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綠色藤蔓一直湧到臨時倉庫才停止增長,迷迷糊糊的白鬱總算是徹底醒來。

他慢騰騰地變回了人形,有些茫然地看著東倒西歪的眾人:“你們怎麽都在我家?”

還都是這種奇怪的姿勢。

他半夢半醒之間好像記得楚隊確實是來了他家,但對方是一個人來的,也沒有帶這麽多人啊?

楚澤淮穩了下身形,順便扶了一把從地上爬起的林墨,後者聽到這話後抽了抽嘴角:“小白,你仔細看看這周圍的環境。”

白鬱眨了眨眼,望著熟悉的場景摸了摸下巴:“為什麽我家會在單位裏麵?”

所有人:.........

幾個人讓白鬱先去一邊清醒一下,隨後一起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場麵。

幸運的是,除了第一小隊的門窗全都破損、裝飾物掉落一地外,並沒有其他的公用建築遭到損壞。

“好了好了,沒事了,不要害怕。”

原雪把東西放回自己的桌子上,安撫受驚的小咪。

“換新門窗的費用怎麽算?”

燕然叉腰看著一地的木頭碎片和玻璃碎片,扭頭問。

“就從我的工資裏麵扣好了。”

清醒了一會兒的白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不用,還是從我的工資裏扣好了,畢竟是我把你帶回來的。”

楚澤淮將桌子上的薔薇盆栽扶起,垂眸道。

如果不是他要去給白鬱送禮包,白鬱現在應該還在家裏安安靜靜地睡覺。

更何況他的工資又高,平日裏也沒有什麽花錢的地方,幾個門窗而已,何必讓白鬱本就微薄的工資雪上加霜。

“楚隊,你......”

白鬱怔了一下,他抬頭,正好對上那雙金橙色的眼眸。

“剛剛是怎麽回事?那麽多植物怎麽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隔壁的栗訟從門洞左側探出來一顆腦袋,問道。

“好亂啊,感覺你們這裏像是台風過境。”

剛剛還和栗訟吵架的越風也暫時放棄爭吵,趴在了門洞右側,用好奇的眼神看著第一小隊辦公室。

“其實就是.....”

林墨在腦海裏組織了一下語言,還沒說出口,就看見栗訟摸了摸下巴,開始了自己的猜測。

“你們該不會是又想出了新的表演節目吧。你們小隊的節目好像總是能造出這麽大的聲音,怎麽,不打算表演你們的《服人二人轉》了?”

栗訟的目光從林墨身上滑到了燕然和原雪的身上。

這兩個要代表第一小隊在跨年晚會上表演《服人二人轉》,燕然表演“以德服人”,原雪表演“以鍵服人”,她們倆排練的時候,整天把第一小隊的辦公室地板砸得咚咚響,他在隔壁聽得耳朵疼。

“跨年晚會?表演節目?”

白鬱耳朵裏捕捉到了兩個關鍵詞,也同樣看向那邊的兩人......以及被她們舉起來的武器。

燕然手中的是一個鋒利冷硬的重金屬武器,無比堅硬的鐵被製成了“德”字形狀,牢牢地鑲嵌在木頭手柄上,被對方揮舞得虎虎生威,破空聲不斷響起。

原雪手中的是一把足足有一米五長的鋼鐵鍵盤,黝黑的外表閃著金屬特有的冰冷光芒,每一個鍵帽都被擦拭得鋥亮,整把鍵盤目測大約四十斤,散發著濃濃的煞氣。

“這兩個....確實挺能服人的。”

白鬱盯著兩個武器好一會兒,最後也隻能艱難地說出這一句話。

而一旁的林墨已經和栗訟小聲交談。

“剛剛那個不是我們要表演的節目,隻是個意外,就算我們要加節目,也不可能加這個好吧。”

他們小隊被白鬱給衝得七零八落無比狼狽這種事,怎麽可能會表演給全調查局看?

“那你們想加什麽?對了,暗夜魔鴉,要不你上去給大家跳個舞?”

栗訟手指抵在下巴處,思考片刻,突然提議。

“開什麽玩笑?我哪裏會跳舞?”

林墨睜大了雙眼,他從小開始學如何更快更好地殺汙染物,可從來沒有學過跳舞。

“你不是鳥類覺醒者嗎?求偶舞這種舞蹈,總會吧,讓大家欣賞一下唄。”

栗訟笑眯眯道,動物側覺醒者會受到覺醒能力的影響,從而在習性和性格上越來越像覺醒的動物。

“!求偶舞怎麽能隨便跳?這樣說的話,我哥和我媽肯定也會,你怎麽不去問他們要不要表演?”

“我這不是怕被打嘛。”

“那你就不怕我也打你?”

“沒關係,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R@#%$——”

兩人開始在門口爭論,白鬱托腮,悄悄看了楚澤淮一眼。

怎麽辦,他也有點想看楚隊跳求偶舞的樣子。

**

**

第一小隊最後也沒有新增什麽表演節目,原雪和燕然表演完《服人二人轉》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其他成員安安靜靜地欣賞別人的節目。

栗訟的魔術、越風的扇子舞、穆陽的古琴表演.....

