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巨星的誕生（七） 二合一
直到最後一段伴奏結束, 整個錄製棚裏都很安靜，又過了三四秒，不知誰先開始鼓掌, 喚醒了沉浸著的觀眾, 接著掌聲如同浪潮一般，久久不息。
主持人也似乎是被這些掌聲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該上台了。
“剛剛就在台下，我發現了一個讓我震驚的真相，大家是不是覺得剛剛那首歌很陌生，明明那麽好聽，以前卻從來都沒有聽到過, 因為這是一首全新的創作，從寫詞到編曲, 全都由宋辰一人完成。”
主持人的聲音有些激動亢奮。
其實在聽到歌名的時候，台下的觀眾就意識到這是一首新歌，因為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大家以為這是宋辰加入天籟後, 天籟為他準備的歌曲，沒想過這居然是宋辰本人的作品。
粉絲們當然是激動的, 其餘的聽眾中有一部分心存質疑。
比如方磊。
他扭過頭躲開攝像機, 快速地抹掉眼角的水漬，然後將頭轉回來正襟危坐, 表麵上看著沒什麽, 心裏已經開始吐槽了。
天籟就算要捧人也不該是這種捧法, 宋辰寫得出這種水準的歌曲嗎, 他要是有這本事, 前些年在璀星就不會出那麽多灌水的唱片了。
掌聲再次如雷, 台下宋辰的粉絲更是大聲尖叫，直到宋辰舉起話筒的時候，她們才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乖乖停下激動的喊叫聲，歡呼聲。
“其實在最早接觸音樂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嚐試寫這首歌了，隻不過……沒有足夠的時間，可能那個時候的我也不夠成熟，始終沒能把這首歌曲寫完。”
以前的宋辰就是很溫柔的性格，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他好像有了新的沉澱，給人的感覺更安靜了，讓人浮躁的心情都會因為他平和輕緩的聲音，慢慢被安撫下來，隻想靜靜聽他說話。
“前段時間，應該是我出道以來最長的假期，我終於有足夠的時間，一點一點完成這首歌的創作。”
極其簡單的幾句話，就充分解釋了為什麽在璀星的那些年他的那些唱片質量都很一般，他本人也沒有表現出寫作天賦的原因，也解釋了為什麽離開璀星後的這短短一段時間裏，卻寫出了一首這麽觸動人心的作品。
因為璀星根本就不認可他的能力，隻想把他當作傀儡一般安排，作品質量不好，被外界詬病無所謂，反正錢到手了就行。
他明明那麽有才華，卻直到被網暴，被謾罵的那段時光，才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充足的時間去完成自己一直以來都想要完成的一件作品。
在那種境遇下創作的曲子，難怪有種說不上來的憂愁。
璀星老狗不做人，粉絲們在心裏第一萬次謾罵，恨不得時時刻刻把璀星拖出來鞭屍。
當然，他們心中其實更好奇另一件事，那就是這首歌的女孩，和宋辰到底是什麽關係。
聽宋辰剛剛的表述，從他剛接觸音樂，就已經開始了這首歌的創作，也就是說，故事中的那個女孩，和他認識的時間極有可能在他出道前，或者在剛出道那段時間，而且現在兩人應該已經分開很久了。
有了這個認知，一些女友粉們的情緒都被安撫下來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憤憤不平，宋辰這麽好，為什麽會有女孩狠心離開他呢！
更讓人難受的是那個女孩已經不在身邊，可他始終都忘不了她。
顯然主持人很懂觀眾們的想法，代表他們問出了那個大家都好奇的問題。
“接下去這個問題可能有點小冒昧，但是我真的有點好奇，這首歌裏的女孩是你曾經的對象嗎？”
這個問題一出，台下已經屏住了呼吸。
“不是。”
宋辰直接否定了這個猜測，依舊是溫柔不失力量的音調。
“不是情侶，但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女孩。”
