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祭壇已經準備好了, 明日就可啟用。
天氣依舊壓抑的讓人連抬頭的心情都沒有。
再過十二個小時,蘇橋一行四人就會被領到祭壇處,等待教皇為他們進行淨化。
而此刻, 原本應該侍奉教皇的神官卻慌了神。
因為教皇不見了。
神官找到了最後一次跟教皇見麵的蘇橋。
“你說修不見了?”
原本蘇橋還不能確定修的身份,現在看到神官, 蘇橋終於確定, 修就是教皇。
“修跟我提過您,我覺得您是值得信任的人,因此才想到要找您幫忙。”
神官亦是從小生活在聖廟之內, 如此,才能對著蘇橋說出如此天真的一番話。
如果她真是壞人,這位神官如此暴露修的身份,那麽修早就被抓起來了。
“修跟我說過, 有人在找他, 那個人已經殺了很多修士, 修說要自己處理這件事, 然後就不見了。”
“我大概知道他去找誰了, ”蘇橋開始感受到頭疼, “你什麽時候發現他不見的?”
“白日裏我一直跟修在一起,因為明日要負責祭壇, 所以今日事情很多,修從來都是一個極其負責的人, 他不會拋下工作不管,一定是出事了。”
“我知道了。”蘇橋安撫好神官, 看向顧深善的住處方向。
-
聖廟內有專門的食堂, 外麵由聖廟內的編製人員用餐,裏麵有一個專門為貴族們準備的臨時小餐廳。
難得的, 今日,他們四個人正巧都聚在了這裏。
蘇橋的視線略過付滄興和周瀾錦,落到顧深善臉上。
顧深善一個人坐在窗邊,麵前擺著一盤牛肉,看起來鮮血淋漓的像是剛剛從牛身上挖下來的一樣。
顧深善這個人喜歡吃生肉,尤其是那種帶血的,入口時候的血腥味會讓他感覺到興奮。
他跟別人做那種事的時候也極其粗暴,每次都需要見血,那種純粹的粗暴,已經不算是性,事了,而是發泄。
顧深善是一頭沒有道德感約束的野獸。
小餐廳裝修的很好,跟蘇橋高中上學時候的那種小食堂完全不能比,仿佛置身於高檔西餐廳中,甚至還有工作人員進行隨侍服務。
小食堂位於核心區域於外部區域的交界處。
因此,界限就會比較模糊,為了伺候好這些貴族們,還配備了專業的服務人員。
頭上掛著水晶吊燈,地上踩的是大理石。
顧深善一個人吃完牛排,又喝下一杯紅酒,他品酒的時候視線從窗口往下看,落在外麵不知名的地方。
因為嗜血殺戮,所以顧深善的性,欲很強,幾乎是每天都需要發泄。進入聖廟已經有好幾日了,他的情緒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程度。
付滄興和周瀾錦兩個人居然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麵前擺著餐盤。
雖然小餐廳裏的飯食已經很好了,但是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們來說,依舊是廉價食物。
幸好,蘇橋不挑食。
她點了一份奶油意麵,慢吞吞的吃著。
周瀾錦和付滄興兩人沒有說話,各懷心思。
蘇橋的視線又回到顧深善身上。
希望她猜得沒錯,對教皇下手的人會是顧深善。
顧深善突然起身。
蘇橋在顧深善起身的時候,視線隨之移開。
顧深善暫時消失在小餐廳之內,蘇橋走到付滄興身邊,朝他抬了抬下顎。
付滄興挑眉起身,跟蘇橋走到窗邊。
鬱色彌漫,窗外的一切從琉璃色的玻璃口透進來,都多了幾分朦朧壓抑。
“顧深善找到教皇了。”
付滄興雙手環胸站在蘇橋麵前,低低吐出一個音,“哦?”
“合作嗎?”蘇橋問他。
付滄興笑了一聲,“我憑什麽相信你?”
