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厚重的水霧在浴室內緩緩升騰。
當水汽消散變得稀薄時,景沅灰溜溜的目光與紀晏明晃晃撞上。
景沅小巧的喉結微微滾動。
不得不說,紀晏的身材確實完美。
腹部的人魚線上沾著水滴,肌肉線條漂亮勻稱,充滿荷爾蒙的氣息,但並不誇張。
兩條勁瘦的腿又長又直,絲毫不見贅肉。
他默默感歎,原來紀晏身上也這麽白。
景沅不敢再看其他的地方,暗戳戳收回視線。
“看完了?”紀晏抬手將浴巾拎起,圍在腰間。
景沅回過神,連忙低頭:“抱歉,我以為這是我的房間,不知道這是你……”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被朝他走來的紀晏一點點逼到牆角。
“沅沅想看也沒關係,讓你看。”
紀晏特意擋住他出去的路,身上僅有一件浴巾。
景沅怯怯地避開視線,卻依然被眼前那讓人移不開眼的胸肌吸引。
紀晏的身材他太可了。
如果以後自己男朋友也有這個身材,他就有福嘍。
他的臉頰陡然間飛上一層紅暈,像顆雪媚娘,透著淡淡的草莓夾心,想讓人捏一捏,揉一揉,一口吃掉。
“我不想看,我又不喜歡耍流氓。”
景沅說不過紀晏就想裝病,立刻假裝虛弱地咳嗽起來,並慢吞吞蹲下。
紀晏知道他在裝病,不為所動,漫不經心倚著濕潤的瓷磚牆壁,繼續逗景沅:“你還知道自己在耍流氓。”
“我又不是故意的。”
景沅覺得紀晏小氣,他隻是無意中看了五六眼,就這麽不依不饒。
“小氣勁兒。”
以前的景沅在這種事上萬不敢跟紀晏強嘴,可能兩人的關係變得親密後,景沅支棱起來,甚至會和紀晏鬧一鬧。
“我小氣?”紀晏隨手將可移動的玻璃牆關上,將景沅拉住,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景沅自然不願意跟著,但拗不過紀晏力氣大,隻能像個精致的布偶娃娃,任由紀晏帶著。
踏進紀晏的房間,眼前陡然間被一抹暗黑色占滿,越往裏走景沅越感覺壓抑。
暗黑色的古典極繁裝飾風格處處彰顯著這座城堡的繁華,桌角牆壁以及各種家具通通鑲著精美絕倫的雕花和金箔。
景沅琢磨著,能住這間臥室的,怎麽也得是個國王。
瞧著眼睛看直的景沅,紀晏將他輕輕一甩,景沅立刻跌落在柔軟的**,骨碌一圈兒。
待紀晏準備欺身靠近時,發現了新玩意的景沅忽然間驚歎:“好漂亮的藍色夜明珠。”
這張床的帷幔選用深藍色和金色搭配,床尾特意鑲上兩顆稀有的夜明珠,是參照號稱月亮王的路易十四寢宮裝飾。
景沅陷在柔軟的床墊上,愛不釋手地摸著夜明珠,轉眼間又對床尾上的金色天鵝感起興趣。
紀晏這個大豬蹄子,這麽奢華的房間居然自己獨享。他還沒跟紀晏計較,紀晏反而怪他偷看對方洗澡。
自以為拿到紀晏軟肋的景沅開始支棱起來,坐在宛如汪洋黑海的大**,朝紀晏興師問罪:“你怎麽偷偷住這麽好的房間?夜明珠晚上亮嗎?”
聽著景沅的陰陽怪氣,紀晏靜靜俯身,胳膊撐在景沅腿部兩側:“沅沅喜歡?”
景沅:“當然。”
紀晏不知道他是個俗人,就喜歡金銀財寶嗎?
紀晏莞爾一笑,撫上景沅桀驁不馴的臉:“滿足你,今晚我們一起睡。”
“額——”
“不是——”
還沒等景沅說完,紀晏徑直脫下他的鞋,騰出的另一隻手握住他的腳踝,將他輕輕往上一提。
轉瞬間,景沅滾到大床的正中間。
紀晏一向平靜的臉上壓抑著幾分興奮,將腰上的浴巾扔在地上,轉身換了件黑色真絲浴袍。
景沅緊張地咽了下口水,趕緊閉上眼睛。
“沅沅剛剛我小氣。”
“這次給你看,你怎麽不看了?”
