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舒長程歎了一口氣：“為民,去把我書架最裏麵的那本書拿過來。”
舒為民心情也十分沉重：“好。”
舒母情緒有些慌亂：“他也知道？”
“對，當時他翻書架的時候發現了。”舒長程點了支煙。
舒美雲皺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爸的情緒確實是悲傷的,但又不是失去愛人的那一種。
要是舒長程真的出軌了,舒美雲真的覺得這個家糟透了。
舒母情緒一下子失控：“這麽多年，你還一直跟她在聯係？”
舒長程：“我說了,那年她就死了。”
舒母不信：“她到底是誰？”
舒為民已經把照片拿了過來，遞給了舒長程：“這是她出任務之前照的。”
舒母接過照片手都在抖,上麵的女人還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
舒母翻了麵，發現了後麵的字。
上麵是她的遺言。
舒長程道：“當時我跟她要打配合把她送到敵方,但那年我方很多間諜被抓,她英勇就義了。”
舒母的心猛地一涼，英勇就義了？
舒美雲也是心中一揪,她出生的那個年代，國家已經安定了下來，更別說現在這個時候了,國家正在快速發展經濟,從來沒有聽說過間諜這種事。
舒母：“那你們當時為什麽不解釋？”
舒長程苦笑：“我們解釋的還不夠多嗎？”
舒母沉默。
晚上，葉楚楚跟舒君盛吃飯的時候發現飯桌上一片平靜。
舒母臉上沒有一直帶著笑的樣子,一張臉滿是平靜。
小舅舅也不說話。
舒美雲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這是上輩子的恩怨了。
就看舒母跟舒長程怎麽弄吧。
她是管不了了。
晚上，舒美雲帶著葉楚楚跟著葉顧國回到西邊的院子。
這邊有兩間房,正好葉顧國跟舒美雲住一間，葉楚楚自己住一間。
但是葉楚楚不願意自己住,她躺在爸媽中間，眼睛亮晶晶的：“哥哥的學校很大,比鎮上的大好多，他們還有英語老師。”
這是葉楚楚見都沒有見過的。
“楚楚喜歡嗎？”
“喜歡！”
“那過兩天媽媽帶你去報道好不好？”舒美雲給小姑娘整理了一下被子，小聲的道。
“好，但現在還收人嗎？”葉楚楚有點憂愁。
舒美雲也陷入了難題：“我明天問問你太爺爺。”
“好，太爺爺也會講英語，比哥哥都厲害。”
就楚楚不會。
“媽媽也要學習。”
舒美雲想好了，她現在就趁著這點時間進修一下，然後跟著舒長程或者舒為民學一段時間，看怎麽經營。
上輩子她也開了幾家店，但是自己不會管理，也沒有弄出什麽水花來。
“媽媽跟楚楚一起上學嗎？”
“不是，媽媽要去別的學校去上學。”舒美雲都想好了，去京大蹭課。
現在大家都還沒有這個意識，但大學都是開放的，歡迎大家去學習。
葉顧國也讚同：“活到老學到老。”
“我們三個都要學習啊？”
葉楚楚驚訝的不行。
“當然，爸爸在部隊也學習，你不是見過爸爸的本子嗎？”
葉顧國道。
葉楚楚點頭，確實，上麵寫的都是字。
可嚇人了。
楚楚一點厭學的情緒都沒有了，美美入睡。
但是睡著之後，她就被抱到了隔壁。
舒美雲好笑的看著他：“你閨女半夜醒了要來找你。”
葉顧國不管，可憐兮兮的瞅著舒美雲：“我明天就走了。”
舒美雲也有點不舍，抱住他，靠在他懷裏：“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保護好自己的腿。”
舒美雲真的是怕了。
她又想到了下午爸爸說的那個女人，比她還小，就那樣沒了。
關於部隊的事，舒美雲不會問，隻希望葉顧國能夠照顧好自己。
她現在才明白葉顧國真的是拿命在拚前途，多少次與死亡擦肩而過。
她心疼的摸了摸葉顧國的臉：“這些年辛苦了。”
葉顧國把臉埋在舒美雲懷裏：“不辛苦，就是不想再分離了。”
舒美雲摸了摸他的後腦勺，頭發很硬，有點紮手，聽著她的話，心裏癢癢的。
就在兩個人準備做點什麽的時候，隔壁舒長程跟舒母住的房間發出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一陣爭吵，把附近的狗都給吵得開始汪汪叫。
很快，動靜又消失。
