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我在(五)
徐澄從那素來波瀾不驚的眸裏, 看見被火燒亂的節奏,無名火一下散了,說不清原因, 也道不出理由, 埋藏在灰跡下的委屈探出頭,她說:“我那天隨手試了下朋友送的睡衣,感覺好看就穿了會兒,誰知道你會突然回來?”
聞聲周南荀也冷靜了, 鬆開她,輕聲說:“老陳他們都在, 回家說好嗎?”
徐澄往路邊看眼,見到喬語三人看熱鬧的表情,才明白剛剛周南荀為什麽製止她說話。
“我們等下要去走訪,等我晚上回家,我們再聊。”周南荀重新拎起地上的購物袋, “以後想買東西,等我下班再出來,如果有急用的, 就隻買需要的,其他的等我回來買。”
徐澄不說話, 隨他上了車。
老陳坐副駕駛, 刁侃周南荀, “公共場合接.吻, 老大能不能輕點虐我們?”
剛剛一幕, 從老陳他們的角度看過去, 就是兩人吵著吵著,周南荀突然扣住人親上, 親著親著,兩人和好了。
喬語也笑,小聲說:“看不出來,老大還挺野。”
趙虎說喬語,“老大這種年紀,還沒談過戀愛,一旦戀愛,必然是山崩地裂級別的。”
喬語轉看徐澄,“是嗎嫂子?”
徐澄腦子還在回想剛才一幕,根本沒聽他們說什麽,緩緩“啊?”了聲。
“都行了。”周南荀出聲,止住這三個好奇他的同事繼續發問。
車內靜下,老陳隨手按開音樂,是徐澄的新歌《尋你》
老陳哼唱幾句,回頭問徐澄,“嫂子知道漫天橙色嗎?老大最喜歡的歌手,車裏全是漫天橙色的歌。”
車猛地急刹車,車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老陳磕了下頭,他捂著頭看周南荀,“怎麽了?”
周南荀朝車窗外,揚了下下巴,“下車。”
老陳難以置信,“我?”
“難道是我?”周南荀沒好氣說,“打車去路費我報銷。”
“為什麽?”老陳心有不甘。
周南荀看著他,眼神不容拒絕,“話太多。”
老陳:“......”
車重新開起,周南荀聽見聲輕笑,往後視鏡一看,剛才快氣哭的小姑娘,這會兒臉上掛著笑,眼望車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他收回視線也輕扯唇。
周南荀還有事在身,東西放門口,沒進去屋,叮囑道:“東西放這別動,等晚上我回來收拾。”
徐澄低聲:“哦。”
見她掌心紅痕,他又說:“那熱毛巾敷一敷。”
徐澄還是“哦。”
夜深後,徐澄沒等周南荀回來談話,早早睡了。
她不知周南荀要談什麽,也不想談,睡夢中感覺手臂有東西蠕動,拍了下。
過會兒,又感覺脖子上有東西蠕動,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按亮開床頭燈,光照過來,眯縫成一條縫的眼睛不情願地睜開,剛睜大,就見一個蟲子掉到**。
“啊!”
她驚恐地尖叫。
周南荀破門而入,“怎麽了?”
聞聲,徐澄看也沒看,一下跳到周南荀身上。
周南荀眼疾手快,一把托腰接住,“別怕,告訴我怎麽了?”
徐澄雙腿勾著周南荀腰,手摟著他脖子,“蟑、蟑螂,**有蟑螂。”
周南荀一手托著徐澄,另一手掀開被子,一個小小的潮蟲快速爬走,他抽出張紙巾,捏住蟲子,扔到馬桶裏,“沒了。”
“家裏怎麽會有蟑螂?”徐澄還沒從驚嚇裏回過神。
“這是潮蟲,可能床下潮濕生出來的,明天我把床掀開曬一曬。”周南荀想洗手,抱著她到洗臉池邊。
覺到冰涼,徐澄往旁後了眼,見自己坐在洗臉池邊緣,再轉向前方,手還纏在周南荀脖子上,她霍然鬆開手,臉紅到耳根,“放我下來。”
鏡子裏,徐澄雙腿纏在他身上,上身緊貼,臀半坐洗臉池邊沿,紅著臉不敢看他,像極了在做親密行為,周南荀喉結滾動,往後退一步,鬆開手。
徐澄從他身上下來,靠著洗臉池站著。
他沒動,她沒走。
近在咫尺的距離,貼近彼此的呼吸,徒然增加了室溫。
目光悄然一撞,又快速分離。
徐澄往旁邁一步,抬腿要走,麵前的路被男人的身體擋住,低低的聲從頭頂傳來,“徐澄,我們聊聊。”
她勾唇譏笑,“聊什麽?聊周隊看了一眼老婆後背,就嚇得半個月不敢回家?”
