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顧青山直直的看著他, 杜元江回避他的視線，對著莊藍道：“莊知青，那個稿子出版社有回應了，通知我一下, 我先走了。”
杜元江沒想過自己會心虛。
莊藍是顧青山的媳婦沒有錯, 大家都知道當時的莊藍是為什麽嫁給顧青山, 當時自己寄人籬下不能護住她，不然……
杜元江搖搖頭，自己怎麽想這些？
喜歡誰是他的自由，他又沒破壞他們的關係，他不虧心。
想完, 杜元江背挺得很直, 腳下也有勁。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
“小藍，你來啦。”顧佳開心的接過莊藍懷裏的孩子。
“小寶貝餓著，張著什麽小嘴就啜, 我就給抱過來了。”
“我抱她去喂奶。”顧佳抱著奶娃去了臥室。
“藍藍，來啦。“顧海和顧明的媳婦也在這邊幫忙, 看到莊藍在這邊熱情的招呼著。
現在全村人都知道莊藍是個有出息的, 她們雖然比不上她，但心地善良，沒有嫉妒，反正相處得更好。
顧家的大伯婆幫忙收拾著屋子。
顧佳分家的時候得到的東西並不多, 幾個大男人走不到二個回合就把東西全部搬過來了。
小潤潤和林俊和顧家二個大孩子一起玩去了。
莊藍看見顧青山空下來，對他道：“我們回家去給你姐送些好東西過來, 慶祝喬遷之喜。”
“嗯, 好。”
他一早就來幫忙還沒有想到這些，還是莊藍有心。
“姐, 我和莊藍回去一下，一會兒就來。”
顧青山牽著莊藍的手走，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看見。
莊藍不好意思的縮回手：“自己走，不用牽，我又不是小孩子。”
顧青山笑：“牽著你放心些。”
莊藍對他明媚的笑了笑，任他牽著，在現代滿大街的男女都是牽著抱著摟著的不奇怪。
這邊顧家的人看著都傻了眼，這還是他們認識的冷峻穩重的顧青山？
*
昨天從縣裏回來順道買的肉正好派上了用場，還有上次關傑送來的火腿臘肉一樣取了兩塊，雞蛋裝了98個，茶葉拿了一盒。
前段時間才分過糧，顧佳家糧肯定不缺，他們就沒拿了。
準備好這一切後，莊藍還包了個88元的信封。
“莊藍，這是不是有多了點。”雖然莊藍對他親姐好他很開心，但這些東西至少值一百多塊了。
這一百多塊可以當城裏工人不吃不喝三個月的工資。
莊藍搖頭：“不多，我還嫌少了呢。這年頭還沒啥電器，不然送些實用的電器更好。”
如果是現代，誰搬家這88元是送不出手的，加上莊藍本身有賺錢的能力，這點錢不算什麽。
還想到顧青山去看她父母，平時節省的他也是極大方的，將心比心嘛。
“電器？”顧青山道。
“對，電器。”
顧青山茫然“電器是做什麽的？”
莊藍道：“用處可大了，有幫人煮飯的，幫人洗碗的，有幫人掃地，有幫人洗衣服的，還有打扇的。”
顧青山興趣來了，“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莊藍知道在她不停的透露破綻下顧青山知道她的非原主，隻是那層窗戶紙兩人沒有捅破。
莊藍也沒藏著掖著，她隻想做真實的自己，讓顧青山知道和他相處的是她，而非以前的莊藍。
這是莊藍的坦**，也是她的小私心，驕傲的她從來都不是誰的替身。
莊藍回道：“ 電飯鍋，洗碗機，掃地機器人，洗衣機，電風扇，空調，冰箱。”
顧青山如星子般的眸子放著光華：“這是你們那裏的東西嗎？”
莊藍心**了一下，她坦然的笑：“是這裏未來家家戶戶都會有的東西。”
“未來？”
莊藍但笑不語，隻是用清澈睿智的雙眸含笑的看著他。
