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周圍歡聲笑語, 井象獨自悲傷。
他一人帶倆,頭上窩著一個,肚子孵著一個。
茵茵看著窩在頭上的小飯飯, 眼眶逐漸變紅, “你讓我們骨肉分離。”
井象痛苦, 躺在羊毛上, 鼓著肚子,生無可戀。
嬋嬋被哥哥抱到了最佳吃瓜視角, 慢慢地吃著小甜餅, 眉眼彎彎。
井象:“我想回家。”
隱在暗處的人舉棋不定, 他們已把小皇子被茵茵逼著孵蛋的委屈帶回皇宮了, 女皇還沒有下命令, 要不, 他們先把小皇子救出來?
“我的小飯飯。”眼淚一滴滴地從茵茵的眼角滾落, 哽咽, “你躲到哪裏,小雪雪都能找到小飯飯, 除非你拋棄自己的骨肉。”
井象虛弱無力:“什麽骨肉不骨肉的,你別這麽說,一隻雪雕而已。”
項良猛然看向茵茵,眼睛驚恐,緊緊地捂住耳朵。
嬋嬋的小耳朵也被哥哥捂住了。
哭聲炸裂, “你不愛小飯飯——”
所有人看向了井象, 靜靜的, 譴責的。
項良瞪向井象, 在滂沱的哭聲裏,裝模作樣地訓斥井象, “你知道世界上最難過的事是什麽嗎?你愛的人愛上了別人,別人卻不知道珍惜。”
“對不起!別哭了!我會對小飯飯好!” 在北海皇宮寧願挨扳子也絕不會道歉的井象,已經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說對不起了。他高貴的皇子骨被架在火上燒了一回又一回,小錘子輕輕一敲,碎成了骨灰。
茵茵含淚控訴:“小飯飯是我的寶寶,我放在心坎上疼愛的,你卻隻是對它好,沒有真心不是愛!”
嬋嬋悄悄點頭,小聲拱火,“對~”
穆月忍俊不禁,捏捏妹妹的小揪揪。
長公主托著下巴,癡迷地看著自家駙馬。同樣的月亮,北疆的月亮就是比汴都的美。她家駙馬還是在妹妹身邊最美。
此刻,項良特別慶幸自己不是小飯飯第一眼看到的人,茵茵有點可憐,井象更可憐。井象冤枉啊,他隻是好奇地過來看了一眼,就被小飯飯一眼鍾情了。嘿嘿,幸虧不是他。
格依笑嘻嘻地看戲,還“好心”地給井象出謀劃策:“你得賠茵茵。”
井象氣若遊絲:“肚子裏懷著一個呢。”
格依:“這不行,這就像你喜歡一個姑娘,姑娘跟人跑了,她爹娘說再生一個給你,你能願意?”
井象再次轉頭對茵茵真摯道歉。
嬋嬋支起了小耳朵,笑眯眯地等格依使壞。
“我有辦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了,雷彈也預埋好了,格依點火,“你得把自己賠給茵茵,這樣小飯飯是你的,你是茵茵的,小飯飯還是茵茵的。”
項良:“邏輯通順有道理!”
嬋嬋捂著嘴巴笑。
沒了皇子金貴骨的井象已經充分意識到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他轉的,他隻是幸運地生在皇宮裏而已,現在的他猶如那堆發黃的羊毛,特便宜。
井象從腰上解開他身上最貴的羊皮腰帶,塞茵茵手裏,“拿好,以後我是你的了,小飯飯也還是你的。”
茵茵淚汪汪:“你和湘湘哥哥一樣,不聽話,我不要。”
項良揣手,微笑,“對,我不聽話了,讓妹妹愁壞了。”
一直隱身似的全丞驕傲道:“我們全摩多部落的男人最聽媳婦的話。”
全摩多部落的男人在外麵轟轟烈烈,回到家都得聽媳婦的。這是整個北海都知道的事情,就像他們知道全摩多部落的男人常年在外不顧家一樣。這也是男人常年不在家也有女人願意嫁給他們的原因。一個女人若是吃苦耐勞性格堅韌能夠撐起一個家,嫁給全摩多部落的男人比嫁給任何人都舒心。性子剛直不願意關在院子裏也不願意曲意逢迎的女人,會千裏迢迢地來全摩多部落嫁人。上百年的篩選下,全摩多部落的女人很強,非常強。
茵茵不哭了,看向項良:“你去全摩多部落做生意的時候帶上我。”
項良:“那不行,北疆離不開你。”
項良真心想哄人開心時沒有不成功的。一句拒絕的話卻讓茵茵笑開了花。
長公主告訴嬋嬋:“軍師母親來自全摩多部落,軍師親口告訴我的。”
軍師變了,以前軍師怕哥哥,諱莫如深避之不及,現在軍師不怕哥哥了,侃侃而談引以為傲。
長公主拆開軍師寫給她的信給嬋嬋看,“他不想跟著哥哥了,向我毛遂自薦,把自己交代的清清楚楚。”
小太子小聲告訴嬋嬋:“父皇不想當皇帝了,想讓姑姑暫時當一陣的女皇等我長大,軍師和李先生也想開了不攔了。”
嬋嬋不驚訝,在書裏武皇被男主的熱武器打成重傷,彌留之際把皇位傳給了長公主,可惜冷兵器時代遇見成熟的熱武器,沒有絲毫勝算,長公主無法保住皇位。
東岩小皇女湘湘:“現在換皇帝,會破壞汴都平衡。”
長公主:“哥哥壓力大,隻是說說而已。”
小太子:不是,父皇真的不想當皇帝。
長公主和小皇女趴一塊,肩膀挨著肩膀,低著頭嘀嘀咕咕了好一陣,結盟。
嬋嬋做小見證人,蓋上了所有的章。
在嬋嬋從她的小木箱裏拿出一個個的印章時,井象和全丞瞪圓了眼睛。
井象:“為什麽武國玉璽在這裏?”
小太子:“父皇給姑姑了,姑姑給嬋嬋了。”
井象:“這麽隨意?”
小太子:“越富有越怕死,把刀子架到脖子上比什麽都管用。”在汴都,玉璽沒有權威,虎符比玉璽管用。
眼見著東岩小皇女和武國長公主結盟,井象有了危機感,想要加入結盟隊伍,小皇女和長公主不想帶他玩。
項良代妹妹發言:“你還欠茵茵一個小飯飯。”
格依:“他把自己賠給茵茵了。”
茵茵急聲:“我還沒答應要他。”
皇子的金貴骨灰,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