景沅:“我怕長針眼。”
紀晏一噎,目光漸冷。
景沅皮膚白,躺在黑色床單上,對比強烈,露出的手腕宛如落在黑夜的絕佳瓷器。
他像隻毛毛蟲慢慢蠕動到床邊。
準備伺機溜走。
不過很可惜,紀晏完全沒給他機會,直接欺身而上,緊緊梏住景沅的腰。
“寶貝,想去哪兒?”
景沅不敢轉身,渾身打著激靈:“想去廁所。”
紀晏手臂輕輕一勾,景沅立刻像條撲騰的小蝦米,滾入紀晏的懷裏。
景沅有些擔心。
今晚紀晏不會對他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他思想雖然不封建,但還是想把最寶貴的貞操留給未來的男朋友。
景沅蹙了蹙眉,像蠶寶寶一樣窩在紀晏懷裏準備裝睡。
睡著了,紀晏應該就不會怎麽樣了吧。
“晏晏,晚安。”
景沅抬起右腿,絲綢質地的棉被瞬間將兩人蓋上,緊接著,被窩裏回**著虛假的呼嚕聲。
紀晏盯著景沅穿得結結實實的衣服,語氣變硬:“沅沅。”
景沅迷迷糊糊:“喔?”紀晏不會趁機提出什麽超出尺度的要求吧?
“不然,你回屋去睡吧。”
景沅說出早就想好的說辭:“晏晏,我今天身體欠佳,不太適合跟你——”
“等等——”
景沅驀地睜開眼:“回去睡?”
此時紀晏正慢悠悠地撐著頭,嘴角含笑:“嗯。”
景沅有些懵。
他這是被嫌棄了?
紀晏剛才明明很主動。
“晏晏,你不想要我了?”
景沅從未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失落,垂著馬上要哭出來的眼睛,狠狠揉了揉。
這還沒結婚呢,紀晏就已經膩了他了。
幸虧他從未對紀晏有過真心。
否則他肯定會在那段如同墳墓的婚姻裏,喪失自我,以淚洗麵。
景沅憤憤想著,越來越難受。
“想要。但——”紀晏莫名一笑:“我有潔癖,不會穿著外衣上床睡覺。”
景沅一頓,垂著眼睛打量自己的衣服。
也對,他確實穿著一套白色秋衣秋褲。
雖然是幹淨的,但重度潔癖的人肯定理解不了。
這樣挺不禮貌的。
“那我脫掉好了。”景沅沒多想,掀起上衣。
突然——
紀晏將他攔下。
已經脫到一半的景沅皺起眼睛:“怎麽?脫衣服也不行?”
紀晏溫柔體貼地說道:“沅沅,這種事情尊重你的習慣,不要勉強。”
“我不勉強。”景沅氣勢洶洶地依次脫下上衣和保暖褲,渾身上下隻剩一條平角**。“睡覺吧。”
景沅重新鑽進被窩,閉上眼睛。
紀晏目光化為一片洶湧湍急的浪潮,一寸一寸侵蝕著景沅的肌膚,最終落在身下那雙瓷玉般的腿上。
他重新躺回枕頭:“睡覺嗎?”
景沅帶著氣:“嗯。”
紀晏抬起手臂,搭在景沅的頭前:“需要枕我的手臂嗎?”
“不需要,謝謝。”
景沅想在這裏住,隻為了爭口氣。
兩人睡覺時互不打擾,才是他理想的狀態。
紀晏關上燈,屋裏所有的光線均來自從窗簾外溜進的月色。
他忽然壓低聲音:“沅沅,晚上想去衛生間,一定要叫醒我。”
“為什麽啊?”
果然,景沅抬起腦袋,淩亂的發絲搭在額前,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眸單純得不像話。
紀晏湊過去:“這裏是中世紀的城堡,有些超現實現象很正常,你身體本來就不好,磁場弱,我擔心你被嚇到。”
黑夜中,紀晏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難以言說的蠱惑。
景沅腦海裏瞬間騰起那些靈異小說中的經典畫麵。
好像這種城堡是靈異事件的絕佳聖地。
他聲音發顫:“紀晏,那我叫你,會不會叫不醒?”
紀晏:“有可能。”
有可能?那紀晏在這裏巴巴什麽呢?
