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退位（正文完）
◎新生◎
在沈蔓出嫁的前一個月, 趙老夫人病死了。
趙老夫人到底還是熬了比較久，也為難了趙大夫人很久了。趙大夫人也鬆了一口氣，老太太沒了, 他們也就不用擔心那麽多事情, 也不用總是去侯府, 讓包蘭初去請太醫。
一次兩次的……趙大夫人也覺得十分厭煩。
“母親。”趙元慎特意過來跟秦如玥說趙老夫人病逝的事情。
“死的還真不是時候。”秦如玥道, “元塵的親事就還得等等。”
秦如玥本來已經在給趙元塵相看對象，趙老夫人去世，趙元塵到底是找老夫人的嫡孫，他就不好在這個時候說親。好在趙元塵是男子, 還能等。
“蔓姐兒的親事, 繼續，她又不是趙家的人。”秦如玥道。
“是。”趙元慎點頭。
“你們過去祭拜。”秦如玥道，“過去了，也不用多說別的。”
“兒子都記得。”趙元慎道, “大哥應當也要來進京來。”
“等他來，那位老太太早就安葬了。”秦如玥道, “他來就來吧。”
當趙大夫人得知沈蔓的親事依舊照常進行，她也不能說昭陽長公主的不是。她不是趙老夫人，沈蔓也不是叫趙蔓, 沈蔓要成親, 趙家人阻止不了。
倒是趙雪貞去了秦如玥的麵前, “母親, 當真不要讓沈蔓等等成親嗎？”
“不用。”秦如玥道, “那位老太太又不是蔓姐兒的祖母, 她是你的祖母。何況, 當初, 你父親熱孝的時候，你不是也趕著出嫁嗎？你這個親生的女兒都這樣了，還要說別人？”
“不是……”趙雪貞麵露尷尬，“母親，那都是過去很多年的事情了，您怎麽還說這事情。”
“隻要你還活著，你犯蠢了，別人就能說。”秦如玥道。
“別人都不說了。”趙雪貞道。
“那你就當我是別人。”秦如玥道。
“……”趙雪貞聽到這話，她就不敢繼續說下去，生怕惹親娘不高興。
趙雪貞不想被顧淩越冷落，她不能跟親娘起衝突。
在趙老夫人出殯的那一天，秦如玥沒有過去，她就是待在家裏。
“吃些糕點。”沈默給秦如玥端來糕點。
“你也吃。”秦如玥道。
“天涼了。”沈默還給秦如玥披上了一件外衣。
“還好。”秦如玥道，“就是……有些冷清。”
趙元慎他們都去了趙家那邊，即便他們平時也沒有每天待在秦如玥的麵前，秦如玥還是感覺有些清冷。
不管秦如玥再不願意，趙元慎他們都是姓趙，他們還是得去給趙老夫人披麻戴孝。
在趙老夫人去世的前幾天，她還想見昭陽長公主，秦如玥沒有過去。
秦如玥沒有過去，她都知道趙老夫人要說什麽話。
那個時候，趙大夫人就在趙老夫人的身邊伺候，趙老夫人就是時不時問，“昭陽來了嗎？昭陽來了嗎？”
“……”趙大夫人聽到這話，她就很無語。
“就算她是長公主，她還是我的兒媳婦，是我的兒媳婦啊。”趙老夫人道。
趙大夫人聽到那些話，她也不可能去附和，就是讓丫鬟奴仆別把話傳出去。
“她怎麽還不來見我。”趙老夫人道，“我有話跟她說啊。”
“你們去找她，讓她來見我。”
“快啊，我要不行了，你去找她，讓她來。”
“你們是不是沒有去找她？”
……
趙老夫人以為她讓人去找昭陽長公主，昭陽長公主就會過來。
可是沒有用，就算趙大夫人親自過去了，昭陽長公主都沒有過來。
秦如玥知道趙老夫人的性子，趙老夫人就是要讓她過去，讓她答應一些事情。趙老夫人還會說她都要死了，她就那麽一點想法，就要逼著秦如玥答應。
嗬嗬，秦如玥哪裏可能過去，她不見趙老夫人就是不見。
趙老夫人到死都沒有等到秦如玥，但是她等到了趙元慎。
在趙元慎過去的時候，趙老夫人還拉著趙元慎的手，要他對趙家其他人好一些，要他幫襯趙家人。
“……”趙元慎聽到那些話，他也特別無語。
趙老太太不知道趙家為什麽會變成那個樣子嗎？
若非趙老夫人自己折騰，趙家一定能發展得更好。