“如果他問，她就告訴他。”
顧青山眸光幽深不起波瀾：“哦。我們走吧。”
“好。”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不用說得太白。
對顧青山來說，不管她來自哪裏，他知道她不會害他，他愛的是她，如果那天她願意說的時候，會告訴他的。
*
當兩人把東西拿到顧佳家時，她感動壞了。
顧青山和莊藍準備的在這年頭是重禮了，一般人很難做到的。
莊藍讓她收下，什麽都不要說。
顧佳抹著淚拿了進去。
顧青山是心疼姐的，今天去搬東西的時候就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東西可搬，這幾年親姐在林家可沒過上過什麽好日子。
顧佳張羅著做飯，顧家大伯娘和大嫂去廚房幫忙。
林浩這邊剛忙完，心急火燎的去看他的小雞去了，他準備看一圈再回來，他現在是雞官，管著全村人致富的希望，就怕就個閃失。
大伯這時也提著些禮品過來了。
雖然沒有顧青山的厚重，但也是豐厚的。
林家人到現在遲遲不露麵，顧佳也沒計較，林家的不來是更好的，免得給大家添亂。
顧家幾個男人坐在堂屋聊天。
顧家大伯對著顧青山道：“村民們現在紛紛反應多養點雞，還有村民家也想養一些，你有什麽想法。”
顧青山道：\"最開始養二千隻雞，是怕大家沒看到成績沒信心，既然大家都想養，我沒意見。\"
顧家大伯道：“這小雞確實長得快，一天一個樣，看著真是喜人。現在大家夥都盼著這些雞年底分錢呢。”
顧青山點頭。
“大伯你統計了沒，下一批雞養多少隻？咱帳上的錢夠不夠？”
“上次賣了糧食帳上還有二千塊錢，咱們養四千隻，村民要養500隻。”
顧家大伯道：“這飼料花不了多少錢，現在大家夥把坡上能辦的粗料全都辦了回來，就等著養呢。”
顧青山想了想：“也行，等這批雞長大了，明天再養的話我們自己孵化小雞。”
“有沒有孵化小雞的技術？不會像咱家雞一樣用母雞孵吧？”顧家大伯有些擔心，如果用母雞孵的話，那母雞就會有一二個月不下蛋了。
顧青山笑：“肯定不
能。”
“莊藍和我已經考慮過了怎麽孵小雞，我家現在有三百來枚蛋，也準備試著孵化一次。”
顧家大伯看著院子裏坐著逗娃的莊藍：“這辦法也是她想的？”
顧青山點頭。
顧家大伯：“青山啊，你真是娶對了。當年你放棄城裏工作，大家多少還是有點怨她的。”
顧青山道：“大伯，以前的事不提了。”
“好。”
\"下月初一我準備開社員大會，把生產隊長給定下來。\"
“嗯。”
兩人正說著，林家老頭帶著林家老婆子從院子外走了過來。
自家婆娘什麽德性林家老頭很清楚，在路上的時候就再三囑咐，讓她不要亂說話。
“親家，來，裏麵坐。”顧家大伯招呼道。
林家公公麵色和悅的進來，顧支書的麵子多少還得賣幾分。
林家婆子在幾個屋子一轉，那臉色是沉了下來，嘀咕：“還說沒錢，挑唆我們分家，肯定是私下存了錢，一分家就拿出來用了，黑了心了。”
林家婆子看了顧佳的主臥，自顧的躺了上去，兒子的就是她的，她也有份。
她躺了會兒，盤算著自己怎麽來住這房子，然後又爬了起來，開始堂而皇之在屋子裏左翻右翻。
“顧佳，你婆婆去你臥室了。”顧家大伯娘道。
顧佳蹭的衝了出去，林家婆子在她屋裏拿東西拿習慣了，剛才莊藍他們送的禮金還在屋裏呢。
她太後悔了，應該立即揣在身上。
顧佳到的時候，林家婆子正翻著她的衣櫃。
“婆婆，你在幹什麽？”顧佳沒好氣的道。
林家婆子瞥了她一眼：“幹什麽？沒看見嗎？我兒子修了新房子打了新家具，我正參觀呢。”
莊藍見過顧佳在林家婆子麵前大氣不敢出的樣子，她在林家婆子麵前肯定要吃虧。
