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馬庭華眸色一沉, 站直了身板，滿臉的威嚴，視線在來的幾人逡巡了一圈，沉聲道：“我們川省醫科院辦事, 還輪不到你們縣革委會調查組來置喙。”
那平頭青年狹長的眼撇了他一下, 神情更加落拓不羈, “你們要幹什麽我管不著，不影響我管我的事就可以了。”
他陰鬱的目光盯著莊家二老：“把他倆帶回去，等他家屬拿了介紹信來換人。”
幾個同行的製服想朝二人靠近，莊家二老瑟縮著，縮在病房最裏麵的位置, 這製服他們不陌生, 前些年時不時就會擰到他們到村裏、到公社、到縣裏接受教育和批評。
“住手！”馬庭華大聲叫道，然後擋到兩人麵前。
“他們是病人！就算沒有介紹信，也有接受治療的權利！就算你們是革委會的也不能這樣！”老庭華大聲喝道。
平頭青年嘴角勾了下, 輕蔑的道：“沒有介紹信，就算是屍體也不行。上！”
“住手！”
又是一聲住手傳來, 莊藍和馬濤以及醫院的醫生出現在門口。
平頭青年看到幾名戴著口罩的人, 目光尤其放在莊藍身上，雖蒙著嘴巴和鼻子，但那水汪汪勾魂的美眼一看就是美人胚了。
那身材也是纖細均勻，平頭青年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掃了圈, 然後向她走近：“你又是誰？”
莊藍冷聲道：“你知道他們患了什麽病，為什麽會在這裏住院嗎？”
平頭青年：“我管他什麽病, 我隻負責檢查和抓人。”
“最近支坪縣流行的傳染病你怕有所耳聞吧, 他們都是重度感染者。”
這夥製服一聽說最近流行的傳染病心裏都恐慌起來，悄悄的和那兩名病人拉開距離。
平頭青年心中也是一慌, 他強自鎮定的看向一旁的醫生：“是真的嗎？”
醫生點頭：“千真萬確，這是病例，你可以看一下。”
平頭青年內心不安起來。
莊藍繼續道：“如果你想把你們全革委會的人都傳染上，你盡管帶他們回去。”
平頭青年內心打了一個輕顫。
他帶來的幾名人已經擠到了門外，一位和他關係較好的製服和他耳語：“勇哥，快走，這地兒不能呆。”
平頭青年臉色微變但不想就這麽撤了，另一個也耳語：“勇哥，來的時候我就奇怪，為什麽這些人都戴口罩和手套，就咱們暴露……咱們還有一家子人呢，染上不得了。”
平頭青年這下站不住了，急匆匆的向門外衝去。
“站住！”又被人叫住了。
他們回頭，臉色極不好看，這次叫住他們醫生。
“如果你們和病患近距離接觸過，摸過病人摸過的東西，用肥皂水洗手消毒後再吃東西。”
那幾人臉色一黑，大步衝向洗手間。
搶著用肥皂洗手。
“勇哥，這事蹊蹺，誰想害你，害我們？”
“對，這莊家那二個老東西得的是傳染病，應該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卻還要來舉報，讓我們來近距離接觸。”
“我聽說，那病沒有治療的藥，得了全靠自身硬抗，抗得過就活，抗不得就死。”
“這分別是要害我們大家的全家啊~”
“我看不止是害我們，是想害全革委會的，如果全革委會的都染上了，人是咱們帶回去的，咱們飯碗還要不要了？！”
周勇越聽越是氣，他手上的肥皂一扔，“誰TM的想整我！查，給我查。”
“勇哥，咱們要不回去換身衣服，再全身清洗下。”有人怯怯的說。
“哼！”
“把肥皂拿著，去河邊。”
周勇帶著幾人火冒三丈的離去。
*
莊藍安撫著莊父莊母：“爸，媽，別怕 ，沒什麽，我們有村裏開的介紹信的。”說完把顧青山放在她包裏的介紹信拿給他們。
莊母接過，看後才放心。
對於這種製服的人，她們有較強的心理陰影 ，被批D怕了。
