺走，楚楚給你點好吃的。”
舒美雲帶著他們兩個出去點餐。
屋裏剩下葉老頭，葉母跟舒母。
葉老頭站起來道：“我去旁邊公安局看看，什麽情況。”
他也好奇的當年的事。
人一走，葉母就好奇的道：“你們這把美雲接回去，戶口什麽的都移走嗎？那楚楚是不是就是京城人了？顧國的戶口也能移過去嗎？顧國最近正打算生二胎呢，退役了要是京城戶口說不定好找工作轉業。對了，你家那個女兒還回來不回來？那老舒家可不是個好相處的。誒，不對吧，你家那個應該結婚了吧，我們家楚楚都五歲了，美雲都25了……”
葉母禿嚕了一大堆，都是舒母現在不想麵對的。
她被葉母煩的不行：“我出去看看他們點什麽。”
舒母施施然從座位上離開，留下一臉懵的葉母。
葉母快氣死了，什麽人啊，高傲什麽啊，不想說就不說唄，直接不理人是什麽意思。
葉母氣的胸口疼：“哎呦，我這天生受氣的命，一個個的都欺負我！”
但是她現在可不會走，要走也要等到吃完大餐再走。
畢竟舒美雲等下說了，她付錢，那是她兒子付錢，她多少要吃回來點。
不行，她不能一個人吃，她大孫子也得來。
於是，葉母離開了包房回家喊人去了。
等到舒美雲回來，整個包房沒人了。
楚楚被舒長程帶著去公安局了，舒母現在不敢跟舒美雲獨處，也跟著一起去了。
舒美雲趴在桌子上，緩了一口氣，心口的鬱氣出了一點。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閉了閉眼。
有點不真實感。
既然重生之後，人生能夠改變，那她就走出一條屬於她的錦繡之路。
公安局。
民警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竟然有人二十多年抱錯了孩子，現在來報案了？
主人公還是鎮上的熟人舒美雲。
他們跟舒美雲了解不多，但是跟葉顧國熟悉的很。
“你們報案是想讓我們幫你們查清楚二十多年前的真相是嗎？”民警們還是第一次接到這麽棘手的案子。
二十多年小鎮都翻新了一遍，公安局的人也差不多換一遍了，醫院更別說了，這可不好找。
葉顧軍現在有些慶幸，幸虧是舒為民來了，不然他一問三不知，還得要舒家人跑一趟。
舒為民上前把之前調查整理好的證據拿出來給民警。
“這些都是我之前查到的，當時我媽生妹妹的時候就在杏河鎮的一家醫院，但是現在這家醫院好像沒有了。”舒為民也覺得頭疼。
當時生產的時候隻有舒母和她妹妹，舒長程還在當兵，出任務去了，當時他姥姥家出了點事，舒母就挺著大肚子著急回來，攔都攔不住，結果火車上就要生，硬生生的挺到最近的車站，讓人找車子把她拉到了一家醫院，順利的生下來一個女兒。
休養了幾天，京城來人把她們三個人接回家去。
誰知道，這期間孩子已經被換了呢。
“杏河鎮衛生院？鎮上沒這個醫院啊。”民警回想了一下，但他當時還小，記不太清，連忙找人。
“張叔快來，你來看看這個情況。”
張叔原本就在一旁聽著，聽到他喊自己，過來道：“當時鎮上有三家衛生院，現在有兩家合並了，一家改名了，當時他們都叫杏河鎮衛生院。”
二十多年前哪有那麽多講究，不像現在是什麽婦幼，內分泌，人民醫院等等。
其他人也道：“這二十多年前，可真的不好找，院長都換新人了。”
民警原本以為今天會跟往常一樣，去處理一些什麽打架鬥毆，偷雞摸狗的事，沒想到上來就來了一個二十多年前的抱錯案，這可一眾人給為難住了。
“你們還有沒有其他線索？不然的話，你們就要多等等了，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們得去當事人家裏了解了解情況。”
舒為民：“我們是京城舒家找來的，我爸我媽今天也過來了，等下可以讓他們再過來回想一下，另外一家是杏河鎮上的老舒家，今天知道我們來找妹妹一直沒出現。”
張叔詢問道：“街口，老槐樹下那戶老舒家嗎？”
舒為民看向葉顧軍，他並不知道老舒家住哪。
