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東庭外,白鬱正在等著楚澤淮。
清河市與東庭離得很近,他捕捉鹿群的山林剛好就在清河市與東庭的中間,詢問林墨得知對方的會議還沒有結束後,幹脆就過來等對方的會議結束。
運氣好的話,對方接下來沒什麽事,可以一起去吃鹿肉燒烤。
運氣不好的話,對方接下來會很忙,那他把東西送過去就行。
等了一會兒不見人,他便幹脆坐在人魚雕像噴泉的邊緣上,看著那些靈鯉從慢悠悠地遊動到飛一樣地遊開。
還挺有意思。
這樣悠閑的時間持續了幾分鍾,直到向日葵慌張的聲音通過係統傳過來。
[向日葵:老大老大!大事不妙!你之前不是還在問那個臥底有沒有聽到什麽重要消息嗎?今天我們大家搜查那家夥的房間時,發現有很有亂七八糟的儀器信號痕跡,不少月之使者發現自己被竊聽過,月季花也是,這個蠢植!]
項陽現在氣不打一處來,明明白薔薇都提醒過他們,要小心人類的機械造物,月季花還是狠狠栽在了上麵。
[月季花:老大,抱歉。]
白鬱怔了一下,月季花作為他底下的二號植物,一向喜歡直接叫他‘白薔薇’,這種稱呼還是第一次聽到。
[白薔薇:我們的消息泄露了?]
[月季花:應該沒有,我回憶了一下,那段日子,我的身份一直是暗夜女王,隻可惜,我勾引的一些人恐怕要舍棄了。]
[向日葵:但也不能百分百確定,老大,如果你身份不小心暴露的話,就趕緊跑,我們拚著命也肯定要護著你。]
[白薔薇:這倒不至於,我不能保證打得過楚澤淮,但從他手底下跑掉還是沒問題的。而且我也沒察覺到什麽危險,應該沒暴露。]
叮咚!係統溫馨提示您,‘月季花’給您空投一個大禮包。
[月季花:真的很抱歉,我已經在反省了。]
白鬱想了想,剛開口,餘光就看見東庭門口出現了人影,匆匆回複一句“回去再說”後,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現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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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水,生氣啦?我隻是想開個小玩笑而已,活躍一下氣氛嘛,執行官會議總是嚴肅無聊多不好。”
順便讓大家的注意力從‘西洲調查局放跑了這麽多高等級汙染物’上移開。
楚澤淮扭頭盯著薩爾。
對方明明可以直接說有很多調查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觸了光明神教的【毒花】,卻偏偏率先把白鬱單獨提出來,分明就是故意挑起事端,看所有人的樂子。
“你不會想打我吧。”
薩爾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一步,他感覺到林水水的氣勢比上次強了不少。
在他臥底的時候,這個家夥的實力又一次增強,嘖,說好的越到後期越難變強呢?
不愧是當初能抵得住四洲聯盟十年壓榨的怪物,這種天賦真是恐怖。
“你不說的話,我還想不起來。”
楚澤淮掰了掰手指,發出哢哢的響聲,
“東庭剛好有個切磋場,你和我上去比試一下。”
“不了不了,我懷著孕呢。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好意思和孕夫動手?”
薩爾睜大了他那雙碧綠色的眼眸,裏麵明晃晃寫著‘你無恥’
楚澤淮拳頭硬了。
到底是誰臉皮厚又無恥啊!
“你那是懷孕嗎?你剛剛不還說,是個不知名的怪物寄生在你體內嗎?”
楚澤淮的目光落在了對方的腹部。
難怪對方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要是和往常一樣露著,估計小腹早就隆起來了。
“是啊,B超顯示了一個胎兒的形狀,胎兒身上全都是又細又長好像根須的東西,還檢測出來旺盛的生命力。”
薩爾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似乎能透過布料和皮膚直接摸到那個怪物,
“聖塔那邊的老家夥們說是剖出來弄死,但我想生下來看看,怎麽,難道這樣我就不是孕夫了?”
