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赴約

“Komei是誰?”蘇格蘭好奇。

“一個線人。”琴酒轉身回房間接電話去了。

蘇格蘭站在原地表情凝重,線人嗎?能用Komei這個名字又可以和琴酒直接聯係,這個線人一定非常重要,如果能揪出來就好了。

真可惡,Komei這個名字總讓他聯想起自己的大哥,他倒真想見識見識是怎樣的線人當得起“孔明”一字。

回到房間,琴酒又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的開關,這才就著“嘩嘩”的水聲接通電話。

“你瘋了嗎?我說過,我不方便接電話。”琴酒咬牙切齒。

“可是我想你了。”

諸伏高明的一句話便澆滅了琴酒心中的所有怒火,琴酒握著手機靠在牆壁上,心情複雜地抿緊嘴唇。

“你不聲不響消失了那麽長時間,我現在想天天聽到你的聲音。”諸伏高明表達自己的訴求。

琴酒沒有接話,心裏邊有些苦澀,他也想。

在組織裏偶爾感到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會想給高明打電話,但是他不能那樣做,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將高明拉入危險的境地。

但現在……是高明打給他的。

是高明硬逼著他將號碼從黑名單裏拖了出來,是高明逼著他大晚上去見麵的。

琴酒什麽都沒有做……是的,他隻是什麽都沒有做。

琴酒發現,他其實是很難拒絕高明的,所以當時才會不告而別,否則的話他能否走得掉都很難說。

“晚上我定了餐廳……”

“不可能的,高明。”琴酒還是狠心拒絕了他:“不管是長野還是東京,我都不可能再和你見麵,我現在沒有拉黑你的電話已經是極限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再見麵?”

琴酒沒有回答,現在的他,完全不能放心和高明見麵。

至少要等到組織覆滅……琴酒閉了閉眼睛,事實上,他並不認為會有那樣的一天,組織是怎樣的一個龐然大物他再清楚不過,根本就不可撼動。

“一個月。”諸伏高明說道:“每個月,你抽出時間來和我見上一麵,可以嗎?”

“高明……”

“我已經很努力在壓抑自己了,阿陣。”諸伏高明聲音溫吞,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琴酒默默閉上了嘴巴,他不能答應,隻能用沉默來拒絕。

“每天通個電話,這個可以吧?”

琴酒終於沒有再拒絕,說道:“等我打給你。”

琴酒掛斷了電話,靠在牆壁上神情疲倦。

這個破組織!

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離開組織和高明在一起?

隻要有組織的存在,他就不敢和高明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他就要這樣一直遮遮掩掩,直到就連高明都覺得厭倦。

到最後,他們終究還是要分開的。

三年的時間不夠,可能是五年、八年,高明終有一天會厭倦這種不能見麵就連通話都不自由的戀愛。

他必須……

必須……

琴酒的眼神中迸發出無比的渴望,他要找到解藥,他要組織覆滅,他要和高明正大光明地走在大街上。

他受夠了!

琴酒偶爾也會有這樣出格的時候,比如……接通高明的電話,再比如……赴約。

明明在電話裏拒絕了高明,但晚上的時候,他還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高明預定的餐廳附近,一個“小熊玩偶”搖搖擺擺地朝他走來,將手上的氣球遞給了他。

琴酒一愣,默默地接過氣球。

然後那隻“小熊玩偶”便握住了他的手,拉著他一起進入了員工的換衣間。

此刻無人,隻有琴酒與“玩偶”的心跳與呼吸聲,熱情激烈。

“小熊玩偶”鬆開了琴酒的手,慢慢地扭動身體,一個黑發的青年奮力從玩偶服中鑽了出來,發絲被汗水打濕,有些淩亂地貼在額頭上。

“你……”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來,但是我已經發短信告訴了你這個地址,所以抱有一線期望。”諸伏高明期待著琴酒過來,幸運的是,他等到了。

琴酒有幾分不自然,“你不該留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豈不是讓你撲空?”諸伏高明握住了琴酒的手,說道:“位子我沒有取消,特意訂了包廂,走吧。”

“等等,我沒想和你吃飯!”琴酒想甩開諸伏高明的手,他們兩個見上一麵就足夠了,一起吃飯風險就太大了。

可諸伏高明卻用力攥緊了琴酒的手,智慧的成熟男人思忖片刻,突然一把將琴酒拉入自己懷中,然後深情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吻了上去。

他吻得那樣用力,一隻手緊緊抓著琴酒的手,另一隻手則扣住琴酒的後腦,不給他任何退縮的機會。

琴酒承受著對方的吻,握著氣球的手指無意識鬆開,畫著簡筆笑臉的紅色氣球脫手,慢悠悠飄到了天花板上。

“你說話還是這麽不中聽,還好我有辦法對付你。”一吻過後,諸伏高明露出運籌帷幄的笑容。

琴酒磨了磨牙齒,真出息啊,高明,身為一個警察用這樣的方式封他的口,真是不知廉恥!

