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正文完

◎可你是綠色的樹◎

“我……”

含糊的嗓音隻冒了個頭, 就被周遭的氛圍嚇了回去。

夜色中交錯的視線,暗|昧到像接了個冗長的吻。

夜風偶爾吹過帳頂,流竄在山林和星幕, 發出淡薄的呼嘯聲。

尤簌縮著, 借帳頂薄薄一層的透光區,窺見蔣馳期自抑的黑眸滾動著情.潮, 在沒光的地方,很有存在感地掃著她的臉。

微弱的響動在靜謐的四周漸漸清晰,呼吸漫長又深遠。

無聲的詢問。

她沒說話,心髒卻跳得像燒著了, 鼓動得沒章法。

對峙片刻,尤簌終於微抬頭,悄悄啄了下他下巴,又瞬時鴕鳥一般縮到布料熨帖的枕上。很輕很緩, 眼睛潮濕無辜。

有意無意地引.火。

她聽見男人漸重的呼|吸, 克|製著響浸在耳邊, 讓人難捱到後頸鬆麻。

下一刻,

手腕被摁得愈發緊,夾在他帶著薄繭的幹燥指腹和柔軟麵料間, 附著說不出的撓心麻意和淡痛感。

蔣馳期嗓音啞得出奇,溽.熱的吻|揉向她唇角,咬.得不清不楚。

他說,

“尤簌, 你一會別哭。”

眸色朣朦濕潤,腦袋亂成一團漿糊, 思維無法連接, 在腦海中沒頭沒腦地亂晃, 偏偏其他神經又敏銳起來。

沙沙的布料聲細碎,連帶著他幹.澀小臂的骨骼一塊墜下。

帳篷外的風刮得熱烈,枝葉在黑夜中暗響。

蔣馳期抓她手,低|啞的聲線貼在她脖頸。

“不舒服吭聲。”

……

昨晚山林下了場微不可查的小雨。

尤簌被抱去洗澡時,看見枝葉上落了幾點濕,最後她腦袋被整個護住,隔著毛毯陷入微燙的懷中。

次日上午。

保溫杯中的感冒藥泛著一股略苦的怪味,尤簌耍性子不想喝,又被整個撈到懷裏,杯口強製推到唇邊。

混著苦味的蒸汽撲到她鼻尖,她條件反射地輕咳了兩聲。

“難受?”

他頃刻反應過來。

眼看著蔣馳期不正經地就要往那事上聯想,尤簌立即從他身上跳下來,她小心翼翼地磨了磨牙,瞪他。

“……你閉嘴。”

然後做賊一樣看向一旁撿落葉的秦琳和贏天揚兩人。

“我沒說那種話,就單純問問也不行啊?”

他輕笑,聲線出奇得幹淨清朗。

“……”

你昨天說得還少。

喉腔像含了塊蜂糖,粘膩地難受。她重新清了清嗓子,才在蔣馳期直勾勾的目光下,猶豫著抬起保溫杯。

仰頭——

還沒來得及喝的瞬間,

秦琳撿了兩塊清涼石頭匆匆路過,閑閑道,“呦,脖子挺紅啊。”

!!!

感冒藥差點灌到脖子裏。

蔣馳期徹底崩不住了,瞧著她那副懵神的樣子笑到抖。

尤簌踉踉蹌蹌又退回到男人身邊,借著他的高大身型擋住自己,拿手機的黑屏倒映著仔細查看。

背被貼得麻。

男人壞心思地轉身,欠欠開口,“我給看看?”

“你離我遠點!”

