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在年代文裏吃軟飯（十八） 二合一
“你——”
“我——”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 見對方似乎也有話想說，又同時讓對方先說。
“梅子，你先說吧。”
宋辰覺得梅子這個時候想說的內容應該也和孩子有關, 不如就讓她先開口, 這樣他可以根據她的想法提出對策。
“我……”
梅子有些為難，她又不可能和宋辰說，他倆次數少，懷上的幾率自然也比別人小很多。
梅子覺得自己很聰明，這種話不能隨便亂說，很傷人自尊心的。
“我又長高了！”
趙梅子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這段日子，每隔一兩個禮拜宋辰都會幫她量一下身高, 印記就刻在廚房那根梁柱上，每次量的時候其實差距都不太大, 但是一個多月下來，居然還真長了一厘米左右，按理說, 她這種幾年前就來初潮的女性應該不會再長個兒了。
可能真的是早些年營養太差, 加上一直做著重體力活，特別是挑負重物, 把人給壓下去了, 現在每天吃的好，休息好, 工作也沒有那麽累, 筋骨就開始舒展, 人也挺拔了, 未必真的是個子長高。
“不僅高了, 還胖了。”
宋辰肯定的點點頭。
剛見到她的時候, 趙梅子就是一個又黑又瘦的柴火妞，吃好喝好一段時間，整個人就跟脫胎換骨了一樣。
依舊還是黑，不過整個人肩背打開，更精神了，臉頰上也開始長肉了，身材更勻稱，這會兒看上去，就是一個黑裏俏的年輕姑娘。
後世可能有些女生不願意聽到別人說自己胖，但這個時代不一樣，小姑娘要是能養得胖胖的，長著一張標致圓潤的鵝蛋臉，那就是有福氣的象征。
“對啊對啊，我還在長身體呢。”
見宋辰應和自己的話，趙梅子趕緊點點頭。
從來都隻聽說過孩子會長身體，沒聽說孩子他媽也會長身體啊，所以趙梅子覺得，這就是一個絕佳的暫時先不生孩子的理由。
宋辰聽出趙梅子的意思了，不過他有些疑惑，為什麽趙梅子不想那麽早生，雖然她的這個想法對他來說是有利的。
不過想破他這個聰明的腦袋瓜子他也想不明白，趙梅子的不想生，是對他這個“不太行”的男人的寬慰，因為他覺得自己相當行。
不管怎麽說，趙梅子能和他一樣在短期內先不生孩子這件事上達成共識，這是一件好事。
“關於生孩子這件事我也想過了，我覺得現在確實也不是要孩子最好的時候。”
宋辰也說著自己的想法。
首先趙梅子現在還是個學徒工，如果懷孕生子，就得考慮休產假了，等孩子生下來後，她又得花費不少時間，奔波在給孩子喂奶這條路上，雖然工廠裏允許女工請喂奶假，但這肯定會影響她學習技術的進度。
最好的備孕時間，應該是在她轉為一級鉗工之後，那個時候她的收入也漲上去了，多養一個孩子，相對來說壓力就沒那麽大了。
除此之外，也得考慮到宋辰進了婦聯的這個因素。
本來趙梅子懷孕生子，宋辰這個閑人可以出大力，但要是他也去了新單位上班，前期肯定有很多磨合的時間，所以現在趙梅子要是懷上了，兩個新手夫妻絕對會手忙腳亂。
趙梅子聽了宋辰的話，點頭的頻率更高了。
鄉下沒那麽多講究，生了就養，大點的孩子帶著弟弟妹妹，如果是頭一個孩子，那就丟給父母或者還沒有分家的妯娌家的大點的孩子，實在不行，就放籮筐裏，帶到田地邊，孩子餓了哭鬧，直接掀起衣服就給孩子喂奶。
趙梅子也是這麽長大的，可聽完宋辰對生孩子養孩子環境條件的規劃，瞬間就被說服了。