於是莊藍帶著潤潤跟了進去。
“這參觀需要翻箱倒櫃嗎？”莊藍笑著道。
林家婆子瞥了她一眼，她向來不喜歡顧青山這個媳婦，不懂尊重老人，還總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林家婆子沒好氣的道：“我親兒子家，我想翻就翻，想倒就倒，用得著你管嗎？”
莊藍笑道：“你們分了家了吧？”
林家婆子道：“分了又怎麽樣？”
“按法律上來說，顧佳和你兒子是獨立的小家，你翻著這些東西是他倆的私有財產，他倆翻可以，但你來翻就不可以，叫做侵權。”
林家婆子冷笑：“你管你法律不法律侵權不侵權，我隻知道這是我兒子家，是我把屎把尿養大的兒子，他的就是我的，他得為我養老送終。”
莊藍笑這是耍渾不講道理的樣子。
顧佳趁著林老婆子和莊藍說話的時候，她走到衣櫃旁邊，從快速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裝進了褲子包裏。
“誒誒誒，你拿的是什麽。”林家婆子立即拉住她的手，還要想搜身。
顧佳退了一步掙開了。
她道：“媽，姐，你們看，我去廚房忙去了。”
莊藍嗬嗬的笑開了：“我算是見識到了，你是這樣當家長的。”
林家婆子瞥了她一眼：“你走開，我不想和你說話。”
接著她當著莊藍的麵翻著一旁的箱子，嘴裏一邊罵罵咧咧：“這背時女子，分了家就買這麽多好的衣服，還有這麥乳粉、奶粉、白糖，我們這些當家長的都沒沾過她半毛線東西，黑心肝的喲~”
莊藍冷笑了聲：“林大嬸，你這當著我的麵翻我姐的家不太好吧。”
林家婆子輕蔑的說：“你願意在這裏看著我也拿你沒法，這腿長你身上。”
果然是人不要臉鬼都怕，這不要臉不要皮的樣子，莊藍再次見識到了。
“意思是，你不在乎觀眾？”莊藍道。
林家婆子理都不理會她，視她為空氣。
莊藍蹲下和潤潤耳朵了一下，小潤潤立即大叫著跑了出來：“大家快來看哦，林家婆婆在房間裏亂翻東西羅。”
“大家快來看哦，林家婆婆在房間裏亂翻東西羅。”
坐在堂屋的林老爺子立即臉色難看的站起了來，他黑著臉大步的朝廂房走去，堂屋的其它人也跟了過去。
林浩也從雞舍那回來了，剛跨進門。
“你個老婆子，在幹什麽？”林老爺子大喝一聲。
林家婆婆放下手裏的東西，無所謂的道：“自己兒子家，隨意看看。”
“嗬嗬，就是翻箱倒櫃的，啥東西都拿起來看看，有的還看進了衣服包裏。”莊藍補充道。
林家爺子臉上立即掛不住了，特別是在親家一大家子人麵前。
他跺著腳，狠狠的道：“東西放回去，給我出去。”
林家婆婆冷著臉道：\"你這是作什麽勁，自家兒子東西看看咋啦？”
林家爺子氣急敗壞的上前就給她一個大比兜：“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滾回去。”
林家婆婆沒想林家老頭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下她的臉，她立即想躺地耍渾耍潑，林浩上前就強硬攬著林家婆子的肩：“媽，我送你回去。”
說著不顧她的反對，挾著她就走。
林家婆子還想鬧，林浩低聲說：“媽，今天是我住新家的第一天，這房子我要住一輩子的，圖個吉利，別鬧了媽，求你了。”
林家婆子還不肯停歇。
林浩雙目通紅的瞪著他：“媽，你是我親母，別逼著我恨你，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林浩聲音壓得極低，他麵色凝重又克製，想到親媽這幾年對他做的，情緒自在暴走的邊緣。