周南荀往口袋裏摸煙,沒摸到,咬牙低罵了句,轉臉,眸色發狠地盯住徐澄,勾唇邪邪地笑了下。
徐澄忽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真,下一秒,周南荀彎下腰,抱住雙腿把她扛到肩膀上,往臥室走。
“放我下來。”
“你幹什麽?”
“周南荀你混蛋、流氓、王八蛋......”
徐澄嘴不停地罵了一路,手上瘋狂捶打周南荀。
周南荀步伐矯健,任她打罵,沒聽見似的。
進到臥室,把她扔到**,覆身壓過去,二話不說,伸手解她睡衣第一顆扣子。
徐澄嚇傻了,掙紮著又踹又打,心知體力懸殊,勝算很小,她嘴上發狠嚇他,“敢動我,我爸不會輕饒你。”
周南荀手撐在她身邊,停下動作,“我睡我自己老婆,你爸能怎麽樣?”
在這件事上,女性體力不占優勢,僅憑個人力量很難逃脫,徐澄徹底慌神,“就算結婚了,也要我願意才行。”她眼睛發紅,講話又帶上哭腔,“你這樣,和孫遊他們有什麽區別?”
周南荀最怕女人的眼淚,但這次很淡定,“怕了?”
徐澄咬唇,偏頭轉向一邊,不說話。
“大小姐!”他又用了揶揄的口吻,捏著徐澄下巴將她轉過來,強迫徐澄與他對視,“怕了就別再來激我,沒什麽是我不敢做的,包括睡你。”
講完,周南荀翻身下來,坐起身,背對徐澄說:“別擔心了,老子沒想真睡你。”
見身後的人不說話,他又說:“真想睡會有耐心去解扣子?直掀上去更方便。”
等了片刻,徐澄還沒說話,周南荀轉回身。
房間隻開了床頭小夜燈,黑暗中亮起一片暖黃,光下,小姑娘蜷縮著,長睫沾上水珠,眼下床單濕了一小片。
周南荀驀然想起,孫遊那件事發生沒多久,徐澄還有陰影,不該這時候嚇她。
在衛生間,他被她的話,刺激得衝昏了頭腦,忘記那件事。
所有的情緒都化成雲煙,他抽出張紙巾,蹲在床邊,幫她擦眼淚,“對不起,我——”
徐澄翻身,背對他。
周南荀轉到床的另一邊,輕下聲,“我沒躲你,是一個大男人在家,女孩子總不便,想留更多的空間給你。”
“那你幹脆搬出去住算了。”徐澄吸著鼻子說。
周南荀想過搬出去住的問題,隻是出了孫遊那檔事,留徐澄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還有徐澄沒生活自理能力,也不放心。
他把整包紙巾放徐澄麵前,“餓不餓?”
突然轉移話題,徐澄更氣,坐起身拿紙巾砸周南荀,帶著點魚死網破,不管不顧的勁,喊道:“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不搬出去住?”
周南荀也煩,隻是為哄她,不斷克製罷了,她霍然起身,揚高聲調質問她,“你想我怎麽答?”
徐澄靜了一瞬,也沒答正題,又說那句,“周南荀你就慫。”
“大小姐真想今晚下不來床?”周南荀在床邊來回踱步,像在迫切地尋找什麽,他在她身前停步,語氣平和道:“徐澄,我們都冷靜點好不好?”
