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清河市河采區,一個廢棄的倉庫中
“他們兩個為什麽要大半夜來這麽偏僻的地方?”
白鬱收斂氣息躲在倉庫邊上,探出一個細細的藤蔓,觀望著裏麵的情況。
這是一個布滿灰塵的倉庫,昏黃的燈在最頂上亮著,空氣中是發黴的味道,兩個男人被綁在中間,一個尖嘴猴腮,一個膀大腰圓。
白鬱眨眨眼。
楚澤淮還真是喜歡玩這種捆綁類的東西,但這兩人的顏值是否有些過於低了?
植物不說話,植物決定回去再跟月季要一點相關的書籍,植物下定決心後便繼續安靜地看著。
被捆著的兩個男人在倉庫中大喊大叫。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
“我們可是珍貴的覺醒者,你們兩個怎麽能這樣?”
“我¥%%……#%……”
“錚——”
憤怒的嚷嚷聲在定光劍出鞘的那一刻,瞬間停止。
“你怎麽回事,還要我去找你。”
栗訟沒去管被捆著的兩個男人,他狹長的眼眸看向旁邊人,雙手抱胸道。
“出了一點小差錯,不過不要緊,反正結局都已經定好了,不是嗎?”
楚澤淮抽.出腰間的定光劍,劍身在光下反射出點點寒芒。
“哼,小差錯?我看你是沉溺在溫柔鄉裏麵了吧。”
栗訟很輕地笑了一聲,深棕色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看著自己好友。
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什麽,但自家好友身上發生的這點變化,還逃不過他那雙閱曆豐富的眼眸。
“咳,這個不重要。”
楚澤淮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金橙色的眼眸微微溫柔了一下,但轉而看向倉庫中間的兩人後,裏麵又彌漫起了冰冷的寒氣,
“不聊這個了,辦正事要緊。”
栗訟點點頭表示明白,他拿出一摞文件,直接扔在了那兩人前方,激起了一地灰塵。
文件散落,裏麵全是他們這些日子忙碌得來的結果。
十多個魚類寄生者的屍體照片擺在上麵,同樣都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同樣被人為地放入了母魚汙染物的卵,同樣身上有著被虐待的痕跡。
清河市研究院的鑒定結果,女孩屍體裏的魚卵沒有成熟,所以才堆積在了大腦中,沒有進入血液。
母魚不會將沒有成熟的魚卵排出,隻能是有外力將母魚的魚卵強行擠出。
再往後是幾張是行車記錄儀,模糊的照片拍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將一條魚扔進一旁的小河中。
“我承認,你們的這些舉動確實給我們的調查帶來了一定的難度。強迫他人後,用控製的汙染物感染受害者,借用調查員的手處理掉‘畸變者’,在被人察覺後將汙染物扔進了河中。嘖,我真為清河市出了你這樣的覺醒者而感覺恥辱。”
栗訟打了個響指,臉上仍舊是笑眯眯的表情,笑意卻不抵眼底。
楚澤淮看了縮在一起的兩個男人。
要不是母魚被強迫擠出的卵還未成熟、母魚適應不了那條河的水質而自己跳出來,還真的一時間找不到這兩人作案的‘物證’
也是可憐那條母魚汙染物,被兩人不停強行擠卵後,精神方麵出了一點問題,所以當初在水坑中的時候,才敢不顧一切地攻擊他。
然而麵對這樣的鐵證,兩個男人居然還想要狡辯。
“你們兩個隨隨便便拍張照片就想汙蔑?”
“憑什麽說照片上的那個背影是我?行車記錄儀那麽模糊。”
“啪”
一疊新的紙張被甩在了地上,上麵赫然就是兩個人的聊天記錄。
商討著怎麽確定目標、怎麽玩弄目標、用來威脅的話語、記錄下的女孩們恐懼的臉.....各種各樣的汙穢照片和言論,不堪入目。
瘦子沉默了幾秒鍾:“那...那又怎麽樣?我們可是有了特殊能力的人,那些婊子不過是個普通人,居然還敢反抗。”
“就是,普通人那麽多,死幾個也無所謂吧,況且我看她們死之前也享受到了。”
“就算事情是我們做的,那又怎麽樣?東洲現在缺有能力的人,大不了我抽空殺幾個汙染物做點貢獻補償回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聽得楚澤淮皺起了眉。
栗訟簡直都要被氣笑了,他自認為還算個自戀的人,但也沒有自戀到這種程度。
覺醒了點破能力就覺得全東洲的女人都應該乖乖給他睡。
“行了,閉嘴吧,讓你這樣的人渣活到現在,是我的錯。”
栗訟抬起手,氣流湧動,一道厚重的空氣牆凝固在了中央。
“等等!你不能動手!你這是非法竊取我們的個人信息,侵犯了我們的隱私權。”
瘦子看著麵前龐大的空氣牆,咽了一口口水。
“不好意思,我們是有證的。”
栗訟揚眉,隨著他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落下,空氣牆推著瘦子也在不斷往倉庫牆壁的方向行駛。
哢嚓、哢嚓——
不斷前進的空氣牆將瘦子擠壓在了倉庫磚牆上,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不同的內髒被擠出,然後又被擠壓到爆掉。
痛苦哀嚎的聲音足足持續了五分鍾,之後,瘦子連同著自己的內髒骨骼皮肉,變成了貼磚牆上的一幅紅黃白馬賽克畫。
躲在門口的白鬱看了眼扁扁的人。
難怪林墨有時候會說栗訟鍾愛二次元,原來是喜歡把敵人變成紙片人。
“該你了。”
另一邊,楚澤淮看向了剩下的那個瑟瑟發抖的人,早就已經出鞘的定光劍在空中轉了一個漂亮的劍花。
“你不能殺我!法律規定不能私刑,我要請我的律師!”