景沅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弱弱道:“那我就憋著不去。”
紀晏壓著笑:“也行。”
時間就這麽一點點走過,景沅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城堡裏冤魂野鬼過來找他報仇。
可無論他怎麽蜷著,都缺少一點安全感。
漆黑的房間裏,他睜開眼睛,隻能看清紀晏的臉部輪廓。
紀晏呼吸平穩均勻,明顯睡著了。
糾結很久,景沅將腦袋枕在紀晏的手臂上,時不時打量著對方,唯恐將對方吵醒。
見紀晏一直沒動靜,他得寸進尺,像一隻樹袋熊,胳膊、腿、肚子依次貼著紀晏。
有了安全感,沒過多久,他緩緩入睡。
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有現在的日子,也有以前的日子。
以前的日子,枯燥乏味,孤苦伶仃,所有畫麵都是灰色。
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看一些小說。
在夢境中,他看到自己以前的樣子。
跟景沅一模一樣。
第二天,景沅醒來時房間裏隻剩他自己。
深藍色的床幔形成一個獨立空間,外麵的光線若隱若現。
這時,他聽見外麵的交談聲。
他掀開帷幔,探出腦袋,纖細的脖頸下不著寸縷。
是紀晏和陳天。
陳天是背對著床幔,並沒有發現景沅醒來。景沅正慶幸自己光溜溜的模樣沒被陳天發現時,突然收到紀晏關切的目光。
“沅沅,你醒了。”
景沅渾身一怔,連忙用床幔遮住自己的身體,隻露出腦袋。
陳天回頭,詫異的目光一閃而過。
這是?修成正果了?
“幹淨衣服放在枕頭上,看到了嗎?”紀晏走到床幔邊緣,看著裏麵恨不得同手同腳蹬衣服的景沅,眼含溫情:“你昨天一直抱著我估計覺得熱了,半夜總踹被子,我擔心你光著身子著涼,給你套上一件我的睡衣。”
景沅臉頰紅得不行,想求求紀晏別說了。
陳天仿佛發現了新大陸,體貼地問:“需要請醫生嗎?或者買一些藥膏?”
陳天雖然不是gay,但男人之間那點事還是知道的。這景少爺細皮嫩肉,估計昨晚被紀晏折騰得慘了。
“買什麽藥膏!”景沅已經穿好衣服,沒來得及穿鞋就跳下床往自己房間裏衝。
看著景沅離開的路線,陳天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房間裏有道暗門?”
景沅刹住腳步,回頭辯解:“不是暗門!我們這是正經八百的套房!”
陳天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好像並沒有聽信景沅說的話。
景沅幽怨地看著紀晏,隨後像隻逃跑的小貓,將兩屋相連的玻璃窗狠狠關上。
他總覺得,紀晏是故意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麵對一切,紀晏心情頗好。一向隻喜歡穿黑色係衣服的他,竟破天荒套了件米白色的高領毛衣。
他輕輕推了下銀絲眼鏡,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揚:“沅沅昨天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往我懷裏鑽,搞得我沒睡好覺。”
陳天忍著吐槽的欲望,一本正經:“但您的精神狀態還不錯。”
?
“是嗎?”
“可能是今早比之前起得晚。”
陳天感歎,戀愛中的男人都喜歡這樣陰陽怪氣地炫耀嗎?
在這裏駐足一晚,景沅與紀晏踏上新的旅程。這次的航線更短一些,不到四小時就到了。
果然,下飛機後芬蘭的溫度明顯低了很多,但望著皚皚白雪下的童話小屋,景沅迫不及待地裹上羽絨服,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紀晏等他玩累了,朝他招手:“沅沅,我們要去提前預訂的酒店了。”
芬蘭是全球看極光的最佳地點,尤其是在這種極光多發的季節,過來旅遊的遊客有很多,地理位置絕佳的酒店每天爆滿。
景沅點點頭,坐在車上前往小鎮時,看到山頂上方的一座座玻璃小屋。小屋外觀呈明黃色,周圍有很多隻雪橇犬在休息,聽紀晏介紹,這是芬蘭最有名的旅遊項目,哈士奇雪橇。
“紀晏,我們能試試雪橇遊戲嗎?”
