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是白鬱今天第幾次摔楚隊懷裏了?”
原雪看向辦公室另一邊,小聲問道。
“不記得,數不清了。”
林墨掰了掰指頭,搖搖頭道。
“白鬱會不會被汙染物給影響了?”
原雪擔憂到,她前些日子剛殺了一個精神被汙染物影響、但外表和正常人類一樣的畸變者。
“還有這種專門把人變得嬌軟的汙染物嗎?”
林墨眨了眨眼,試圖回憶。
“誰知道呢,汙染物種類那麽多,能力也稀奇古怪,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存在。”
“giao~giao~”小咪讚同道。
背後悄摸摸的議論話語並沒有引起當事人的注意,“白鬱”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張,指尖藏起從對方身上撿到的頭發,熟練地道歉,而後扭開辦公室的門:
“那我就先去把文件送過去啦。”
楚澤淮抬眸望向對方:“等等。”
“還有什麽事嗎?澤淮哥哥。”
“把你從我身上拿的東西還回來。”
楚澤淮金橙色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層冰霜。
一處疑點可能是巧合,畢竟白鬱腦回路不同於常人,但這麽多處疑點同時出現,就足以讓懷疑變成確定。
楚澤淮往燕然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後站起,右手放於劍鞘
“還有,不要用那張臉說出這麽惡心的稱呼,你還不配。”
“白鬱”眨了眨眼睛,歪頭:“我不太明白澤淮哥哥在說什麽。”
說話的同時,他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卻發現燕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外麵的走廊上,背著長刀,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盯著他。
“沒關係,我會讓你明白的。”
定光劍一寸一寸出鞘,在燈光下折射出寒冷的鋒芒。
見對方來真的,“白鬱”也懶得裝下去,他靠在門框上,換回了之前的語調和笑容,摸了摸下巴:
“誒,居然是你先認出我的,不愧是我的侄子,我還以為會是其他人呢,要知道,我可是按照你的記憶和想象捏造出來的。”
畢竟其他人印象中的白鬱和楚澤淮印象中的白鬱肯定不一樣,其他人先認出來的幾率更大一些。
“楚、雲、升!”
楚澤淮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一想到對麵叫了自己這麽多聲‘澤淮哥哥’,還故作柔弱地靠過來,他就覺得胃裏麵在翻江倒海。
星星點點的火焰在劍的四周燃起,周圍的溫度也隨之上升。
他一開始還在懷疑有東西占用了白鬱的身體,擔心自己貿然動劍會不會傷到白鬱身體,但既然這個是對方捏造的,那就直接殺了。
相比於上一次,楚澤淮這次的動作更狠厲更迅速,燕然拔出長刀,站在了外麵的走廊上。
金色的小火苗們在空中滑過一道長長的痕跡,完美避開了辦公室內的紙張和木質書櫃,衝著對方衝了過去。
“你還真能對著這張臉下手啊。”
麵對比上一次更淩厲的攻擊,楚雲升反倒沒之前慌,甚至還有閑情調侃了一句,已經變成四枚的眼瞳中帶著滿滿的笑意,溫熱的吐息擦過楚澤淮的側臉,
“我親愛的侄子,我可比你,更熟悉這裏。”
“咯吱”一聲,一旁的牆壁猛地打開,定光劍在牆壁上留下一道痕跡。
一旁等著的燕然難得露出震驚的表情:“為什麽我們辦公室門口的牆上有個洞?”
楚澤淮收起劍,留下一句問局長去,直接跟著追了過去。
讓對方逃了這種黑曆史,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地道很長很狹窄,周圍都是特殊製成的青石,可以隔絕汙染物的氣息,同時還能阻擋外麵人的敲擊探索。
這也是這麽長時間從未有人在外麵發現過的原因。
青石上麵有許多戰鬥過的痕跡,冷兵器的劃痕、子彈留下的坑,甚至還有巨大的抓痕。
風幹的血跡粘在上麵,隨著氣流的湧動而簌簌往下掉落。
楚澤淮沒空去思考這裏到底是這麽回事,他追著楚雲升,一路居然繞到了調查局的最高建築的屋頂。
猛烈的陽光傾斜下來,剛適應了黑暗環境的楚澤淮不由眯了下眼。
楚雲升正站在樓頂最邊上。
“果然,人還是不得不服老,年輕的時候,包括你父親和你姑姑在內,可是沒人能在這裏追上我——”
楚雲升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風吹亂的短發,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整句話,就感覺胸口一痛,定光劍的劍尖已經抵上了他的心髒。
“你居然敢和我比速度?”
楚澤淮嗤笑一聲,金橙色的眼眸居高臨下望著他。
死亡來臨的感覺是如此強烈,內心在瘋狂叫囂著危險,楚雲升也顧不得吹風耍帥,在感覺到自己大侄子真的想殺了自己後,迅速把準備好的底牌扔了出去。
“停,你現在還不能殺我——”
一個白色的牌子朝著對方的方向飛了過去,在看到上麵的名字後,楚澤淮瞳孔猛縮,手中的定光劍下意識偏了方向,“噗哧”一聲插.入了楚雲升的右胸。
“咳咳,你就沒有想過,我這身衣服和身份牌,到底是從誰身上扒下來的?”