她覺得，在父母安排完一切後降生的孩子，一定會很幸福。
而那個在充滿期待的環境中降生的，會是她和宋辰的寶寶。
“其實我覺得我們將來生一個孩子就好了。”
宋辰又試探著問道，他不知道趙梅子是什麽樣的想法。
這個時代講究多子多福，很多女人也覺得生兩三個孩子都不夠，恨不得生一支足球隊。
這宋辰哪受得了啊，要不是怕趙梅子遺憾沒有孩子，到時候影響對他的評價，他恨不得直接丁克，在他看來，小孩就是來降低他生活水平的小惡魔，在以往的世界裏，他從來沒有過自己的小孩。
“那要是個女孩兒呢？”
不知道為什麽，趙梅子第一時間脫口而出這樣的話。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活著的時候一直怨懟她為什麽是個女孩，臨終時還一直懊悔自己沒能給趙家生一個大胖小子的女人。
宋辰說他覺得將來隻生一個就好的時候，趙梅子控製不住想問他，如果隻有一個孩子，是女孩子也無所謂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她有些後悔了。
她覺得應該沒有人願意接受這種可能吧，宋辰想要一個孩子，可能他想的是生一個男孩子。
但是趙梅子很怕他真的給出這樣的回答，隻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怕，又在擔心什麽。
明明宋辰想要兒子也很正常，誰不想生兒子？但她就是後悔為什麽要這麽問了。
“女孩兒怎麽了？生一個像你的閨女多好啊！”
宋辰連一點猶豫停頓都沒有，直接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重點壓根不是男孩女孩，而是生下來的這個孩子得乖，最好從小就懂得孝順他這個爸爸。
趙梅子本來低著頭無意識地捏著筷子在碗裏轉圈，聽到宋辰的回答，猛地把頭抬了起來。
“隻生一個閨女也很好對吧！”
她太高興了，說不上來的高興。
宋辰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男人，任何時候，她都可以無條件地信賴他。
“不過如果生了女兒，最好還是要像你。”
趙梅子幻想著自己要是生了一個像宋辰的閨女，那個孩子該有多漂亮啊，要是像她的話，倒也不是不行，隻不過閨女可能會委屈，為什麽沒有繼承父母中最漂亮的五官。
宋辰沒有反駁她，隻是在心裏嘀咕。
千萬不能像他，要不然那孩子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兒。
這個家裏的壞人有他一個就夠了。
“對了，不知道城裏有沒有地方抓小雞崽兒，咱們再抓一隻母雞回來養著吧。”
趙梅子心想，一隻雞從小雞崽養到可以下蛋，約莫需要五六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也差不多快到年底了，雞蛋肯定比平時更難買。
現在家裏就翠花一隻雞下蛋，對宋辰虛弱的身體來說，還遠遠不夠，更別提她家辰兒還特別心疼她，每次衝個雞蛋湯，還得分她一小碗。
她打聽過了，城裏可以養雞，就是不能多養，而且不能讓院子裏的其他人有意見。
現在翠花就養在廚房搭好的小籠子裏，趙梅子收拾地很勤快，沒太大的異味，再多一個，也忙得過來。