被綁著的胖子男人大喊,隨後就感覺自己飛起,眼眸中看見了越來越小的楚澤淮和自己的身體。
“你剛才說的,法律管不了覺醒者。”
楚澤淮收起劍,嫌棄地甩了下劍身上的鮮血。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殷紅順著雪白的劍身留下,很快就形成了一個血泊。
被砍斷的頭顱在空中飛起,瞪大的眼眸中還帶著恐懼和怨恨,隨後其重重落下,“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倉庫門口。
一雙手撿起了那顆肥胖的頭顱。
“那個....給,楚隊,你還要開瓢嗎?”
倉庫中一下子陷入安靜,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拜拜。”
眼瞅著氣氛不對,栗訟深棕色的眼珠一轉,立馬開溜,
“我已經通知越風過來收拾殘局了,很晚了,你們兩個沒事也先走吧。”
說完,他直接跑沒影,隻留下倉庫裏的人和植物大眼對小眼。
或許還有兩具死相淒慘的屍體。
最後還是白鬱有些猶豫的開口結束了寂靜的氛圍:“你....和栗隊大半夜來這裏,就是為了殺兩個人?”
不是畸變者,不是汙染物,是人。
那眼珠裏麵還有人類才會有的恐懼憤怒憎恨情緒。
“我.....”
楚澤淮也沒想到白鬱會出現在這裏,一時間頭腦空白,什麽解釋的話語都想不出來。
好在越風帶著清理現場的工具及時趕到,白鬱也不想當著越風的麵和自家對象談話,幹脆利落把人綁回了家中。
**
白鬱家中的臥室裏
“現在可以說了嗎?”
幾十根碧綠色的藤蔓直接把人扔在了**,白鬱順勢坐在床邊,揚了下眉,
“在路上的幾十分鍾,應該夠你想出一個理由吧。”
“我隻是....不想讓你參與到這件事而已。” 楚澤淮小聲道。
“為什麽,你要是想殺人,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啊,我收屍的速度比栗隊越隊快得多。”
白鬱有些不解,他都陪著對方殺過這麽多汙染物畸變者,難不成對方還對他的能力有質疑?
看懂對方眼神含義的楚澤淮伸出手揉了一把對方柔軟的頭發:“不是這個原因,我對你的能力很放心,隻是覺得這種糟糕的事,還是不要讓你知道比較好。”
白鬱隻需要參與人類和汙染物之間的戰鬥就可以了,這種人類內部的黑暗算計鬥爭什麽的,尤其是涉及到了這種陰暗的事情,他不是很想讓對方參與進來。
在楚澤淮眼中,他的男朋友就像是象牙塔裏麵長出來的溫室花朵,被周圍的人保護得很好,和那些花一樣一片純白。
這些事情,交給他們來做就行了。
隻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找來了這裏,而自己和栗訟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
楚澤淮長長地歎了口氣,下一秒,他就感覺幾十根藤蔓又一次爬上了他的身體,直接把他拽倒在了**。
“隻是因為這個嗎?”
白鬱托腮,居高臨下望著被他的藤蔓禁錮在床麵上的飛鳥。
總感覺對方沒說全。
肯定是薔薇花吃少了。
“嗯....還有,我不太想讓你看見我的這一麵。”
看著對方望過來的鳳眸,楚澤淮沉默了幾十秒,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對象手裏沾染著人類的鮮血。
在白鬱的視野中,他的劍鋒一直對著汙染物和畸變者,所有的狠厲和殺氣都是對著敵人,實際上,死在定光劍下的人類也有不少。
阻攔任務的、被光輝神教洗腦的、利用覺醒能力作惡的.....
汙染大爆發之前,人類社會有適用於普通人的法律,暗世界也有暗世界自己的規則。
汙染大爆發後,兩者的交接變得模糊,普通人陣營和覺醒者陣營開始交融和轉化。
新的法律還沒有出來,會議上爭執的點在於‘一個覺醒者犯的錯誤和他能做出的貢獻能否平衡’,如果真的要等法律落地,那兩個人渣又能多活好幾年。
“我還以為你在擔心什麽。”
白鬱俯下身,手指插.入對方蓬鬆柔軟的金色短發中。
說實話,作為一個更偏向汙染物的非人類,對方心狠手辣地砍掉一個人類腦袋,遠不如對方砍掉一個植物側汙染物讓他覺得震撼。
“我隻是害怕你會反感而已,抱歉。”
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任何可能讓對方對自己有不好印象的事情,都下意識選擇了隱瞞。
“我沒有反感,你不為人知的一麵,我見的還不夠多嗎?”
白鬱的手指從發間轉移到了楚澤淮的側臉,又從側臉轉移到了胸膛,歪頭疑惑,
“你軟在**的樣子、被欺負狠了哭出來的樣子、控製不住變出羽毛的樣子,這些別人看不到的一麵,我可是很喜歡呢。”
楚澤淮不知道話題是怎麽從正經交談轉到這個方麵的,等他反應過來後,鋪天蓋地的白薔薇就朝著他湧來。
“執行官大人,事情結束了,可以吃下這麽多花了吧。”
“等等,白鬱,我——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