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改嫁
◎別挑挑揀揀了◎
“這也沒有錯, 每個人的都會生病，現在不生病，以後也會生病。”
“她就是提前把以後要生的病先生一下嘛, 也許她現在生病了, 以後就不生病了呢。”
“她厲害啊, 兒子是先永平侯, 如何不厲害呢。”
……
外麵都在傳，那些人都是笑話趙老夫人的。
禦史更是借此機會彈劾趙老夫人，說是如果天底下的婆母都像是趙老夫人這樣，那麽那些寡婦還要嫁嗎？昭陽長公主是皇家女, 尚且遇見這樣的事情, 那些普通人家的寡婦，她們不是更難嗎？
朝廷需要人口，鼓勵寡婦再嫁，這也算是基本國策了。
趙老夫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多好的人, 她丟了她自己的臉，也丟了先永平侯的臉。
趙老夫人就是一個鄉野之人, 她的錯，也不能算是趙大老爺沒有管好。但是趙老夫人這樣的舉動，到底是在挑釁皇家, 趙老夫人也不能不罰。
由於趙老夫人年紀大了, 皇帝就安排由趙大老爺和他的兒子承受二十大板。趙大老爺可以一人承受, 也可以跟他的兒子分開承受。
當趙大老爺聽到皇帝的旨意之後, 他都驚呆了。他早就想到趙老夫人那麽做必定要付出代價,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要挨板子啊, 他以為是有人來訓斥老太太, 訓斥幾句就結束了。
皇帝可不想就隻是訓斥趙老夫人幾句, 不痛不癢地訓斥，等過一段時間，趙老夫人照樣出門。還是得讓趙家的人感覺到痛，他們才會清醒地意識到先永平侯已經死了，現在的趙還是得縮著頭。
沒瞧見趙元慎他們都比較謹慎小心，也沒有句句不離先永平侯啊，也沒有總是去說先永平侯曾經的付出。也就是趙家那些人不斷說，真是可笑，先永平侯的人情，當然就該先永平侯的兒女得到。
趙老夫人還被人拉出來，要讓她親眼看著兒子、孫子挨打。
好在，趙大老爺的兒子有好幾個，一個人挨幾板子，還是可以的。就是年紀太小的，不好挨板子，主要是幾個大的挨板子。饒是如此，趙大老爺還是挨了五大板子，那些人打的都很用力，表麵用力，實際上也很用力。
他們沒有必要裝模作樣打一打，這可是皇帝吩咐的，也是那些朝臣符合的。這一次打板子，就是得讓趙家人感覺到痛意。
不僅僅是打趙大老爺一個人，還有他的兒子。那些人必定覺得趙老夫人太過害人，要是趙老夫人沒有去折騰，他們這些人就不用挨板子了。
太監看著那些人挨完打之後，這就帶著人離開。
趙大老爺吃痛，他不能不挨板子，不能全部讓兒子挨板子。如果他一個板子都不挨，指不定兒子就生出別的想法。還有就是他要讓老太太看到，就是因為老太太的愚蠢，家裏的這些男丁都得遭罪。
“兒啊。”趙大老夫人的腿有些發軟，好在不是她挨板子。可是聖旨也說了，這板子原本是要打在她的身上，因著她年紀老了，怕她受不住，這才讓她的兒子替她承受。
“母親，您可滿意了？”趙大老爺問。
“我……我……”趙老夫人之前鬧騰，沒有真的痛，她真不覺得有什麽。
人就是容易這樣的，如果就是不痛不癢的，他們就會產生錯覺，他們認為他們還能做更多的事情。而現在，趙老夫人看到兒孫挨板子，也知道兒孫的吃痛，知道他們的不滿。
趙老夫人怕那些寶貝孫子恨上她，“我哪裏知道會這樣？”
要是她早知道會這樣，她一定不裝病的。
趙老夫人覺得皇家太狠了，昭陽長公主就算是皇室女，她也是趙家的兒媳婦。但是趙老夫人不能說了，她怕自己的兒孫還得挨打。