否定了情侶的關係，卻沒有否定這個女孩對他的重要性，總不能是媽媽吧，媽媽也不會被稱呼為女孩啊，或者是暗戀對象，求而不得的存在？
粉絲們抓耳撓心，可這畢竟不是宋辰的主場，大家隻能看著他在回答了主持人幾個問題後，將舞台留給了其他選手。
之後的勁歌熱舞依舊很炸裂，可不知道為什麽，每個人心中總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胸口悶悶的，即便配合著完美的演出歡呼鼓掌，但被壓抑著的情緒始終沒有被真正調動起來。
*
【人間慘劇——宋辰的二十五年】
這是於東在深思熟慮後，對自己這段時間調查的一個總結，也是他上傳網絡的那篇文章的標題。
在開始調查宋辰這個人的時候，他野心勃勃，一心想要調查出一個轟動娛樂圈的大料，狠狠賺上一筆，可隨著調查的深入，隨著對宋辰這25年人生的了解，他的想法漸漸變了。
越是了解宋辰這個人，他的情緒就越低落，壓抑，悲傷，作為旁觀者的他尚且如此，那切身經曆了這一切的宋辰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態活著呢。
於東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會在明明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決那些黑料的時候，輕易選擇終結自己的生命。
中間有一度，他想過中斷調查，或者將現在查到的所有消息都刪掉，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最終還是個人利益占了上風。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添油加醋，而是以最平鋪直敘的方式，講述了宋辰的故事。
一直以來璀星都將宋辰包裝成一個出生在小康家庭裏，健康快樂長大的幸福孩子，對於宋辰之所以出現在網絡中的那張爆火打工照，他們也解釋為這是宋辰在體驗生活。
璀星的營銷部似乎覺得窮是一個很丟臉的特質，所以極其避諱宋辰的家庭背景和窮扯上關係，甚至不惜給他捏造了家庭和睦，生活寬裕的背景。
他們覺得現在已經不是八九十年代了，明星大多因為窮，因為家裏欠債所以才走上演戲唱歌這一條道路，現在的偶像那就是有錢人的遊戲，想要出道，家裏沒有幾個工廠幾座礦，沒有千八百萬甚至上億的流動資金，都不好意思出道做偶像。
但不管璀星怎麽包裝，隻要看完宋辰的所有訪談節目就知道，他本人從來沒有承認過這一點，他從不在采訪中講述自己的家人，這似乎是他出道這些年來最堅持的一件事。
璀星的這個人設包裝，也一直都是黑粉和對家用來攻訐宋辰的其中一個點。
小康家庭，經濟優渥，這種家庭裏的孩子為什麽會去當侍應生？就算是勤工儉學，可他學了嗎？一個環境良好的家庭，怎麽可能允許自己的孩子高中肄業呢。
學曆低下，這也是宋辰的黑點，一般人即便考不上大學，好歹也能考個職高或者混一個高中畢業吧，他們讀書的時候，身邊那群肄業的人到底是什麽情況，大家心裏也是有數的。
璀星越是將宋辰的家庭背景描述得很好，黑粉們的嘲弄聲就更大，認定了宋辰的虛偽。
於東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弄到了宋辰身份證上的戶籍地址，然後又抱著僥幸的心理，來到了宋辰的家鄉。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華國還有那麽窮的地方。
在他剛到宋辰從小長大的村子裏時，村裏留守的老人聽到他提起宋辰的名字，還麵露警惕，直到他拿出來之前，自己P和宋辰的合照，說明自己是宋辰的朋友，那些老人的態度才發生180度大轉變，不僅不再驅趕他，那些老人們還拿出了自家最好的飯菜招待他，爭先恐後邀請他去自己家住。
“小辰是個好孩子啊，有出息了都不忘我們這些老家人，當年他剛賺了第一筆錢，就幫村子裏修路，你剛剛也是開車過來的吧，咱們村的路是不是特別平坦，結實，哈哈，小辰用了好料呢，當年修路的時候我兒子也去幫忙了。”
老人絮絮叨叨說著宋辰對家鄉的貢獻。
