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以上犯下
周六上午睡到八點還在做夢, 她被一道強烈的光線照醒,翻身繼續補眠的時候,重量壓在後背位置, 灼熱氣息撲麵而來。
“起床了崽崽, 上午吃完早飯我們去學遊泳。”
“我沒忘, 你再讓我睡會兒, ”悶在蠶絲被裏的人發音含糊不清,完全忘記了昨天慷慨激昂立下的宏誌。
陸聿北慵懶地靠在旁邊玩偶上,遺憾道:“既然這樣,月底你放假, 我自己去。”
對女朋友這麽嚴格,多睡五分鍾就淘汰, 程意綿雙腿一伸,起床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除了威脅我, 你就不能說句好話呀。”
“說一千句好話你也不可能起床,”陸聿北已經掌握了她的偷懶手法, 自然要狠下心,“既然這樣,還不如被你罵。”
程意綿轉頭,眼皮拉攏著看向他,僵持幾秒後見他態度沒有改變,便放棄,動動手指頭朝他說:“拉我起來。”
身體慣性往前傾,趁睡眼惺忪的好時機, 陸聿北托著她的後腦勺送上早安吻。
冰涼清香的牙膏味在唇上慢慢融化,讓人欲罷不能的同時, 還能提神醒腦。
享受早安吻的程意綿突然想到他們今天單獨在家,沒有外人打擾,學遊泳的時候他會不會像這些天晚上那樣,做點羞羞的事?
雖然她很喜歡,很迷戀,可是耽誤學習進度,並非好事呀。
推開陸聿北,她提前打預防針,“先說好,你不能這樣那樣我。”
“這樣那樣,是哪樣?”陸聿北裝聽不懂。
兩隻手在他結實有型的胸肌上摸,遊移到腰間停下,真實演繹完畢,說:“對我上下其手。”
陸聿北挑挑眉,一副被她點撥後參透的模樣,“我原本沒往這兒想的,既然你那麽迫不及待。”
“打住你沒用的臆想,”捧著他的臉頰晃晃腦袋,倒水一般的姿勢又把陸聿北逗笑了。
“行,我不亂碰。”
“你若犯了呢?”
“那就罰我,”陸聿北看向她,認真道:“一天不能親你。”
這對親親狂魔陸聿北來說,算是酷刑了。
程意綿滿足點頭,翻身下床,把他推出門外,“我要洗漱換衣服,男士勿擾。”
吃完飯到後院的葡萄莊園采摘,收獲滿滿,飯後休息剛過一個小時,陸聿北催促她:
“走吧。”
“好。”
今天穿的是一體式舒適透氣的泳衣,白色麵料加黑色包邊,將她白皙如象牙般的肌膚映得更加明豔動人。
一雙筆直修長的腿率先踏進遊泳室,聽到聲音,陸聿北停下動作,轉頭看她的時候竟呆住了。
短袖短褲的衣服她平時工作也有穿,但都沒有今天來得招火。
程意綿重複上次的熱身動作,準備完畢下水,衝站在水中央一動不動的陸聿北招手,“快過來扶我呀。”
緩過神,低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用手掌托著她的肚子,先讓她自己保持平衡,陸聿北借助身高優勢在泳池內行走,順便講解撥水和腳掌發力的技巧。
遊了一個來回,程意綿突發疑問,“憋氣潛水是不是學起來更難?”
“當然。”
“那你會嗎?”
陸聿北點頭:“會。”
程意綿翻過身仰躺著,她害怕水進入耳朵裏,特意帶了耳塞,“等忙完工作了你教我潛水吧。”
“怎麽突然想學潛水了?”
她愜意地飄在水上,“我上次看到一個在亞特蘭蒂斯水下展覽館的視頻,旅客什麽裝置都不帶潛到水下和雕像合影,好美呀。”
“等慈善活動結束了,我們放年假去旅遊?”
“公司業務繁忙,你能騰出時間嗎?”
“可以,”陸聿北說:“你忘了,爸媽下個月回國,到時候董事長回公司主持大局,我就能暫時退位,享受生活了。”
“聽上去跟真的似的,”程意綿抱著他飄在水裏,“年假是幾天啊?”
“滿一年以上是帶薪五天年假。”
“啊,要滿一年,”程意綿失落極了,掰著指頭算,“我請五天假,月工資少一萬三千八。”
可以買打火機中的勞斯萊斯了。
還能買很多漂亮衣服,化妝品……
“都有我了,你還心疼這點錢?”
“多看你幾眼又不能生錢,”程意綿鬆開他,遊到泳池邊吃點心,喝口水補充體力,趴著的姿勢對身後那個人來說,簡直是無形中的引誘和邀請。
陸聿北故意站在她身後,高大身軀像堵牆般隔斷四周新鮮空氣,“崽崽,喂我吃塊蛋糕。”
“你手比我長,自己拿。”
虎口卡住下巴,強迫她轉過頭跟自己對視,唇邊殘留的粉色奶油是摧毀理智的最後殺手鐧。
真不怪他心術不正,實在是女朋友比奶油可口。
唇貼下的瞬間,甜香蔓延至口腔每一處,藤蔓纏繞樹幹,如一張細密柔軟的網,風吹來的時候顫抖、搖擺,卻掙不開束縛。
程意綿今天穿的這件泳衣貼身且保守,哪怕陸聿北擦槍走火,也隻能隔靴搔癢。萬萬沒想到背部貼著底板清醒過來,用胳膊撐著身子躲避的工夫,衣服已經被他撩開。
喉嚨有把火,燒得她雪膚緋紅,罪魁禍首分不清是頭頂刺眼的燈光,還是按她動彈不得的壞人。
抬腳脫離無法掌控的束縛,腳心貼上他的肩膀時,大掌圈住腳腕,暴戾且蠻橫地往旁邊拉。
懸成線的韌帶還有遊泳運動後的輕微損傷,被他徹底拉伸,揉捏,好像更疼了。
陸聿北讓她圈在腰上穩固身形,低磁的笑聲貼著耳朵,不知羞恥地問:“崽崽,你穿這麽厚能喘過來氣麽。”
“可以,你快放開,我要繼續練習了。”
“課間休息十分鍾。”
程意綿瞪他,“我不需要課間休息。”
“可是教練累了,”陸聿北抬手落在圓
依誮
領上,勾了幾下測試鬆緊,“這件衣服沒有彈力,材質太差了,勒成這樣對身體不好。”
“啊?”