“以後不說了，以後不說了。”趙老夫人道，“昭陽長公主不是我的兒媳婦，不是了。”
“……”趙大老爺隻希望老太太是真的想明白了。
趙大老爺的幾個兒子都不想說話，雖然說一個人分幾板子，但那幾板子是真的疼，他們現在都不想站著，都想回去扒著。他們也怨老太太，老太太早就應該知道他們不能去得罪昭陽長公主的，老太太還要去裝病，說都說不聽的。
現在好了，趙老夫人自己不用挨打，是他們這些人挨打。
等到以後呢？
他們就怕有朝一日因為趙老夫人而丟了腦袋，那可不成。
“對了，快去請大夫，快請大夫。”趙老夫人連忙吩咐下人。
“請了。”趙大夫人道，哪裏需要趙老夫人說，自己的兒子也挨打了，她心疼自己的兒子。
趙大夫人內心有怨氣，趙老夫人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就非得那麽折騰。但凡趙老夫人的腦袋瓜子聰明一點，拎得清一點，也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讓他們快點。”趙老夫人道。
“再快，也得走過來。”趙大夫人道，“母親，您要是安靜一點，也沒有這些事情。”
“我……”趙老夫人張張嘴，她掃視周圍的人，隻覺得這些人的眼神都不大一樣，他們厭惡她。
趙老夫人踉蹌地後退兩步，這些人怎麽能這樣呢，自己是他們的長輩，他們哪裏能怨恨自己呢。
“扶老太太回去休息。”趙大夫人道，“就別讓老太太看著了，傷……”
傷眼！
趙大夫人終究沒有把話說出來，要知道宮裏的人就是讓趙老太太看著的，他們哪裏能說傷眼。那就是讓趙老夫人長記性，讓她明白，就算沒打她，也要打趙家其他人。
“母親先回去。”趙大老爺道，他們是男子，倒也不好讓老太太看著他們上藥。
“等等。”趙大夫人的大兒媳婦站出來，“祖母也是關心夫君他們，倒不如讓祖母看看。”
讓趙老夫人看著這些人被打成什麽樣子才好，光光看到褲子上的那一丁點血有什麽用，也許老太太還認為就隻是那一點血呢。
就那麽幾板子，就皮開肉綻了。
要是再多愛幾板子，又會是怎麽樣子？
那些人都痛著呢，一個個都不想看趙老夫人，要不是趙老夫人是他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他們壓根就不可能這麽安靜。
“那……”趙老夫人是有些害怕的，她不想繼續看著。
“母親關心兒孫，是該看看。”趙大夫人點頭，還是大兒媳婦想的對，是得讓趙老夫人看看。
這些人可都是因為趙老夫人挨打，所以趙老夫人就應該待在原地，她就不該回去休息。
“……”趙老夫人真不想看，但是這些人都這麽說了，要是她不看看，怕是這些人對她的態度就會更加不好。
趙家這邊的事情顯然沒有影響到秦如玥，秦如玥也不可能派人來看看趙家的情況。
當包蘭初得知趙老夫人那邊發生的事情之後，她就說他們是活該。
包蘭初也不說送藥過去趙家，沒有必要，趙家人又不是買不起藥物，哪裏需要他們這些人過去送藥呢。
長樂伯夫人特意來找包蘭初，她自己教導的女兒，她自己清楚，卻還是怕女兒被人糊弄了。
“你的日子好過著呢，千萬別跟他們瞎摻和。”長樂伯夫人道。
“女兒知道。”包蘭初道，“那邊的事情，跟我們沒有幹係的。就隻是普通的親戚，差不多就得了。”
“長公主府那邊，你能做的事情就做，不能做的，你看著就好。”長樂伯夫人道。
