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好啊
威烈和魯爾一上車，已經發動車子的原赦就立即扭轉方向盤掉頭開車離開。
芬裏爾掃了一眼絕塵而去的裝甲車，似乎覺得很有意思一般說道：“小爾，你這找的都是什麽人，居然就這樣拋下你離開。”
“不然呢，留下來礙手礙腳嗎？”提爾對於那三個Alpha毫不猶豫逃離的行為沒有一點多餘的情緒，本來就是他讓他們走的，更何況，他們連他都打不過，即便留下來也幫不上他。
被炸毀的馬路，在火焰中依稀能看到路麵坍塌了一大片，濃煙不斷升起，橘紅的火焰想要吞噬所有般張牙舞爪，火焰產生的熱流更是讓人產生快要窒息的錯覺。
然而芬裏爾半點也不受影響，他甚至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將這一片區域最大範圍的覆蓋。
有些人的信息素，哪怕從匹配度上來說非常高，但還是會讓人打從心底感到厭惡。
而提爾正正就是對芬裏爾的信息素感到厭惡至極。
芬裏爾的信息素是沒有味道但會讓人感覺到冰冷的自然係冰雪。
與提爾的火焰恰好形成相對，本來應該是互相牽製，但也許是因為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的關係，每一次芬裏爾放出信息素，都會讓提爾極度難受並且無法反抗。
冰雪信息素如雪崩一般向提爾襲去，而提爾甚至沒來得及邁出哪怕半步，已經膝蓋一軟，單膝跪倒在地上。
芬裏爾走到提爾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弟弟，微笑道：“在基地的時候，那些研究人員不是說，你可以受得住我的信息素，怎麽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樣輕易就被我壓製。”
頸後腺體漸漸開始發熱，提爾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抬起頭被迫以仰視的姿態麵對芬裏爾，恨聲道：“少拿信息素說事，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的腺體從你那脖子裏扯出來！”
“我好歹是你親哥，你說這麽凶殘的話，合適嗎？”芬裏爾俯身，伸手扣住提爾的下巴，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說，要是我現在強行標記你，會怎麽樣？顧淮要是知道了，還會要你嗎？”
提爾閉了閉眼，猛地扯開信息素阻隔偽裝鬥篷，在芬裏爾越來越強橫的信息素壓製下強行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然後抓住芬裏爾扣住他下巴的手腕，掙紮著勉強從地上慢慢又站起來。
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提爾本就白皙的臉此刻已經徹底蒼白，將染血的雙唇襯得無比顯眼妖豔，他收緊五指用力去箍芬裏爾的手腕，把話從齒縫間擠出：“想標記我，做夢！”
感受到提爾釋放出來夾雜著憤怒與隱約害怕等複雜情緒且極具攻擊力的信息素，芬裏爾鬆開手指，對提爾說道：“哥哥真不懂你啊，我們這些二代實驗體，即便能活得比一代久，也不知道哪天就會出現副作用，為什麽不活得瀟灑自在點，非要相信愛這種狗屁不通的東西，我們可是生來就比別人冷血，你讓顧淮標記你，跟他說愛，自己都不覺得可笑嗎？”
“我跟你不一樣，別拿我跟你比。”提爾使勁甩開芬裏爾的手，退後兩步說道：“我是殺了很多人，以前也不覺得服從命令去殺人有什麽不對，可是顧淮說了，我們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我不會像你一樣，把殺人當成是樂趣。”
“不一樣？小爾，我們身體裏有著一樣的基因，你憑什麽說我跟你不一樣？”芬裏爾像是聽到了笑話般嘲笑道，“還是說，你現在被顧淮影響，想去當救世主了？算了吧，這個爛透的世界，讓它就這樣毀滅掉不好嗎？弱肉強食，那些沒有用的廢物就這麽死在這場喪屍病毒裏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小爾，不要天真了，就憑你和顧淮，是救不了這個世界的。”
“我沒有想要救世界，隻是我也不想就這樣看著世界毀掉。而且，就算是弱肉強食，也自有平衡，你可以比很多人都強大，但你的強大不是你對弱者趕盡殺絕的理由。我哪怕討厭那些自以為是的Alpha，我也沒有想過要把他們都殺掉。”提爾絲毫不受動搖地說道。
“你還真是，說的比唱還好聽。”芬裏爾聽了卻不以為然，隻覺得顧淮把他弟弟都帶壞了，以前在基地的時候，明明他弟弟也是個爭強好勝哪怕自己是Omega也會照樣撲上去把Alpha打得血流滿臉的主，要不是這樣，他們早就該被淘汰了。
