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顧支書輕聲道：“把莊藍的名字放一邊, 繼續唱票。”
顧支書和記分員一起開票，越來越心驚，其它人的一票都沒有，當全部票都開完, 顧支書的臉黑了個徹底, 但很快又調整了過來。
現場的人除了候選人之外其它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心知肚明。
顧支書又坐回了最前方的最中央人位置，他的目光深沉的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每個人在接到他目光後都低頭回避了。
顧支書自嘲道：“看來，還是我的工作沒做好，都沒有掌握到大家的內心真正的需求。”他停頓了一下。
“可是, 讓一個女同誌當生產隊長真的好嗎？估且不說她沒有從事過生產勞動, 也不知四季五穀的種植時間，有可能連五穀都辯認不清楚，這真的是大家想要的嗎？”
現場的大夥一時沉默, 沒有人說話。
顧家大伯繼續道：“莊藍同誌，你上來一下。”
莊藍有些莫名其妙, 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李會計搬了根凳子給她, 莊藍坐下：“什麽事？村支書。”
顧家大伯對她道：“現在全村的人都選你當生產隊長，你願意接下這個擔子嗎？”
什麽？不能吧。
莊藍有些懵逼，選誰都輪不到她呀。
她下鄉這幾年連地都沒有下過，連五穀都分不清, 更別說莊稼怎麽種了。
“大家是不是搞錯了？”莊藍雖然有些意外，沒太慌亂。
顧支書道：“沒有, 你全票通過。”
莊藍苦笑著看著大家：“首先, 謝謝大家的厚愛，但我自知沒有這個能力擔這個重任, 請大家另外選吧。”
“莊知青，你幹吧，我們大家都看好你。”群眾中有人道。
“對，莊知青，你一定可以的，我們大家都相信你。”
莊藍笑道：“光相信我是不行的。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大家也一定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懂地裏的事，沒辦法幹好生產隊長這個職，大家另外選吧。”
“莊知青，你就別推卻了，體力不行，你出出主意就可以，其它的事安排下來，我們大家來。”杜元江也大聲道。
莊藍看著眾人：“實在不好意思大家，我真的沒有辦法幹這個。首先，我還有出版社的工作，其次我也做著省醫科院的顧問，實在沒有精力搞這個。我不懂種植，也不懂農業，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大家別勸了，我意已決，另選吧。”
說完，莊藍走回人群之中。
大夥詫異於莊藍除了出版社工作外還有其它工作，大家為什麽會選莊藍，經過這幾個月，大家都意識到莊藍是二塘村的吉祥物，二塘村短短這幾個月有這麽大的變化都是莊藍帶來的，他們想通過這種方式留住她。
但大家見莊藍態度堅決，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大家靜一靜。”顧支書再度出聲控場。
“莊知青的態度大家已經知道了，還是得在群眾中再選一人擔任。如果大家覺得上次選出的候選人都不合適，這次除了上次的候選人之外，大家可以投票選其它人。”
“大家上李會計那裏領票。”
大家又一起去領票。
顧青山走到莊藍旁邊：“小藍，你真不願意幹嗎？如果你願意幹的話，我可以全力做你的後盾。”
莊藍笑道：“首先這崗位不適合我，不是我擅長的，其次我現在手上的事根本就錯不開身，另外，陳哥那事下來後，我估計還得更忙。”
內心來說，顧青山也不希望莊藍太辛苦。
生產隊長這事如果攬上，日曬雨淋是少不的，農忙的時候還是得去莊稼地裏統籌調配工作，還起早貪黑的，確實不適合她。
在兩人談話時，其它選票已經開始投票。
這次有80%的人投了顧青山，其它三人分別是8%，7%，5%，基本上都是親友給的友情票。
顧青山當選了村隊長，同時社員們還增設了三名副生產隊長，王景和周福和莊藍。莊藍當副隊長是大家強烈提出的，不負責具體事務，隻需要出出主意就行。
現在莊藍是村裏的吉祥物，大家覺得有她在，踏實。
莊藍同意了。
二塘村五隊新的領導班子形成了，生產隊長顧青山，副隊長莊藍、周福、王景，會計李健，記分員陳霞。