以前在鄉下的時候，趙梅子倒是知道有些人家會孵蛋，但是後來公社來人割了一次尾巴，加上幾年前旱災大夥兒對糧食格外珍惜，養雞的人家越來越少了，就算養，也不會多養，因此幾乎沒人特地孵化小雞崽了。
基本上就是認識的人家裏互相商量著孵幾個分了，基本沒人往外賣。
“這我倒是還真知道有個地方有賣小雞崽，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巧了不是，前幾天簽到了十隻雞崽，他一直都沒有提現呢。
宋辰嫌這十隻小雞崽太小，湊一塊都炒不了一盤香辣雞丁，剛剛趙梅子的話給了他一點啟發。
他又想到壞主意了。
*
“我家雪茹的胃口特別好，就我醃的酸白菜，她一頓飯能吃一碟，嗬嗬嗬，都說酸兒辣女，雪茹肚子裏呀一定是我們老徐家的金長孫。”
自從趙雪茹懷上後，徐寡婦就格外高調，每次大夥兒不論一開始在談什麽，最後總能繞到她懷孕的媳婦身上。
趙雪茹也靠著這個肚子，過了一段好日子，雖然還是要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可一些搬重物的體力活，徐寡婦暫時不敢讓她幹了。
而且也因為懷孕的關係，徐寡婦在吃上大方了許多，再也不會因為她多吃了半個窩窩頭，就對她橫眉怒目了。
聽著婆婆和院子裏的幾位大娘吹噓，趙雪茹又高興又擔心。
高興的是她懷上了，按照她媽說的，距離她被婆婆徹底接納的日子也不遠了，可又擔心現在婆婆張嘴閉嘴都是孫子，到時候要是懷的是個女兒，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婆婆會不會更加不喜歡她。
徐寡婦的高興讓關慧有些不爽了。
她家老大張福是院子裏最早成家的孩子，大兒媳婦於虹嫁過來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可一直都沒傳來什麽好消息。
關慧心裏也急啊，懷疑是不是兒媳婦的身體有什麽問題，還催著小兩口去醫院檢查過，結果大夫說了，他們小兩口的身體都挺好的，懷不上，就是緣分的問題。
關慧沒辦法，就琢磨到了一些偏方上，什麽螞蟻蜈蚣燉了一鍋又酸又臭的藥湯，逼著於虹喝下去。
結果把於虹惹急了，直接就說他們小兩口住著的房間是從原本東側間隔出來的半間屋子，另外半間住著張福的兩個弟弟，當初沒舍得花大價錢，隔音又不好，有點動靜邊上都能聽見。
張福的兩個弟弟也不小了，大點的張祿也是能夠娶媳婦的人了，要是被他們聽見動靜，於虹這個做嫂子的還能不能做人了。
偶爾做那件事還得趁著張祿不在家的時候，即便那樣，也得捂著嘴巴，防止人突然回來，跟做賊似的，幾次三番哪還有什麽興致。
老張家想要孩子行啊，先把住房問題給解決了。
這話一出，連關慧都沒法說她了，總不能怪兒媳婦臉皮薄吧。
現在老二張祿的工作遲遲沒有解決，挺大一孩子不往家裏掙錢，吃得還多，老大媳婦早就有意見了。
現在於虹就想著小叔子能找到工作搬到職工的單身宿舍裏去，或者幹脆下鄉，然後把那東側間完整的空出來留給他們兩口子，那個時候，她就能安安心心生孩子了。
想到這兒，關慧就忍不住歎氣，兒女都是債啊，有時候想想，少生幾個未必比多生好，就好像徐家，就徐前進一個兒子，壓根不用擔心房子不夠住的問題。
範紅娟也有些眼紅了，她家也就呂大膽一個孩子，他們父子倆還是廚子，條件那是一等一的好。
呂大膽也早就到了成家的年紀，給他介紹姑娘的媒婆也有不少，可惜見了十幾個姑娘了，呂大膽一個都不滿意。
他就想找漂亮的，最好比趙雪茹漂亮，還得是有工作有戶口的城裏姑娘。
