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書裏,周瓊就是當初張強和鄰村二流子設計玷汙莊藍時的知青內應,後來因顧青山的破壞,事情鬧大了驚了公家,二流子以非法禁錮罪,強-奸未遂罪坐了牢。
張強為了封住周瓊的口,就逼迫她嫁給了他,周瓊之所以答應嫁,除了被抓住把柄之外,還因張強許諾給她小學教師的崗位,沒想到教師的職位被莊藍搶了。
周瓊完全是害人不成反害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所以她心裏最恨的就是莊藍,若不是她,她也不會落下這般下場。
小學教師不是國家崗位正式編製,沒有工資,但領壯勞力的工分,教一群娃娃,活兒比較輕鬆,所以但凡有點能耐有點關係的人都盯著這個位置。
來插隊的知青們也盯著這個位置。
然而,這種好事卻落到了莊藍頭上,是因為顧青山用縣裏的正式工作為莊藍換的。
當年,顧青山在部隊立了個人一等功,但也因此受傷無法在特種部隊服役,他選擇轉業,退伍回家時國家給他安排了縣裏的正式工作。
因為娶了莊藍,他就找了關係把正式工作換了莊藍的小學老師一職,他回村種地。
村裏人都覺得顧青山腦袋被門夾了,為了一個門聲不好的婆娘,生生毀了自己前程,鐵飯碗比一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婆娘重要多了。
看書時,莊藍也覺得這個好個男人,本該前途無量,淪落到被餓死的下場,可惜了!
沒想到,穿到了原女主的身上,還是為挽救男主和孩子來的。
世界很多事情真是玄妙!
莊藍的叫聲把知青們都吸引過來了,莊藍還在想著書裏情節,張強拽著周瓊臉色鐵青的走遠了。
周瓊自從和張強結婚後,張強就再也不準她和別的人來往,就連下地幹活和誰走近了說了一句話,回去都要挨打。
最開始,周知青想反抗想逃跑,每次換來的都是更粗暴的對待,還被打流產了幾次,後來近乎絕望的她也就慢慢溫順了,不和所有人接觸,像個行屍走肉。
知青們遠遠的看著兩人的背影,女人走在前麵,男人走在後麵,男人還邊走邊用竹條抽她。
“周知青真是可憐~”和她同期插隊的女知青餘敏,看著她遭遇紅了眼。
“畜生!不得好死。”
其它幾人都拳頭捏緊,他們不是沒想過幫她,但每次向上麵反映情況都石沉大海,而張強還親自出現在知青點警告他們別多事,否則要他們好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插隊知青是弱勢群體中的弱勢群體,他們當中大多是家庭沒有依靠或被抄了才不得已下鄉的,到了地方上人生地不熟又沒有關係網,完全沒有能力和一個地頭蛇鬥。
知青們一陣沉默。
莊藍想到,原書裏,顧青山死後,張強的爹當了村支書,張強當了生產村長,而張強老婆周知青失足掉進河裏淹死了,不久後,張強娶了縣裏肉聯廠廠長的獨生女兒,從此平步青雲,最後還當了肉聯廠廠長。
正義雖會遲到,但總不會缺席。
要扳倒張強的關鍵點,還在他媳婦周知青身上,周知青的當年的死是張強人為的,為了給新人騰位置。
想到此,莊藍心裏有個將張家一鍋端的計劃慢慢成形。
*
莊藍拉著潤潤回到顧青山的土房子前。
在顧家房子的周圍的土邊上栽著一些蔬菜,莊藍能認識幾種,雪碧菜,韭菜,萵筍,四季豆等等。
這年代所有田地都是集體的,村民隻好在自家屋基前後種點菜吃,像林家那種大灣子,人戶間挨得很緊,屋基前後都是夯實的路,沒辦法種蔬菜。
莊藍摘了點雪碧菜、四季豆和小潤潤一起在院子裏清洗,小潤潤在一旁玩著水逗雞。
看著這點兒菜,清湯寡水的,天天吃不得生無可戀!
房子也是破舊的,連床都隻有一張,生活用具更是沒有,對於對居住環境要求較高的莊藍來說,忍不了。
既然是度假,既然在顧家父子性命沒解決前不能離開這裏,在這裏還得住上二三個月,看來改善居住環境使自己住得舒逸很重要。
顧青山不知道有沒有錢?
莊藍也不好伸手向他要錢,要改善生活和居住,掙錢也是很迫切的事。
和完成任務活命一樣重要!