顧支書管二塘大隊的七個生產隊，因為他家住在二塘村，所以在二塘村的時間最多。
村幹部是沒有工資的，和社員一樣都是拿工分吃飯，隻是分工不同。
開完會，就是村幹部的小會。
眾人散發，顧支書主持大家開會，主要是還有二個月年底到明年的工作要安排了。
種莊稼莊藍是一竅不通，她安靜的聽著幾人討論明年種什麽。
回去的時候莊藍看到秧田裏還有不少田螺，便對顧青山道：“咱們晚上吃田螺吧。”
“好。”聽莊藍一說，上次吃的滋味似乎又回到了唇齒間。
午飯後顧青山就去田間撈起了田螺。
上次他們吃田螺引得大家夥以為他們是吃不上飯了，不少人提著糧食去接他們。
這次的老嬸子和大嫂子們都紛紛圍上了前。
特別是那些半天小孩子，圍著顧青山直轉。
自從上次莊藍告訴了大家小龍蝦的做法後，這小龍蝦差點被吃絕。
就連外村也惹起了一波吃小龍蝦的熱潮，以前大家夥都不吃的東西，慢慢變成大家餐桌上的美味。
“顧隊長，摸田螺是去吃還是咋滴？”
顧青山笑道：“吃。”
“這田螺是怎麽吃的，快給大家夥說說。” 大夥好奇極了。
“好幾種吃法，大家摸索著做就是了。田螺抓回去要先吐二到三小時泥，大吃田螺前端的螺肉，可帶殼紅燒也可以將螺肉取出來爆炒，佐料自己加，總之味道很不錯。”
“那不錯，我們晚上也弄來吃試試。”
說完有不少大人孩子一起下田摸起了田螺。特別是那些半大小子，抓田螺那麻利勁很多大人都趕不上。
一時間，地間地頭多了很多摸田螺的。
路過的人都要問上一問，得知摸田螺吃，有人猶豫了，有人卻興高采烈的加入隊伍中。
加入隊伍中的人不乏很好多以前在得知小龍蝦能吃時一直沒有下手捉來吃，最後在別人家吃到甜頭想捉來吃的時候已經沒有的人。
還有就是聽人勸吃飽飯在第一次知道小龍蝦能吃就開始下手捉蝦，嚐過先吃龍蝦甜頭的人。
顧青山這種不缺錢的家庭，他們都能吃的東西跟著他吃準沒錯。
不一會，顧青山抓滿了一桶，告別了大家。
現在家家戶戶都有自來泉水，都不到小溪溝洗菜洗衣了，小溪溝那位置就空閑了下來。
顧青山在小溪溝做了頭次清洗再回來的家。
莊藍看著滿滿一大桶田螺很是開心。
“你先把桶裏加滿水，一定要淹過這些田螺。“說完去廚房找了瓶菜油，倒了一些在水裏，幫助吐沙。
就在這時，黃秋雲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藍姐，藍姐姐在嗎？”
莊藍給她打開院子門：“秋雲你來啦。”
黃秋雲給莊藍一個大大的擁抱：“藍姐姐，幾天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莊藍摸了摸臉：“有美得這麽明顯嗎？”
黃秋雲：“講真，藍姐，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最有氣質的人。”
莊藍自戀的笑道：“看來美女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藍姐——”
黃秋雲明亮的眸子閃著新奇。
莊藍淡淡看她一眼，道：“還有沒有新發現？“
黃秋雲一臉迷妹的樣子：“藍姐，如果我是男人，我想我會愛上你。”
莊藍笑了下，自負的道：“愛情不分性別的，你是女人也可以愛上我。”
黃秋雲太樂了。
黃秋雲覺得和莊藍相處久了，她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藍姐，如果我愛上你，你有困擾嗎？”
莊藍道：“不會，你愛我，與我無關，那是你的事。”
“我有困擾。”
顧青山從廚房裏出來，攬住莊藍的肩膀宣誓主權。
黃秋雲看著男才女貌的兩人：“嘖嘖嘖嘖稱歎，姐夫，你這占有欲也太明顯了吧。”
顧青山笑道：“黃秋雲同誌，你今天是來調侃我們的？”
黃秋雲笑道：“不，我是來當送財童子的。”
黃秋雲打開隨身帶來的包，把裏麵一個信封遞給莊藍：“藍姐，這是《我夢想中的鄉村》的稿費和上次你去南省時的翻譯的津貼。”
莊藍接過打開一看，裏麵躺著一疊大團結，上次十天交了差不多3萬字的稿，和去南省前的翻譯稿，差不多有近380元，裏麵還有張出版社的結算單。
“藍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夢想中的鄉村》的上冊近10萬字的稿，馬上要單本發行了，第一次發行一萬冊。”
莊藍淡然。