楚澤淮:.....搞不懂你。
眼瞅著某東洲執行官還想毆打同行,薩爾又往旁邊挪了挪。
他的餘光正好瞥見了站在外麵的那個人影,碧綠眼睛瞬間亮起,整個人以一種孕夫絕對不會有的速度跑出去,深情地拖住了白鬱的手:
“呦,美人,你是特意等我的嗎?是我的錯,來東洲居然忘了提前告訴你,你晚上想怎麽懲罰我都行~”
白鬱直接把自己的手拿開,後退一步,認真道:“我沒有在等你。”
“我就知道,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會這麽說,不過我也不在意啦,畢竟美人總是有特權的。”
薩爾已經完全忘了上次被送去醫院的慘痛經曆,他緊跟著往前邁了一步,語氣中居然帶了點委屈,
“我上回給了你名片,然後等了你一晚上,也沒有等到你加我。”
白鬱這才想起來那張名片,他都沒來及看,隻是拿了出來,就被楚隊一把搶過燒了。
“你不加我,是因為我長得不好看嗎?”
見白鬱不回話,薩爾又貼近了一步,問。
“不是。”
白鬱搖搖頭,作為一株誠實的植物,薩爾的顏值當然不算低。
鮮豔張揚的紅色短發、強壯的身軀、小麥色的皮膚和翡翠一樣的眼眸,再加上有著一張異域風情的臉,確實足夠勾人。
但還不足以勾植。
“你的眼睛,我很喜歡,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白鬱先是禮貌性地誇了對方一句,隨後相當冷漠地後退一步。
“我的眼睛很好看嗎?那你想不想每天——嗷!”
正在騷擾白鬱的薩爾直接被楚澤淮拽著衣領拽了回去。
“離我的人遠一點。”
金橙色的眼眸中全是冰冷,甚至還隱隱約約帶著點殺氣。
“不是吧,這麽護?”
薩爾看著對方的神情以及望向白鬱的眼神,明白了什麽,臉上露出來一個惡劣的笑容,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領口,側頭,
“林水水,你看,這是什麽?”
小麥色的脖頸上,一圈黑色格外顯眼,也格外熟悉。
“監測儀?你.....”
“這有什麽奇怪的,和汙染物接觸多了,不可避免要精神失控,這個過程不可逆,數值隻會越來越高。我們最終的結果,隻會是獨自走向精神崩潰。”
薩爾說著自己注定的悲慘命運,語氣卻格外輕描淡寫,他的音量很低,低到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內容卻仿佛蘊含深意,
“林水水,我們已經回不到正常人的生活,也不配擁有正常人的情感,想做什麽事時,看看你脖子上的東西,好好想一想,祝你好運哦~”
說完,他重新讓執行官服飾的高領遮住監測儀,一隻手拍了拍楚澤淮的肩膀,另一隻手抽空又給了白鬱一張名片。
“記得加我,我就先回西洲了。”
紅發碧眼的男人笑眯眯地揮了揮手,瀟灑地轉身離開。
白鬱眨了眨眼,他搞不懂薩爾究竟在幹什麽,也懶得去猜,直接把他的名片扔進了東庭的垃圾桶中:
“楚隊,我想問一下,你接下來有空嗎?如果有時間的話,要不要一起來吃鹿肉燒烤?我剛好打了幾匹鹿,就當是你送我火焰燈的謝禮。”
楚澤淮回過神來,他定定地望著白鬱。
明明自己和之前也沒什麽區別,但薩爾的話一出後,他總感覺脖子上的監測儀存在感強了起來。
冰冷的觸感從脖頸處傳來,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是個隨時可能失控的危險人物。
他最好的安排,就是在有汙染物的時候戰鬥,哪怕數值會飛速上升。
沒汙染物的時候就遠離正常人類,以防止對他們造成傷害。
這麽循環往複,直到數值超過閾值,迎來精神崩潰死亡的下場。
或者運氣好一點,直接死在戰鬥中,不用遭受精神崩潰的痛苦。
這是早就已經預定好的、無法逃脫的命運。
正常人的生活過久了,他好像早已經忘記了這一點。
想通這一點後,楚澤淮隻覺得自己脖頸上的監測儀在不斷縮緊,緊到他呼吸都開始困難,從指尖到全身,麻木冰冷的感覺瞬間湧來,像冰冷的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楚隊?”
白鬱疑惑地看著眼前一言不發的人,他剛才也沒有問什麽不好回答的問題吧。
“沒事,我接下來還有事,就不去了,你和林墨他們吃吧。”
楚澤淮望向了別處,長長的睫毛垂下,
“我送你禮物,是因為我本來想送,沒有想過要你的回禮,不用再送了。”
白鬱摸摸下巴,總覺得和薩爾的聊天後,楚澤淮就變得有些奇怪,明明之前在辦公室還好好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沒走遠的薩爾身上,卻看見後者猛地抱腹蹲下。
“快來人,送我去醫院,我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