“走了。”諸伏高明又拉著琴酒出去。

這一次琴酒沒有拒絕,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反而加快腳步跟著高明進入了包廂。

進入包廂後,琴酒仔細檢查過周圍,沒有發現有監聽之類的東西才鬆了口氣,喊服務員點單。

“每月見一麵的事情你答應了?”點過單後,諸伏高明問。

“我沒有!”

諸伏高明點頭,卻又淡淡說道:“人的底線是可以一次又一次被降低的,尤其是你的。”

琴酒沉默,他突然發現高明說的沒錯,尤其是在他對上高明的時候。

明明決定再也不見麵的,卻在長野的那次任務去找了他。

明明決定不回短信息的,卻竟然連電話都開始接了。

以此推論,他以後難不成真的要一個月見高明一次?不,那不行,那太容易暴露他了!

“其實就算被組織發現也沒什麽,你可以說我是你收買的黑警。”諸伏高明幫琴酒出主意。

琴酒臉一黑,不,他不願意!

警察的工作神聖而不容侵犯,高明這是在做什麽?非要這樣逼他嗎?

“你也可以說,我愛你愛得癡狂,主動被你收買。”諸伏高明繼續說道。

琴酒沒說話,隻是看著對方的藍色鳳眼感到頭疼。

不,不可能的,現在高明隻要出現在組織的人麵前,任由誰都會覺得高明是他新找的男寵。

啊……雖

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也是“男寵”沒錯了。

“你在組織裏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這幾年,一直都沒有找新的男朋友?”

琴酒抿緊嘴唇不說話,有點生氣。

諸伏高明卻笑了,說道:“這說明你還是放不下我,阿陣。”

琴酒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所以他才會生氣,他的確喜歡高明,也是真的被高明吃定了,但是這家夥可不可以不要總說出來?

諸伏高明卻收斂笑容,嚴肅正經地注視著琴酒,道歉:“我很抱歉,是我讓你等得太久了,如果我能更有能力一些,你就不會有那麽多的顧慮。”

琴酒怔怔地看著高明,默默偏開了頭。

不,是他的錯。

琴酒想,如果他當初聽高明的,兩人也不會連見上一麵都這樣困難。

他該永遠留在高明家中的,如果他一直不出去,就算是組織的人也不可能想到一個與組織無關的警察家裏收留了組織的topkiller,他們可以不必忍受分離的痛苦,一直都生活在一起。

可是……

琴酒不是生活在籠中的鳥兒,所以他終究會破籠而出。

從他決定飛出去看看的那一刻開始,他和高明之間就已經在漸行漸遠了。

“今天晚上有事嗎?”諸伏高明問。

琴酒不冷不熱回答:“有事的話,就不會過來了。”

“我其實還在賓館訂了一個房間。”

琴酒瞪大了眼睛。

琴酒想拒絕,但耐不住諸伏高明握住了他的手,對方纖長的手指在他的手背處輕輕摩擦著,漸漸滑至他的指縫間與他十指相扣,語氣染上了幾分曖昧:“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抱過了。”

琴酒的睫毛顫了顫。

不,他不能……

“阿陣……”低緩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在琴酒耳畔響起,伴隨著諸伏高明的得寸進尺:“我想你了。”

琴酒嘴唇囁嚅,卻已經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

真狡猾啊,高明。

琴酒想,他愛上了一隻狡猾的狐狸。

一個小時後,朦朧的月色透過浴室的磨砂玻璃泄入,“嘩嘩”的水流氤氳出霧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隨之而來。

“我可以進去嗎?阿陣。”

不可以。

琴酒想說,但他最終還是伸出了手,白皙卻結實的臂膀越過水霧,那隻手落在了門把手上,直接擰開了鎖住的浴室房門。

於是下一秒,一個熨燙的身體撞入了琴酒的懷中,明明是那樣溫柔的人,此刻卻多了幾分野獸的凶猛。

“抬頭。”

伴隨著諸伏高明的聲音,琴酒下意識抬頭,男人致命的喉結被柔軟濕潤的口腔含住,舌尖輕抵又四處遊走,琴酒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宛如瀕死的野獸般喘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