“弱者隻會被淘汰，既然最終都會被淘汰那我早點幫他們解脫又有什麽不對？我勸你還是別再跟那些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隻有弱者才會抱團，你看那些弱者變成的喪屍，做人的時候要抱團，變成喪屍了還是要抱團。”芬裏爾緩緩收回信息素，他已經聽到了四周被他們兄弟倆的信息素吸引而來的喪屍，那是成群結隊行動發出的聲響，他冷笑一下，最後對提爾說道：“小爾，你想清楚了，原始基因樣本我一定要拿到手，你如果堅持不肯交出來，到時候別怪哥對你下狠手。”
將口中的血吐幹淨，同樣聽到喪屍前來的提爾也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回道：“那你放心好了，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會把樣本交給你。至於下狠手，我從來不記得你對我動手時留過什麽情。”
被Alpha和Omega信息素吸引的喪屍像一支受到召喚的龐大隊伍般從四麵八方襲來，提爾按了一下隱隱作痛的胸肋，在芬裏爾準備說話的瞬間矮身衝向芬裏爾做出一個要攻擊的假動作，芬裏爾下意識向後避讓，提爾便往地上伸腿一鏟，貼著地麵滑出去一段重新撿回自己的槍，然後從懷裏取出了一個手榴彈，拔掉拉環朝路邊一輛側翻的汽車扔過去。
那輛側翻的汽車是被剛剛的爆炸衝擊波彈開的，有一小隊叫聲像在哭一樣的喪屍正好爬到汽車上準備向芬裏爾撲過去，手榴彈砸過去落在一隻喪屍麵前，喪屍還沒明白發生什麽，手榴彈已然炸開。
提爾扔出的手榴彈是RG-60TB型手雷，又叫做溫壓手榴彈，內部有引信加少量的爆炸物和240克雲爆劑，拉掉保險之後，少量爆炸物先被引爆將雲爆劑炸飛出去，隨後雲爆劑在空中與氧氣混合產生二次爆炸，一枚RG-60TB相當於十枚常規手榴彈，殺傷半徑長達七米。
巨大的爆炸聲衝天響起，地麵仿佛再次被震動，提爾沒有去看芬裏爾有沒有被波及，反正以芬裏爾的身手就算是被圍困在喪屍群裏也不會有事。在把手榴彈扔出後，提爾轉身就往喪屍最少的一個方向跑去。
他身上隻有三個彈匣，在用完之前，他必須衝出喪屍群。
前方是數不清的衣衫襤褸渾身腐爛的喪屍群，提爾衝進去，隻有一手持槍，另一手上拿的是三棱刺，他兩手都能無障礙的使用任意武器，因此他每打出去一槍，左手的三棱刺都會以不同角度刺穿一隻喪屍的腦袋。
撲上來的喪屍或被子彈爆頭，或被三棱刺捅穿腦袋，紫黑色的腥血和腦漿四濺，提爾就這麽單槍匹馬地為自己開路殺出重圍。
在提爾的記憶中，他狼狽的時候其實並不少。
因為習慣單兵作戰，所以如果沒有顧淮在他身邊，他完成那些死亡任務時，往往都會遍體鱗傷。隻是大抵因為是二代實驗體，身體素質極強的緣故，每次重傷後，他恢複得都比普通人要更快，留下的疤也很淺淡。
芬裏爾的出現對提爾來說，是災難。
每一次芬裏爾出現，提爾都會比獨自完成任務那些時候還要更狼狽不堪上十倍不止。
當看到喪屍縷縷行行出現時，提爾就有些懊惱自己被芬裏爾激得跟他一起放出信息素。
芬裏爾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和原赦他們被喪屍圍攻，以此拖緩他們逃跑的速度。
在最後一顆子彈也射出去後，提爾將手槍插回到槍袋裏，拔出了另一支三棱刺，在樓道裏奔跑躲避喪屍的追逐。
他是一路殺進城市裏的。
沒有食物補給，對R國的城市並不熟悉，他不會也不能輕易進入OE狀態，所以最終他選擇了衝進一棟大樓裏，躲避緊追他不放的喪屍。
盡管大樓裏的喪屍比馬路上的要少，但對於受了傷體能下降的他來說，打光所有子彈後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裏光靠三棱刺跟喪屍對抗，其實也跟把他逼到末路裏差不多了。
大樓的電梯早就停止了運作，提爾從樓道裏網上跑，長時間沒有進水進食的戰鬥讓他嘴唇幹裂，雙目也充滿了血絲，他恍惚地想起自己拖著槍傷和骨折在亞盟國裏躲避軍方追捕還要跟喪屍戰鬥的那段時間。
想想那個時候，現在的情況好像也沒有那麽糟糕了。
這棟大樓不是公寓，而是辦公大樓，提爾抱著一絲能在樓層公司茶水間裏找到食物的希望，在每一層裏搜尋，但這裏大約淪陷已久，不論是哪一層，茶水間都早已被搜刮一空。
踹開一扇緊閉的大門，提爾剛衝進這一層的辦公室，落地窗就被人從外擊破，一個身穿戰鬥服的少年單手抓著垂直安全繩，另一手則持有突擊槍，從大樓外麵直接撞開碎玻璃**進樓層裏。
少年看著提爾，白淨秀氣的臉上露出微笑，語氣有些俏皮地說道：“你好啊，我是搜尋幸存者的誌願軍，剛剛機器探測到你的熱能反應，所以我就過來了，快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