“你答應我啊。”趙老夫人就逼著趙元慎答應。
“隻要他們沒有作奸犯科，沒有犯罪，這日子還是能比較好過的。”趙元慎道。
趙老夫人聽到這話，她就以為趙元慎答應她了。
趙大老爺就站在旁邊，他知道趙元慎不是答應了，趙元慎根本就不可能多幫襯趙家人的。他心裏清楚，他們這些人那麽得罪昭陽長公主，趙元慎是昭陽長公主的親生兒子，那麽趙元慎就不可能說他們的好。
但是為了讓趙老夫人安詳去世，趙大老爺也就沒有去點破。
趙老夫人出殯的時候，去祭拜的人非常少。
跟趙家關係好的人少，還有人就是覺得趙老夫人做了太多的錯事。
沈蔓出嫁那一天，趙雪貞還來了。
趙雪貞跟沈蔓沒有起衝突，該添妝的，她也都添了。她在想沈蔓出嫁之後，沈蔓必然也不可能經常到昭陽長公主府，母親不可能總是給沈蔓做主。
沈蔓也知道這一點，她在伯府就是安安生生地當她的嫡幼子媳婦，丈夫能聽得進去的話就說說，丈夫聽不進去的話，那就算了。她也不去說那麽多，不惹丈夫厭煩。
從沈蔓跟伯府定下親事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自己要過什麽樣的日子，也都做好了準備。
伯夫人對沈蔓很滿意，沈蔓很有規矩，也沒有十分傲慢。沈蔓原本出身低，她到伯府也就會謹小慎微一點，不去跟別人起衝突。別人也不會隨意跑到沈蔓的麵前，他們不隨意得罪沈蔓。
那些人都知道沈蔓是昭陽長公主養大的，就算昭陽長公主沒有認沈蔓當女兒，但是昭陽長公主還是有可能給沈蔓做主的。
在沈蔓出嫁之後，她偶爾也會去看昭陽長公主，得到好東西，也會送給昭陽長公主。
沈蔓的丈夫不是一個很懂事的人，有時候吵架起來，她丈夫還說，“你真以為昭陽長公主會管你？”
“出嫁了，還是得靠自己，哪裏總能麻煩長公主。”沈蔓道。
沈蔓就是去找她的婆母，她的婆母就是想著沈蔓多管著兒子一點，伯夫人得知兒子說那些話，伯夫人當然就是罰自己的兒子。
沈蔓也不是總是去婆母的麵前告狀，差不多就得了。
而趙雪貞原本以為沈蔓出嫁之後會經常去昭陽長公主府，就算沈蔓沒有去找昭陽長公主，那麽沈蔓也有可能去找永平侯夫人，但是沈蔓就是沒有去。
趙雪貞就想著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沈蔓就去了。趙雪貞也不去找昭陽長公主，她就是到永平侯府，去跟包蘭初說說話，還試探性問沈蔓的事情。
“沈蔓沒過來。”包蘭初直接道，“她來的次數比你少多了。”
“你這是說我來的次數多了？”趙雪貞道。
“不是，是實話實說。”包蘭初道。
“……”趙雪貞覺得包蘭初就是故意的。
“夫君是你的弟弟，你確實也能過來。”包蘭初道。
“……”趙雪貞不想說話。
趙雪貞轉頭跟趙元慎說包蘭初說的話，趙元慎就道，“夫人說的沒錯。”
趙元慎哪裏可能說包蘭初說錯話了呢，趙雪貞就是這個性子。
在顧家，顧老夫人是很老了，但是還能堅持。她還在帶著曾孫曾孫女，那兩個孩子倒是被養得不錯，品性也不差。而趙雪貞又生了一個兒子，那個兒子，顧淩越就是讓他父親多看顧一點。
趙雪貞根本就不是一個會帶孩子的人，要是讓趙雪貞帶孩子，孩子就得廢了。
這麽多年過去，趙雪貞都沒有成長，這讓顧淩越很失望。可他也知道趙雪貞就是這樣的，他不能指望趙雪貞完全改變。趙雪貞是他的妻子，他也得受著。
趙雪貞感覺大兒子和大女兒跟自己不親，她不大開心，就想養著小兒子。她不想把小兒子交給顧大老爺照顧，顧淩越哪裏可能聽她說的話。
“我們都回京了，還不能是我們自己養著孩子嗎？”趙雪貞道。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脾氣嗎？”顧淩越道，“我們的兒子，不是你的小弟，不是安平伯。我們家的兒子沒有爵位繼承，家裏的產業，也不是都能繼承特別多。等到以後，要是一分家，他什麽都不會，脾氣還不好，他指望誰幫襯他？到那個時候，你多半也沒了，你說怎麽辦？”