林家婆子被林浩這模樣給駭住了，這才消停下來。
林家婆子今天這種性格，和林家老頭子離開不關係。但林家老頭子看事看得遠，不像林老婆子這樣胡攪蠻纏。
林家老爺子清楚的看到顧家正在起勢，顧支書不說，這顧青山即將當村長，莊藍在村裏威望也高，林浩想有個好前景還得顧家人幫襯著。
今天到底是喜慶日子，林家婆子沒有繼續鬧，也沒臉留在這裏，她一個人悻悻的回了家。
中午坐了二桌，男人們坐堂屋裏，院子裏再擺了一桌。
桌子是從顧青山家裏借來用的。
顧佳什麽也沒有，自己去了廚房，各種肉菜給夾上，用飯盒裝好，送到林家院子再回來吃的飯。
這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裏。
老的不賢，但小的應該孝。
隻要不是愚孝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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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熱熱鬧鬧的吃了餐飯，下午都各忙去了，顧佳和林浩開始歸整房子。
顧明顧海和顧青山一起將搬來的桌子凳子搬回去。
“潤潤，你是去大婆婆家還是在姑姑家玩。”
“我去大婆婆家。”
潤潤常年在顧家大伯家呆著，對那邊比較熟悉。他也比較喜歡和哥哥姐姐玩。
林俊沒有去，懂事的他要留下來幫忙看著妹妹。
*
顧青山現在不是村長沒以前那麽忙了，
顧青山看著莊藍在畫圖，“你在畫什麽呢？”
\"我在畫小雞孵化箱，孵化室對溫度和濕度的要求很高，現在沒有電，唯一的辦法就是燒坑來解決雞蛋溫度的問題，我們要自己孵化現在還不具備條件。主要是太耗人了，需要人不停的盯著，浪費時間。“
”咱們家，我肯定不行，我又不想你太辛苦。而且，小雞的孵化器是21天，到時候天氣比較冷，小雞的成活率比平時要小一些。所以我在想，你姐他們要養雞，不如這次一次性買了，縮短時間。”
“這個孵化器的圖紙，集體需要建一個，以後不隻可以賣雞蛋，還可以賣雞苗。”莊藍將圖紙交給他。
“聽你的。那咱的這些蛋就賣了？”
“好。那我們也買些苗回來？“顧青山問道。
“如果你覺得顧得過來的話，我沒問題。”
“還有，如果大家家裏都要養雞的話，生物飼料是個問題，讓家家戶戶自己做不科學。”莊藍道。
顧青山道：“我也想到這一點，上次聽你說了，那核心技術確實不能流了出去，必須掌握在你手上。”
“等陳哥那邊搞起來，以後培育發酵劑的事情都交給那邊，我也可以減輕不少事兒。”莊藍道。
“我這樣想的，有二種辦法讓大家都有飼料養雞，1用原材料換發酵好的生物飼料，十斤幹的，換二斤發酵好的。2從大家的工分中扣。”
莊藍笑：“具體的你看著辦。”
\"上次你說的白豬真的能半年就出欄嗎？半年能長到多少斤？”
“150-200斤以內。”
“咱們養黑豬養一年也不到200斤，這白豬的時間是黑豬的時間的一半。”
“你是不是想養白豬？”
顧青山道：“對。”
“我算了一下，做副業比種糧劃算，而且費的人力和物力也少。”
“嗯。”
“藍藍，你的夢想中的美麗鄉村也是我的夢想中的美麗鄉村，我想建設一個我們的夢想。”顧青山道。
莊藍笑了：“未來的鄉村都會是那樣，我隻是提前寫了出來。當然如果有先行者提前實現，那當然更好，但時代背景不一樣，這個時代要付出的努力會更多更辛苦。”
“辛苦我不怕，隻要是你的夢想，我都想去實現。”顧青山看著她深情的道。