景沅顧不得風寒,迫切地朝外麵望著,連綿的鬆樹上堆積著厚厚的白雪,棕屋白塔,放眼一望,四周的美景真的隻存在於童話書中。
“可以,我提前預訂了。”
景沅心髒不好,雪橇項目略微刺激,紀晏擔心出問題,又預料到景沅不可能放棄這個遊戲,所以提前找到當地有名的雪橇犬主人,希望幫他們挑一些相對溫和,容易控製速度的哈士奇。
“好,謝謝。”
景沅趴著窗,朝紀晏比了一個心,全然忘記早晨紀晏讓他尷尬得想鑽地縫的事情。
終於,他們到達山腳下的小鎮。
剛剛景沅看到的玻璃小屋離他們越近越近。這些小屋並排坐落於山頂,外觀乍一看很像用玻璃做的蒙古包。
他問紀晏:“這是酒店嗎?”
“嗯,專門看極光用的,最佳觀賞地。”
聽完紀晏的解釋,景沅嘀咕:“我看裏麵都亮著光,會不會已經預訂滿了?”
陳天故意道:“半個月前就已經滿了。12月到3月是旺季。”
“啊……”景沅垂下失落的眼睛,扶著旁邊的圍欄東瞅瞅西看看。
雖然山腳下的酒店看著很豪華,但明顯山頂上的小屋更香。
“紀晏。”他拉著紀晏,語氣軟糯,“我們去碰碰運氣怎麽樣?我想住玻璃小屋。”
玻璃小屋四周全是玻璃,當極光來臨時,可想而知有多麽震撼。
景沅眼睛圓圓的,像隻撒嬌討食的小貓,每每有求於紀晏,都是這個表情。但饒是如此,紀晏也沒覺得膩。
其實,玻璃小屋紀晏早就訂好,在山頂最高的位置,周圍無人打擾,非常適合情侶。
但陳天已經這麽說了,紀晏打算逗逗景沅。
“行,去看看。”
說著,紀晏牽起景沅的手準備帶他上山。
從山腳下上去,可以乘坐纜車,也可以步行。紀晏知道景沅的身體狀況,讓陳天去買纜車的門票。
這時,兩人背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晏哥,小景。”
紀晏與景沅同時回頭,發現葉星然正朝他們笑著。
紀晏倒沒覺得驚訝,稍稍點頭:“好巧。”
葉星然彎起眼,戴著一頂雪白的馴鹿帽子,向他們走來。
“你們也來這裏玩兒?”
“嗯,帶沅沅看極光。”
葉星然眼神微動,朝景沅望去:“我也和朋友來看極光,我們可以結伴。”
景沅伸著脖子向後一瞥,發現葉星然身後站著一位高大帥氣的混血男士。
他沒想太多,亮著眸子問:“是你男朋友嗎?”
葉星然臉色一變,溫柔搖頭:“不是。是我的好朋友。”
景沅又歪頭看了兩眼,發現那位金發碧眼的男士正在朝他笑。
他熱情地揮揮手,感歎男人五官的精致。這顏值,能跟年輕的某李相提並論。
“我跟沅沅有自己的計劃,就不打攪了。”紀晏語調溫和,牽起景沅的手慢步離開。
景沅還沒來得及跟新朋友聊天,悻悻地瞅紀晏一眼,“人多熱鬧些,你不想跟葉星然敘敘舊?”
“我們沒什麽可敘舊的。”
紀晏朝景沅微笑,而後話鋒一轉:“還是說,沅沅比較想跟葉星然敘敘舊?”
景沅沒心沒肺笑了:“我跟他又不熟。”
紀晏抬起手,拍了拍他的頭:“交了新朋友,下次見麵不就可以敘舊了?”
景沅用餘光悄悄瞥紀晏一眼。
紀晏怎麽說話陰陽怪氣的?
來到纜前,紀晏讓景沅先上。等纜車準備離開時,又瞥了眼葉星然和那位混血朋友,才緩緩踏上纜車。
這個外國人的形象和氣質,總讓他想起一個人。
寧謹。
山腳下的人徹底模糊。
紀晏收回目光,注視著景沅的一舉一動。
景沅被紀晏盯得發毛,坐立不安。折騰半天,將雙手老老實實放在膝蓋上,沒心沒肺問:“晏晏,你早餐沒吃飽嗎?”
