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楚隊,您先吃點東西。”

平複了心情後的白鬱再次推開臥室的門,發現楚澤淮還在對著身上的痕跡發呆,而放在門口的粥都已經有些涼了。

他端起早餐,從裏麵取出來粥,送到了**人的旁邊。

“嗯,行。”

楚澤淮看著被送到嘴邊的粥,反射性就答應下來,反應過來後,又往後退了一點,

“等等,不行,白鬱,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等我問完了再說。”

“好。”

白鬱把粥暫時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坐在了床邊,

“楚隊你想問什麽?”

“昨天晚上,我.....有對你說我喜歡你嗎?”

楚澤淮做好了心理準備,金橙色的眼眸認真地看著白鬱,問道。

“說了,我聽到了。楚隊您先喝口水吧。”

白鬱伸出手幫對方擦了一下臉上的花粉,好看的鳳眸彎起,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溫水遞過去。

滿身都是薔薇花粉的楚隊,看上去真的很美。

而且不管是說話時的聲音,還是在**控製不住或無意識發出聲音,也很好聽。

在楚澤淮看不到的地步,想到不可描述場景的白鬱又開始悄悄地伸出了藤蔓,薔薇花枝上麵再一次開出了好幾朵純白色的花包,正在蠢蠢欲動。

“那你的回答呢?”

楚澤淮緊緊盯著對麵的人影,問道。

“我說,我也很喜歡楚隊。”白鬱笑眯眯道。

就像是被雪覆蓋了一冬天的植物驟然綻放花朵,存放已久的煙花在天空中盛開,陰沉的雲朵消失,絢爛的陽光重新傾瀉下去。

焦慮擔憂恐慌不安了幾個月的情緒驟然散去,心裏麵歡欣喜悅的小芽開始瘋了一樣地生長。

楚澤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像此刻不管說什麽,都沒有辦法完全完整地表達出他現在的心。

“楚隊您先喝口水吧,還是保護好嗓子要緊。”

白鬱將水杯的杯沿抵到了對方的唇邊,看著不知道想些什麽的人,歪頭問,

“還是說,您想讓我和上次一樣,嘴對嘴喂給您吧。”

“咳,這就不用了,我隻是剛才在想,這會不會隻是一場夢。”

楚澤淮回過神來,就著對方的手抿了一口,溫熱的水順著喉嚨進去,緩解了嗓子中的幹澀。

“怎麽會這麽想?我們明明都睡過了。”白鬱詫異道。

楚澤淮:“噗——”

白鬱成功躲開了對方噴過來的水,還貼心地拿了一張紙遞給不斷咳嗽的某人,他瞅見對方瞬間僵硬的神色,又回憶了一下《戀愛寶典》中的內容,這個時候貌似要說——

“放心好了,楚隊,我肯定會對你負責的!”

他是一個性格溫和又負責任的好植物!

“不是,我以為——”以為昨天表完白後就醉酒睡過去了。

楚澤淮說到一半,猛然想起那個光怪陸離的夢。

白鬱溫和安撫的話語、纏繞住他全身的藤蔓、貫穿他的最長最尖銳的荊棘、在他體內盛開的白色花朵、抑製不住的眼淚和聲音........

不是夢啊。

楚澤淮恍惚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直接從耳尖紅到了脖頸,隨後立馬拿被子把自己包裹了起來,在白鬱麵前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毛茸茸的被子球。

在他們之前的計劃中,表白後,應該會有三種結果。

第一種,白鬱答應,他們兩個快快樂樂地戀愛約會,在各種地點談情說愛,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然後再水到渠成地幹柴烈火。

第二種,白鬱不答應,那他就裝作喝多了直接睡過去,第二天假裝忘了一切,大家麵子上也好過,以後就當是純粹的好朋友跟好同事。

第三種,白鬱猶豫不決,那就想盡辦法繼續追求,直到對方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應或拒絕為止。

但是楚澤淮沒想到,白鬱他不按照套路出牌,答應表白後直接就把他拖上了床。

從表白成功到被吃幹抹淨,也就一個晚上的時間。

“楚隊?”白鬱疑惑地看著躲在被子裏不說話的對方。

這難道不是對方想要的結果嗎?還是說,自己昨天晚上的動作有些過分,把人弄生氣了?