楚雲升擦去嘴角的鮮血,他看著對方陰沉下去的臉,臉上重新掛起惡劣的笑,
“你就不怕我死後,就再也見不到他嗎?”
楚澤淮抿唇,最後還是選擇收回劍:“你想怎麽樣?”
楚雲升捂住不斷湧出鮮血的胸口:“我們各退一步。你讓我離開,我把他的位置告訴你。”
在看到楚澤淮真的後退了幾步後,他沒忍住捂著唇大笑起來,隨後又陷入了劇烈的咳嗽,咳出一大片的血跡。
他以前怎麽不知道他侄子這麽好騙。
又癡情又單純,以後說不定會被別人給吃得死死的,這方麵簡直跟他的廢物鴿子大哥一模一樣。
“你笑什麽?你騙我?”
楚澤淮皺眉,手中已經沾染了血跡的定光劍重新燃起火焰。
“咳,我怎麽會騙你呢?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但最起碼的承諾還是會遵守的。”
因缺血而蒼白著一張臉的楚雲升張開了翅膀,四枚血紅色眼瞳轉動,
“我剛剛在你桌子上留了個地址,順著那個地址找就是了,要快一點哦,慢了的話,我也不確定會發生什麽。我親愛的侄子,你可千萬別和我姐姐一樣,留下終身的遺憾啊。”
說完,他整個人徑直朝後倒去,快速下墜的身體帶起風的呼嘯,在即將落地時,背後那雙豔麗的紅色翅膀猛然張開。
楚澤淮握緊劍柄,定定地看著遠去的身影,最後還是歸劍入鞘,為了節省時間,幹脆直接從大樓外麵的玻璃翻進辦公室。
裏麵的幾人正在圍繞著密道交流情報。
“我就說白鬱怎麽可能突然變得柔弱嬌軟,原來是假的。”
林墨憤憤道,懷裏還不停揉捏著小咪。
“你早就看出來了?”燕然側目。
“其實早在他把水潑我哥身上時,我就懷疑他不是白鬱。”
林墨挺起了胸膛,十分驕傲道。
“這麽早?也對,白鬱向來不會犯把水灑人身上的低級錯誤。”
原雪點點頭表示同意。
“不是,是他把水灑我哥身上後,居然第一時間去收拾杯子碎片,按照我對小白的理解,他應該會第一時間把我哥的製服給扒了。”
林墨自信滿滿,小咪還“giao~”了一聲應和。
他的好友一向喜歡對他哥動手動腳,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剛剛翻窗進來的楚澤淮:..........
“咳,哥,你回來了啊。”林墨趕緊閉上了嘴。
“楚隊,我很抱歉,沒第一時間抓住他。”
燕然低聲道,她當時離那個人最近,卻因為覺得對方插翅難逃,鬆懈了一瞬。
“沒事,我也沒想到旁邊會有個密道,看樣子最起碼是五十年前挖的,況且我一開始也沒有認出來那不是白鬱。”
楚澤淮讓其他人都回位置,自己則在桌子上快速翻找線索。
“你認不出來很正常,他不是說什麽,假白鬱是根據你的記憶和想象編的.....”
林墨安慰了他哥兩句,說到一半,卻像是華生發現了盲點,語氣瞬間從安慰變成震驚,
“....所以說,在你的印象裏,小白就是那種會天天喊你‘澤淮哥哥’的人設嗎?”
他們兩個究竟私底下玩了什麽不為人知的play?
“不是,你別多想。”楚澤淮沒空去理會他弟弟,繼續在桌子上不停翻找。
“那就是你在想象小白天天這麽叫你?還是想象小白會頻繁‘不小心’摔進你懷裏?哥,沒想到你居然——”
林墨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一旁的原雪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沒看見楚隊的額頭上都出現青筋了嗎?
要不是對方現在忙著翻找東西,說不定現在已經把林墨揍到楚局都認不出來的地步。
“要我幫忙嗎?”
燕然示意原雪捂好林墨的嘴,隨後快步走到楚澤淮旁邊。
“他身上的製服和身份牌是白鬱的,我不知道他把真正的白鬱藏到哪裏去了,他說在我桌子上留了地址。”
楚澤淮將一疊又一疊看過的文件放在一旁,神色沉下去。
沒有,全都沒有,他可能又被對方給騙了。
被扒了衣服和身份牌的白鬱此刻可能生死不明地躺在某個地方。
清河市現在局勢還不算穩定,汙染物畸變者隨時可能出現,白鬱他——
“楚隊,您先冷靜一下——”
“我在冷靜。”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一道疑惑的聲音響起。
“誒,辦公室怎麽這麽亂?還有,我們門口的牆上什麽時候多了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