葉顧軍連忙道：“就是那戶，之前聽到京城來認弟妹，有人去喊我們，說順便喊一下老舒家的人，但他們一直沒來，剛剛路過的時候，我看到他們門從外麵鎖著的。”
舒為民突然想到了什麽。
“對了，我原本那妹妹的房間裏有很多跟杏河鎮來往的書信，這老舒家知道孩子被抱錯的時間比我們早很多，但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說，也沒讓人去京城認親，反而偷偷聯係。”
舒為民臉色已經難看了起來，他不是傻子，知道這裏麵有貓膩。
民警們對視一眼，老舒家絕對有事。
有人悄悄的道：“怪不得，顧國媳婦之前那麽慘，要不是顧國都要被老舒家嫁給鄉下的鰥夫了。”
舒為民握緊了拳頭，竟然還有這事？
張叔見舒為民腦袋上冒青筋趕緊咳了一聲：“別瞎說，同誌你放心，這件事我們記下了，下午就讓人去老舒家看看。”
舒為民嚴肅的道：“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為人民服務，對了，等下記得讓幾個當事人過來做一下筆錄，我們要留存。”張叔提醒道。
舒為民點頭：“好。”
舒為民跟葉顧國出來的時候就見到門口來人了。
“好了？公安同誌們怎麽說？”葉老頭跟舒長程好奇的道。
“等下吃完飯，你跟媽還有美雲過來做下筆錄，老舒家現在沒人在家，公安同誌會找他們問清楚的。”舒為民看了一下舒母。
有些無奈的道：“公安同誌說鎮上之前有三家衛生院，兩家合並了，一家改名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人。做筆錄的時候麻煩媽好好回想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細節遺漏了，好好跟公安同誌說說。”
舒母臉上有些慌張：“可我不是已經跟你們說了嗎？就那些東西，為什麽還要去做筆錄啊，我們不是報案的人嗎？”
葉顧軍解釋道：“你們都是當事人，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做筆錄也方便公安同誌把真相調查清楚。”
舒長程一口答應：“行，我吃飯的時候好好回想一下，下午跟警察同誌好好說說。”
舒母也隻能點頭：“我再努力想想。”
舒為民點頭：“好，媽不要太有壓力。”
舒母看了一眼舒為民，抿了抿嘴，點點頭。
一行人回去的時候，飯館已經上好了菜。
舒美雲招呼道：“趕緊吃吧，等下都涼了。”
葉老頭沒看到葉母問道：“你媽呢？”
舒美雲：“沒跟你們一起嗎？我點完菜回來，包房就我一個人。”
葉老頭無語，這死老婆子又跑哪去了。
結果吃到一半，就見葉母著急忙慌的領了兩個人過來：“哎呦，怎麽就開始吃了，我們還沒上桌呢。”
葉老頭跟葉顧軍：……
“誰知道你去哪了？也不說一聲。”
葉老頭看了一眼葉母和葉大嫂，看在小石頭的麵子上沒說什麽。
舒長程連忙道：“這是美雲大嫂跟石頭吧，葉嫂子趕緊帶著他們坐下吃，這好些菜都沒碰過呢。”
葉母也不敢說什麽，趕忙坐下，再不吃就吃光了。
石頭朝葉楚楚惡狠狠的翻了個白眼，這死丫頭有好吃的竟然還不想讓他過來吃。
有靠山他也能治她，他就不信這些人不走。
與此同時，坐了一夜車的葉顧國，拎著包裹，出現在杏河鎮的火車站。
火車站的工作人員認識葉顧國，見到他還有些驚訝：“這年剛過，顧國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葉顧國：“部隊放了幾天假。”
“噢噢，那趕緊回去吧，美雲跟楚楚應該在家等你呢。”
“好，你們忙。”
等到葉顧國出了站，旁邊的人才懟了懟剛剛說話的人：“聽說是美雲跟他鬧離婚了。”
“啊？怪不得這個時間回來，真鬧離婚了？”
“早上來上班的時候聽到的，鎮上都傳遍了。”
“哎呦，這事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