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瓷,你身上是不是沾了什麽味道?”食堂裏,陸瓷的好友,身為劣等alpha的梁晨往陸瓷脖頸間湊了湊。

陸瓷伸手按住自己貼了隱形貼的腺體部位,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可能是粘上了其他alpha的味道,我聞不到。”

“是啊,你是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這股味道……很強大。”

Alpha的世界裏,強弱等級劃分明顯,單單隻憑借一點簡單的信息素,梁晨就能判斷出這個alpha的強大,“陸瓷,你什麽時候接觸到那些頂級alpha的?”

Alpha裏也劃分等級圈子,像梁晨這樣的等級是接觸不到那些頂級alpha的。

原來這是頂級alpha的信息素。

帝國皇家軍事學院內不缺alpha,可頂級alpha就算是在這樣的最高級學府內,也是屈指可數的。

整個帝國皇家軍事學院隻有四個。

顧家之子顧蜚聲,付家之子付滄興,蘇家之子蘇聿白,周家之子周瀾錦。

到底是誰?

他為什麽要幫自己?

他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嗎?

他想要得到什麽?

陸瓷攥著筷子的手緩慢收緊,下垂的眼睫蓋住眸中的陰鬱之色。

他從小在貧民窟長大,長得好看,身份又是一個omega,這無異於是將一隻肥美的小羊羔放在狼群裏。

幸好,陸瓷分化的比較晚,等他發現自己被分化成一個omega時,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

他在黑市裏買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憑借自己的努力,一路考上帝國皇家軍事學院,成為第一個走出貧民窟的“beta”。

梁晨是學院裏唯一跟陸瓷關係比較好的alpha。

雖然隻是一個劣等,但性格開朗活潑,家裏也有點小錢,十分吃得開。

可其實,梁晨一開始跟陸瓷交朋友,是以為他是個omega。

誰家beta長成那樣啊!

梁晨和陸瓷在同一個宿舍裏。

兩人一間,公用一個衛生間。

衛生間裏,陸瓷看著自己手腕上被皮帶磨出來的紅痕,視線緩慢上移。

他伸手揭開脖頸後麵的腺體隱形貼,然後看到了那個牙印。

牙印並不深,帶著一股克製的力道,陸瓷甚至還能回想起自己被咬時,那股戰栗的濕潤感。

到底是誰。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陸瓷伸手把它拿過來,看到是俱樂部發過來的消息,然後才想起來今天是一周一次打工的日子。

帝國皇家軍事學院學費昂貴,像陸瓷這樣的人是付不起如此高昂的學費的,即使他每年都有獎學金,也隻夠勉強支付學費,剩下的生活費都需要自己賺。

而帝國皇家軍事學院的課程又被安排的很滿,他無法長時間持續打工,因此,他隻能選擇給錢最多,花費時間卻最少的高級俱樂部。

-

原身是個天才少女人設,蘇橋雖然也是一個學霸,但從未接觸過軍事學院。幸好,在醫院修整的一年時間內,她已經將自己要學習的課程看的差不多了。

這個世界的背景跟她在地球的現實世界差不多,隻是因為她所在的地方是軍事院校,所以能接觸到一些普通人接觸不到的武器裝備。

雖然帝國皇家軍事學院的學生還不能配槍,但卻會有射擊練習。

除此之外,還有搏擊、軍事規劃、野外生存訓練等等課程安排。

如果蘇橋沒記錯的話,明天就有射擊課了。

為了保持住自己的人設,蘇橋獨自來到某射擊俱樂部,開始努力練習。

她穿著黑色常服,戴好護目鏡,長發紮起露出那張清冷漂亮的鵝蛋臉。

手持槍支之時,身體肌肉迅速反應,已經對著前麵的靶子開出一槍。

“啪!”的一聲。

頭頂屏幕上傳來機械聲,“十環。”

蘇橋第一次摸槍也是最後一次摸槍是在高中軍訓的時候,一人三槍,打完為止。

走的時候教官還讓他們把那三個空彈頭拿走了。

蘇橋清楚的記得自己的成績:脫靶、脫靶、脫靶。

蘇橋:……

她又看了一眼大屏幕上麵的成績,頓時覺得自己跟這具身體的差距也實在是太遠了吧。

蘇橋擺正姿勢,繼續打槍。

“十環、十環、十環……”

