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靈異綜藝10
衛曜從房間裏出來後, 就大步朝他走去,坐在了他對麵。
“你知道些什麽?”不要告訴他,他什麽都不知道, 衛曜可不信。
然而奚儲壓根就不理會他, 自顧自下著自己的棋,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如果有人看過他在鬼宅裏和田然下的那盤棋的話,就會發現, 他下的這盤棋跟那盤棋一模一樣。
與其說下棋,倒不如說是複原。
比起容眷和衛曜兩個人,他似乎極其適應這裏的生活。
直播間觀眾看到後, 議論道,“你們還記得大家剛進入這個世界時, 他連問都沒問,直接就找到了那個女鬼住的地方嗎?我感覺他之前肯定來過這個地方, 要不然不會這麽熟。”
“你這不是廢話嗎?一看他跟那個女鬼就是認識了很久的樣子。”
直播間裏說的頭頭是道。
然而跟他們猜測的不一樣的是, 奚儲最熟的其實不是外界的那個紅衣女鬼,而是這個世界裏的田然。
因為當初他被困在了幻境裏,附在的就是她的身上。
在幻境中, 她死前所承受的痛苦都會轉嫁到他身上, 並且如果找不出離開幻境的辦法,就會一直重複著那死亡過程,直到人徹底崩潰為止。
奚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可以跟幻境裏的她對話, 在知道她是怎麽死亡後, 他後麵每一個輪回都在想辦法幫她改變這死亡結局, 然而最終走到的都是同一個結局, 被燒死。
而他當初之所以能離開幻境, 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厲害, 而是因為她走了一條不同的劇情線。
想到這裏,奚儲收起了常掛在眼中的笑意,斂了下眸,記憶回到了當初的那場幻境裏。
那是他不知道重複了幾百遍,都快絕望的時候。
幻境裏,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頭一次沒有擰著眉頭,驚慌地看向四周,而是仔細思索。
半刻鍾過後,一道恍然大悟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我好像記起來你是誰了,你是奚儲,對不對?”銅鏡前,她笑著說道。“我這次總算沒有忘記你了。”
奚儲每每想起這個場景的時候,心中生起的都是一道難過的窒息感。
因為是她最後親手殺了自己,才讓他安然無恙地離開了幻境。
想到這裏,他指尖捏緊手中的棋子,下一秒,這顆棋子就化為了粉碎,順著指尖往下掉,頃刻間就掉光了。
衛曜和容眷看著他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腳步匆忙地朝那外頭走去,對視了一眼,跟了上去。
還以為有什麽重大的發現。
隻見他就安靜地站在田府外麵,注視著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正是主臥的地方。
“你們說真真假假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他目光依舊望向前方,然而容眷知道這是對自己和衛曜問的。
兩個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說什麽,所以隻是沉默著,沒有回答。
如果說這時候他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的話,那麽接下來幾天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看到他追求起了一個幻境中的人,衛曜睜大眼睛道,“他是瘋了吧?”
別說衛曜了,直播間觀眾也都想不明白。
雖然知道他喜歡那紅衣女鬼,但也沒必要對著一個幻境中的人下手吧?
看著他天天去自己這邊敲門,不是送花,就是簪子或是其它東西,畫玉每次給他開門時,都在翻白眼。
“怎麽又是你?”
也不知道奚儲從哪裏得來自家小姐喜歡這些東西的消息,每次送來的東西,都是她喜愛之物。
不管是瀚海曇花還是隻對世家千金售賣的白玉蘭簪。
不過他送得再合心意也沒用,她家小姐一樣都不收。想到這裏,畫玉對眼前的男人有一些同情了。
偏偏奚儲最多的就是耐心。
三個月後,當直播間觀眾在看見他又一次被人拒絕後,一點也不意外。
但是跟前麵的那一百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成功進了田家的大門了。
並且進去之後,出來時,那盆花也不見了。去哪兒了?誰都能猜得出來。
看著他嘴角掛著的笑意,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直播間觀眾驚訝道,“沒想到還真讓他登堂入室了啊?”他們還以為他做的都是無用功呢。
之後的日子裏,隔壁總是傳來一陣琴聲。一會兒難聽的要命,一會兒悅耳至極,明眼人都能知道那兩道聲音分明是從誰的手裏彈出來的。
“這個地方你彈錯,應該是這樣。”田府裏,田然示範了一遍給奚儲看。
奚儲看了之後重新彈了一遍,這次聲音對了。
因為衛曜身上有些道行,所以潛伏了進去,看一下情況,然後就看到底下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
於是沒一會兒就出來了。
宅子裏,見到容眷望過來的目光,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言道,“你就別指望他追求人是有什麽原因了,我看他可享受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估計奚儲都想一輩子待在這裏了。
聽見這話,容眷不解道,“我們不需要阻止他嗎?”哪怕是他都知道這裏隻是幻境而已,當不得真。
衛曜輕嗤一聲,“阻止什麽?他一個茅山的可比我這個散修的更明白這隻是個幻境而已。”
“更何況我們來早了,還沒到特定的節點,一旦到了那個節點,他不想醒也得醒。”
衛曜說的是實話,即使在這個節點她喜歡上他又如何,到下一個節點,她還是不記得他。
更別說幻境都是現實的寫照,該喜歡上趙謹安的她還是會喜歡上,那場婚事依舊會進行,他什麽都改變不了。
奚儲不知道嗎?他知道,然而看著遠處的人,他又覺得不重要了。
“阿儲,你不是說你是道士嗎?那你來算算,我的姻緣如何?”桃花樹下,田然朝他笑道。
奚儲看著樹上一朵桃花落到她發髻上,朝她走了過去,在她的不解的目光下,拾起了那朵桃花,遞給了她。
同時看著她的眼睛,道出了自己的回答。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室宜家。”
看著被遞過來的桃花,田然抬頭看了麵前的人一眼,在瞧見他眼中的緊張後,笑了。
“傻子。”她輕聲說道,巧笑嫣然的麵容,仿佛盛開的花朵,一抹紅暈布在臉龐上,讓人更加心動了。
看著她接過了那朵桃花後,奚儲心中閃過歡喜,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安感。
“然然,我們成親吧。”他知道自己太著急了,然而隻要他一想到下一節點,她會忘了自己,想要把她抓在手心裏的急迫,就不由生了出來。
“啊?這會不會太快了?”聽到這句話,田然詫異道。
奚儲看著她道,“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我們今天就能拜堂成親。”但是他不想委屈了她。
奚儲雖然沒說出來,可是田然看懂了他心裏想的,眉眼微挑,故意刁難道,“如果我說讓你入贅呢?你也願意?”