徐澄也不知怎麽就變成一團糟,他們之間總是這樣,每次談話都像過山車,時而激烈,時而平靜,總是無法一直平靜對談,從第一天認識就這樣子。
周南荀去客廳拿一支煙,點燃吸兩口,回到徐澄房間,窗戶拉開一條縫隙,捏著煙的手落在窗邊,不讓煙嗆到她,“你覺得懷孕的事能隱瞞多久?過幾個月肚子大不起來,你又和你爸怎麽說?”
“他不來風絮就不會知道真相。”徐澄說。
“八九個月的時間,他會一次不來看你?”周南荀問。
徐澄冷笑一聲,“你想說事情兜不住,我們很快就會離婚對吧?”
周南荀沒否定,“如果不是你說懷孕有孩子,你父親會同意你和我結婚?會讓你留在風絮?早把你抓回去嫁入豪門了,徐澄,我們都清醒點吧。”
清醒什麽,他沒說。
徐澄也沒問,但確好似一盆涼水兜頭而下,使她混沌的大腦猛然清醒,一時啞口無言。
周南荀離開房間,徐澄倒在**,長長地呼了口氣,想和鍾晴聊天,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那些混亂、理不清的情緒,自己都說不明白,才有些心事,再親密的朋友也無法分享。
這番不愉快的談話結束後,周南荀變回正常時間回家,但徐澄和他已無話可說,每次他回家,她便進到臥室裏,
她有事出客廳,他就回臥室,客廳像長了釘子,兩人都不同時踏入。
一周後,徐澄接到鍾晴的視頻,“橙子,出大事了。”
熬夜看書,徐澄醒得晚,眼睛沒睜開,“你懷孕了?還是梁京州掛了?”
“可能你要掛了。”鍾晴聲小小的,不敢正眼瞧徐澄。
徐澄哈欠連天地睜開眼,“別賣關子了,快說。”
“就是你和秦禹的婚退後,秦禹到處拿你當幌子,說這輩子非你不娶,你結婚他就單身一輩子,這話咱知道是假的,但長輩和一些不了解他的人都信以為真。
然後梁京州那個傻逼,喝多酒,把你假婚假孕的事說出去,不知哪個大嘴巴告訴了秦禹,他現在到處揚言,要來風絮找你。”
徐澄登時從**彈起來,“我爸也知道了?”
“沒有、沒有,還沒傳到長輩那,隻是秦禹又有了推擋那些想嫁給他的女人的說辭,這夥人都看熱鬧不嫌事大,我怕哪天有人拱火,秦禹真去風絮找你。”鍾晴扶額,“梁京州被我罵一頓,不敢給你打電話。”
事情已然發生,責備無用,隻能水來土擋兵來將擋。
徐澄倒不怕秦禹怎麽樣,最怕事情傳到徐正清那,“風絮縣雖然很小,但秦禹人生地不熟的,來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我爸不一樣,他認識我姑姥,隻要我爸不來就沒事。”
鍾晴:“有秦芹在,徐叔知道怕也是早晚的事,你做好心理準備。”
“知道了。”徐澄怏怏不樂 。
鍾晴:“怎麽了?沒睡好?”
徐澄:“可能吧。”
**
周南荀值了半天班,從警隊出來,時間還早他沒回家,直接去了宋季寒的電玩城。
一個小時後,宋季寒從一群小孩中穿過,坐到周南荀身邊,扔了瓶水給他,“又和老婆吵架?”
“沒有。”周南荀把水放一邊,繼續打遊戲。
宋季寒投了幾個遊戲幣,準備和周南荀對打,“你就嘴硬吧。”
一局遊戲結束,周南荀擰開水灌了口,“沒話說就閉嘴。”
宋季寒:“上次人家一個電話,你遊戲都不打了,還說沒上心?”