“等顧深善踩著我們三家上位,你就能相信我了。”
付滄興摩挲著指尖,似乎是在思考。
“為什麽找我合作?”他的視線往周瀾錦那邊瞥去。
蘇橋看到正在擺弄娃娃的周瀾錦,他應該是對他們這裏不感興趣,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晃過來。
“他不太正常。”
自從幾年前一別,再見周瀾錦,他的話似乎變得更少了,整日裏就是對著那個娃娃,偶爾蘇橋會對上他陰測測的視線。
這讓她極其的不舒服。
雖然付滄興也不正常,但起碼能正常溝通。
而且蘇橋清楚付滄興的野心程度絕對不比顧深善小。
隻是她要小心,與虎謀皮之時,不要被老虎生吞了。
“那,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教皇是誰?”付滄興俯身,湊到蘇橋麵前。
蘇橋回答,“他叫修。”
-
顧深善從衛生間出來,站在外麵的洗手台前洗手。
蘇橋站在他身後,視線從他淋漓的手落到他臉上,然後她走過去,隨手抽出一塊帕子遞給顧深善。
“這裏沒紙擦手了。”
蘇橋抬手點了點那個空****的盒子。
確實,擦手的紙沒了。
顧深善抽過蘇橋手裏的帕子,慢條斯理擦了擦手。他的視線從蘇橋臉上劃過,然後從頭到腳,仔細審視了一番之後,突然笑了,“我對alpha一視同仁,你長得不錯,看起來挺耐草的。”
蘇橋:……
蘇橋一口氣噎在喉嚨裏,淡漠的眼神落到顧深善臉上,“哦,那要一起吃個飯嗎?”
顧深善看向蘇橋的眼神開始產生變化。
他盯著蘇橋的臉。
女人的表情沒什麽變化,隻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
兩個人回到了剛才的小餐廳。
小餐廳內,付滄興和周瀾錦都已經不見了。
因為是專門給貴族們準備的小餐廳,所以現在整個餐廳裏麵就隻有蘇橋和顧深善兩個人。
顧深善又點了一盤牛肉。
鮮血淋漓的肉塊近距離出現在蘇橋麵前,顧深善手裏的刀子切開牛肉,鮮血洶湧而出,瞬間溢滿整個白色盤子。牛肉被切割成幾部分,顧深善拿著叉子,那麽一大塊牛肉直接就被他塞進了嘴裏。
生肉吞咽,咀嚼的聲音雖然細微,但分明存在。
蘇橋端起麵前的紅酒杯,輕抿一口。
自從殺人以後,蘇橋就喜歡吃熟食。
就連以前最喜歡的生魚片,壽司之類的東西都吃不下了。
“去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顧深善吃完一盤牛肉,將麵前的紅酒一飲而盡。
蘇橋端著紅酒杯的手一頓,“我的房間。”
顧深善起身,率先往前走。
蘇橋放下紅酒杯,跟在他身後。
因為自大,所以就算顧深善猜到蘇橋另有目的,也不會將她放在心上。
顧深善身型高壯,外表硬朗,最大尺寸的聖袍穿在他身上看起來都稍微短了一截。
蘇橋的房間距離顧深善的房間不算遠,也不算近。
兩人穿過小花園,蘇橋開口道:“這裏的秋千不錯,坐一會兒嗎?”
顧深善停下腳步,盯著女人那張平靜無比的麵孔,突然反應過來,“你在拖延時間。”
蘇橋終於露出了麵對顧深善後的第一個笑容。
女人的容貌天生屬於淡顏係,眉宇也淡,瞳色也淺,乍然一看不好親近,可若是笑起來後,那股淡漠便會瞬間消失無蹤。
“你猜對了。”
顧深善的臉上露出怒色,他捏緊拳頭,“上次我沒殺你,不代表這次也會放過你。”
“你確定要選擇跟我糾纏?或許你現在回去,還能碰到人。”蘇橋語氣平靜。
顧深善咬牙,轉身離開。
-
在蘇橋拖延顧深善的這段時間內,顧深善綁在房間裏的教皇被偷了。
半個小時前,天真的教皇說要跟顧深善談談,希望他停止殺戮。
顧深善的野心可不是教皇三兩句話便能打消的。
最後的結局當然是各自都很不愉快。
不過修畢竟太過天真單純,他除了憤怒,也就隻剩下憤怒。
他對人性的認識太過淺薄,他不認為一個人能為了權勢麵無表情的殺死那麽多人。
可顧深善就可以。
他要得到修手裏的權利。
不管用什麽手段。
既然天真的教皇不同意他的提議,那麽就隻能用他的鮮血來祭奠這份權勢了。
-
現在,他們正在付滄興的臥室裏。
當蘇橋看到將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修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除了臉色蒼白之外,修看起來似乎還好。
陸瓷嗅到了修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
這股味道跟修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味道極其相似。
“這是修。”蘇橋介紹道。
“這就是教皇?”付滄興伸手抬起修的下顎,“嘖。”
看起來他明顯對修的容貌有了過多的想象。
陸瓷蹲著身子,盯著修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突兀勾了勾唇。
蘇橋不解,“你笑什麽?”
“沒我長得好看。”
蘇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