莊母扶莊父回到**躺下。
莊藍對馬濤道：“謝謝你，馬濤同學。”
剛剛馬濤見事情不太對，聽說顧青山那裏有介紹信的事，立即去叫了莊藍。
醫生和馬庭華寒暄起來：“馬老，有沒有驚嚇到你。”
醫院交代過要配合馬庭華的研究工作，聽到這邊出事了就立即趕過來了。
馬庭華搖頭，但對這地兒的政治情況有些擔憂，剛才那夥人來時那麽囂張跋扈。
醫生走了，莊藍沉吟了會兒，覺得這事肯定有人在後使壞。
這事必須要查一下。
另外，肯定有人在悄悄針對莊家二老。
會是什麽人呢？
＊＊＊
顧青山那邊進展得挺快。
經過一上午，房子有漏風的地方都堵住了。
由於是傳染病區，幾乎沒有人敢踏入，所以也沒受到什麽人的阻欄，當然更沒有人敢來幫忙，都怕染上了疾病。
但是他發現有人在牲口棚外探頭探腦，顧青山沒有理會，自顧幹著活兒。
莊藍這邊經過那夥人一鬧，再也沒了睡意。
她深感父母的環境太過惡劣，想著什麽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
“小藍，走，那邊辦公室坐坐。”馬庭華道。
“好。”
\"爸媽，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和馬老聊聊。\"
醫院對馬庭華挺重視，還給他專門拔了間單獨的辦公室。
馬庭華將莊藍請了進去，馬濤給兩人倒了杯熱開水進來，分別放在兩人麵前再出去了。
“小藍，你爸媽這邊要不要我找醫科院的朋友去找點關係使使勁。”
莊藍搖頭：“馬老，你的心意先謝了，暫時不用了，等顧青山回來，讓他先調查看看，是什麽情況再說。”
南省她還認識張王牌陳國忠，他官複原職，在省地委工作，官位還不小，上次說過有困難找他。
“那，我們討論一下肝病的問題？”馬老問。
“好。”莊藍回。
“對於這個病，你怎麽看？”
莊藍想了想：“這種病都是通過病毒引起的，主要攻擊肝髒和免疫係統的，目前發現的有二種病毒，甲型和乙型。甲型也稱為甲肝主要通過糞口傳染，接觸性傳染，它傳染性更強，是自限性疾病，二到四月部分患者可以通過自身免疫力痊愈。”
“乙型肝炎，主要是通過血液傳染、同房關係傳染及母嬰傳染，此病毒終身攜帶，危害性很大，會引起肝髒的纖維化、硬化、甚至肝癌。”
“血液傳染？怎麽個傳染法？”馬老對這說法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打針。現在很多醫院或診所的針頭都是重複使用，有的未經過處理就給另外的人用，有的隻說是高溫消毒就再度使用。”
馬老恍然大悟，有種一語驚醒夢中人之感。
要說乙型肝炎的傳播途徑相對較窄，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感染，醫療用具的原因，這時候的醫院診所還沒有傳染性疾病的防範意識。
馬老趕緊的拿筆記了起來。
“你那幾味藥是針對甲肝的特效藥嗎？”
“那幾味藥甲肝和乙肝都可以服用，對於乙肝來說最重要的是抗病毒。抗病毒的藥需要調整一下。”
“小藍……”馬老有些欲言又止。
“馬老，你有什麽事，你直管說。”
“小藍，這個病現在全國的患者非常多，據統計占了總人口的10%不止。”馬老道。
“嗯”莊藍在書外就知道這個病在七八十年代在我國是泛濫成災的情況。
“所以，這病得從預防著手，真到患了病再治療，受到傷的肝炎就算能治好，也是恢複不到重前。”
“上海那邊不是研究出疫苗了嗎？”莊藍問道。
“嗯，但是量很少，對材料要求高，一苗難求。”馬老苦笑道。
“要想我國減少這種病的發生，在患病前就要接種疫苗，當身體內有了對這種病的抗性，就不怕了。”