含羞帶怒的語氣氳著水汽,構不成絲毫殺傷力。

一路遮著脖頸小跑到附近的民宿,尤簌才在洗手間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頭發被蹭得泛靜電,幹燥地頂在腦袋上,有幾根頭發直直地戳向天靈蓋,像接收信號的天線,脖頸細看下來並沒有太深的痕.跡,她早上起床的時候特意用了遮瑕修過。

……秦琳是故意打趣她。

尤簌氣衝衝地咬牙,整理了一下頭發,佯裝坦然地走出去。

四人的機票或高鐵票都是下午,所以早上還能磨蹭一會。

環繞的青山,植被茂盛得像未經人類踏足過。

尤簌來回探路一樣,鄭重地走了很多遍附近熟悉的小路,有次遇見陌生遊客,還主動給人指了路。

她的病似乎真的快好全了。

眼眸微眨。尤簌忽然發覺,她曾經許下的左擁右抱計劃,已經指日可待……

眼前的吊橋晃晃悠悠,女生徘徊片刻又坐回巨樹下的石磚,她靜悄悄地聽風吹鎖鏈的金屬清靈聲。

蔣馳期不知道從哪偷來個暖水袋,彎腰塞到她懷裏,輕笑著給她揉手。

“還酸麽?”

尤簌耳尖紅了紅,不理他,照舊盯著那架橋看。

男人順著她的灼熱的視線,看向前麵驚險刺激的鎖鏈吊橋,嗓音低醇。

“想上去試試?”

女生杏眼睖睜,立即死命搖頭。

……

臨行前,租借的毯子和投影儀需要一並歸還到民宿前台。

前台小姐姐很溫柔,抬了抬黑色框架眼鏡,讓他們稍等一會,她去找登記簿,退還押金。

尤簌被秦琳纏住,女生抱著她胳膊,一臉戀戀不舍。

“大學跟高中真的不一樣,大學我是真不想放假……簌簌走了我和誰玩去啊。”

贏天揚拿起櫃台上的老花鏡,作怪地透過鏡片看她,沒皮沒臉道,“我啊。”

“那我還不如在家跟狗玩。”

“……”

秦琳這麽一說,尤簌心裏也染上幾分離別的惆悵來。

其實之前她很期待放寒假的,過年那段時間她家少有的和睦閑適,一家人總是坐在沙發上,故意找爛片,邊看邊吐槽。

她家裏沒有品行太糟的親戚,鄰裏間一些噓寒問暖的話術也很好擋。

對她而言,寒假代表著團圓,但今年……

雙瞳剪水,她偷偷往靠著前台立櫃的落拓男人那看了眼,就忽地撞進他投來的視線中。

蔣馳期眼皮很薄,眼型略長,不動聲色的時候總顯得冷。

若有若無地,尤簌總覺得探查到了他的情緒。

她垂頭悶了口氣,低下頭,募地聽見手機震動一瞬。

女生下意識朝前看去,

蔣馳期剛把手機放回口袋,小臂隨意地搭在前台桌麵,倚得懶散。

手機屏幕上冒出簡短的一行字。

[寒假記著給你男朋友發信息。]

……他也不想放假嗎?

尤簌蹭了蹭鼻尖,目光投在“發信息”這三個字上,心情總算有了些安慰。

腳尖有一搭沒一搭地點地,女生思維頓轉。

她忽然換了個方向想,這豈不是能恢複她的老本行了!

還是被允許的騷擾,口嗨完甚至不需要產生負罪感,蔣馳期在家也逮不到她。

女生眼睛剛亮一些,就看見前台小姐姐遞了幾張現金過來,“您好,這是您的押金,請您收好。”

蔣馳期接了,隨後趁著挎她的動作,隨手把錢塞到她兜裏。

“過年的買糖錢。”

贏天揚:“呦呦,買糖……”

秦琳:“嘖嘖,買糖哦~”

尤簌心跳慢了一拍,但麵上仍繃直表情,強裝聲勢把兩人的打趣瞧回去。

退押金的任務完成,四人勾肩搭背地正要離開,又聽見背後一聲輕喚。

“請等一下——”

前台小姐姐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張調查表,“你們用過投影儀是嗎?能幫忙投一下你們最喜歡的電影嗎?我們好給之後的遊客做參考。”

“暴斃的那個,”尤簌脫口而出。

“……太喜歡了。”

蔣馳期勾唇,在前台小姐姐詭異的目光下,睨了她一眼,也順著跟腔道,“出|軌,約戰小樹林的那個也不錯。”

尤簌轉過頭,肯定讚揚地看向他。

前台小姐姐:“……”