範紅娟已經被她這個眼高於頂的蠢兒子氣到了，有戶口有工作也就算了，還得長得漂亮，真滿足這些條件的姑娘，早就找領導幹部家的孩子了，哪裏會看上他呀。
可範紅娟拿這個一根筋的兒子沒辦法，隻能給媒婆多塞了點好處費，讓她們多費心思，幫他慢慢地找了。
她也想像徐寡婦一樣，早點喝上媳婦茶，抱上孫子啊。
“我呀不得不誇誇我自己，給前進找的這個媳婦實在是找對了，你們看看，自從她嫁過來，我們家的日子有多紅火，前進馬上就能升一級工了，明年上半年家裏也能抱上孫子了，這日子啊，是越來越有奔頭了！”
看著邊上幾個女人跟吃了苦瓜一樣的表情，徐寡婦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隻是笑著笑著感覺有些不太對……
好像被髒東西盯上了！
“徐大媽～～”
叫魂的聲音出現，徐寡婦打了個寒顫，就看到宋辰走過來，很自然地占了她半個椅子，又湊到了她們這群老太太堆裏。
徐寡婦的腦袋快速轉動起來，思考著今天有沒有得罪過他。
沒有，安全！
那昨天呢？
昨天好像指桑罵槐說趙梅子是不下蛋的母雞了，可那一次宋辰也已經懟回來了呀。
“徐大媽，你想養小雞崽嗎？”
宋辰這話是衝著徐寡婦問的，但也沒避諱同在場的一大媽和二大媽。
聽到宋辰的話，一大媽和二大媽的眼睛都亮了。
以前後院孤寡老太太養著一隻老母雞，他們都沒啥感覺，畢竟他們沒事不往後院去，現在就不一樣了，宋辰就住在中院，他們家養的那隻翠花幾乎天天下蛋，昨天還下了兩個。
他們夫妻倆成天變著花樣做那個雞蛋，水煮蛋、荷包蛋、桂圓雞蛋湯、雞蛋糕……
也幸好他們院兒裏沒有不懂事的孩子，要不然天天都得被他們小夫妻饞哭。
有宋辰這個先例在，她們也動了養一兩隻母雞的心思。
就算將來政策改了，城裏不允許私養雞，大不了就殺了吃肉唄，反正也不會浪費。
隻不過想歸想，一直也沒遇到賣雞崽的人。
現在聽宋辰這話的意思，是找到了渠道，可以幫他們買幾隻雞崽子回來。
“徐大媽，你要是從現在開始養雞崽子，等到五六個月後母雞就能下蛋，在前進嫂子生孩子之前，估計就能攢下足夠她做完月子的雞蛋了，之後也不用擔心前進嫂子營養不夠，喂不飽你大孫子，等你大孫子再長大些，自己就能吃雞蛋了，每天一兩個雞蛋，那得多白白胖胖啊。”
宋辰的話充滿了**力。
徐寡婦也開始掰著手指頭算，一隻母雞大概能活六七年，每年算它下兩百個蛋，養一隻雞就能給她家帶來一千多隻雞蛋的財富，最後母雞老了，還能吃肉。
養雞的花銷其實也不大，她都悄悄注意著呢，宋辰家那隻老母雞就吃糠麩和番薯拌的飼料，再剁點爛菜葉子進去，除了番薯，其他都是不怎麽值錢的東西。
總的來說，養雞肯定是劃算的。
“怎麽，你能弄到雞崽？”
徐寡婦有些懷疑，這壞小子能這麽好心？
“不是我，是梅子她媽那邊的親戚，送了我好幾隻小雞崽。”
大夥兒知道宋辰嘴裏沒一句實話，不過也沒辦法，現在禁止私底下買賣，有什麽東西，都隻能說是送的，或者換的。
“辰兒，一大媽我也想養兩隻雞崽，你可不能光想著你徐大媽呀。”
關慧琢磨著，宋辰就算能弄到雞崽，數量應該也不會太多。
“宋辰先問的我！”
徐大媽急了，這可關係到她媳婦的奶水和她白白胖胖的金孫啊。
範紅娟先看明白了，宋辰提出養雞崽的事，估計還有其他目的。
“宋辰，你先說說，你用這小雞崽想換什麽東西？”
不能說賣，要說換。
宋辰嘿嘿笑了笑，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以前有走街串巷賣雞崽的農戶，賣的雞崽子也不貴，就四五分錢一個，不過他們不會幫忙挑公母。”