連續五次,都是十環。

這是已經刻在原身骨子裏的肌肉反應,就算是蘇橋這樣隻摸過一次淘汰槍的小菜鳥,也能靠這具身體打出十環的成績來。

不過蘇橋知道,這樣的好運氣不會一直眷顧她。

既然她穿進了這具身體內,成為了蘇家的人,那麽就一定無法避免要上戰場。

戰場可沒有帝國皇家軍事學院小兒科的搏鬥科那麽和平。

那可是會死人的。

一想到這事,蘇橋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手裏的槍也跟著打偏了。

“脫靶。”

最後,六槍,五槍十環,最後一槍脫靶。

前麵都是運氣,最後一槍才是她的真實水平。

時間差不多了,蘇橋取下護目鏡,將手,槍隨意遞給身邊的服務人員,便推開門走出了射擊室。

這是帝國首都最頂級的私人射擊訓練場所,如果蘇橋沒記錯的話,這也是蘇家自己的產業。

車已經等在外麵了,蘇橋路過走廊的時候,突然聽到某一間訓練室內傳來一股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糜爛盛開的玫瑰花。

蘇橋下意識身體微僵,她能感受到自己血液的突然快速流動。

陸瓷的信息素味道?

他在這裏?

除了陸瓷那股信息素的味道,還有另外一股信息素的味道正在與其糾纏。

說是糾纏,不如說是壓製和挑釁。

陸瓷正跟一個alpha在一起。

不管。

蘇橋伸手按住自己躁動的心髒,繼續往前走。

可越遠離那股信息素的味道,她的心情就越糟糕。

這是怎麽回事?

情緒難受的像是要爆炸,堪比大姨媽前期。

蘇橋咬牙轉身,回到那間訓練室門口。

屬於陸瓷的信息素味道越發濃鬱起來,她焦躁的心緒才被稍稍安撫。可當她嗅到另外一股alpha的信息素味道時,焦躁感卻更加強烈了。

“砰!”的一聲,裏麵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

蘇橋的身體比她的腦子更快,她迅速伸手推開了訓練室的門。

兩股信息素的味道夾雜著濃烈的威士忌與血腥味衝鼻而來,蘇橋下意識捂住口鼻,然後抬眸看去。

隻見寬大的訓練室內,酒杯碎裂在地,陸瓷穿著黑白色的服務生衣服,正被顧蜚聲壓在身下。

那是一張放置槍支的鋼板桌,陸瓷被壓在上麵,顧蜚聲單手按著他的臉,另外一隻手扯開他的衣領。

而陸瓷也沒閑著,他手裏攥著一柄尖銳的小刀,抵在顧蜚聲喉間,隱約可見那裏已經滲出血跡。

雖如此,但顧蜚聲不避不讓,完全就像是個瘋子一般,甚至要把脖子往上麵撞,藍色的瞳孔裏滿是興奮。

蘇橋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的場麵。

陸瓷後頸處的阻隔貼已經被扯下來一半,怪不得他的信息素會溢出來這麽多。

這樣也就表示,顧蜚聲發現了陸瓷的真實身份。

按照原文劇情,蘇聿白是第一個發現陸瓷身份的人。

可因為蘇橋的介入,所以蘇聿白至今還沒有跟陸瓷產生交集。

現在,顧蜚聲成為了f4裏第一個發現陸瓷身份的人。

射擊室內信息素濃鬱,顧蜚聲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本能,然後抬頭,看到了站在那裏的蘇橋,雙眸微眯。

“橋姐?”他嗓音低啞。

“嗯。”蘇橋壓下焦躁的內心,冷淡地掀了掀眼皮,視線下移,落到陸瓷身上,“在幹什麽?放開他。”

礙於蘇家威勢,顧蜚聲也知道蘇橋這個人的脾氣,最不喜歡霸男霸女的事情。

可惜了。

顧蜚聲鬆開陸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手背上是被陸瓷抓出來的三道血痕,脖子上也蜿蜒出一條細細的血色痕跡。