“以前咱們村種地基本上就是自己吃，挑出去賣太麻煩，外頭的人想收但車開不進來，一年到頭，手裏能掙個一兩千就不錯了，但自從修了這條路就不一樣了，今年我掙了四千多塊錢呢。”
老人驕傲地掰著手指頭，於東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住了，他從來沒想過，有些地方的收入可以低到這種程度，以年為計時單位，收入四位數，就讓他們覺得自己掙了一筆大錢。
可想而知在修路之前，當地的經濟水平，宋辰就是在這樣的經濟條件下長大的嗎。
“不止呢，每年年底小辰都會給村裏轉一筆錢，給咱們這些老人買油買牛奶，上了五十五歲，還能領到五百塊錢的壓歲錢，村裏孩子要念書，學費也都是小辰給的。”
另一個老太太補充道。
“這孩子良心好啊，我們當初其實幫他的並不多，他一直都記在心裏，哎，也是他爸媽和他妹妹命苦，要是現在活著，日子該多舒坦啊。”
宋辰對家鄉的回饋於東以前從未聽說過，他似乎從來都不打算用這個善舉來為自己搏名聲。
當然他更在意的，還是剛剛老太太的那段話。
宋辰之所以造福家鄉，似乎是為了報恩，除此之外，剛剛那段話裏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信息。
除了父母，宋辰還有一個妹妹，隻不過現在這個家裏隻有他一個人活著。
人老了，就念舊，麵對眼前這個宋辰的“好朋友”，老人們回憶著往事，將曾經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故事，慢慢地講述出來。
宋辰的媽媽有精神病，每次發病的時候就不認人，脾氣暴躁抓到什麽就砸什麽，聽說這種病會傳給孩子，所以即便他媽長得漂亮，條件還過得去的男人都不願意娶她。
有人慫恿宋辰外家拿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女兒賺快錢，精神病無所謂，到時候鎖著就成了，好在他外家有點良心，沒有做這種齷齪的事情，最後找來找去，將女兒嫁給了家裏條件很差，快四十歲還沒娶到媳婦的老光棍，也就是宋辰他爸，那個時候他媽才二十三歲。
宋辰和宋末兄妹倆接連出生，看上去都是正常的孩子，這可把宋老爹高興壞了，為了孩子，他幹活更賣力了，加上那幾年打工確實賺錢，在宋辰七歲那年，他在鎮上買了一間房子，把母子三人都接過去住，就在日子一天天變好的時候，宋老爹檢查出了白血病。
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包括剛買沒幾年的那間房子，可人還是沒救回來，年僅十三歲的宋辰帶著十一歲的妹妹和患有精神病的母親，再一次搬回了鄉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裏。
鄉裏的領導是幹實事的，知道他家的情況後，給他們兄妹申請了補助金，再加上鄉親們你送一把菜，我送一捧米，兄妹倆的日子也就磕磕絆絆過下來了。
可惜宋辰那個經常犯病的母親是個大麻煩，一個沒看住，就跑出去惹事，瘦瘦小小跟個竹竿一樣的宋辰，就得帶著妹妹，拎著一筐不知道攢了多久原本準備拿去賣錢的雞蛋，挨家挨戶賠禮道歉。
他家裏實在太窮了，連將人送去精神病院關著的錢都拿不出來。
後來實在是沒辦法，宋辰隻能將自己媽媽綁了起來，可也因為這樣，女人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差了，逮到機會就打這個將她綁起來的兒子。
好幾次，大夥兒路過宋家的時候，都能看見還沒他媽高的男孩一邊挨著打，一邊用毛巾給他媽擦洗臉頰，被打疼了也不吭一聲。
村子裏的人都說宋辰是一個好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可大家都太窮了，就算想幫他們兄妹也有心無力，隻能叮囑自家的淘氣包，不要因為人家沒爹還有個傻娘，就編兒歌笑話人家，欺負人家，所以在村裏生活的那些年，原身兄妹倆真的不覺得特別難熬。
就這樣，一直熬到了宋辰快要高考的時候。