“是。”包蘭初點頭，“就是如此的，婆母不需要我幫襯，我也就少過去。婆母不用我特意過去請安，有空過去看看就行了。”
主要是昭陽長公主也沒有那麽多時間招待包蘭初，她可不想跟兒媳婦大眼瞪小眼，問來問去就那幾句話，這讓昭陽長公主覺得很無聊。兒媳婦是晚輩，兒媳婦必定也是小心謹慎的。
秦如玥都明白，當兒媳婦的，很多人都不喜歡跟婆母住在一起，也不喜歡被婆母管著。在秦如玥的前世，很多兒媳婦和婆母都是分開住的，除非需要婆母帶孩子。
包蘭初不用總是去見昭陽長公主，她就是把更多時間耗費在管家上。她了解侯府的那些莊子田產等，還有那些鋪子，瞧瞧那些產業都是如何的。
京城附近的還算好的，包蘭初能親自去看看，外地的話，她就不好過去。近一點的，一兩天路的，等過一陣子也能去看看，再遠的，就是得吩咐心腹過去。
“女兒這邊倒是輕鬆。”包蘭初道。
“女婿是個有出息的，你隻管管理好內宅就行了。”長樂伯夫人道。
“家裏就三個主子。”包蘭初輕笑，“那些下人們也不敢不把主子放在眼裏，有很多下人都是婆母管家的時候留下來的。那些人做事勤快，也都很不錯，女兒吩咐他們做事情，他們也都去做了，都沒有說婆母以前管著他們如何如何。”
“這便好。”長樂伯夫人點頭，她原本就擔心那些人會仗著他們是伺候過昭陽長公主的人，他們就不聽女兒的話。她現在想想也覺得不大可能，昭陽長公主哪裏可能讓那些下人犯那麽大的錯誤，昭陽長公主是真的把侯府交給趙元慎和包蘭初了。
“女兒也沒有再采買其他的下人，這些人也就夠用了。”包蘭初沒有打算換下昭陽長公主留下來的人，那些下人都挺好用的。
“夠用便好。”長樂伯夫人相信女兒能處理好，她是看出女兒有些疲憊，主要也是女兒要看那些賬本。
別人家兒媳婦上來，可能還有婆母教導管束，還要更加小心翼翼一些。而包蘭初一上來就是侯夫人，她就直接管理那些東西，那也是昭陽長公主何永平侯信任包蘭初。
這一陣子累一點，等完全上手之後，便能輕鬆一些了。
“婆母也說了，讓女兒別太累著。”包蘭初道，“別累壞了身子，那便不值得。”
“是，長公主說的沒錯，你還是得養好身子。”長樂伯夫人道，“你的好日子長著呢。”
長樂伯夫人自然不希望女兒累壞了身子，女兒可是侯夫人啊，長長久久的當侯夫人好。要是她女兒沒了，多的是人想要來當女婿的續弦。
時間很快就到了昭陽長公主成親的前一天，寧安長公主又過來了。
寧安長公主之前說要給昭陽長公主添妝，她就得過來添。她要是不過來，讓別人知道了，不還得笑話她。要讓寧安長公主拿出特別值錢的東西，那也不可能，她就是送了一套頭麵。
原本，寧安長公主想著要不要送緞子，她又想到昭陽長公主穿的衣服布料都極好，她送過去的緞子指不定就被扔到庫房裏了。不管她送什麽東西，要是昭陽長公主不用，那也就擺設。
寧安長公主還是希望昭陽長公主能用她送的東西，她還能跟別人說那些東西是她送的。
“寧安還真是用心了。”慶王妃道。
慶王妃不是慶王，她就不去說昭陽長公主不缺頭麵，送禮就是那樣的。昭陽長公主本身就不缺那些東西，其他人就是送個心意。
“原是要送給敏君的。”寧安長公主道，“偏偏敏君遲遲沒有定下來，就先送給昭陽了。”
鄭敏君就是在院子裏走一會兒，她一進來，便聽到她母親說的話。鄭敏君無語，自己的母親那麽說，不就等於母親沒有特意為昭陽長公主準備禮物，而是隨便拿了要送給女兒的東西。
“無妨，等敏君定下之後，我便把這一套頭麵送給敏君。”秦如玥道。
“……”鄭敏君想自己一個晚輩，還是不要上前了。自己說什麽話都無用，也省得讓親娘不高興。
鄭敏君又退了出去，她就當自己沒有聽見。