上一次他們胡同裏有賣小雞崽的農戶經過，已經是三年饑荒前的事了，那個時候對私人買賣管束也沒有這麽嚴格。
所以雞崽子雖然還是那個價值，卻也很難用同樣的價格買到了。
他們城裏人大多都不懂得在小雞還是毛茸茸的小黃球時分辨公母，以前養草雞，就是在它大一點後，用尾巴和雞冠分辨，公雞大多直接吃掉了，母雞則養著下蛋。
“我這幾隻雞崽能保證個個都是母雞。”
簽到給的十隻雞崽都標注了公母，一公九母，那是一隻很快樂的小公雞，宋辰看不慣它這麽享受的生活，準備把它老婆賣了。
能保證是母雞！
徐寡婦和關慧的眼睛更亮了。
“我也就不繞彎子了，這幾隻母雞崽子我不準備換東西，你們要是想養，我可以送你們每家兩隻，不過呢，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一聽是送，徐寡婦和關慧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隻是在他說到有一個小小請求時，才收斂了一下笑容的弧度。
“是這樣的，梅子每天要上班，我呢現在也要開始準備給婦聯寫文章了，之後可能沒有太多時間顧著家裏的翠花和新養的小雞崽，所以我想著如果徐大媽也準備養雞下蛋，每天煮雞食的時候，幫我家的雞也拌一份，當然，我家的那份飼料我自己出。”
趙梅子每天早上都會打掃雞圈，但是煮雞食拌雞食的活落在了宋辰的身上，畢竟趙梅子白天都在廠裏幹活，不可能中途回來隻為了給雞喂一頓飯。
宋辰早就想把喂雞食的活兒丟給別人了。
徐寡婦和關慧一聽，還真不是什麽特別麻煩的事。
雞的食量不大，算上自己養的兩隻雞，四隻雞的飯食一鍋也能煮完，就是搭把手的事。
徐寡婦的算盤更精，原本宋辰隻打算送她一個人小母雞崽子，現在又多了一大媽，這樣一來，幫宋家喂雞的工作就能兩人分攤了。
“宋小子你就放心把家裏的幾隻雞交給二大媽吧。”
範紅娟也心動了，要是算上她，三個人輪一回，還真的一點都不累。
三個人都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盤算著一隻雞等於一千隻雞蛋，兩隻雞等於兩千隻雞蛋，少算點一隻雞蛋兩分錢，那就是四十塊錢，還不算雞蛋票。
幾人都被宋辰套進去了，三人都忘了，最開始，那也隻是五分錢一隻的小雞崽子而已。
對宋辰來說那就更劃算了，隻用了六隻外掛送的小雞崽子就換來了自己之後好幾年不用親自喂雞食的幸福生活。
*****
宋辰借口去鄉下丈母娘那兒抓雞崽，背上了當初老丈人給他裝了滿滿一籮筐蔬菜的竹編筐子，隻不過這會兒竹筐已經空了。
在快到趙家村的時候，他往筐子裏裝了一隻公雞崽和兩隻母雞崽。
他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婿，去老丈人家怎麽能空著手呢。
“爸媽！”
他到趙家村的時間，差不多是村裏人吃完午飯，準備歇息一會兒就再次下地幹活的間隙。
“女婿來了！”
趙老根看到女婿很是高興，正準備問宋辰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以及梅子怎麽沒和他一起回來呢，就想起了之前村子裏流傳的那件事。
說是女婿把工作給了他家梅子，現在梅子的糧食關係已經轉到城裏，成了真真正正的城裏人。
