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前世左佳音救了鄭夫人一命的時候也同樣有這麽一個白衣女人出現。

不過那時候左佳音是修真界真菜鳥, 毫無經驗,準確點講,就是和魔修接觸不多, 不知道魔修心狠手辣到什麽地步。

她修為也不高。

所以在抵擋住攻擊, 護住鄭夫人的瞬間, 魔修就遠遠地把攻擊她們的女人引爆煙消雲散, 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左佳音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就是真正的裴珍珠。

想一想,或許她也算救了個可憐的女人。

“你,你胡說什麽。什麽魂魄,你簡直瘋了你。我就是裴珍珠。小賤人, 你陷害我!”

裴珍珠還在尖叫。

左佳音挖著耳朵,一臉不在乎。

隨便嚷嚷。

可她和裴珍珠的對話卻已經讓鄭夫人驚呆了。

“音音, 你說的是真的麽,她是,她是曾經的……”這種極其詭異的事讓她覺得害怕極了, 不敢再跟同樣瑟瑟發抖的養女抱團取暖,急忙往鄭總的懷裏鑽。

可左佳音對上鄭總依舊發黑卻毫不意外的臉, 就知道……或許這個男人心裏早就有所猜測。

畢竟一個老男人,就算再有魅力,也不值得一個年輕美麗的豪門千金這樣付出追逐,而且左佳音對裴珍珠……

“你叫什麽?”她拒絕再用裴珍珠來稱呼這個女人。

因為這對於裴珍珠本人來說,或許也是侮辱。

“裴安琪。”鄭夫人下意識地說道。

妄圖破壞她家庭的情敵名字,她做夢都要咬牙切齒念幾遍呢。

“鄭總早就發現裴安琪感覺很熟悉吧。”追求他的舉動還有說話的神態,肯定和曾經的裴家大小姐一樣,鄭總會一點都察覺不了?

裴安琪這麽瘋癲, 其實也沒怎麽掩飾自己本來的性格。

不過大概這些都不重要。

無論站在他麵前的是裴安琪還是裴珍珠,隻要能讓鄭總賺錢都無所謂。

再想想所謂的不拒絕不接受不負責的鄭總, 左佳音就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也怪惡心的。

跟鄭夫人真不愧是兩口子。

“你活了兩輩子,竟然就喜歡這麽個玩意?”左佳音下顎點了點鄭總的方向,就對裴安琪攤手。

不知道是因為此刻鄭總沉默不肯管自己死活還是因為鄭夫人那縮在鄭總懷裏恩愛刺激了她,裴安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

“那又怎麽樣?是我又怎麽樣?!”她歇斯底裏,頭發都散開,披頭散發地尖叫著說道,“從來都沒有人拒絕過我,憑什麽隻有他不肯愛我?!憑什麽讓這樣一個蠢女人占有我看中的男人!”

她出生就是眾星捧月的豪門千金,想要的從來都能夠得到,多少優秀的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想跟她吃頓飯都是榮譽。

隻有眼前這個男人,哪怕和她合作,也對她愛答不理……豪門千金能受這個氣麽?

她拚命地爭搶,可是他還是冷冷淡淡,要是不談合作都不會回她的電話。

“要不是因為你這個小賤人,我能吃這麽多年的苦?你知道我都是怎麽過來的?!”

“哦。”左佳音就知道裴安琪要自爆。

這種死過一次,雖然魂魄還在,不過作為普通人肯定魂魄會有問題的人,精神都不會太穩定。

也會很偏執。

倒是老鄭讓她刮目相看。

老鄭竟還是個釣係。

“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麽?!”她出了那麽嚴重的車禍,當場斃命,要不是她爸爸隻有她一個女兒珍惜她,為了她曾經求過一位修真者給了她一個保存魂魄的玉符,她現在投胎都能打醬油了。

可就算是魂魄被保住,可那場車禍太慘烈,她的魂魄不全也飽受痛苦。

裴安琪回想著自己曾經在養魂的靈液裏,為了補全魂魄承受的巨大的痛苦,如果不是被鎖鏈鎖住,她都要撲上來把左佳音一口咬死。

“都是你害的!他明明應該是我的男人!”要不是因為要賣掉左佳音,她能車禍麽?她早就上位了。

左佳音作為修真者,太知道在養魂時保養殘魂的那種痛苦,也知道,能撐下來,大多靠著執念。

所謂執念,大概就是對左佳音的恨,還有對鄭總的偏執的感情。

她本以為左佳音那麽小就丟失在偏遠的地方,早就死了。

卻沒有想到多年之後,左佳音重新回到鄭家。

“你的魂魄不全,怪不得會需要血親作為奪舍對象。”擁有血緣,奪舍會更容易,而且左佳音記得周家說過,裴珍珠作為旁支很小就被養育在裴老頭身邊,那麽為了讓裴安琪更容易奪舍,這期間裴老頭應該也對裴珍下過一些大家都沒有察覺的黑手。

左佳音就喜歡裴安琪這樣自己大聲的人,一邊連連點頭,一邊對房門口站了不知道多久的英俊年輕人笑眯眯地問道,“林師兄,都聽見了吧?她自己承認奪舍了裴珍珠。”