“我……”趙雪貞真的很想照顧好孩子，可她知道顧淩越說的是對的。
趙老夫人沒了的時候，去趙家祭拜的人非常少。
趙雪貞曾經還以為會有很多人去趙家呢，她的父親死去那麽多年，很多人都忘記她父親了。趙雪貞有時候就在想她母親是不是也忘記了她父親，可是她不能問。
而秦如玥才不去管趙雪貞如何想，她知道的是她自己的日子過得舒心，這就不錯。
秦如玥和皇帝相差一歲多，太後的歲數也不算特別大。太後的身體還好，皇帝的身體也不糟糕，但是皇帝決定退位了。
當秦如玥進宮的時候，皇帝就說了。
“皇帝不是人當的，太累了。”皇帝道，“繼續當下去，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倒不如早些退位，還能四處去看看。”
“若是這是你所想的，可以啊。”秦如玥道，“太子不錯。”
皇帝要是要退位，那就是太子登基。
“退位之後，就在城郊莊子住著，釣釣魚，種種花。”皇帝道，“皇姐，你以前不是常說要過這樣閑雲野鶴的日子嗎？”
“是。”秦如玥點頭，“當然啊。”
秦如玥很早的時候就想過這樣的日子，但是他們姐弟兩個人不得不去爭，若是他們不爭，就可能沒了性命。他們就得去爭，就得多做一些事情。
“皇姐有空的時候也可以去看看。”皇帝道，“我也不去太遠的地方遊玩，就在附近。要是去得太遠了，被人抓住了，再拿來威脅太子，可就不大好了吧。”
太子是解救他也不是，不解救他也不是。
皇帝想著太子還是別解救了，江山社稷為重。
“隨你。”秦如玥也不能保證就不會發生其他的事情。
“我們這些兄弟姐妹，慶王過得舒心。”皇帝還是很羨慕慶王的，雖然慶王在他和皇姐的麵前低頭，但是慶王也是有收獲的。
先帝在世的時候，慶王的日子也沒有過得太差。
皇帝曾經想要是自己是慶王，那就很不錯。
“母後知道你的想法嗎？”秦如玥道，“你要退位，母後就是太皇太後了。”
“還沒說。”皇帝道，“母後知道了也就是那樣。”
“這倒是。”秦如玥點頭。
當太後得知皇帝要退位之後，她非常不高興，還是徐賢妃在旁邊勸著。
“太子一向孝順。”徐賢妃道，“您這邊的東西，必然都是好的。您若有缺的，皇後娘娘也是早早讓人送來。”
“他們就是擺樣子。”太後道。
“可不是擺樣子。”徐賢妃道，“他們是真的孝順您。等您當了太皇太後，您要是不想在宮裏待著，去莊子上玩玩，也是使得的。臣妾還等著太後娘娘帶著臣妾一塊兒去呢，好看看外頭的風景。”
“他們以前都不讓哀家去……”
“那是以前。”徐賢妃道，“您當了太皇太後，那可了不得的，有幾個女子能當太皇太後的。您在我們這一朝，那就是第一人。”
太後聽到徐賢妃的話，她覺得特別舒心。
徐賢妃伺候太後那麽多年，她哪裏可能不知道太後在想什麽，隻要對太後有好處，多說幾句，太後就高興了。他們不能去說壞處，必須多說好處，讓太後明白這是一件好事情。
皇帝退位要出宮，也許她們這些妃嬪也有機會出宮。
徐賢妃也不想一直待在皇宮裏，宮裏的日子就是那個樣子，一日重複一日，天天過著一樣的日子，都沒有多與眾不同。
“算了，算了，既然皇帝都已經決定了，哀家也就不多說了。”太後道，“哀家說了，他們還要說哀家幹預朝政。”
太後想著自己成為太皇太後，到時候能做什麽，她的輩分高了啊。皇帝沒有在宮裏的時候，那她是不是能做一些事情，太子一定不會跟皇帝那樣吧。
而太後根本就不知道太子早已經得了皇帝的吩咐，太子定然也會讓人看著太皇太後的。
宮外的風景好，人也多，空氣都好。