他臉上的暴戾之氣一晃而過,然後又恢複成了平日裏那副溫文儒雅的樣子,“沒什麽,跟學弟開個玩笑而已。”

陸瓷陰著臉,捂著後頸,從鋼板桌上下麵,疾步走向門口,與蘇橋擦肩而過。

阻隔貼被重新貼上之後,蘇橋嗅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很淡,被她上次殘留的信息素味道覆蓋著,如果不仔細嗅聞的話,大概率是聞不到的。

怪不得顧蜚聲會使出這麽野蠻的手段來確認陸瓷的身份。

顧蜚聲盯著陸瓷的背影,眯起了眼。

上次見麵,雖然陸瓷身上的信息素被另外一股alpha的信息素覆蓋著,但他分明嗅到少年身上藏著一股beta沒有的信息素。

果然,他的想法沒有錯。

顧蜚聲的眸中露出詭異的興奮之色,眼底微微印紅。

蘇橋側身,阻斷顧蜚聲的視線,“你什麽時候對beta感興趣了?”她假裝無意詢問。

顧蜚聲略有些意外,蘇橋居然沒有發現陸瓷是個omega。

難道車禍之後,她變得這麽遲鈍了?

顧蜚聲笑了一聲,“我對長得好看的人,都感興趣。”

“這是我的俱樂部,不要鬧事。”蘇橋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盯著顧蜚聲看。

果然是傳說中的俊美攻二,長了一張吸血鬼一般的華麗麵孔,性子卻像毒蛇一樣。

顧蜚聲雙手一攤,“隻是玩笑。”說罷,他將手插進褲兜裏,朝蘇橋走來。

蘇橋站在那裏,並沒有相讓。

顧蜚聲突然俯身,湊到蘇橋脖頸間嗅了一下。

蘇橋不躲不避,微微偏頭斜睨他一眼。

顧蜚聲看到蘇橋後頸處貼著的那個抑製信息素發散的阻隔貼,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什麽味道都聞不到。

“夠了嗎?”蘇橋冷聲道。

顧蜚聲站直身體,擺出投降姿勢,眼神卻透著一股獵者的興奮,“橋姐,一年不見,我發現你比之前更漂亮了。”

-

這本abo文名叫《野獸法則》。

從名字就能聽出來,這是一本多麽變態的小說。

這裏麵四個攻,包括路人配角,就沒有正常人。

因此,在麵對這群瘋批攻的時候,即使蘇橋表麵裝得再若無其事,心裏也非常沒底。

誰能想到一年前,她還隻是一個會在火車上跟推銷員舉手要糖吃的女大學生。

顧蜚聲走了,蘇橋伸手扶住身邊的門框,重重吐出一口氣。

按照人設,顧蜚聲此人是顧氏家族第二子,長相儒雅溫和,實際卻是個斯文敗類,那些折磨陸瓷的變態法子大部分都是他想出來的,包括但不限於打斷陸瓷的腿,割開他的肌膚給他體內安裝定位器等等。

誰在麵對這樣的變態時會不慌張啊!

可是,最讓蘇橋感動困惑的是,她為什麽會出手去救陸瓷?

明明已經決定要跟他劃清界限,隻保護好蘇聿白就行了。

-

蘇橋坐進車裏,望向窗外霓虹閃爍。

這個世界跟她原本生活的世界沒有太大的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於,這裏的人類擁有三種性別。

蘇橋伸手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她覺得自己的心緒又莫名其妙的開始煩亂起來。

蘇橋閉上眼,努力讓自己沉睡過去。

昏暗窄小的廁所隔間內,她伸手按住身下的陸瓷。

少年黑發汗濕,身上的白色軍裝被扯開一半,纖瘦白皙的背脊微微拱起,露出漂亮的蝴蝶骨。

蘇橋的手按在他的後頸上,她撥開他的頭發,指腹擦過那片腺體。

少年濕潤著紅唇,顫抖著眼睫看她,纖薄的身形顫栗,肌膚相貼,蘇橋也感受到了自己仿佛要爆炸般的心緒。

突然,車子猛地一個顛簸。

她醒了。

蘇橋愣愣盯著車子頂部,黑色的裝飾,沒有任何線條。

蘇橋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什麽?

陸瓷?

她把陸瓷壓在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