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少爺主子x窮學生傭人
室內安靜了幾秒。
李蘊一頭霧水地偏過頭, 看著孟高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外麵的防盜門被關上,他驀地反應過來。
“他是不是昨天那個人?”
“嗯。”李明讓自然知道孟高這副反應的原因, 但他沒有多說, 一手端著洗臉盆、一手推著李蘊的背往房間裏走。
李蘊還在扭著腦袋問:“你們認識啊?”
把房間的門關上,李明讓端著洗臉盆走到飄窗前, 一邊拿起盆裏的毛巾掛到斜牽在飄窗一角的細線上一邊解釋:“我之前跟你說我做兼職的時候遇到一個人很好的大哥, 給我介紹工作, 也很照顧我, 就是他了。”
李蘊一屁股坐到**,掰正風扇對著吹。
他剛洗完澡, 身上掛著水珠, 風一吹, 頓感涼颼颼的,就像在吹空調一樣。
李蘊身體後仰, 雙手往後撐在兩側,兩條長腿往前伸直,正好抵住牆角, 在一陣陣的涼風中,他舒服得眯起眼睛, 說話聲也輕飄飄的:“原來是他啊,那他真的不錯。”
李明讓放好東西, 又把自己和李蘊的髒衣服往盆裏裝。
在李家時,他還算講究,洗臉、洗腳、洗衣服都用不同的盆子, 可在這裏連手腳都伸展不開,便隻拿了兩個盆子出來, 分別洗臉和洗腳。
他把自己的衣服隨意揉進洗腳盆裏,李蘊的衣褲則稍微折疊後放進洗臉盆裏。
忽然,一陣涼風傳來。
李明讓扭頭一看,隻見李蘊把風扇掰向了他這邊。
“一個風扇不夠,得再買一個才行。”僅是洗個澡的功夫,李蘊已經接受了房間裏沒有空調的事實,但該嫌棄的還是得嫌棄,“而且你這個風扇太小了,再買一個大的。”
“好。”李明讓端起兩個盆子,“你什麽時候回去?”
李蘊的眼皮往下一沉,蠻不高興:“我才在你這裏洗了個澡就想趕我回去了?有你這麽追人的嗎?”
李明讓表示無辜:“我就是問問。”
李蘊兩眼一瞪:“問也不能問。”
“……”
行吧。
李明讓出去洗衣服了。
他把自己的衣服直接扔進洗衣機裏,然後端著洗臉盆去廚房的水池裏洗李蘊的衣服——對的,洗衣服也隻能用那個唯一的水池。
廚房裏有人在煮泡麵,是之前回來時遇到的那個年輕男人。
李明讓知道出租屋裏住了兩個男的,一個是單男,一個和女朋友一起,但他不知道哪個房間住了哪個男的。
不過年輕男人煮了兩碗泡麵。
李明讓的目光掃過灶台,很快落到水池裏,他把洗衣粉往旁一放,擰開水龍頭,開始洗衣服。
年輕男人的頭往李明讓的方向偏了好幾次,似乎覺得不久前的事有些尷尬,想和李明讓瞎聊幾句緩解氣氛,可惜李明讓頭也不抬,沒有表情的樣子看著難以接近。
等李明讓晾好衣服回去,是半個小時後了,他推開虛掩的門,隻見原本坐著的李蘊躺到了**。
走近一看。
睡著了。
李蘊睡覺的時候很不安分,像個沒安全感的孩子,一定要抱著什麽東西,李明讓不在的時候,他抱著枕頭和被子,李明讓在的時候,他就抱著李明讓,手腳並用,纏得很緊。
有一點相同的是,李蘊不會固定地睡在自己的一半位置上,比如現在,腦袋在床頭左邊、腳在床尾右邊,睡成了一個扭曲的對角線。
李明讓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拿來椅子放到床頭,把小風扇擺上去,對著李蘊的上半身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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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讓熬了一宿,回來後又忙這忙那,支撐到了極限,眼睛一閉,沉重的困意就鋪天蓋地地襲來,將他淹沒了。
不知為何,這一覺睡得很沉。
像是來到這個出租屋後第一次睡的好覺。
等到意識逐漸蘇醒,李明讓感覺自己應該睡了很久,他睜開眼睛,房間裏仿佛被人罩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光線被侵蝕,可見度極低。
一抹低飽和度的亮色在模糊的背景中極為顯眼。
李明讓眨了眨眼,視線逐漸聚焦,低頭看到了靠在自己懷裏的一顆黑色腦袋。
懷裏的人用後腦勺對著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正在劃動手機屏幕。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小風扇發出的噪音在不停地響。
風扇到底比不上空調,兩人挨得又緊,哪怕沒摸,也感受到了脖子上和手臂上都滲出了一層細汗。
李明讓將手一抬。
啪嗒一聲。
摁亮了床頭的壁燈開關。
看手機的李蘊這才轉頭,他半邊臉頰一直枕在李明讓的手臂上,枕出了一團紅印,頭發亂糟糟地頂在腦袋上,和平日裏梳大背頭的模樣像是兩個人。