雖然鎮中的教學水平很差，但因為宋辰的刻苦努力，教他的老師都說他有希望考一個不錯的大專，這對很多年都不出一個本科生的偏遠地區農村學校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好的成績了。
鄉親們都為宋辰感到高興，都覺得，隻要宋辰考上了大專，將來就能賺大錢，家裏的苦日子也該結束了。
那段時間，村裏一些老人甚至已經開始張羅起在宋辰考上大專後，大家一塊給他湊學費的事情。
誰知道，就在宋辰高考前的幾個月，宋末被檢查出了白血病。
之前湊著準備當學費的那筆錢，成了宋末的第一筆治療費。
白血病是什麽，這是絕症啊，當初宋辰的老子就是因為這個毛病走掉的，大家也心疼宋末這個孩子，可眼看砸進去的錢越來越多，都開始勸說宋辰放棄。
但宋辰對這個妹妹是什麽感情？
他們媽有精神病，腦子時好時壞，宋辰比這個妹妹大兩歲，從懂事起，他爸出門幹活，這個妹妹就是他照顧著的。
媽媽發病時一起挨打，一起撿破爛，難得買一根香蕉分三段一起分享，記掛著彼此的生日，即便拿不出生日禮物，也要給對方唱一首生日快樂……生活的苦難讓他們更加珍惜彼此。
從宋末檢查出這個毛病以後，宋辰就退學了，後來他不知道想了什麽法子，竟然真的湊齊了手術的錢，可惜最後人還是沒救回來。
那段時間，村裏一直安排人輪流看著他，就怕他想不開。
好在宋辰似乎並沒有尋死的打算，他很平靜地安排妹妹火化，下葬。
在入葬那一天，可能也是怕他媽發病破壞宋末入土的最好時間，宋辰並沒有帶上他媽，或許那個發病時間多於清醒時間的女人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女兒永遠離開了自己，居然掙脫了鎖鏈跑了出去，還傻乎乎地往早就已經不能埋人的山上跑，她以為死去的人都在山上。
等在山裏找到她時，人已經是一具冰涼的屍體了。
估計是往山上跑的時候走了崎嶇的小道，一不小心摔下去了。
在辦完妹妹的喪禮後，宋辰又送走了自己最後一個親人。
那天過後，他就離開了村子，隻給村裏的長輩留下一份信，說是出去打工了，等賺到了錢，就把之前借大家的錢還上。
再之後的事，其實很多人也都知道了。
他進了城，夜色當侍應生的工資高，為了盡快把錢還上，他選擇留在那裏打工，還在其他地方兼職一些零工。
這也是為什麽那些富婆說他很缺錢的原因。
於東懷疑，宋辰能守住底線的原因是因為妹妹已經去世了，如果那個時候，宋末還沒死，他又急需一大筆錢，那些富婆的引誘會不會成功。
他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但心中已經有了回答。
他覺得會，對宋辰來說，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比宋末更重要的人了，包括他自己。
故事的最後，於東還是放上了宋辰自殺的消息。
他上傳了好幾張照片，一張是之前網上爆料中出現過的宋辰躺在病**被推去搶救的照片，隻不過看不到臉，還有幾張是宋辰插著呼吸機和監護儀毫無知覺躺在病**的照片，以及割腕創口近距離的拍攝。
這些圖片足以證明宋辰確實自殺了，不是做戲，手腕的劃痕直接讓皮肉綻開，隱隱暴露了骨頭，沒人知道，劃下那一刀，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之前消失的一個月並不是因為合約，而是因為他的身體需要休養，他的狀態也需要調整。
他一直在很努力的活著，他不想讓妹妹那麽渴望活下去的生命，被他那樣不珍惜地拋棄。
所以即便很辛苦，他也在努力地活下去。
可有心人的惡意中傷，無知者的助紂為虐，這一場網絡暴力的狂歡，終究還是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寫完最後一段話並點擊上傳的時候。
於東點了一根煙。
這個新聞可以讓他獲得巨大的流量和關注度，可同樣的，也會對宋辰造成二次傷害。
於東看著那個在結尾痛斥網絡暴力的自己，吞雲吐霧。
其實他何嚐不虛偽呢，他也是暴民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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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文章一經上傳，就好像病毒一樣在網絡上擴散開來，特別是在宋辰的粉絲群體中。