白鬱陷入了沉思。

也有這個可能。

主要是爆花期+第一次+發現新口味的能量+難得看到楚澤淮這幅模樣,一時間沒太能控製住自己,總想著從對方身上弄出更多的眼淚和口口。

好像.....是有點過分。

他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就聽到有敲門聲。

“我先去開門,您記得多喝水,昨天嗓子可能有些使用過度,旁邊的抽屜裏有準備好的潤喉糖,您可以吃。”

白鬱見對方仍然不想出來,隔著被子給了對方一個吻,隨後去開門。

楚澤淮:..........

他想他需要靜靜。

**

十分鍾前。

“快,小白出來了,你快分析一下,看看到底成沒成。”

在小區綠化帶後麵躲了一晚上的三個人打起精神來,林墨把望遠鏡遞給了一旁的原雪,好讓她分析下白鬱現在的表情。

“我看看啊,小白表情很愉快,腳步也很放鬆,應該沒有發生我們想象中最壞的結果。”

原雪望著對方悠然自得去買早餐的身影,道。

“但是.....”

燕然望著對方提著早餐返回的身影,有些猶豫,

“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是我能看清他提的早餐數量,那應該.....隻有一份吧。”

他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也是哦,我哥肯定不會讓小白買早餐,外麵食物的口味肯定比不上他親手做的食物的口味,就算他們昨天把食物都吃完了,今天早上也應該是我哥出來買早餐才對。”

林墨此刻也發現了不對勁,摸著下巴分析道。

“而且居然隻有一份,一份早餐怎麽夠兩個人吃?”

原雪推了推眼鏡,鏡片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白光,

“有沒有可能,屋子裏麵隻有白鬱一個人?”

白鬱看上去也不像是和楚澤淮吵架,屋子裏如果有兩個人的話,買早餐不可能隻買一分。

“可是我沒有看見我哥從小白家裏出來——”

林墨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他哥可是有翅膀,完全可以在他們三個不知情的情況下,從房子的另一邊的窗戶直接飛走。

林墨將這個猜測說出來後,三個福爾摩調查員都覺得非常有道理。

“楚隊是不是怕被小白拒絕,所以壓根沒有表白,直接找了個理由溜了?”

原雪越想越有可能。

楚澤淮隻擅長清剿汙染物,把處理人際關係的點全都點在了自己的戰鬥力上,而且還總是在意自己會精神失控這件事。

半路找理由溜了也很有可能。

畢竟不表白的話,還能當一起出任務的朋友。

表白被拒的話,即使已經找好了理由,也肯定回不到從前的關係。

“唉,難怪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一定會出現在我們計劃之外的事情。”

燕然背著雙刀,雙手懷抱,長長地歎了口氣。

林墨則不信邪地衝上去。

他不信他哥是會臨陣脫逃的人,他哥可是對陣好幾個S級汙染物都沒退縮....好吧,在感情方麵,他也拿捏不準他哥哥的想法。

總之,他一定要搞清楚昨天傍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們三個昨天晚上守在小白家電閘旁邊,被裏麵的食物香氣勾得死去活來,他就不信小白就沒有被打動。

原雪和燕然從沉思中驚醒後,看到的就是已經跑進單元門的林墨,她們兩個趕緊去阻止這隻衝動的黑鴉,但後者已經敲響了門。

“你做什麽就不能和我們先商量一下嗎?”

原雪狠狠地給了林墨一個爆粟。

“我隻是想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而已,你們難道不擔憂嗎?”

林墨捂著腦袋。

“我們當然也憂心,但不管裏麵發生了什麽,小白答應也好拒絕也罷,楚隊表白也好溜了也罷,那都楚隊和小白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不應該有第三個人的身影。”

原雪的一番話徹底讓林墨冷靜下來。

“對不起,原姐,我不該衝動的。”

林墨小聲道歉,他其實也沒這方麵的經驗,一時衝動,就跑上來了。

“咯吱”一聲,防盜門被打開一條縫,白鬱的手和小臂已經出現在了眾人麵前,然而卻沒有出現更多。

因為門被林墨用身體擋住了,再也沒有辦法開得更大。

“誰?”

門內的植繼續用力,卻遭到了更大的阻力。

“小白,我是我哥,不要開門。”

林墨慌張後悔之下,說上來一句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的話。

他沒有等門內再傳出什麽聲音,直接全身心用力,“咚”的一聲,直接把門給頂得關了回去。

門內外的所有人:........

“我好像又做錯事了。”

林墨整個人都縮成了一隻烏鴉球,淒淒慘慘地蹲在了白鬱家門口。

讓林墨奇怪的是,他做了一連串堪稱災難的事,原雪的情緒居然平穩了許多,甚至還開始往愉快的方向好轉。

“沒事了,走吧。”

燕然拍拍林墨的後背,拽著他就下了樓。

“你看到了吧。”

原雪推了推眼鏡,給了燕然一個眼神。

“當然看到了。”

燕然點點頭,白鬱小臂上那麽明顯的鳥類爪子的抓痕,她怎麽可能看不到。

“等等,你們看到什麽了?”