“你醒啦?”李蘊說,“都快晚上了。”
李明讓扭頭看了眼窗外,窗簾隻拉了一半,剩下一半露出來的天空幾乎黑透了,從他們這層能看到對麵五六層的客廳,都亮著暖黃的光,有大人孩子走動,上班族下班了,孩子也放學了。
李明讓抬手摸了下李蘊的臉。
沒汗。
風扇在李蘊那邊,李蘊也不是易出汗的體質。
李蘊一臉莫名地看著李明讓把手放下,他想起件事:“對了,你那個朋友回來了,他下午敲了門,我去開的門。”
李明讓壓根沒聽到敲門的聲音,之前睡眠淺,外麵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把他吵醒,沒想到今天睡得這麽沉。
但對應的,他的精神狀態終於好了很多。
“他說什麽了?”李明讓起床換衣服。
“什麽都沒說,就讓你醒了找他。”李蘊靠到床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明讓。
李明讓已經脫了t恤,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他經常在太陽底下幹活,又不防曬,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一個冬天過去,古銅色變成了淺棕色,然後像是刷在他身上的油漆,再也淡不下去了。
李蘊在國外讀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酷愛健身的朋友,有次他和那個朋友一起去健身房,在更衣室裏,朋友把上衣一脫,露出一塊塊仿佛和磚頭一樣硬的肌肉。
當時李蘊在朋友旁邊換衣服,一眼掃去,就看完了。
朋友不僅肌肉結實,而且毛發旺盛,胸前和腹部都掛著一簇簇淺色的毛。
對了。
他那個朋友是歐美人。
李蘊趕緊把頭轉開,從那之後,再也不跟朋友去健身房了。
這會兒看著李明讓,他心頭的舒適度直達巔峰,李明讓身前光溜溜的,年輕、健康、朝氣蓬勃的感覺。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李明讓被看得動作越來越快,最後索性背過身去,胡亂將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完事了。
李蘊撲哧一樂,坐了過去,伸手繞過李明讓的腰,撩開前麵的衣擺往上摸。
他的手沒有抬得太高,隻在李明讓的腹前摸了摸。
李明讓渾身僵直地站在原地,等他摸完,才問:“你摸什麽?”
“你前麵沒有。”李蘊並未將手收回,歪著身體把腦袋也探了過去,他睜著一雙寫滿好奇的眼睛,“剃沒剃過?”
李明讓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猜到什麽時,耳根瞬間紅了,但他仍舊沒什麽表情,隻是吐出的聲音有些磕巴:“我不剃那些東西。”
“我聽說剃了幹淨。”李蘊眨眼,“我就剃了,每隔一段時間就剃。”
李明讓說:“我知道。”
李蘊驚訝:“你怎麽知道?”
“今天洗澡的時候摸到了。”李明讓頓了頓,做出總結,“紮手。”
“……”李蘊俊臉一垮,抬腳要往李明讓的屁股上揣。
誰知李明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隨即將他往床邊一拖——
危機感來勢洶洶,李蘊瘋狂掙紮:“李明讓!你、你放開我啊!”
聲音裏充斥著恐慌、害怕以及一絲絲不小心泄露出來的激動。
尤其在被李明讓扒掉褲子後,李蘊簡直扭成了一條在岸上垂死掙紮的魚。
下一秒,一條褲子套了上來。
李蘊整個僵住。
時間也宛若靜止。
隻有李明讓在動,他拽著褲腰往上一提,褲子成功穿到李蘊身上。
李蘊:“……”
他一臉懵地低頭,發現李明讓不知何時拿了一套新的衣褲出來,褲腰是鬆緊的,穿在他身上有些鬆垮,又好像正好是這種風格。
“抬手。”李明讓繼續脫他衣服。
“唉,不是……”李蘊結結巴巴地開口,仿佛思緒斷了節,跟不上李明讓現在的舉動,“李明讓,你這……”
李明讓問:“怎麽?”
李蘊抬頭對上李明讓一本正經的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腦海裏的黃色廢料泛濫,隻能趁著李明讓出門把它們裹巴裹巴趕緊扔了。
晚上八點,天空徹底黑了。
李明讓去隔壁喊了孟高,三人一起出去吃飯。
外麵過道和廚房的燈都亮著,早上見過一麵的年輕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在廚房裏忙來忙去,男人不知道在剁什麽,菜板被剁得咚咚直響,女人站在灶台前炒菜,鍋裏的油滋啦滋啦地響。
李蘊好奇地朝裏看,看到兩人湊到一塊兒,女人用筷子夾起一塊肉放嘴邊吹了吹,然後喂給男人。
他看得認真,連李明讓走到身旁都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