他們完全無法想象宋辰還有一段這樣悲傷的往事，也無法想象，就在他們立場不夠堅定，質疑宋辰人品的時候，他選擇以決絕的方式告別這個世界。
璀星、天籟對外公開的號碼幾乎被人打爛了，一直都占機，一直也撥不進去。
宋辰身邊相關的人，也被各個媒體各個電視台的人輪流聯係。
薑琦從昨天開始一直關注著網絡的動向，她和團隊裏的幾十個成員全都打起精神，保證在之後的輿論戰裏，不能有對宋辰不好的聲音出現，天籟養著的那一堆水軍也隨時待命著。
這絕對是一個很棒的策劃。
粉絲們已經哭慘了，自責又懊悔，經此一事，以後他們的忠誠度和粘度都會大大提升，即便之後再有不利於宋辰的消息出現，有了這次的教訓，他們也不會輕易動搖。
流量的粉絲本就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在愧疚心的驅使下，星辰的戰鬥力將成倍增加。
與此同時，還吸引了一波路人的憐愛。
之前的所有汙點都已經洗清了，宋辰曾在夜色打工的往事也無法成為攻訐他的武器。
熱度口碑再一次提升，宋辰本人的商業價值大幅度提高，這對天籟和宋辰本人未來的發展都是一件雙贏的計劃。
薑琦是個玩弄人心和輿論的高手，她的心腸冷硬，所有的算計都隻是為了**裸的利益。
這一次也不例外。
可明明是一項完美的計劃，聽著團隊成員的歡呼聲，她的心情卻沒有想象中高興，因為她算計了宋辰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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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瀲灩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平時有上網的習慣，但並不熱衷追星，今天網上熱度最高的消息，她也看見了。
一開始，看到這個消息和一個流量小鮮肉有關時，她準備直接劃過，但視線不經意地看到其中幾行字後，她的動作停頓下來，反而焦急地翻到第一頁，仔仔細細閱讀起來。
這個故事有些熟悉……
她緊張地找到了宋辰最初的訊薄號，從那個賬號發布的第一條消息開始一條條翻閱。
薑瀲灩還有一個身份。
【追夢人】的關注者，當初宋辰籌集的一百五十萬善款裏就有她的一份力量，本來薑瀲灩並沒有將這次的善心放在心上，直到捐款完幾年後，卡裏突然轉進來一筆還款。
這是她第一次收到眾籌的還款，而且還是加倍的奉還。
那天起，她就成了【追夢人】的粉絲，時刻關注著哥哥的每一條消息。
宋辰的故事是那麽熟悉。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追夢人】那一條再見的動態，想著最後那一首詩。
當時她那麽高興哥哥寫了一首對明天充滿了希望的詩歌，感覺到他活下去的渴望，但實際上，在寫下那首詩歌的同時，就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想到忽然有一天，哥哥高興地跟他們分享，說他有了新的生活，他有很多很多的朋友，那些朋友都很喜歡他。
那個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意識到他口中的新生活是成了明星，他口中很多很多喜歡他的朋友是指他的粉絲。
他們的喜歡曾是他再次鼓起勇氣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薑瀲灩完全不敢看那幾張割腕的照片。
她甚至都沒辦法指責他懦弱，逃避，因為她似乎理解了他無法活下去的原因，因為他生命的二十多年裏，一直都在不斷失去著，這樣的人生，太痛苦了。
他是星辰，可他的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