周南荀眼盯遊戲機屏幕,手按按鈕打遊戲,不理宋季寒。
“要我說這事也簡單,生米煮成熟飯,正好圓了她的謊言,你倆也順理成章。”宋季寒忙著說話,遊戲裏被周南荀打死,下一局開始前,他推了推周南荀,“少裝啞巴。”
“沒有的事。”周南荀瞥眼宋季寒,“是你想象力豐富。”
“鴨子都沒你嘴強。”宋季寒咬重語氣說,“真沒有咱說到做到,別人家一個電話,又慌神。”
話音剛落,遊戲機上扔著的手機響了,兩人齊齊朝手機屏幕看過去,一串沒存名字的南川號碼。
宋季寒閑閑地靠上座椅靠背,笑著說:“是男人就別接,反正假老婆。”
周南荀說了聲滾,拉開椅子,拿起手機往外走,邊走邊說“喂!”語氣輕的像哄孩子,沒聽見徐澄回話,身後先傳來宋季寒的一串笑聲。
“姑姥喊我們晚上去她家吃飯,說有事要商量。”徐澄說。
“知道了,我回去接你。”
通話結束,宋季寒賤兮兮地追過來,拍周南荀一巴掌,“你就裝吧。”
周南荀不理他,往吧台裏扔下一百塊錢,轉身出去。
“下次我組局,帶嫂子一起來吃飯。”宋季寒在後麵喊。
周南荀抬手擺了擺,“你不配。”
宋季寒:“......”
徐澄和周南荀一進門,張鳳霞迫不及待給他們看手機,“今天隔壁老田領著小孫子來看我,抱怨說兒子兒媳婦去度假,把孩子丟給她,還說現在年輕人就知道玩。
我一想,你倆婚禮沒辦,也沒蜜月,姑姥心裏過意不去,擅自給你們定了溫泉度假。”
她指屏幕說:“老田兒子兒媳婦就去的這地方,環境還好,離咱這不遠,南荀要有緊急任務,也能趕回來。”
周南荀和徐澄互視一眼,一起僵住。
“姑姥,我們最近都忙,沒時間去泡溫泉。”徐澄說,“而且我們也不要那些儀式感,平平淡淡挺好的。”
“我這幾天還有會議,走不開。”周南荀也說。
張鳳霞不願意了,不說徐澄,但訓斥周南荀,“什麽會議非要你參加不可?警局離開你轉不動了?別以為我老糊塗,不知道有婚假,請不下來假,我給顧長禮打電話。”
周南荀:“......”
見張鳳霞真動氣,徐澄妥協說:“姑姥要肯隨我們一起,我們就去。”好情緒有助於疾病恢複,而且張鳳霞辛苦半輩子,沒享過福,徐澄想借此帶老人出去散心。
“我不去。”張鳳霞一口回絕。
周南荀領會到徐澄的意思,同她一起說:“那我們也不去。”
張鳳霞拗不過他們,最終帶上王友田四人一起出發。
山上的溫泉度假酒店,環境很好,戶內外都有溫泉。
戶外氣溫低,溫泉水熱,池邊冒著白氣,又在半山腰,宛如仙境。
徐澄找到一處僻靜的池子,拉著張鳳霞慢慢下水,老人進去沒一會兒,就嚷著冷要回室內,徐澄陪著回去,張鳳霞堅決不用。
老人走了,偌大的池子,隻剩周南荀和徐澄,白汽氤氳,兩人各坐一邊,修仙似的。
徐澄穿了很保守的泳衣,手臂都包起來,她靠著池邊閉眼小憩。
“咚!”一聲響。
麵前池水泛起波紋,徐澄睜開眼,一個橘子浮在麵前。
她向對麵看過去,周南荀偏頭眺望山間,猶如什麽都不知道。
徐澄沒吃,抓起橘子,朝對麵扔過去,扭頭也望向山間。
聽見嘩嘩水聲,扭回頭,周南荀已從水中站起,水汽濕了頭發,發梢滾著水珠,他端著一盤橘子,腰間裹條白浴巾,大步向她走來。
他剛從水裏出來,身上沾著水汽,細小的水珠,沿著刀刻般清晰腹肌紋理滾下來,滾進腰下的浴巾裏,不見蹤跡。
側頸的月牙疤,浸過水後,呈出透亮的光澤,像天上的月。
徐澄別過眼,睨著水裏的波紋,不看人。
周南荀坐過來,剝開個橘子,去了白絲,掰開橘瓣,送到她麵前,“嚐嚐。”
徐澄不理。