馬老突然稀翼的看著她：“治病良藥你都能研發出來，這疫苗你有沒有辦法？”
莊藍笑開了，然後很嚴肅的道：“我可以嚐試一下，但不能保證。”
其實研發個疫苗在莊藍這裏真不太難。
但她現在麻煩事一堆，還真分身乏術。
馬老看莊藍的眼神熱切極了。上次在莊藍這裏弄了二種蛔蟲藥的製法，這次又……他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除了她，別人又沒辦法。
他不想把莊藍當羊毛使勁薅，但除了她其它沒地薅呀。
“小藍，你能不能？”
莊藍心裏有種想法：“馬老，我可以研發出原材料廉價的疫苗，這對國家來說算不算一件重大功績？”
馬老點頭：“算，這必須算！”
莊藍笑了：“那麽，我有個要求，我的父母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他們的居住環境非常之糟糕和惡劣……”
馬老道：“小藍，我知道你的想法，你這肝藥，去腹水的藥，都給我幾顆，我有渠道上報，你等我消息。”
馬老道：“我們不能讓一心利國利民為國作貢獻的人寒了心。”
馬老心裏更在想，把莊藍的事報上去了，到時候搶人的就更多了，這樣的天才藥學家，誰都稀罕。
莊藍笑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讓你費心了馬老。”
馬庭華愛才的盯著她：“真希望你能加入我們醫科院。”
莊藍笑：“我不是顧問了嗎？哈哈哈。”
“好，好就先顧問。這次回去咱們就聘書。”
“哈哈哈哈哈。”
“這都中午了，走，我們去吃飯。”
“好。”
莊藍、馬老，馬濤三人來到國營飯店，莊藍帶著莊家二老的飯盒。
莊藍點了紅燒肉，青椒肉絲，炒青菜，小菜豆腐湯。
國營飯店的菜雖貴但分量十足。
“小藍，你先給你爸媽挑好後，我們再吃。”馬老貼心的道。
“好。”莊藍拿起飯盒，每種菜給他們夾了裝好，再細心的蓋上蓋子。
“咱吃吧，不要客氣。”莊藍道。
其實這幾個菜莊藍吃得有些膩，但家常味的就這幾個菜。
馬濤細心的為二人擺好碗筷，然後乘上白米飯。
瘦肉一般都是莊藍吃的，馬庭華和馬濤更喜歡吃肥肉，對他們來說肥肉怎麽也吃不膩。
正在吃飯地，又碰上了上午那幾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他們剛從河裏洗完澡回來。
“真是晦氣，今天要好好吃頓肉補回來。”周勇道。
“對對對對。”
他們進場，一眼就看到了莊藍，主要是這縣裏又白又俊的姑娘不多，下館子吃飯的更不多。
上午在病房的時候雖然三人都戴著口罩，但衣服沒有換。
“莊姐，上午那幾人在看你。”馬濤小聲的提醒他。
“沒事，吃。”莊藍道，頭也沒抬，連眼神也沒給製服那些人幾眼。
“勇哥，那邊那女的長得真俊，咱縣裏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個絕色。”
周勇收回視線，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晚點去打探打探，什麽來頭。”
“好。”
*
吃完飯馬庭華他們回病房，莊藍還想回去睡會，就將飯盒交給馬濤讓他帶去一下。
顧青山回來時，莊藍正在**沉沉睡去。
他快速提了熱水洗澡，他知道莊藍不喜歡汗味，所以每次忙完都要洗幹淨後再見莊藍。
當他出來時，莊藍擁著床子坐在床邊，一副懶懶的樣子。
“你回來了。”莊藍問。
“嗯。”顧青山道。
“那邊修得怎麽樣了，還差什麽嗎？”莊藍問。
“修是修好了，村民都不敢進牲口棚，家具沒辦法找人打。”顧青山答。
