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們來做個交易
房間裏的空氣仿佛有了短暫的凝滯，兩個Omega碰撞在一起的目光激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提爾扣住維塔斯手腕的五指如鷹爪，力道大得輕易無法掙脫，絲毫不像是一個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
維塔斯麵上不見半點慌亂，片刻過後，他輕笑出聲，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一個Omega，誌願軍首領。”
“你讓我相信，一個普通的Omega，能當誌願軍首領。”提爾並不是在質疑維塔斯的話，隻是對於維塔斯這種把他當傻子的做法表示不屑，“我們都是Omega，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世界對Omega的歧視，Alpha大多都把Omega當成繁衍後代的生育工具而已，在這樣不平等的環境和意識下，我很好奇，你是用了什麽手段，才能讓Alpha臣服於你，聽你區區一個Omega的指揮。”
他雖然在實驗基地長大，到年齡後就直接被送到封閉的軍校裏，二十多年來都沒擁有過正常人的生活，也不算了解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但他是一個憑拳頭和實力在Alpha堆裏混出頭的Omega，也是一個經常會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的特種兵，他很清楚知道這個世界對Omega的成見和差別對待，更比任何人都了解Alpha都怎麽看待Omega。
如果僅僅隻是一個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Omega，即便是最低級的Alpha都不可能甘心臣服聽任指揮，更遑論是組建一支誌願軍。
“如果我說，這是我Alpha組建的誌願軍，然後他把這支軍隊送給我了，你信嗎？”維塔斯說得很輕鬆，好像他說的話就是事實一般。
“不信。”提爾卻根本一點都不信這說辭，服眾從來就不是容易的事，既然維塔斯自己剛剛承認了Alpha不在身邊，那就絕不可能是維塔斯說的那麽簡單。
要麽實力絕對碾壓，要麽就是擁有其他在這個末世裏更有力的資源，比如獲得武器裝備和物資的人脈與渠道。
“你這麽聰明，還真是不好辦。”維塔斯一隻手撐在床沿，在提爾毫不放過的注視下想了想，說道：“你大概不了解R國現在的情況，在全球淪陷後，我們國家的首領就啟動了方舟計劃，藉由喪屍病毒席卷全球，國家資源有限的借口，下令進行選擇性救援，安全避難基地隻接收保護國家認可的各領域精英人才以及資產排行前五十的富商，包括中產階級在內的普通平民被完全放棄，一些試圖想要獲救的平民甚至遭到了軍隊慘無人道的屠殺。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說服了我的Alpha組建誌願軍，盡可能地救助全國各地的幸存者，而我則想辦法弄來生活物資。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防空洞，有部分已經被改造成戰略研究室和培養研究疫苗的研究所，一部分救助回來的平民也會在這裏種植一些食物。當然了，如你所猜想，這裏也隻是我們的其中一個據點。”
“所以呢？你還是沒有透露，你的身份。你是用什麽辦法弄來生活物資，在這樣的末世裏，一般人可弄不來能支撐一支誌願軍甚至是讓被救助的平民們都能長時間生存下去的大量物資。”提爾並沒有被維塔斯這種試圖轉移重點的說話方式輕易帶偏，他要知道的隻有那兩個最重要的點，維塔斯的身份以及真正目的。
“那你呢？你不也沒有跟我說你的身份嗎？你是S級的Omega，突然跑來R國還釋放出高量級的信息素，而且你的身手也顯示出你不是一般人。我也很想知道，你來R國的目的又是什麽？”維塔斯沒有被提爾咄咄逼人的態度嚇到，反而將問題拋回給提爾，“Tyr，如果不是你的雇傭兵，我甚至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哪怕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沒有這樣單方麵接受你審訊的道理吧？”
維塔斯的話在理，提爾沉吟下來，眼神裏出現一絲鬆動。
不管怎麽說，如果不是維塔斯及時出現救了他，他現在不可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跟維塔斯互相試探。
沒有過多的猶豫，提爾很快地開口說道：“我是亞盟國的前特種兵，現在是逃犯。至於我來R國的目的……”
提爾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維塔斯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公平的信息交換，在無法確定對自己沒有威脅之前，即便維塔斯對他有所謂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會說更多。
維塔斯不再跟他繞圈子，坦誠道：“Ok，我承認這不是一支普通的誌願軍隊伍，但我的身份，暫時不能對你透露更多。既然你做過特種兵，那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
提爾不置可否地反問：“什麽交易？”