林青緊趕慢趕地過來正好聽見這些,忍著對裴安琪的厭惡微微點頭。

裴安琪說她自己的時候仿佛她很慘。

可隻有修真者才會知道,她都做過什麽惡毒的事。

養魂……要休養殘破的魂魄,普通的靈藥怎麽可能會滋養好。

隻有以魂養魂,用其他人的魂魄融合進靈藥之中滋養,才能讓殘缺的魂魄穩固,不至於崩潰消散。

這不僅是邪道,而且必定會有無辜的人因為裴安琪而受到戕害。

再加上無辜的裴珍珠……

“這是裴珍珠的魂魄,不過受過邪道的折磨已經神誌不清,看手法應該是役鬼那一套。”

真正的裴珍珠魂魄被抽出來竟然沒有被裴安琪吞噬,而是另外被操縱成了類似厲鬼的樣子,左佳音就覺得這裴家夠惡毒的。

被吞噬靈魂還能痛快一點。

這種被邪道操縱折磨,然後永遠都不能脫身,這才是更加痛苦的事情。

左佳音把丹爐裏被禁錮的那渾渾噩噩早就失去理智的女人遞給林青,英俊的青年輕歎了一聲,收下了她,輕聲說道,“裴家背後恐怕有更多的牽扯。”

裴安琪一個普通人的破爛殘魂竟然能養到有力量奪舍別人,這其中付出的可不止是一點點價值連城的靈草那麽簡單。

而是十幾年的時光都要有修真者密切地看顧她,調配靈藥,搜集其他人的魂魄等等。

這明顯是有魔修常年在裴家的背後出手。

他就對左佳音說道,“我得趕緊回去調查。”

“我們和你一起回去。”

左佳音就衝著裴安琪來的。

既然已經解決得差不多,捉奸費用也收到,她難到還留下來跟鄭總兩口子吃頓捉奸飯啊?

“鄭佳音……”

“少湊近乎啊。知道我是修真者就湊過來,賤不賤啊。”左佳音翻白眼,對猛地沉下臉的鄭總漫不經心地說道,“動不動就沉下臉,你的臉是太平洋啊?我要是你,有這個時間就得先合計合計自己的生意。”

裴安琪肯定是要完,鄭氏集團的生意也不知和裴家能不能繼續做下去。

她就對鄭總笑,笑眯眯地說道,“鄭總,你得感謝你太太。她不來捉你和裴安琪的奸,我也抓不著她是不是?”

老鄭才不在乎正義不正義,裴安琪幹了什麽壞事,他隻想利益。

現在的結果他恐怕很生氣。

小姑娘還擅長挑撥離間。

林青肚子裏都要笑死了。

鄭夫人臉都白了。

她破壞了鄭氏集團的生意,會讓集團有大損失。

“老公!”她忍不住叫了一聲,見鄭總沒有理睬自己,頓時慌了。

她的女兒怎麽可以陷害自己的媽媽。

“太太別擔心,沒事。你們一家四口感情那麽好,就算鄭家損失了,可你們老鄭一定原諒你。”

感情那麽好,那麽美滿的家庭,難道會因為一點點金錢就打架麽?

那必須不能。

林青一邊偷笑一邊給裴安琪戴上了銀鐲子,這個美豔的女人回過神來,掙紮著對鄭總求助道,“鄭哥哥,救我,救我!”

她那麽深愛他,對他那麽好,他一定會救她的對不對?

可這求救在鄭總的眼裏不值一提。

霸總麽,對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永遠都冷酷無情。

鄭總明哲保身,冷冷轉身。

這份冷酷讓裴安琪簡直發了瘋。

“你見死不救?姓鄭的,我那麽愛你,做那麽多都是為了你,你對我見死不救?!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很快就被林青頭疼地貼上禁聲符,徹底說不出話。

因為這女人背後必然有修真者,八成是心狠手辣的魔修,左佳音和衛衡一起陪同林青回行動處。

果然,剛剛出了酒店的大門,就聽裴安琪突然悶哼了一聲,眼睛裏流出血淚往地上栽倒。

與此同時,林青一手禁錮住裴安琪的額頭,護住她的魂魄,左佳音一顆靈丹塞進裴安琪的嘴裏。

後者猛地吐出一口黑色的帶著汙塊的血,衛衡已經抬手,一道明亮劍芒直射對麵民居中的一扇窗戶。

窗戶碎裂,一聲慘叫,一道黑光卷出來就要逃離,林青見裴安琪保住一口氣,拿出陣盤,將陣盤向那黑光打去。

黑光墜落在地上,露出一個陰沉沉的中年男人。

他被困在陣盤之中,無法脅迫附近尖叫著的人群,想要逃離陣盤,卻到處碰壁。

又是一道劍光從衛衡手中擊出,直刺這中年人的丹田。

一抹血光,中年人丹田飆血,頓時倒在地上無聲無息。

林青幾步上前,將這中年人禁錮,這才收回陣盤帶著他和裴珍珠上車。

“真正的裴珍珠……”左佳音對別人倒是懶得理會,不過關於裴珍珠,她考慮了一下,對垂眸的衛衡說道,“倒是還有得救一點點。”

她好歹號稱丹仙,也有擅長恢複神誌的靈丹,能救個人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