“縣裏能買到現成的嗎？”莊藍問。
“難。我已經找過一圈了。”顧青山答。
“今天上午，革委會的調查組到醫院裏來了，想帶我爸媽走。”莊藍說著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
顧青山關切的問：“咱爸媽沒有被帶走吧。”
莊藍回：“沒。肯定不能被人帶走。”
顧青山道：“按理說不應該呀，我們開了介紹信的，而且是治病不是私逃。”
莊藍回：“我也覺得這事有蹊蹺。”
顧青山道：“我調查看看誰在後麵使壞？”
顧青山是野戰部隊出身，他所在的尖鋒團是兵種中的特種兵，各種技能都有學，偵察是必修課。
莊藍：“嗯。”
“這都6點了，咱們吃晚飯去吧。”顧青山道。
“好。”
兩人剛進入國營飯店，一名和顧青山較熟的服務員對著他小聲道：“你們小心點，革委會的人在打聽你們。”
顧青山眉頭皺了下，然後對他道：“知道了，謝謝。”
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了。
菜上來後，還是先將飯菜給莊家父母裝好後，兩人才開始動。
“我剛剛算了一下時間，咱到這裏都6天，回程算上2天的時間，在這裏還有2天。”莊藍道。
“對，這時間有些緊張了，你爸媽病還沒有好……”顧青山道。
“我爸媽的病沒大礙，藥我已經弄出來了，接下來就是回家調養著了。但是，經過今天革委會調查小組的事，我感覺我爸媽在這邊似乎有人盯他。”
“你別急，這事交給我，明天給你答案。”顧青山道。
\"我想請陳國忠過一趟，到這邊站個台，也讓那些人有個忌彈。\"莊藍道。
“也行。”
“好，一會陪我打個電話。”
**
飯後，兩人去了郵局打電話。
顧青山看著身後的黑影，從和莊藍並肩的位置落了一步。
莊藍撥起電話，沒想到是一個小孩子接的。
“你好，請問這是陳國忠家嗎？”
“是的，你是誰？”
“我是莊藍。”
“你是莊藍阿姨~”電話那頭明顯有驚喜。
“你是小科？”
“是的，我是陳科。”電話那頭聲音激動。
“小科，你身體好了嗎？”莊藍關心的問道。
“好了。謝謝你，莊藍阿姨，當初要不是你們我怕是……”
“小科，這種話別說了。你現在過得好嗎？”
“挺好的莊藍阿姨，我顧叔叔呢。”陳科對莊藍和顧青山充滿感激。
“在一旁呢，要和他說兩句嗎？”莊藍問。
【小科，你在和誰說電話？】
“爸爸，快來，是莊藍阿姨~”陳科叫道。
陳國忠大步走了過來，他剛下班到家。
\"莊藍同誌？\"陳國忠接過電話。
“是的，陳同誌。突然給你來電，有些冒昧了。”莊藍道。
“怎麽會，給你留電話就是讓你打的，結果這都二個月了一個電話也沒有。”陳國忠佯裝有些生氣。
“莊藍，是不是遇到啥麻煩了，快說。”
“我和顧青山在南省的支坪縣看望我父母，我父母在鄉下插隊，縣地革委的調查小組總找他們麻煩，我想請你過來探望一下我父母。”
“就這事？”
“對。如果你不方便出麵，就當我沒說。”
“哈哈哈哈，這種小事情，方便。”陳國忠聽明白了莊藍的意思，是希望他為莊家父母站台，讓本地官員不敢欺負他們，是借他的威。對於救他和兒子一命的救命恩人，這點小事根本就不算事。
“你給我說一下具體地址。”
“支坪縣，爛溝村，莊明國高平蘭夫婦處。”
“好。你們會在那邊多久，到了我的地頭上，咱們怎麽也要聚聚，給我個機會做做東。”
\"我們在這裏應該還會住2天。\"
“好，那我安排一下，最遲後天到，你們等我。”
掛完電話，發現顧青山不在。
不遠處，顧青山正解決完一個跟蹤他們的人，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莊藍知道顧青山不會無故離開，她站在原地等他。