-

蔣馳期臨走灌了半杯咖啡才敢開車,四人的行李把後備箱堆得滿滿的,雖然一會就要分開,但車裏的氣氛卻比來時歡快許多。

尤簌坐在後排,和秦琳贏天揚兩人一起打牌,輸得臉上被貼了五六張白條。

她頂著滿臉白條,下意識看向前排的後視鏡,鏡中男人扶在方向盤上的腕骨微凸嶙峋,有一搭沒一搭地握得鬆弛。

尤簌臉熱,又想起什麽,喉嚨微幹,別過臉匆匆收回視線。

道路漸漸平坦。

贏天揚和秦琳到高鐵站就下車了,尤簌和秦琳擁抱道別後,贏天揚也吵著要和他好兄弟抱一抱。

蔣馳期瞥他一眼,分外無情地開口道,“又不是回去就死了,別矯情。”

最後,失落小狗·贏天揚,伴著秦琳嘲笑的眼神,含淚走進高鐵站。

飛機場和高鐵站路程不過半小時,尤簌的機票在三小時後,蔣馳期的還要更晚一點。

車子在到達站堪堪停下,尤簌抬步剛要去後備箱拿自己的行李,就見蔣馳期已經利落地幫她拎了下來。

順手揉了一把她頭發後,男人提步越過她,目光向後掃。

不遠處小跑來一位30多歲的商務男,他接過蔣馳期扔去的車鑰匙,畢恭畢敬得有些諂媚,“是蔣少爺對嗎?”

蔣……少爺。

尤簌唇微張,她上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聽到“少爺”這兩個字,還是在那個劉波劉海留疤的著名小品中。

蔣馳期顯然也不太受用這個稱呼,簡單寒暄一句,就讓他把車開走了。

“他是……?”

尤簌還彎腰探著,好奇地看車的蹤影。

“我爸朋友,來幫我還車。”

蔣馳期隨口答完,低頭推著一左一右兩個箱子,往入口走去,“走了。”

等安檢時隨便吃了點東西,又消磨了一陣時間。尤簌坐在銀白色的候機椅上,默不作聲地捏緊自己的登機牌。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在一塊,時間就會變快的原因,

還差10分鍾就要登機了。

機場來人來往,安檢處已經有零星人流在排隊,尤簌躊躇地看了蔣馳期一眼,

最後聽見他輕笑,說,“來。”

他本來是站著的,立在尤簌座位前,身高腿長,寬肩窄腰,做派像保鏢,臉卻像懶散貴公子。

蔣馳期手臂不羈地伸直,噙著絲笑。

尤簌頓了一下才終於彎唇,撲到他懷裏。

“你不是說,又不是死了,見不到了,擁抱很矯情嗎……”

她感冒沒好全,若有若無的鼻音勾得蔣馳期更舍不得。

男人聲線鬆散,手掌環著她腰緊了緊,“你跟大老爺們能一樣麽?”

“你抱著是軟的,把我栓你身上也樂意。”

尤簌翹唇還沒笑出聲,又聽見他忽然叫她名字。

“尤簌。”

“嗯?”

她聲音悶悶地,也回擁上去,隔著衣服攬上他勁瘦微硬的腰線,手臂都染上男人的溫度。

“寒假別出去勾三搭四,你男朋友心眼小,容易吃醋。”

蔣馳期嗓音拖著,低頭看她,不緊不慢地給她上了把鎖。

“那你呢?”

你怎麽不保證自己不去沾花惹草。

尤簌腦袋蹭上他下巴,等著他回。

“我家狗都是公的。”

尤簌倏地被他逗笑。

催促登機的提示音響起,女生眼皮驟然耷下來,她剛要不情不願地鬆開環著他的腰,忽地感覺到唇上被咬了一瞬。

蔣馳期輕輕含了下她唇珠,聲線繾綣地揉她黑發。

“吻別。”

過去的記憶撲麵而至,尤簌覺得一瞬間像是回到了掉馬後的第一天、她問可不可以追他的那晚。

那天的夜風吹得很舒服,蔣馳期並肩把她送到寢室樓下。

她揣著小心思,想和他多呆一會,下意識叫停他後,男人轉身,戲謔地逗她,說,是不是還想來個吻別。

他說,吻別是追到手後才能行使的權利。

越想之前的事情,就越不舍。

心髒又湧出一股悵然的感傷情愫,尤簌慢慢抬頭,撇嘴,“蔣馳期。”