莊藍寵辱不驚的樣子讓有些童心的黃秋雲不解：“藍姐，你不開心嗎？你出書了。”
莊藍淡然點頭：“開心。”然後給她倒上一杯茶：“秋雲，喝口水。”
黃秋雲喝了口水，眼珠子轉了下：“藍姐，上次那個杜元江還來嗎？我這邊還有他的稿費。”
“你坐兒，我去叫他吧。”
黃秋雲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說著整理了下衣服，還拿出小鏡子照了照。
顧青山道：“你們坐兒，我去叫吧。”
“也好。”莊藍道。
“多謝姐夫了。”黃秋雲。
黃秋雲喝了口水，狀似無意的和莊藍聊道：“藍姐，那個杜元江是那裏的人呀，倒是有幾分才氣，他那份稿子，我們主編都說他寫得好呢。”
“是嗎？那裏人我倒是不知道，不如一會兒你自己問他。”
“哦。”
“像他這樣陽光帥氣的男知青，在村裏應該有很多人喜歡他吧，他處對象沒有？”
“喜歡他的是有，但處沒處對象沒聽說呢。”突然，莊藍想到啥，她抬頭歪頭看著黃秋雲，眼裏有著探究。
黃秋雲低頭喝水避開莊藍探究的目光。
莊藍低頭喝口水，她不想說她也不問，年輕女人對陽光帥氣的男人有好感是很正常的。
沒過多一會兒，杜元江就來了。
他穿著一絲不苟的白襯衣，黑色西褲，頭發蓬鬆，中發短發，戴著眼鏡增加了些書卷氣，他進門就對著兩人禮貌的微笑，兩側小酒窩，很容易讓人迷失。
“杜知青，坐。”莊藍收回視線，黃秋雲還看著他回不過神來。
莊藍清了清噪子，黃秋雲才回過神來：“杜知青，你的稿子過稿了，這是報紙，這是你的稿費。”
杜知青興奮的看著她，“真的嗎？”然後興奮的拿起報紙找著自己的名字。
莊藍找了個理由去了院子，把空間留給二人。
杜元江把目光從莊藍身上收回，抬眸看著黃秋雲把自己最好的狀態展示在她麵前。
院子裏顧青山正剪著田螺的殼，莊藍蹲在一旁看著剪，屋內是談笑風生的兩個人。
“這時的田螺真肥。”莊藍道。
“我專撿的最大的。”顧青山寵溺道。
“剛剛我看見很多都在田裏，他們也是在摸田螺嗎？“莊藍道。
“是的，我看田螺很快也會被吃絕了。”顧青山道。
莊藍笑道：“吃了好，免得讓暴殄天物了。”
顧青山問：“晚上你想吃什麽味的？”
莊藍道：“麻辣的吧，最近嘴裏沒什麽味。”
顧青山道： “好。”
黃秋雲和杜元江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
黃秋雲看見兩人在搗鼓田螺隨即問道：“藍姐，姐夫，你們弄田螺做什麽呀。”
莊藍笑道：“吃呀。”
黃秋雲道：“這個能吃嗎？”
莊藍：“當然，要不要晚上留下來試試。”
黃秋雲看了眼杜元江：“好啊。”
杜元江眸色微微暗了暗，他燦爛了笑著道：“不知道我有沒有幸嚐嚐這田螺的味道呢。”
莊藍：“杜知青也留下來嚐嚐。”
杜元江掩下心中的激動，他不露痕跡的看了眼莊藍，然後道：“顧青山同誌，我也來幫忙。”
顧青山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杜知青，你和黃秋雲去聊會兒，來者之客，這邊我和莊藍就可以了。”
莊藍道：“對，你們去聊過，一會兒叫你們。”
處理完田螺，兩人就去了廚房。
杜元江和黃秋雲進跟進了廚房。
莊藍家裏廚房的布置杜元江倒是第一次見，覺得廚房和餐桌連在一起很合理，這樣子可以將堂屋空出來專門待客和自用。
莊藍家的堂屋茶桌他也覺得可以，他暗暗想著，以後他有自己家後也這樣布置。
“顧同誌，莊知青，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杜元江道。
顧青山道：“你來燒火吧。”
平時顧青山也盡量讓莊藍少碰柴火，他不喜歡她身上有柴火味。
杜元江燒火，莊藍和黃秋雲坐在廚房的餐桌上。
黃秋雲讚揚著顧青山：“我姐夫真棒，家裏家外樣樣都在行。”
莊藍迷戀的看著他：“我也這麽覺得。”
顧青山聽得嘴角微微勾起，心情舒爽。
杜元江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起來，他悄悄看著莊藍一眼，她的目光隨著顧青山身影而動，連半分眼尾都沒有給他。
杜元江一直以為，莊藍和顧青山的結合中間的因素很多，並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合，這莊藍的眼神讓他懷疑了……