沒多會兒，顧青山就趕了過來，他衣服有些皺，額間和小手臂上有汗漬，氣息還平穩。
“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捉了條尾巴。”
\"嗯，陳國忠後天來，咱去醫院吧。\"
“好。”
剛才那人是革委會調查小組的，跟著他們主要是摸他們的底。
隊長叫周勇，今早去找莊家二老的麻煩是接到舉報，現在他們正在滿世界找舉報人，要找舉報人麻煩。
顧青山這邊沒問出更多的情報覺得沒必要給莊藍說。
兩人來到醫院。
“爸，媽。”
“藍藍，青山，你們來啦。”
“來，先吃東西。”顧青山將飯盒遞給二老。
“這段時間讓你們破費了，又是住院，又是一日三餐的。”莊母道。
“媽，你說的什麽話，做人子女的這都應該的，隻是我們能照顧你們的時間太短了，太少了。”顧青山道。
“真想把你們倆接到我們那裏去。”莊藍道，她那個小院，目前來說除了沒電器化設備之外，她還算比較滿意，她相信兩老一定會喜歡上那裏的。
“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莊父看著莊藍道。
“會有機會的。”莊藍安慰道。
兩老埋頭吃飯，把莊藍和顧青山趕到入口處的位置 。
“馬老居然不在？”莊藍問道。
“他不在，他今天下午帶著學生出去了，說去省裏找個老朋友。”
莊藍一猜肯定去他朋友醫學院那邊了。
兩人吃完飯，莊母把飯盒收拾好，放到袋子裏。
“藍藍，下午我和你爸商量了，咱們不住院了，我們回去。”
“為什麽？”莊藍問道。
“咱們住院吃的都是你帶來的那幾種藥，咱們在這裏就是占著個醫院的病房，交住院費，每餐還要讓你們在國營飯店買送，得多破費呀。”
“還不如回去住著。餐費和住院費也能省了。你看看我，精神好，身體也沒問題，幾乎都恢複過來了。由我照顧你爸完全沒問題。”
“還有你爸，腹水已經排了差不多了，肚子也小了很多，他精神狀態也好，回家按時吃藥就成。”
“我知道你們倆人孝順，但是你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來這一趟不知花了多少了，你們自己還有家呢，咱能省就省點。”
“還有，你上次買了這麽多東西回來，這幾天不在家，心裏總欠著，就怕舍了。”
莊藍笑了：“錢的事你別操心，花這點錢不算啥，我們願意，對不對，青山。”
“對對。”顧青山忙開口接著。
莊藍也深知，莊家二老的狀態沒必要住院了，回家養著按時吃她給的藥就是，包準的藥到病除。
“我不想住院了，我住傷了。”莊母道。
“我也不想住了。”莊父表明立場。
“藍藍，那藥還有多的嗎？牲口棚的那幾個老夥計……”莊父話沒說完就被莊藍打斷。
“爸，你放心吧，我給他們準備著呢。”
“爸，媽，我不是不想你們回去，而是覺得那地方環境太差了。”
想到那居住環境，莊母臉色有些苦。
環境是差，但她們隻能住那裏，醫院環境是好，她們不可能住一輩子。
\"爸，媽，你們再忍忍，再等等，會好的。\"莊藍想到，如果馬老將這個交給國家，上麵得了這麽大的利，這點麵子應該會想辦法給吧。
莊藍不知道的是，馬庭華正是找他朋友想辦法去了。
顧青山道：“爸，媽，你們再住一天吧。村隊長重新給你們分了一間屋子，比原來的大一倍，我這兩天把它修複了下，明天就可以弄好了，後天就可以搬家了。”
莊母麵上一喜：“真的嗎？太好了。”
莊父也是滿臉的喜色：“好好好，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