皇帝打定主意，就算那些朝臣不想皇帝退位，那都沒有用。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很多臣子都不想讓皇帝退下來，他們都不想太子登基，至少得讓太子再等幾年。可是皇帝已經說了，還定下了日子，有的臣子再反對，他們也不敢一直反對。
他們一直反對，反對久了，反而讓太子認為他們是不是別有目的。
等太子登基了，那太子會不會怪罪他們。
皇帝退下來，沈默沒有立刻就退下來。沈默還得頂一陣子，得給新帝時間，讓新帝找能頂上來的人。
太子登基，老一輩的人也安靜許多。
趙雪貞想明明自己的母親還活著，怎麽她感覺就不大一樣了呢。那些人都還很敬著昭陽長公主的，他們也不敢說昭陽長公主的不是。
“又多了長公主了。”趙雪貞回到家裏，她忍不住跟顧淩越這麽說。
“以後還會多公主。”顧淩越道，“有更多的公主，更多的縣主。”
趙雪貞這個縣主也不是頂頂重要的存在，那些人敬著昭陽長公主，不代表他們就要敬著趙雪貞。
“……”趙雪貞聽到顧淩越說這話，心裏就更加不舒服了。可是趙雪貞沒有辦法，這就是現實。
傍晚，秦如玥和沈默一起走在街道上，沈默還給秦如玥買了麵人。
“街上還是這般熱鬧。”秦如玥道，“有的攤子都換了新人了。”
“新的攤子，也嚐嚐新的吃食。”沈默道，“要不要坐下吃碗麵？”
“好。”秦如玥道。
兩個人尋了一個麵攤，擺攤子的是一對夫妻，那一對夫妻早已經白發蒼蒼，他們還在這邊擺攤子。那一對夫妻看上去還算是健朗，他們手腳動作還很麻利。
“店家，你們還自己擺攤啊。”秦如玥道。
“閑不住。”那個老頭兒道，“家裏兒孫多，出來賺些錢，也能幫襯家裏一點。”
他們還能動，哪裏可能等著兒孫養著他們。
“倒也是。”秦如玥道。
很多普通人家都是這樣的，這些老百姓，男的基本沒有納妾，也沒有通房丫鬟，他們就是跟著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的沒有那麽多錢去找其他女人，這不代表他們就真的沒有找，但這些人多的就是這樣過一輩子的。
秦如玥和沈默在那邊坐了一會兒，他們就看到有年輕一點的夫婦過來，年輕一點的夫婦是過來幫忙的。
當秦如玥和沈默離開的時候，他們還留下了一錠銀子。
“錢多了。”老太太還去追秦如玥他們。
“給你們了。”沈默道。
這點錢對沈默和秦如玥根本就不算什麽，兩個人繼續走著。
光線越來越暗，他們也該回去了，哪裏能一直待在外麵。
沈默牽著秦如玥的手，兩個人慢慢地走著。
“要不要出京走走，去看看那些山山水水？”沈默問。
“去啊。”秦如玥道，“這一次，就不帶那些人了。”
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走，一起看風景。
作者有話說：
後麵還有番外，應當是寫昭陽長公主年輕時候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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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田明雅發現自己穿書時，堂姐正在撬她的牆角，要搶奪她的紈絝未婚夫。
堂姐認為紈絝貴公子都是潛力股，這人遲早要考中探花郎，要成為首輔。
田明雅：謝了，送你，都拿去，不用客氣。
田明雅轉頭就嫁入了公府，她的夫家權勢一點都不比前未婚夫差。重要的是她丈夫還是禦史，誰敢惹她不開心，她丈夫就參那個人家裏一本。
婆婆還為她搖旗呐喊，衝啊，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