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在年代文裏吃軟飯（十二） 壞人
“今兒宋辰怎麽還沒來上班？”
一車間，工人們看著一個空著的位置，沒好氣地說道。
那個姓宋的就是一車間的害群之馬，自從他來了車間以後，把整個車間的風氣都給帶壞了，以前大夥兒幹活都挺認真的，可自從多了他這個渾水摸魚度日子的，時間一長，大家的心態也就變了。
這年頭都是固定工資，可沒有什麽計件拿錢的說法，而且除了臨時工，正式職工輕易不能開除，就連廠長都沒有這種權利。
憑什麽你幹那麽點活，我幹那麽多活，我們的工資一樣？
於是除了一些性格特別老實的，以及一些實在看不慣宋辰這種做法的老前輩們，這個車間裏越來越多的人學會了宋辰這樣的摸魚方式。
本來一天能製作100個零件的熟練工逐漸隻能製作90個、80個，因為幹活的時候交頭接耳漫不經心，瑕疵件也逐漸增加。
非休息時間，車間裏的工人三五成群去接熱水喝，磨蹭個二三十分鍾，再晃晃悠悠回來幹活，整個車間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成果都在不斷降低。
一車間的組長是廠裏唯一的八級鉗工孫師傅，本來車間的風氣問題，應該由他這個組長出麵管理，可誰讓這位老師傅隻是技術好，性格就跟一團軟麵似的，壓根管不住人。
而廠裏呢，有心想要換一個組長，可八級鉗工都是廠裏的寶貝疙瘩，他們也怕換了個組長讓孫師傅麵子上過不去，到時候別車間的風氣問題沒改好，八級鉗工也和廠裏有了隔閡。
這件事也就這麽一直拖著，兩年多的時間，一車間原本模範車間的紅旗和被二車間和三車間搶過去了。
“他這算曠工吧？”
車間裏冒出一個聲音。
曠工和工作時摸魚可不一樣，前者明確違反了紀律，要是多來幾次，廠裏有資格給予處分，而一旦被處分了，廠裏的領導們也就可以開會決定是否要開除這個勞動群眾中的壞分子。
原身還算有心眼，平日裏都按時上下班，從來沒讓人切實抓住過把柄。
正當一些人為抓住了宋.害群之馬.辰的小辮子而高興時，小劉幹事帶著趙梅子進來了。
“孫師傅，這個是趙梅子趙同誌，她是宋辰同誌的媳婦，現在接了宋同誌的班，廠裏還是把她安排給了你們一車間，現在是個學徒工，你給指個人教她，還有咱們廠裏的一些規定，比如去哪裏領勞保品什麽的，也麻煩您找個人教教她。”
小劉幹事將趙梅子領給了一車間的組長孫師傅。
“宋辰把工作給了他媳婦！”
孫師傅詫異地看向一旁的趙梅子。
車間裏的人都知道宋辰結婚了，前幾天沒上班是因為三天婚假，大夥兒還琢磨著宋辰是不是會給大家分喜糖呢，結果人家直接把工作給了媳婦。
因為要幹活，所以趙梅子沒穿比較好的衣服，她穿的是宋辰以前換下來的一套工裝，他們這一行偶爾會接觸機油之類難清洗的汙漬，因此衣服看上去髒髒的，布料原本的顏色也已經洗到有些發白。
配上趙梅子有些削瘦的身材，即便她用縫紉機修改了衣袖和褲腳，男式寬肥的工裝穿在她身上還是有一種小孩穿大衣的感覺。
但孫師傅還是挺喜歡趙梅子的，因為趙梅子的眼睛，清正、堅毅！
他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果然好漢無好妻，懶漢攀花枝。
他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姑娘，對方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抱怨，相反，她看向周圍那些工具的目光充滿了熱切向往，可見她是真心實意想替宋辰上班，然後賺錢養著他這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
“超英，你過來一下。”
孫師傅朝人群裏一個三十出頭的婦女招了招手，然後又對著趙梅子說道：“應師傅是三級鉗工，這段日子就由她帶你吧。”
孫師傅選應超英來帶她有兩個原因，一來應師傅是女人，帶趙梅子這個小學徒更方便，二來她也算這個車間裏為數不多不討厭宋辰的人了。
說來也奇怪，前段日子開始，宋辰好像忽然開竅了，本來就隻有一張臉長的好，現在連嘴巴也越來越厲害了，車間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工人他一會兒管這個叫姐，一會兒管那個叫姐，把幾個老大姐哄的花枝亂顫，爭著要認他當弟弟。
宋辰年紀不大，今年剛滿20，車間裏年紀最小的女工人，今年都已經34了，這樣的年齡差在這個時代差不多都可以當母子了，因此宋辰嘴巴甜一些，除了讓人背地裏酸他拍馬屁，壓根不會有其他聯想。
“我一個三級鉗工哪好意思稱師傅，梅子是吧，你隨宋辰，以後管我叫應姐就好了。”
果然，對於多帶一個學徒工，應超英一點意見也沒有。
“應姐。”
一聽是昨晚上睡覺前宋辰著重介紹過的其中一位大姐，趙梅子頓時就輕鬆了許多，這一聲姐，叫她喊得中氣十足，極度熱忱。
“走，姐先帶你去後勤領勞保品，姐和你說，咱們廠待遇好著呢。”
應大姐也喜歡這個大大方方的小姑娘，覺得趙梅子和宋辰很般配，廠子裏的人都說宋辰不好，可應超英覺得宋辰他就是個孩子，孩子不懂事那不是很正常嗎，現在成了家，自然就會成長起來。
比如現在，他知道自己不會幹活，就把廠裏的工作給了看著就勤勞能幹的媳婦，這就是聰慧懂事的表現啊。
別問她的邏輯為什麽這麽感人，問就是看臉，長的這麽俊的小後生不可能是壞人。
老大姐帶著小妹妹高高興興朝著後勤處走去，一路上跟她介紹著廠子裏的一些規定，除此之外，還有一車間的一些潛規則，比如誰脾氣差不好招惹，誰性子好，也願意幫學徒解惑……