之前回門的時候，宋辰和梅子也沒和家裏說過這個打算，還是大隊長那兒傳出來這個消息，他們當父母的才知情。
趙老根有些不得勁兒了，覺得女婿是不是在防著他啊，還是把他這個老丈人當外人了。
“爸媽，今兒來有大喜事告訴你們，之前我和梅子一直瞞著沒說，就是怕到時候不成功，讓你們也白高興一場。”
宋辰好像沒看見老丈人臉上的鬱悶似的，高高興興地說著家裏的喜事。
“現在梅子代替我成了軋鋼廠的工人，我去了婦聯，現在在婦聯宣傳處寫文章呢。”
聽見宋辰的話，在廚房裏忙活的金銀花也顧不得手髒了，簡單在圍裙上擦了兩下，就匆匆忙忙走了出來。
“女婿你又找到新工作了？”
這可真是大喜事，現在梅子夫妻倆不就是雙職工了嗎，這要是傳出去，那得多有麵子啊。
“因為之前我的工作一直還沒定下，所以也不好意思告訴你們，爸媽，你們不會怪我和梅子瞞著你們吧。”
看著女婿不好意思的表情，趙老根連忙擺手，“不會不會！”
這麽能耐的女婿，誰舍得責怪呢。
現在女兒成了工人，女婿也有新的單位，他們老趙家也要成為村裏體麵的人家了。
一想到這兒，趙老根就忍不住想抽口旱煙高興高興。
“對了爸媽，這趟來我還給帶了幾隻雞崽子，之前逛集市的時候看到有人在賣小雞崽，我想著咱家的幾隻雞不是被我和梅子拿走了，就是被我和梅子吃掉了，現在家裏就一隻老母雞下蛋，恐怕有些孤單，正好那個攤位上還有三隻小雞崽，我就都給包圓兒了。”
宋辰放下竹筐，將三隻活潑的小雞崽捧了出來。
金銀花沒想到女婿這麽細心，還記得家裏隻剩下一隻老母雞這樣的小事。
多好的孩子啊，拿走一隻老母雞，連吃帶拿一隻老公雞，還給送回來三隻小雞崽，多補了一隻呢。
原本她也想著等農忙過後就找人去孵幾隻雞崽子再重新養起來呢，現在女婿送來了，她也少了一層麻煩。
“多少錢，媽拿給你。”
金銀花也不想占女婿便宜。
“就是點小錢，媽您跟我用得著算那麽清嗎。”
宋辰擺擺手，不願意要這個錢，他的大方讓金銀花更過意不去了，覺得自己總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上次的菜吃完了？”
趙老根看著空****的竹筐，都快過去兩個月了，那些菜早該吃完了。
“嗯，所以這次順便把竹筐送回來，爸你是不知道，上次我和梅子背著滿滿一筐瓜菜回去，大院兒裏的人都多羨慕我，說我怎麽這麽好的福氣，遇到您這樣大方的老丈人，真是拿我當親兒子疼呢。他們還想著讓我分一點給他們嚐嚐，不過我沒給，我爸種的菜多好吃啊，城裏賣的那些蔫噠噠的菜葉子根本比不上您種的這些水靈靈的瓜菜，我和梅子都吃不夠，才不分給他們呢。”
宋辰連誇帶捧，哄得趙老根老臉黑紅黑紅的。
“一個筐子還用得著送回來？不過也正好，院子裏又長了好幾茬菜呢，你再裝一筐回去，我和你媽還能讓你缺了菜吃？”
趙老根恨不得這個竹筐再大一點。
“不過既然都是鄰居，多少也得送一點，麵子上得過的去啊。”
趙老根作為長輩，傳授他為人處事的道理。
其實他心裏想著是，他的菜種的那麽好，怎麽可以不讓那些沒吃過好菜的城裏人嚐嚐呢，也不知道他們嚐了以後會怎麽誇他，真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宋辰再一次滿載而歸。
臨走前，他看了眼被放進雞圈裏，活蹦亂跳開始熟悉新環境的那幾隻小雞崽子。
等它們長大了，再帶它們回家。
十隻雞崽兒，沒有一隻是浪費的。
這一波，他又贏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