紀晏眼神微動:“吃飽了。”
“喔。”果然。
應該是吃飽了撐的。
“如果你沒吃飽,我可以帶你去吃飯。”為了掩飾自己的內涵行為,景沅摸了摸鼻子,假模假式說著。
因為足夠膽大,景沅不由自主地咧著唇。
望著景沅藏著心事的模樣,紀晏疊起長腿,手指有節奏地敲著膝蓋,像是在分析或者思考。
待纜車到達山頂時,他突然意識到什麽。
眼睛裏閃過一絲微妙。
他望著景沅單純無辜的表情,挑眉笑了。
不既然景沅這麽高興,他沒必要再說些什麽。隻是相對於之前,路程中有些沉默。
山頂果然是玻璃屋的聚集地。
現在已經接近傍晚,光線越來越暗,而這些玻璃屋內映出的燈光,卻將整座山頂照亮。
景沅英語不好,需要紀晏去溝通。
他覥著臉捏了捏紀晏的手背:“晏晏,你去問問老板,還有空房嗎?”
紀晏目視著山頂最高處的玻璃屋:“我已經訂好,五個晚上。”
“嗯?”景沅的表情像是撕中彩票,歡天喜地地確定:“真的嗎?”
紀晏:“嗯,我猜寶貝會喜歡。”
這一刻,無限的愧疚在景沅心底油然而生。
他可真該死啊。
居然剛剛說紀晏吃飽了撐的。
他主動牽起紀晏,小聲表示感謝:“謝謝你提前計劃出遊,讓我安心當鹹魚。”
紀晏笑意溫柔:“你能喜歡,我做的一切就都值得。”
景沅羞愧難當。
紀晏不會真的超愛自己吧。
走進最高點的玻璃小屋,景沅才發現裏麵配有弧形窗簾,裏麵不光吧台書房一應俱全,還是這裏視野最佳的極光觀賞地。
他們玻璃小屋的麵積,可比其他人的大多了。
景沅正扒著窗戶張望時,紀晏忽然將他抱起來,放在拱形**。
沒等他說話,紀晏已經幫他脫鞋。
這裏的積雪太厚,景沅穿的是短靴,走路時將積雪撩起來。
剛剛紀晏看到他的褲腳濕了,猜測雪已經進入到他的靴襪,這才幫他脫鞋。
“幫你換一雙襪子。”
紀晏打開行李箱,從裏麵取出昨晚兩人逛街買的馴鹿棕襪,輕輕握著景沅的腳,非常有耐心地幫他換上。
“腳著涼容易生病。”
換好襪子,屈膝蹲在地上的紀晏,抬頭注視著景沅。
這一刻,景沅的愧疚感達到頂峰。
他剛剛怎麽能說紀晏吃飽了撐的呢。
他太過分了。
純情小景開始攤牌:“抱歉紀晏,我剛剛內涵你吃飽了撐的,是我不對。”
“是嗎?”紀晏的表情就像剛知道的模樣,莞爾而笑:“沒關係,我知道你隻是在開玩笑。”
“嗯,確實是在開玩笑。”景沅感慨紀晏也有天真的時候,蜷著腳趾頭,想把腳從紀晏的手上收回,卻掙脫不開。
紀晏還在握著他的腳踝,指尖一寸一寸摩挲著他的皮膚,像把玩一件美玉,完全沒有鬆開的打算。
景沅癢得厲害,輕輕咳嗽:“紀晏,你能鬆開我的腳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要送你一件禮物。”
聽到禮物二字,景沅來了興致,神采奕奕地詢問:“什麽東西?”
“你先說,你願不願意要?它是一件配飾。”紀晏語氣神秘,並沒著急揭曉。
景沅是個小財迷,聽到配飾就知道價格一定不菲。於是非常順從地說:“當然願意要,謝謝你送我禮物。”
“不客氣,寶貝。”
這次,紀晏的笑容多了幾分可怕。他從口袋裏取出一條金屬質地的鏈子,慢慢套在景沅的兩隻腳腕,輕輕一扣。
連接處立刻死死鎖住。
兩邊的腳鏈相連,景沅兩腳隻能小幅度動彈。
景沅抬起小腿,喃喃自語:“你的鏈子是不是扣錯了,怎麽跟手銬一樣?兩腳不能分開嗎?”
紀晏低笑,抬手幫他整理額前的碎發。
“這條鏈子很神奇,能感知你肌肉的分布、脈搏、心跳,體溫。”
“下麵,我想跟沅沅玩個小遊戲。”
望著紀晏一片漆黑的眼眸,景沅有幾分退縮:“什麽遊戲?”
紀晏靠近他:“真心話。”
景沅咕噥:“什麽……真心話。”
紀晏把玩著腳鏈,聲音越來越沉:“說一說沅沅的理想型男友。說謊的話,會有懲罰。但是,懲罰內容先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