“嘶啦”一聲,衣料被他蠻橫地撕成兩瓣。
程意綿沒來得及抬手擋住,吻從鎖骨位置滑到肩膀,呼吸也在下一刻亂了節奏,她推搡著,提醒一個半小時前的誓言:
“你說好不對我上下其手的,否則一天不能親我。”
吻停在晶瑩的水珠上,陸聿北沒有絲毫放過她的意思,“24小時不算長,忍忍就過去了。”
“陸聿北!”
牙齒印在肋骨上,略帶凶的語氣回**在泳室,“崽崽,我不喜歡工作之外你叫我全名。”
那就換。
程意綿哼聲啜泣,“陸耍賴。”
顯然,陸聿北對新稱呼很不滿意。
一股種草莓的吸力讓她差點窒息。
雖然在這棟別墅的工作人員不會闖進來,但這裏也算公共場合。心提到嗓子眼,聲音堵在胸口,哼出來的拒絕反而成了迎合。
夏日午後陽光明媚,蟬鳴聲夾雜著些許燥意,籃球從三分線外飛過來,打到籃板上,彈在邊框轉圈而不入。幾秒鍾後,清脆的落地聲起伏,世界歸於平靜。
討厭他的不守受信用,程意綿拒絕他伸手幫扶,在水上丟了個救生圈,自己一個人練習。
第二天,她掐著時間算,“說好了一天,我都給你記著呢。”
揉揉後脖頸,不被重用的陸聿北乖乖坐在躺椅上,看她一個人遊了會兒,心疼道:“今天溫度高,我幫你塗防曬霜吧?”
程意綿頭也不回,說:“我塗過了。”
甜一秒苦一天,好像是個賠本買賣。
怕惹毛她,陸聿北不敢討價還價,一整天守在泳池邊護她周全。
二加三訓練,晚上再來一個小時,經過兩天的時間,辛苦付出換來的是完全掌握遊泳運動,並且不需要陸聿北在旁邊護著她也能如魚得水。
剩下的幾天就是晚上下班回來練練,然後28號上午坐大巴出發。
溫故知新是一件痛苦又想逃避的事情,可一想到這種運動可以把小肚腩減下去,她的鬥誌愈發高昂。
周一拖著疲憊的身子上班,中午下一樓取午餐的時候,看到從2號電梯出來,抱著收納箱眼睛哭紅腫的同事。
離職雖然不舍得,但也不該傷心成這樣子吧。
程意綿喜歡多管閑事,當即拉住她詢問:
“你這是怎麽了?”
女孩唯唯諾諾地往後退,眼神閃躲不敢亂講話,“我沒事。”
一樓大堂的前台接待員王珍珠和女孩是朋友,早就看不慣不公平職場規則的她站出來,幫朋友吐露真相:“上班三個月,還沒轉正就幫領導墊付了兩萬多,擱誰身上受得了。”
“墊付?”程意綿問:“你在哪個部門任職?”
王珍珠說:“她是業務部主管的助理。”
“業務部主管,”腦子裏對應一張四十多歲的臉,程意綿想起這個主管是剛升遷半年,經常到外地考察出差的李博,“咱們公司的規矩,領導層級別的可以先申請工作上需要的開支,而且你一個試用期還沒過的助理,為什麽讓你墊付?”
王珍珠見不得朋友膽小懦弱什麽都不敢說的樣子,“誰知道他為什麽先讓我朋友墊付呢,而且逐月增多,這次更是獅子大開口,賬單足足一萬二。”
比業務部主管的助理應有的月薪資還要高,雖不明其中緣由,但光讓員工墊付這點,就已經戳中了打工人的痛處。
門外一輛保姆車抵達,程意綿讓她到旁邊休息區等會兒,出門取完午餐回來繼續跟她談。
“不用怕我,如果職場上有不公的事,我會秉公處理,絕不讓拓邦集團的員工受一點委屈,也不允許任何一位領導借職務之便欺負下屬。”
女孩接過她遞來的紙巾,擦去眼淚後,偷偷瞧一眼大堂裏有沒有業務部部門的員工,幾番心理鬥爭下才敢道出委屈。
她包裏裝著還未報銷的賬單,足足8厘米的厚度,下午茶和糕點、高鐵機票、加油費、過路費、洗腳城費用、推拿按摩、各種餐廳賬單,多到數不清記不明。
業務員出差維護和開發新客戶,工作是很辛苦,去這種服務場所放鬆壓力,或者請合作的客戶吃飯,都是合情合理該造成的費用。但是這麽多,程意綿就不信一個月出差十天,能產生一萬多的賬單需要報銷。
如若沒有貓膩,怎會不敢先申請到財務那邊走正常審批流程,反而欺負到助理頭上,讓她墊付這一切。
“第一個月墊付了4000,報銷費用這個月才打到工資卡上,上個月和這個月的還有兩萬多塊,”女孩擦著眼淚,訴苦:“每個月的工資不夠墊付還要找我爸媽要,如果不是我媽媽生病住院,實在墊付不起,我也不會選擇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