“離婚前咱倆還是夫妻,難道要一直不說話?”周南荀拿起一個橘瓣,放她嘴邊,“要我喂你?”沒有親昵甜蜜,是他慣用的揶揄口吻。
徐澄搶下他手裏的橘子,一瓣一瓣地掰開,放嘴裏,“晚上你再去開間房。”
張鳳霞怕他們不來,提前訂了房間,還是帶主題的大床房,下午進去看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周南荀剝著橘子,懶散地說:“知道了,公主殿下。”
“心情好叫公主,心情不好叫大小姐。”徐澄吃著橘子說,冷哼一聲,“雙標。”
“錯了。”周南荀剝橘子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她,“乖的時候是公主,任性就是大小姐。”
徐澄:“沒區別,反正從你嘴裏出來沒好話。”
“那區別可大了,公主身上多背政治使命,要為國家和平做出犧牲,受全國尊敬與愛戴,大小姐麽?也就和家裏那幾個人撒野,欺負欺負無產階級。”周南荀一本正經地胡扯。
徐澄掬起一捧水,毫不留情地潑他身上,“狗嘴吐不出象牙。”
周南荀放下手裏剝了一半的橘子,反潑徐澄。
他力氣大,徐澄氣得在水裏打周南荀。
瘋鬧半天,周南荀眼前全是徐澄潑過來的水,睜不開眼,想叫停,徐澄不給機會,他眯著眼睛,一把扣住徐澄雙手腕,“不鬧了。”
徐澄沒反抗,忽然沒動靜了。
周南荀睜眼一看,他忙著抓徐澄,忽略了距離,兩人上身幾乎貼在一起,徐澄泳衣全部濕透,軟趴趴都貼著皮膚,勾勒出凹凸曼妙的曲線。
他忙鬆開手,往旁邊走一步,移開距離。
“快吃晚飯,回吧。”徐澄紅著耳朵跑了。
吃過晚飯,周南荀沒回房間,獨自站外麵的吸煙,王友田碰見他聊幾句走了。
沒多久,張鳳霞裹著大衣出來,抬手打他一巴掌,說:“你是不是和橙子還沒有......過?”
結了婚,在老人這總繞不開生孩子的問題。
周南荀不正麵回答,“您這麽大年紀了,老查問晚輩隱私,合適嗎?”
“少跟我打哈哈。”老太太掐著腰,滿眼恨鐵不成鋼,“重孫子是你們合起夥騙我的吧?”
周南荀:“.......”
“南荀呐!”張鳳霞苦口婆心說:“不管因為什麽結婚,人在身邊你就要抓住機會,如果徐正清來搗亂,有我呢。”
“您別亂猜了,行嗎?我們好著呢,孩子有在努力,但不是急的事。”周南荀沒承認,繼續和老人打太極。
“好著呢,還不滾回去?”張鳳霞推著周南荀往大廳裏麵走,“你們那間房貴得要命,花了我半個月退休金,別浪費錢,趕緊回去辦正事。”
“好好好!我自己走,您別摔了。”周南荀帶著無奈回到房間。
徐澄以為周南荀回來拿東西,張口說:“你的箱子我放門邊了,明早記得早點過來。”
周南荀做出噤聲的動作,等了會兒,才給徐澄解釋怎麽回事,之後他沒敢馬上離開房間,坐著看一小時電視,約莫老人睡了,和徐澄道別,拎起箱子往外走,打開房門,頓時呆住。
張鳳霞從房間搬出把椅子,坐在徐澄和周南荀門口,見周南荀出來,十分淡淡地說:“大晚上拎著箱子去哪?”
周南荀:“......”
聽聲出來的徐澄:“............”
見徐澄出來,張鳳霞露出和藹的笑容,“橙子快進去睡吧,姑姥睡不著,在走廊坐會兒。”
房門重新關上,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又一起看向主題房裏暴露在外雙人浴缸,和那張粉紅色的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