時間一點點流逝,天徹底暗下去,表演晚會結束,盛大的晚宴拉開帷幕。

臨時宴會廳中

“好多好吃的。”

白鬱坐在楚澤淮旁邊,看著大桌上一道道豐盛的美食,動了動鼻尖。

鹽酥雞、紅燒帶魚、蒜蓉粉絲扇貝、四喜丸子、蓮藕排骨湯.....無數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被一一擺放在桌麵上,其中還穿插著一看就很名貴的酒。

雖然人類的食物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給他提供能量,但其勝在味道足夠美味,白鬱也不想放棄這種享受。

他精準地找到了自己最愛吃的那幾樣菜,順便還開了一瓶酒,隻不過還沒吃兩口,就被一旁吵架的聲音所吸引。

“栗隊和越隊又吵起來了啊。”

白鬱望向了那邊,驚奇地發現除了這兩人外,還有不少人開始爭執。

什麽你上次偷偷用我的製服,結果被汙染物一爪子撕爛。

什麽你因為忘了續電,導致隊長養的魚全都死掉。

什麽你吃零食的時候總是掉殘渣,你就是辦公室鬧老鼠的罪魁禍首。

“大家這是怎麽了?”

白鬱好奇地眨眨眼,他看了看周圍,發現其他人都很平和地吃飯喝酒,就像是看不見那些爭執的人一樣。

“正常,這算是調查局的某種習慣。在新的一年即將來臨之前,把平日裏和同事朋友的矛盾說出來,彼此吵一架之後就要徹底放下,第二年過後,就不能再因為這個吵架埋怨。”

楚澤淮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解釋道。

這也是為了避免調查員之間的矛盾一直積累在心裏不說,從而在日後造成更大的麻煩。

白鬱點頭表示明白,難怪他聽到越風把栗隊一整年做的事情都拿出來吵架。

十二點一過,越隊就再也不能借著這些理由吵架。

“話說回來,其實我也有話想對你說。”

楚澤淮一口喝淨杯中的酒,低聲道。

“誒?難道楚隊也覺得....我以前有惹你生氣的地方嗎?”

白鬱眨了眨眼,開始在心裏麵細數過去的事情。

不就是趁機偷偷喝了對方的血、沒有傷口就強行給對方製造傷口、偷吃了對方的戰利品、偷吃了對方給小咪的食物、扒過對方的衣服........

不過這些事情也沒有暴露,楚隊最多也就因為扒衣服的事情生氣......吧....

白鬱這邊還在猜測,就感覺對方的手揉上了自己的腦袋:“我想和你說聲抱歉,在你剛剛入職的時候,說了很過分的話。還有,如果不是我今天去你家,也不會打擾到你的休息。”

白鬱整個植愣了一下。

剛入職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來著?

其實他除了記得對方悄悄給他鋪滿了一抽屜糖、糖果嚐起來和對方一樣甜以外,其他啥也不記得。

至於沉睡中被人薅起來這事,他在半夢半醒間依稀記得,貌似是自己先動手的,這個還真怪不了楚澤淮。

“沒事,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而且我現在正好還能趕上精彩的晚會和豐富的晚宴,也挺不錯的。”

白鬱伸手將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好看的鳳眸彎起,倒映出對方的容顏,

“我剛剛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楚隊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呢。”

楚澤淮動了動唇,他剛想說什麽,一旁喝了不少酒的林墨“唰”一下站起來,直接搶了他的話語:

“小白!我哥沒有,但是我有。有一件事,我覺得你做的很過分,今天想趁著這個機會說出來。”

宴會廳的燈光下,林墨的眼神已經有了些迷離,說出的話語都帶著濃濃的酒氣,露出來的皮膚上泛著淡淡的紅色,右臉上的藤蔓傷痕格外明顯。

白鬱抿唇:“如果你是說我剛剛打你的話,我很抱歉。”

他當時沒有徹底清醒,還正趴在楚澤淮的胸口上十分隱秘地吸血,林墨突然就探頭過來,直接被察覺到的藤蔓打了一巴掌,這個純屬沒睡醒的條件反射。

“不不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和好朋友生氣。”

喝多了的林墨一隻腳踩在椅子上,一隻腳踩上了桌子,伸出手指搖了搖,不滿的聲音大到整個宴會廳都能聽見,

“我不滿的是,你怎麽能隻拿五百塊錢就買了我哥的**?!”

我哥可是調查局頂尖戰力、楚家顏值頂峰,就算要下海,那張臉不得掛一萬以上?要是再加上我哥的身份,在地下會所,最起碼要十萬起步。你居然用五百就直接拿走了我哥的**,這簡直就是對我們楚家的侮辱!”

此話一出,整個宴會廳瞬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