趙梅子也很給麵子，一路上嗯嗯啊啊回應著，時不時還驚呼一聲應姐你懂得真多，要不是你跟我說這些，我都不知道，應姐你真厲害，怪不得我來上班前宋辰和我說，有問題找應姐你就對了。
這樣充分的回應極度滿足了應超英的分享欲，對這個小學徒更加滿意了。
看著心情大好的趙梅子將最後一絲緊張壓在心底，長長舒了口氣。
這些都是宋辰教她的，現在看來，好像還挺管用。
哎，她男人就是被虛弱的身體給耽擱了，要不然，肯定能成為了不起的人物。
趙梅子又驕傲，又心疼，然後悄悄握緊拳頭，她一定要帶著宋辰的那份希冀一塊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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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辰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以後的事了。
這一覺，睡得他通體舒泰。
起床，穿衣，洗漱完畢，摸了摸嘰裏咕嚕亂叫的肚子，宋辰來到了小廚房。
都這個點了，灶頭裏那堆柴火早就熄滅，灶上餘溫也已經散去，宋辰端起早上溫著的碴子粥，也不嫌棄它已經涼透，直接往裏麵加了點鹹菜攪拌一下，然後稀裏呼嚕灌下肚。
一開始的時候趙梅子提議過每天中午回來燒飯，隻是被宋辰拒絕了。
軋鋼廠跟四合院距離比較遠，光靠兩條腿來回就得一個多小時，如果選擇坐公交車，那來回的費用就足夠趙梅子在廠裏吃一頓比較豐盛的午飯了，不論哪種選擇，不是費時就是費錢，都不劃算。
宋辰覺得，有這個來回的時間，趙梅子還不如在廠裏多鑽研一下技術，或者中午的時候小憩一會兒，這樣也好有更充足的精力學習鉗工技術。
掌握本領才是長久發展的核心，至於吃不到熱騰騰香噴噴的午飯這件事，他暫時還能克服。
當然，對著趙梅子的說辭肯定是因為心疼她，舍不得她來回奔波，反正那一番甜言蜜語聽得趙梅子都羞怯地用被子蓋住了自己小半張臉，隻露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情意綿綿地盯著他看。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這會兒一碗涼粥下肚，宋辰又覺得小日子不是滋味了。
或許買自行車這件事可以提上議程，這樣一來，梅子來回隻需要二十來分鍾。
隻可惜，現在買自行車需要自行車票，整個四合院也就張滿多這個一大爺因為曾幫助軋鋼廠解決過一個技術難題，才得到過一張自行車票以做表彰。
你說讓他這個無業遊民自己做飯？
那不可能，因為他沒有良心。
簡單對付了一口午飯，宋辰終於想起了每日簽到。
今天簽到的位置比較奇怪，在三岔胡同的其中一段路上，三岔胡同離惠民胡同比較近，就隔了兩條街。
宋辰離開四合院的時候，後院的白寡婦正好出來。
“咦，那是宋家小子嗎？”
她皺著眉，然後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這個點，宋辰應該還在廠裏上班呢。
緊接著，她又看向了宋家緊閉的房門。
說起來，今天一早上都沒見到趙梅子的影子，剛嫁進來那幾天她倒是挺愛表現的，又是收拾家裏，又是洗刷床單被套，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她勤勞能幹。
現在好了，男人一上班就原形畢露了，誰家懶婆娘像她一樣大白天的一直窩在家裏。
她的能幹怕不是演給宋辰那小混蛋看的。
這麽一想，憋屈了好幾天的白寡婦頓時身心舒暢，幸災樂禍地朝著宋家的方向啐了口口水。
果然她家鐵剛是有大福氣的，沒有娶這種兩麵三刀的女人進門。
小老太太扭著屁股朝四合院外走去，今兒媒婆又給她家鐵剛相看了幾個不錯的閨女，她得去迎一迎媒婆，這一次，她一定要給鐵剛找一個比趙雪茹和趙梅子都出色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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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簽到地點】：三岔胡同入口處十五米
【今日簽到獎勵】：一隻灰白格的布錢包（錢包的主人正在焦急尋找它，錢包中有價值不菲的錢票，如果選擇原地等待，將錢包歸還給主人，你將獲得一點隨機分配屬性點）
宋辰看到了一隻遺落在胡同小巷裏的錢包，他蹲下身，將錢包撿了起來，厚嘟嘟的，憑觸感就知道裏麵肯定裝了不少錢票。
這是別人不小心遺失的錢包，如果歸還可以得到一點隨機分配的屬性點。
這還是外掛頭一次給出這種類型的獎勵。
好家夥，你拿這個考驗壞人！
宋辰決定給外掛上一課。
可惜，不等他將錢包放進口袋，胡同口就出現了一個麵色焦灼的中年婦女。
宋辰看不見的地方，007忍不住擦了擦虛汗，幸好它來得早，做了點小手腳讓失主及時出現，要不然宋辰這人品還得再往下降。
等等，他還有下降的空間嗎？
看著鮮豔的一點人品，007都蚌不住了。
像它這麽善良單純的統一定會被狠狠欺負吧。
作者有話說：
宋辰：嘿嘿嘿，小統統～～
007：嚶嚶嚶，你再這樣，我可要喊我大哥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