葉顧國這個時候跟舒美雲對視了一眼：“你要去看看嗎？”
舒美雲：“不去。”
舒美雲覺得舒母真的有抑鬱症，這年頭醫療水平有限，沒有發現她的病症。
“到底怎麽回事？”
葉顧國有點好奇下午發生了什麽。
舒美雲跟他講述了一下舒母的心路曆程，把葉顧國聽的一愣一愣的，最後直接呆住了。
真的好離譜啊。
為了報複，就心甘情願的養別人的女兒，而且這個女兒還被養成了白眼狼。
這二十多年來，家裏就數舒母對舒為嘉感情投入最深，一時間這不知道是在報複舒家其他人，還是舒母自己。
“她要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舒美雲歎氣。
當時生她的時候舒母的情緒應該已經崩到極限了，還差一口氣就要斷了。
恰好她發現了孩子被換，所以給了一個自己堅持下去的借口。
葉顧國沉默，抱著舒美雲：“你有事要給我打電話，不對，明天我把家裏的電話抄一下，我有時間給你們打。”
舒美雲捶了他一下：“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家裏不用惦記，你還不放心我嗎？”
葉顧國看著舒美雲姣好的臉，歎了一口氣：“不放心，我媳婦太好看了。”
舒美雲哭笑不得的推了他一下：“去你的。”
這麽一弄，兩個人也沒了心情。
但葉顧國不老實，舒美雲都快睡著了，男人又把她給折騰醒，她皺著眉，眼睛困得都不想睜一下，最後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人。
門外葉楚楚跟葉顧國看著收拾東西打算回娘家的舒母，勸道：“媽，這是怎麽了？”
舒母不說話：“跟你爸離婚，我回娘家住。”
舒老爺子皺著眉拄著拐杖：“胡鬧，你娘家哪還有人，就還有你妹妹，難不成你要追到國外去？”
舒母坐地嚎啕大哭：“這個家終究是容不下我了，我早知道的，當初就應該離婚的。”
舒長程一夜沒睡，眼睛下麵都是黑的：“誤會不是解開了嗎？你還在鬧什麽？”
昨晚半夜吵了一頓，他以為舒母想開了，誰知道一大早就開始收拾東西要走。
他直接一揮手：“行，這段時間我住公司，你先冷靜一下。”
說著，舒長程就走了。
舒母可憐的坐在地上，有些無措，她娘家也沒人了。
她這個年齡能去哪？
舒為民上前把人給扶起來，舒母順著起來，顯得更加蒼老了。
最後，還是舒為國回來了一趟，把舒母給接到了他部隊的島上，讓她靜靜心。
不知道舒為國怎麽跟舒母說的，舒母還給她道了歉。
但舒美雲沒原諒。
她沒道理為上輩子的自己原諒她。
上輩子可是到死舒母都沒有把這事給爆出來，瞞了一輩子。
這些糟心事算是塵埃落定，天氣也漸漸炎熱了起來。
葉楚楚跟著舒君盛去上學，讀的是學前班，打算九月份的時候上一年級。
舒美雲也每天去大學蹭課，但是學的很慢。
她沒什麽基礎。
空閑的時候，她還會跟著舒為民去上班。
現在就是，她在衣服樣板間裏看師父打樣。
“這都是南邊來的最新款嗎？”
舒美雲好奇的道。
這些款式以後世的眼光來看太單調了。
“是，現在都流行這樣，我們自己設計的都賣不出去。”
舒長程也愁，南方生產的又快，關鍵是大家還都吃那一套。
這些在舒長程眼裏根本就沒什麽不同。
“廠裏的利潤很差，這段時間服裝市場都被那些散裝的人給擠占了。”
舒長程知道妹妹在學習，把廠裏的難處也給她說了一下。
舒美雲點了點頭：“為什麽不在電視和廣播裏打廣告呢？”
舒長程道：“打廣告？”
舒美雲把旁邊的報紙打開，入眼的就是一家服裝品牌的廣告語。
舒美雲道：“既然大家都在報紙上打廣告了，為什麽電視和廣播不行？我看電視機裏也會放廣告。”
舒長程有些為難：“我們也不認識人啊。”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這個時候電視裏的廣告幾乎沒有，而且黑白電視機就那幾個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而且電視還是一個很新鮮的東西，電視機裏出現的東西，一直都是大家追捧的對象。
舒長程還是有些猶豫，但心動了。
“那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