大約三個月前，莊藍找過他，是來告別的，說她收到調令回城了。
為什麽沒有走的原因，村裏也在傳，是被顧青山的姐姐顧佳給追回來的，還被打了一巴掌，他當時對莊藍還充滿了同情。
“想什麽，加火。”
杜元江回神，快速夾了點柴火進灶裏。
顧青山全程的動作都是在莊藍的指揮下完成的，當一大盆子泛著紅油香辣味的田螺出鍋後，大家忍不住流了下口水。
“好香啊，藍姐，怎麽吃？”黃秋雲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別急，還差個東西。”
顧青山大步出外，快速的砍一根小竹子，劃成了四根長簽用來挑螺肉。
顧青山沒有接小潤潤回來，因為莊藍說這個不能給五歲以下的小孩子吃，小孩子的腸胃功能不太好，怕染上寄生蟲。
顧青山將竹簽遞給莊藍，莊藍給每人分了一支，多的放在整個螺盆子裏。
四人圍桌而坐，剛好一桌。
“這樣吃。”莊藍用竹簽挑出螺肉，隻寫最上麵的一塊，其它的扔掉。
莊藍咬了螺肉在嘴裏，麻辣的香味充斥口腔，螺肉Q彈有嚼勁，是她想了很久的味道，一臉的滿足。
顧青山上次吃過一次，很熟練的將螺肉吃進嘴裏，邊吃邊點頭。
杜元江看著莊藍的樣子也有一學一，當麻辣鮮香的螺肉在嘴裏泛開時，他簡直要拍手稱好，感歎那些年他們餓肚子都白餓了。
知青們下鄉後沒少餓肚子，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可他們從來沒有吃過小龍蝦和田螺，早知道小龍蝦和田螺能吃，他們也不會餓肚子了。
黃秋雲也是沒有猶豫，學著就吃了一口，立即大叫起來：“藍姐，好好吃，太好吃了。”
黃秋雲邊說著手也沒停下來：“姐夫，你手藝也太好了吧，這麽個大家不吃的東西也能做出這麽好吃。”
莊藍隻顧著吃，美食當前，她不想說話。
莊藍吃東西很慢，動作優雅，很是賞心悅目，杜元江偶爾會偷偷看她一眼。
黃秋雲的目光則是落在杜元江身上。
她對這個陽光青年很有好感。
“秋雲，你給餘姐說一下，我近期要去一趟南省，稿子的時候可能會稍慢慢一些。我下次回來的時候順道帶去，你下期就不用過來了。”
黃秋雲看了眼杜元江，然後道：“ 好啊，不過，藍姐，你大約什麽時候回來？”
“快則五六天，慢點的話十天吧。”
“哦。”
吃完飯，天色有些微黑，黃秋雲對杜元江道：“杜知青，你能送我一段嗎？”
杜元江看了眼莊藍和顧青山道：“好。”
“你去把潤潤接回來吧，我來收拾這些。”莊藍道。
“我收拾完再去接。”顧青山回。
“晚上給潤潤做雞蛋麵吧，他最喜歡吃這個了。”
“好。”
“陳國忠的車估計明天會到，明天一早我去開介紹信。”顧青山道。
“你一起去嗎？”莊藍問道。
“一起，不然我不放心，萬一再遇上路政那夥人……”顧青山道。
“也好。你在，我也安心些。不過，你這才當了生產隊長，這樣走不好吧。”莊藍道。
顧青山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掩不住，他喜歡莊藍依賴他的感覺。
“不是還有二名副隊長嗎？明天把事情安排一下就好了。”顧青山道，他是不放心莊藍一個人在外麵的，如果有啥差池，他怕後悔不已，如果在生產隊長和媳婦中選一個的話，他鐵定選媳婦。
他心中一動，看著她喉頭有些癢：“藍藍，你家親戚走了嗎？”
莊藍納悶的看著他：“什麽親戚？”
隨後想到什麽，紅霞浮了滿麵 ，想到上次的體驗，心頭微動，再抬頭時已是滿臉含春，眼中水光瀲豔。
顧青山心中一緊，呼吸也慢了半怕。
他逃的般跑出去：“我去接潤潤。”
莊藍也拍著臉出了院子，她居然也開始期待起來，自己像個小色女似的。
顧青山接潤潤的時候，隨便向顧家大伯說了明天去南省的事。
最開始顧家大伯有些不讚同，畢竟顧青山是新官上任。
顧青山將上次去南省發生的事告知了他，顧家大伯就讚同了，村長這職和莊藍比起來，莊藍可重要多了，而且他還看出莊藍並非池中物，自家侄兒隻要守著她，造化就能不淺。
顧青山去完顧家大伯家，又去了顧佳的家，他們不在，家還得顧佳過來守著，顧佳很是痛快的答應了。
“爸爸，我想和你們一起去。”潤潤道。
“潤潤，你媽媽是去辦公事的，不能帶小孩子。”
\"可是，上次媽媽答應了我去那裏都帶著我的呀。”潤潤還想為自己爭取。
“潤潤，聽話，這次不行。” 潤潤認真的看了看顧青山：“爸爸，你們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