“你加入我的誌願軍，成為我的戰力，隻要你肯加入，不管你有什麽目的，我都會幫你達成。”維塔斯幹脆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提爾雙眼微微一眯，嘴角幾不可察地一撇，麵上頓時顯出幾分隱晦的不悅來。
從進房間那一刻起，維塔斯就一直在做鋪墊，不管是跟他閑聊還是表示要幫他注射治療藥劑，再到跟他繞圈子套話，其實最終都是為了向他提出這個所謂的交易。
分明他連自己的目的是什麽都沒說，維塔斯卻已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表示會幫他達成目的。
到底是什麽背景又或是手中握有怎樣的秘密，才會如此自信有底氣。
“你憑什麽說，你會幫我達成我的目的，萬一我的目的是要殺了你們R國的首領呢？”提爾一邊仍盯著維塔斯手中的那管注射劑，一邊說道：“還是說你本身就是想要推翻R國首領的統治，所以才需要有擅長戰鬥的人加入你的誌願軍成為你的戰力？”
這是最合理的推斷，除此之外，提爾想不到有其他理由，能讓維塔斯對他提出這樣的交易。
維塔斯眨了眨眼，一直非常沉靜的目光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漂亮秀氣的臉上又勾起一抹淺笑，輕快地說道：“哎呀，你都猜到了幹嘛還要多此一問。”
緊接著，維塔斯將手裏的注射劑扔到另一隻手上，身體向前一傾以極快的速度抬腿翻上床整個人壓到提爾身上，恰好就壓在提爾的腰胯上。提爾立即就鬆開他的手腕去搶那注射劑時，可維塔斯直接用手在提爾胸肋傷處使勁一按，讓提爾因為痛楚而導致反擊的動作有所遲緩。
在提爾瞳孔緊縮的怒視下，維塔斯笑眯眯地順勢將手往上移用虎口卡住提爾的脖子，然後五指收攏捏住提爾下頜用力往旁邊一掰，再用口咬掉注射劑的針頭保護套飛快地將針頭刺進提爾被迫露出的腺體，順利地將藥劑注射進提爾體內。
敏感的腺體被針頭刺入讓提爾本能地就要暴起反抗，然而下一秒冰涼的藥劑被注入腺體再隨著血液遊走全身，提爾還未來得及動手，身體便是一陣失力。
無視提爾怒不可遏的表情，成功完成注射的維塔斯如釋重負地笑著，沒有馬上放開提爾反倒十分有成就感地說道：“不要生氣啊，我給你打治療注射劑也是為你好。這反擒拿當初為了不被Alpha輕易治住我專門練了好長時間，都好久沒用上了，沒想到今天能用在一個Omega身上。”
先是芬裏爾現在又到維塔斯，短時間內一再吃癟讓提爾的憤怒達到了峰值，他幾乎就要將髒話罵出口了，額角青筋凸起，即使因為藥劑而一時失力，仍是伸手抓住了維塔斯的衣襟將人拽向自己，然後狠狠給了維塔斯一記頭槌。
兩人額頭撞在一起的聲音極悶且響，光聽聲音就知道這一下撞得有多重，維塔斯慘叫一聲捂著額頭翻下床去，落地時因為被撞得頭暈差點就沒站穩，身子一歪就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等他抬頭看向提爾時已是兩眼飆淚：“你也撞得太狠了，自己都不痛的嗎？”
提爾一手按住自己的腺體另一手則用手肘支起身，陰惻惻地說道：“你該慶幸自己現在還活著。”
藥劑在注射進他身體後馬上就平複了他因為長時間得不到標記成結導致的腺體持續發熱性疼痛，若非腺體的痛楚得到緩解，他現在已經把維塔斯的脖子給擰斷了。
“那你，要不要跟我做這個交易？”維塔斯看到提爾青筋畢現的手背，決定把話題拉回到正事上。
提爾沒有立即回答維塔斯，而是靜默了一下後才說道：“我對殺你們國家的首領這件事沒有半點興趣，你應該知道，現在不單單是R國，實際上包括亞盟國在內，政府還運作的那些國家，實際上都已經開始啟用類似的計劃，在極端的條件下選擇放棄平民保住對將來重建國家更有用的精英人才與手握財富資源的富人。我不會去評價這種做法的對錯，但在我看來，即便你真的能殺掉你們國家的首領，也改變不了什麽，更遑論是拯救平民甚至是世界。”
“所以呢，你要拒絕我嗎？”維塔斯並不感到焦急，時間還多的是，即使今天無法說服提爾，他也會在接下來這段時間找機會繼續遊說，畢竟提爾受了傷，一時半會都不可能會從他這裏離開。
目光掃過放在床頭的那盒抑製劑，提爾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後說道：“我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也不想摻和進太過複雜的事情裏，隻要你能跟我保證，你跟這場全球爆發的喪屍病毒沒有任何關係，我可以跟你做這個交易，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一定會跟你走到最後，一旦我想要的到手，我會馬上離開。”
“很好，那從現在開始，你是我誌願軍的一員了！”維塔斯並不在乎提爾會跟他到哪裏，雙手在大腿上一拍，維塔斯爽快地確認交易成立，起身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多說了。等明天有時間，我再帶你認識一下其他人並好好參觀一下這個地方。”
“隨你。”提爾並沒有融入誌願軍的打算，也就無所謂維塔斯是否要跟其他人介紹他。
原赦之前在便利店裏跟他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既然現在有現在的隊伍可以讓他加入，他也不介意借用別人主動提供的武器、資源以及捷徑。
“別說我沒提醒你，我是個惹了很多麻煩的人，要是有人來找我麻煩時傷到了你的人，這個責任我是不會承擔的。”提爾說道，雖然已經不在亞盟國國境內，但他得到了原始基因樣本，芬裏爾之後必然還會來找他麻煩，接下來還不知道芬裏爾會在哪裏又在什麽時候出現。
“這個你不必擔心，你既然加入了我的誌願軍，我自然會好好罩你！”維塔斯相當豪邁的揮手誇下海口，然後便施施然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