“願意。”生怕她反悔一般,奚儲立馬道。
這倒是讓田然有點驚訝,因為對於這裏的人來說,入贅是一件奇恥大辱的事,像他這般想也不想就答應,她從未見過。
既然他都願意入贅了,那田然也沒什麽好猶豫的,在奚儲緊張的目光下,她點了點頭,答應了。
“好,我們成親。”
因為幻境裏麵的時間跟外界的世界是不一致的,所以幻境裏過了半年,外界其實才過去了半天。
直播間觀眾沒想到自己一上線就得到了他們要成親的消息,內心的震驚不言而喻。
“沒想著舔著舔著,還真讓他給舔到了,別到時候成完親就到下一個節點吧?那奚道長估計得瘋。”
這也是其他觀眾心中所想的。
因為田家家大業大,在金錢的強大洗禮下,東西很快就準備好了,半個月後,兩人成親的日子就到了。
容眷和衛曜身為奚儲明麵上的弟子,也被邀請參加酒宴。
門口,但凡祝福他們的人,都能領到一錠銀子。
或許這場婚事並不算盛大,但是美名倒是傳得挺遠的。
喜房中,田然端正地坐在**,雙手緊握,明顯有些緊張,在她頭上,一塊紅色蓋頭遮住了整張臉。
奚儲推開房門的時候,她聽到動靜,朝門口方向看去,但因為紅色蓋頭遮擋著,什麽都看不到。
“是畫玉嗎?”聲音有一絲緊張。
奚儲輕聲道,“是我,畫玉她下去了。”
因為在成親之前惡補了一番知識,所以在看到那個蓋頭時,他沒有直接將它掀起來,而是拿起放在她邊上的秤杆,將它掀了起來。
然後露出了一抹驚豔,即使他看過她穿上嫁衣的模樣,卻還是每見一次都被她驚豔一番。
察覺到了他緊盯著自己的目光,田然不自然地斂下眸,聲音不由自主露出了一絲嬌媚,“你別一直看著我。”紅暈蔓延至脖頸。
奚儲呼吸一緊,強製自己冷靜下來,走完喝交杯酒的流程。
至於吃生餃子這些繁瑣的流程,他全部撤掉了。
“餓了沒?”或許是因為高興的緣故,他眼中的愉悅從不曾斷過。
看見他臉上的笑容,田然也露出了一絲笑。
“我不餓。”要知道這可是在她家成親,餓誰都不可能餓著她。
然而,她不知道她這一笑有多大的殺傷力。
徹底讓本來自製力就不強的人,放棄了抵擋。
很快,床帳就被放下,一夜旖旎。
第二天,畫玉進來服侍她穿衣時,看到她身上的痕跡,忍不住咋舌。
這姑爺也太不加節製了吧?
旁邊未經人事的婢女們看到這一幕羞紅了臉,手頭卻有條不紊地將**的帕子收進一個盒子裏。
一人給她梳妝,一人擰好毛巾遞給她。
“奚郎呢?”田然一醒來沒看到身邊的人,擰著眉頭問道。
聽到這句話,畫玉雖然不是很喜歡奚儲這個人,卻還是替他說話道,“姑爺今天一大早就去廚房了,說是想給您煮點東西吃,想必也快好了。”
田然嘴角彎起,心情瞬間好多了,不過口頭上沒有留情,“他能煮出什麽東西來?你們也不阻止阻止他。”這後半句話,她是對畫玉她們說的,眉眼含嗔,即使畫玉是一個女人,也有點禁不住。
這時候,奚儲端著一個盤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讓那些婢女退下後,才關心看向坐在銅鏡前的人道,“還難受不難受?”
田然一聽就知道他問的是哪件事,臉上很快就浮起了一塊薄紅。
哪有人這麽問的。
她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責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把畫玉她們趕走了,誰來替我梳妝打扮?”
聽到她說的,奚儲把手中的東西放下,走到她身後,回答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