“嗯。”他應得很溫柔。

“……你回去之後要想我。”

她底氣不足地給他布置任務。

男人胸膛微震,募地擠出一聲輕笑,黑眸認真地看著她。

“不用囑咐。”

他故意貼到她耳邊,熱氣噴灑著,壓低微沙的嗓音。

“你還沒走,我就已經想了。”

……

飛機一路穿越皎白雲層,落地Y市。

兩城市的溫差並不大,尤簌不用脫套衣服,拿到行李後,她就跟著人潮慢吞吞地往外擠。

小姨打車來出站口接她,一打眼就看見個打盹打到迷迷糊糊的姑娘,沒精神地拖著行李箱挪出來。

穿黑色羽絨服的瘦高女人忙走上前,邊給她提行李,邊心疼地埋怨,“怎麽坐個飛機睡成這樣,昨晚幹什麽了,沒睡覺?”

建築外的冷空氣徐徐吹過,加之小姨剛才那句無意盤問,尤簌神經猛跳,倏地清醒過來。

她下意識想摸摸脖子上的遮瑕還在不在,又怕多手再蹭掉,隻得縮了縮脖子,搓了兩下剛睡醒有些泛紅的臉蛋,沒什麽底氣地反駁了句。

“睡了。”

拖著行李走到家,尤簌剛進門就聞見了撲鼻的飯菜香。

小姨關上門也忙著洗手,係圍裙去廚房幫忙,臨了還囑咐她坐在沙發上,好好休息。

剛放假回來的最開始幾天,尤簌的家庭地位直線上升,目前暫時可列比國寶。

任槐柔邊擇菜,邊隔著廚房偷偷看閨女,尤簌發現後,扯著眼皮笑著衝她做了個鬼臉。

“沒大沒小的丫頭……”

女人語氣溫柔。

出行還是勞累的。

尤簌換上舒服的棉拖,走到玄關剛要把行李箱拉到臥室整理,抬頭忽然發現——

薑紅色木門上,原本掛鑰匙的地方,好像換了個掛飾。

諸事順遂。

紅底金線。

……是她之前在寺廟求的平安符。

神經忽地對接,尤簌想起之前小沙彌說的那句“忘記有時也是件好事”。

呼吸僵滯,她有一刻猛地覺得,

她也是被上天疼愛的孩子。

……

傍晚,小姨拖家帶口地在尤家蹭飯,慶祝尤簌放假回家。

兩方大人你來我往地說著新鮮事,氣氛喧鬧。

小姨家的獨苗,男高中生,江由,一開門就謹慎地貼著牆根走,少年走姿小心翼翼,鴉雀般的黑睫緊張地顫動。

……這是表姐回來的第一天,全家都把她當寶貝。

自己身為一個年輕英俊的男生,需要處處注意和她的社交距離,以免引起表姐難受,進而產生被親媽趕到大街上喝西北風的潦倒悲劇。

“醬油!”

尤簌發現少年的身影,眼睛一亮,聲音清甜地喊他。

江由還沉浸在苦逼往事的傷感中,抬眼就看見表姐喜笑顏開地小跑過來……拍了拍他的肩。

!!

江由怔在原地。

這是表姐高二之後第一次對他這麽熱情。細數這些年,他基本到大姨家剛吃完飯就被轟出去,就是怕表姐害怕他,但今天,表姐竟然主動碰他了!

這份親情來得太及時,還沒等他**落淚。

少年又聽見尤簌飽含“關切”,且音量不小的詢問:

“表弟,快高考了吧。這次期末考多少名啊?能進985嗎?要爭取保送啊。”

“……”

江由腳步頓轉,轉身要跑。

短短一行話,瞬間點燃了家長討論的高峰。

江由最終還是沒跑脫,被圍擁在長輩中,左揪一下耳朵,右推一下肩,受到的屈辱不比之前少半分。

而始作俑者,尤簌此時扒在臥室門口,看得身心暢快。

……讓你小子初中搶我薯片吃!