寧安長公主聽到秦如玥的話，麵露尷尬，她好像又說錯話了。
“這一套頭麵也沒有戴過的。”寧安長公主道，“也顯得年輕。”
慶王妃看向寧安長公主，寧安長公主不會說話就別說，送禮就送禮，著實沒有必要說其他的。她聯想寧安長公主前後說的話，她都要覺得寧安長公主是不是嘲諷昭陽長公主不如鄭敏君年輕啊。
嘖嘖嘖，難怪寧安長公主當年不得先帝的寵，到了現在，寧安長公主也不得皇帝的喜歡。
這都是寧安長公主自己折騰的，一個宮女所生的公主，她小時候在皇宮就應該是小心翼翼地生活的，應該會更加注意的。而寧安長公主沒有，她更像是小時候不能說那些話，她現在就多說那些話。
畢竟她是長公主了，身為長公主，又哪裏需要注意那些事情了。
可惜了，寧安長公主不該在昭陽長公主的麵前說那些話，昭陽長公主才不可能慣著寧安長公主。
“沒事，我也不戴這一套頭麵，到時候也是沒有用過的。”秦如玥道，“光光送這一套頭麵，到底是太少了些。我到時候再送她幾匹布，也不讓你們虧了。”
寧安長公主想要說不用，當她對上秦如玥漫不經心的眼神，她就不敢再說下去。
除了寧安長公主，還有別人過來給秦如玥添妝。皇家都另外再給昭陽長公主準備了一份嫁妝，就像是昭陽長公主初嫁一樣，那些貴婦人當然也想著過來給昭陽長公主添妝，這也是表明她們支持長公主改嫁。
崔家就是不主張寡婦再嫁，要寡婦獨守空房一輩子的。崔家一個大家族，現在都土崩瓦解了。
大家也就知道皇帝的決心，皇帝就是要斷了那些人的老舊思想。
寧安長公主很快就被擠到一邊，她見其他人都沒有多跟她說話，她幹脆去院子裏走走。
慶王妃也不愛跟寧安長公主說話，她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寧安長公主牽累了。
“慶王今日沒來嗎？”寧安長公主問。
“來了，正忙著清點東西了。”慶王妃道，“怕有東西落在家裏，沒有帶過來。”
他們送給昭陽長公主的東西比寧安長公主送的多，多瞧瞧，要是有落下的，再回去拿。
慶王妃就是故意在寧安長公主的麵前說，誰讓寧安長公主自己要問。
“都是前一陣子采買的。”慶王妃道，“去年就采買了一些，可那些東西哪裏夠呢。今年臨時采買的，價格是貴一點，但勝在東西是好的。”
慶王和慶王妃是夫妻，慶王妃相比於慶王，她沒有那麽直接，相對委婉一點。但是寧安長公主也能聽出慶王妃的意思，慶王妃就是覺得她做得不夠唄。
寧安長公主內心憋屈，她幹脆轉頭去找鄭敏君。
“你也是無用。”寧安長公主道，“等回去，就該早點為你定親，你也別挑挑揀揀的了。”
寧安長公主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一直單身下去，她怕別人說昭陽長公主都能那麽快再嫁，而她的女兒就得爛在手裏，絕對不能這樣。
趙元凱夫妻沒有在這一天過來，他們是等著秦如玥成親的這一天過來。
秦如玥不想見到所謂的男女主角，她可不想見到這兩個人犯蠢。萬一這兩個人腦抽了，說了不該說的話，她是扇他們兩個人一巴掌，還是不扇呢。
就在秦如玥要坐上花轎的時候，皇帝來了。皇帝來了，他也沒有這麽快就走，他還等著他皇姐拜天地。當沈六爺夫妻瞧見皇帝來了，他們也不敢坐在上位，他們還在想花轎什麽時候繞完一圈回來。
“你們坐著。”皇帝看向沈六爺夫妻，“坐著吧，不必站著，還得等好一會兒呢。這可不能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