莊藍認真的看著他道：“那隻是我夢想的一角，我還有個夢想，就是帶你出農門，去看世界。”
顧青山有一些混亂：“你不想在農村？”
莊藍想了想道：“我想去的地方很多，想看的風景也多，重點是我想你和我一起也出去走走看看，不拘限於這一景，見更多的世界。”
顧青山雙目炯炯，眼神熾熱。
突然間他似乎懂了。
莊藍從不是燕雀，她有鴻鵠之誌。
“下午我去縣裏給許城打電話，你去嗎？”顧青山道。
莊藍想了想：“不去了。昨天出版社的餘姐又給我幾本書，要得挺急的，我想著給翻譯出來。”
“好，不要太累了。對了，你想吃什麽，我買回來。”
“買點肉，買點水果，許久沒吃過魚肉了，如果有也買條回來。”
“好。”
顧青山去找了個木桶，把雞蛋和穀糠一起裝著，準備今天拿去賣了。
這些雞蛋有十天了，雞蛋也是有保質期的，超過二個月容易壞掉。
在縣裏顧青山碰到關傑。
“關局。”
“青山啊，你這段時間去那裏了，好久不見了。”關傑看到他立即笑容滿麵的道。
“我去嶽夫嶽母家十天。”
“青山，上次給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名額我都給你留著呢。”關傑拉著顧青山到一旁小聲的說。
“關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想在隊裏帶著大夥一起發家致富。”顧青山道。
“關局，來，我自家養的雞蛋。”說著顧青山給關傑裝了三十枚。
“別，你這是拿去賣的吧。”關傑推辭道。
“關局你可別和我客氣，我家每天都要拾三十幾隻蛋，多著呢。”
關傑饒是不懂農村的事，也知道每天三十幾隻，賣成錢就是1.8元/天，每月得有54塊錢，收益上是他們這些拿固定工資的好幾倍。
關傑拍拍他的肩膀“我就說你怎麽不願意來呢，光是這雞蛋的收益就比隊裏工資高。”
顧青山謙虛的道：“關局，不是這個原因，現在集體養了近6000隻雞，我主導的，得帶著大家夥一起幹。”
關傑一聽給驚到了，然後打趣道：“你這些都是客觀原因，主要原因是莊藍吧，當初就是為了她把正式工作換成了農民。”
顧青山笑而不語。
關傑理解的道：“我要是有這麽一個婆娘，我也要天天守著，你小子有福氣。”
“走，晚上一起喝酒？”關傑邀約道。
顧青山道：“就不了，家裏還有事忙，改天再請你啊。”
“好。”
兩人告別，顧青山去了郵局打電話，定了四千六百隻雞苗。
做完這些他就去了供銷社，買了些排骨和三線肉，再買了些應季的水果，然後就騎著車回去了。
在離家五百米左右看見有個女人在他家院子旁徘徊。
“她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顧青山三步並二兩往家進去，正巧看見胡丹翠敲著院子裏的門。
“請問，顧青山在嗎？”
“請問，顧青山在嗎？”
莊藍從書房走了出來，打開院子看見一名麵色灰白女人，她滿臉土色，頭發有著營養不良的黃，藍色底的衣服洗得發白，青色的褲子也是舊白，黑布鞋都露出了大腳指頭。
這女人她見過，上次領走老年癡呆症的那個女人。
她這個樣子和春光霽月的莊藍相比，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她低著頭，掩下眼裏的怨恨。
如果當時不是她名聲壞了要嫁給顧青山的話，她和顧青山是有機會的，指不定住在這大房子裏的人是她。
這樣一個院子，真讓人羨慕啊。
不像她家住的，草棚都快被雨淋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