莊藍想著掙錢的事,自己在這個年代做什麽能掙到錢。
這個年代的農村人來錢渠道很單一,就靠年底村裏分糧食,年份好的時候分的糧食多可以拿去賣一些換點兒其他的生活用品,年份不好的時候能不斷糧就不錯了,還談什麽錢不錢的。
其次就是拿點雞蛋去賣給供銷社或者黑市。
賣給供銷社價格低但安全,或者私下裏進行黑市交易,價格能高一些,但是風險也挺大,被抓到了的話這個事情就可大可小,有關係有熟人啥事兒也沒有,沒關係的話給你直接安一個投機倒把的罪名能讓你去坐牢都行。
“小潤潤,晚上想吃點啥?我給你做?”
說出這個話時莊藍就後悔了,她想到今天做午飯的時候已經把家裏放食物的地方看過了,就那點東西,還能吃點兒啥?孩子想吃肉難道從自己身上割?
不想對孩子食言,這年頭物資匱乏,不像她那個時代想吃啥去超市買來做就是了,或者點外賣半小時就能吃上,要麽直接下館子去。
“媽媽,我都可以。”潤潤盡量讓自己表現得乖巧。
“小潤潤,我看見家裏有雞蛋,晚上給你蒸雞蛋羹吧。”
林潤澤眼睛一亮,整個小臉充滿期盼:“真的嗎?”然後想到什麽,表情又垮了下來:“還是算了,爸爸說雞蛋留著賣錢的。”
莊藍點了點他的小鼻頭,捏了捏他的小臉:“你這麽小點,每天隻要想著吃好,玩好,就好啦,其它的事交給大人操心。”
……
飯做好了,顧青山還沒有回來。
莊藍起身到屋門口望了望,路上沒有人,從縣裏回來的路上也沒有人。
天色灰蒙蒙的,快要黑透了。
村裏子的人戶都點起了煤油燈,昏黃的燈光隱隱約約,正當她要返回屋去時,二道身影從田坎上快速過來。
樣子有些像和顧青山一起同去的二位堂兄弟,他倆是顧家大伯家的孩子顧海和顧明,顧海比顧青山大幾歲,顧明和顧青山一樣大。
顧家大伯家和顧青山家相距二百米,也是單家獨戶。
“弟媳兒,等青山呢。”顧海主動招呼起來。
“嗯啦,怎麽沒見到他的身影。”莊藍道。
“我們走的時候他還在醫院呢,不成回來,托我告訴你,別等他。”顧明回答。
“顧佳是什麽情況?有沒有危險?”莊藍問道。
“倒沒啥危險,醫生讓住院養一陣子。”顧明回答道。
“沒事就好。”莊藍回道,莊藍雖然知道結果,但還是問一問才放心。
“爹,爹,是你嗎?”遠處傳來一個女音清脆的呼喚聲。
“誒~”顧海一下子聽出是自家女兒的聲音。
“快回來吃飯了。”
莊藍站在這裏一會兒就有幾起呼喚自家人回家吃飯的聲音,這是鄉村特色之一。
顧海看著莊藍:“弟媳,我們回了。”
“嗯,好的”
……
莊藍回了院子。
小潤潤在趕雞,天黑的時候那些在外散放的雞會回來,小潤潤把麥麩給它們吃了,然後再把他們趕進雞舍裏麵關起來,說起雞舍,就是廁所旁一處小小的容身地。
這些雞吃飽後,會自覺的進入雞舍休息,隻有少數不聽話的需要趕進去,小潤潤最喜歡幹這個活了,追著雞屁-股後麵趕雞他覺得可有意思了。
莊藍把飯菜端到桌上,招呼小潤潤吃飯。
小潤潤邁著小短腳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就往桌上爬。
“潤潤,洗手沒?”
小潤潤又自動的從條凳下麻利的梭下去,快速到院子旁的水缸旁,踩上一個土台階,澆起水就開始洗,熟練得很。
那個露天水缸是用來接雨水的,水裏麵泛著綠色的水藻,裏麵還養著二隻小魚兒。
洗完後,潤潤蹬蹬的跑了回來,麻溜的爬到了桌上,看著桌上的雞蛋羹兩眼發光,口水直冒,但是他沒有立即動手,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看著媽媽。
“媽媽,我可以吃了嗎?”
“可以。”
莊藍看著孩子,心裏不禁泛著幾分柔軟,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從小缺少關愛的孩子才會變成懂事又早熟,為的是討父母歡心。
現代的孩子哪一個不是嬌生生的當祖宗養著,哪有這孩子這麽乖巧。
“好吃,真好吃。”他邊吃不忘誇獎,他發現今天媽媽特別喜歡他誇她做的菜好吃,每次他一說,她都笑眯眯的,整個人顯得特別的溫柔。
“多吃點。”
外麵天色已經黑下來了,顧青山雖說不等他,莊藍還是周到的給他留著飯菜,萬一晚點兒他要回來呢。
莊藍希望他回來。
看張強那股子狼勁,如果顧青山不在家,萬一他摸黑來欺負她,她還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