這仇她記五年了。

屋外的天色已經全暗下去,玻璃窗外時不時飄來一股滌**的微風。

行李還沒完全收拾好,去露營玩的時候買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藏在箱子最深處。

尤簌盤著腿,坐到幹淨的地板上開始整理。

真空麻辣野兔特產,一會拿去餐桌上吃;新鮮的菌菇,留著給媽媽煲湯補身體;給爸爸買的皮鞋,晚上送給他吧……

行李箱漸漸掏空,尤簌忽然摸到一個堅硬冰涼的東西。

她攤開掌心。

柔白色手掌中屹立的是,一架金屬質感的鎖鏈吊橋模型。

尤簌神色微動,思緒回溯。

蔣馳期上午的時候問她,要不要去吊橋上走走,她視線略過吊橋下深淵一般的山穀,死命搖頭,但最後還是硬被他壞心眼地拎到吊橋上。

像是被摁下暫停鍵,尤簌腳一踏上去就不敢動了。

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和他相牽的那隻手上,手心薄汗迭起。

她正緊張地難以附加之時,一股幽靜的山風撲麵而來,

山風帶著溪澗中昆蟲的鳴叫,山穀中涓涓細流的潤澤……比之前她吹過的任何一股風都幹淨澄澈。

很奇怪,她莫名被安撫了。

尤簌下意識放鬆神經,順著風吹來處看去,

她隻遠遠一眺,視線霎時便撞進另一個角度、更壯美的山河。

巨樹壞繞,青山相抱,錯落的民宿隱在植被間像是和造物主合作完成的珍稀佳品,他們住過的小帳篷像烏青的巨石,靜悄悄地呆在原地。

手掌被人緊緊牽著。

瞳孔被美不勝收的靈秀景色吸引,尤簌忽然覺察到,身側男人停了腳步。

他手臂搭在搖搖晃晃的金屬鎖鏈上,表情卻看不出半分懼怕。

沒拉好的厚外套鬆鬆垮垮,像是也被這盛景烘托得有感而發。

“過往的每段經曆都是人生呼嘯而去的風,”

“它隻是短暫地攏住你,吹過就算了。如果非要留住什麽,”

他嗓音微停,低睫,笑著晃和她相交的手。

“那就隻有緊緊抓牢她。”

別讓她被風吹跑。

保護好她。

僅剩的那點怯意似乎隨蔣馳期明澈的嗓音消失不見。

尤簌任他牽著,走過一段驚險恐慌的鐵索吊橋。

下橋後,她手掌反而攥得更緊。

在男人假模假樣地要鬆開手時,尤簌忽然一本正經地轉頭看向他。

“蔣馳期,可你是樹。”

每段經曆都是人生呼嘯而去的風,可你卻是紮根在我身上的樹。

綠色的,盎然著,

給我走過危險吊橋的勇氣。

山野間的樹何其多,

卻隻有你,長在我心裏。

……

鈴聲忽響,

尤簌斂目,收回思緒,她順著雜亂的行李看向窗邊書桌上的手機。

通知彈窗催促著悅動,

屏幕顯示得清晰明了,

[蔣馳期向你發起一通語音通話。]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尤簌重披傷心尼古丁馬甲,寒假怒撩蔣馳期;搞笑情侶校園日常;大學畢業後前途似錦;永遠熱忱的相戀至結婚婚~

正文完結隻是甜蜜的開始,後續無虐,尤簌也會漸漸放開,小情侶開始互sao吧嘿嘿。

(灼北風手持麥克風傾情獻上——)

────────────催促著悅動,

屏幕顯示得清晰明了,

[蔣馳期向你發起一通語音通話。]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尤簌重披傷心尼古丁馬甲,寒假怒撩蔣馳期;搞笑情侶校園日常;大學畢業後前途似錦;永遠熱忱的相戀至結婚婚~

正文完結隻是甜蜜的開始,後續無虐,尤簌也會漸漸放開,小情侶開始互sao吧嘿嘿。

(灼北風手持麥克風傾情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