林墨一臉懵逼。

“嗬,作為你老是說錯話的懲罰,不告訴你。”

“對,不告訴你。”

林墨:.........

自閉了jpg.

而感受到外麵的三個人都走了後,白鬱才重新返回臥室。

他一開始還以為鴿了他的三個人還沒有準備好怎麽麵對他,還給了那三個一些緩衝時間,但既然已經走了,那就沒有必要去管。

說不定是又在搞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白鬱一邊想著,一邊推開了門,看見被子球中的人已經出來,放在床頭櫃上的水和粥都已經喝了。

“楚隊,您現在好點了嗎?”

他將喝完的粥杯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裏,又順便給對方倒了一杯新的溫水。

“謝謝,好多了。”

楚澤淮道,剛剛的一段時間也足夠讓他冷靜下來。

不就是被睡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如果白鬱答應的話,這種事情遲早要發生,現在隻不過是提前了一段時間罷了。

最關鍵是的,白鬱答應了他的告白。

楚澤淮示意床邊坐著的植再靠近一點,隨後伸手摸上了對方的側臉,金橙色的眼眸倒映出對方有些疑惑的臉龐。

和他想象中一樣,是微涼又柔軟的感覺。

“楚隊?”

白鬱微微歪頭,就看見對方突然湊過來,吻上了他的唇,舌尖撬開了他的齒關。

植物愣了一下。

他強吻過對方很多次,但被對方主動地吻上,還是第一次。

“再最後確保一次真實性而已,是真的。”

良久,楚澤淮鬆開了自己的手,耳尖發燙,小聲道,

“白鬱,我真的好喜歡你。”

“嗯,我也好喜歡您。”

白鬱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對方。

被吻和主動吻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而在對方舌尖探過來的時候,還能自帶點能量**。

“如果已經確定關係的話,就不用喊得這麽生疏。”

楚澤淮幫忙擦去對方唇上的水色,道。

“可是我很喜歡這麽喊。”

白鬱雙手搭上了眼前人的肩膀,湊近道,語氣帶笑,微涼的氣息擦過對方的脖頸耳側,

“楚隊,隊長,執行官大人。和你剛才說的話恰好相反,我感覺這麽喊你,你好像會更興奮一點。”

楚澤淮瞬間僵住。

白鬱依舊不依不饒地說,語氣中帶著一點興奮和疑惑:“是因為我這樣喊你,你會感受到一種被以下犯上的禁忌刺激感?”

楚澤淮深吸一口氣,隨後立馬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唇。

他剛才就不應該鬆開的。

明明剛才還是純粹的戀愛談話環節,怎麽又開始往夜間活動的方向發展了?

“比起這個,我還是希望執行官大人能用別的地方堵住我的嘴。”

白鬱看著處於床頭櫃和自己之間的、耳尖臉色都已經紅透的人,直接把對方的手給拿了下去,還用一根藤蔓給綁在了床邊。

“白鬱你——”

楚澤淮從來不知道對方在這方麵的性格居然這麽——他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慌忙中轉移了一個讓他自己想起來會無比後悔的話題,

“白鬱你後麵出現了好多白色的花骨朵,不管一下嗎?”

聽到這話,白鬱明顯頓住了。

他的薔薇花骨朵已經盡力藏在了後背,現在居然被看出來,說明已經多到藏不下了。

這種不受控製長出的花苞,才是表示他內心想要授粉播種欲.望的花。

“我可管不了,您既然在意這個,那就幫我管一下吧,我也覺得這麽多花苞有些礙事。”

白鬱伸手扯過來一個最大最白的花苞,點頭讚同。

他本來不想大白天就做這種事的,但既然楚澤淮提出要幫他管一下這麽多的花苞,作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好植物,他當然要滿足對方的這個需求。

“白鬱,我——”

看到對方眼底絲毫不掩飾的神情,楚澤淮反射性想往後撤,但他背後就是牆麵,退無可退。

“花苞隻有盛開後才會慢慢消去。”

數十根碧綠色的藤蔓將人禁錮在原地,純白色的花苞被抵上了還有些豔色的唇,在楚澤淮驚愕且不敢置信的神色中,白鬱拉上了臥室深色的窗簾,

“楚隊,您親親它。親親它,它說不定就會為您綻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