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裝醉
◎叫不醒◎
秦如玥聽到鬱淑嫻叫她母親, 她點點頭，反正她又不可能給這些人好處。
鬱淑嫻見此，她就放心了, 還以為今天要被趕出去。
這裏是永平侯府, 秦如玥哪裏可能趕走趙元凱夫妻。她要是那麽做, 別人不是還覺得永平侯府是她做主。她之前就放手讓趙元慎夫妻管永平侯府, 就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插手。
“母親。”趙元塵道，“是我讓大哥大嫂他們一起來的。我能被封為伯爵，還多虧大哥的謙讓呢。還是得讓大哥一起過來熱鬧熱鬧，我是很感謝大哥的。”
“可以。”秦如玥點點頭, “兄友弟恭, 很好。”
“……”趙元凱不覺得趙元塵多恭敬自己，趙元塵分明就是踩在他的頭頂上。
“是，三弟很好。”鬱淑嫻道，她伸手戳戳趙元凱。
“是, 三弟很好。”趙元凱無奈重複。
“確實，三弟很好。”趙元慎道, “三弟剛剛還問我，他是不是要住到伯府去。我說，他還可以繼續住在這邊, 等他成親之後再搬過去住也來得及。”
“一個人住那麽大的宅子, 太安靜。”趙元塵感慨, “有點可怕呢。”
“這邊是熱鬧一些。”沈默道, “元塵年紀還小。”
趙元凱聽著那些人說的話, 他心塞。這些人都是故意的, 他們非得在他的麵前說這話。
“那麽大的宅子好啊。”趙元塵道, “我還可以在那邊養很多條狗。”
“別養大型犬。”秦如玥可不想那些狗傷人。
秦如玥想起她以前看到的那些小說, 有紈絝子弟養的寵物傷人，她可不能讓自己的小兒子變成那個樣子。
“還是不養了。”趙元塵道，“養狗麻煩，還耗錢。伯府是大，大就得花錢。不像大哥，大哥就不用花那麽多錢。”
趙元凱也想要多花錢，可是他沒有這個機會花錢。他們夫妻今天過來，就是來看趙元塵炫耀的嗎？趙元塵都已經在他的麵前炫耀了，現在還要說。
“大哥，你都不說話的嗎？”趙元塵問。
“恭喜你。”趙元凱道。
“同喜同喜，大哥你別不高興。你雖然沒有爵位，但是你擁有了愛情啊。”趙元塵道。
秦如玥正在喝茶，她差點被茶水嗆掉。沈默連忙到秦如玥的身邊，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
“沒事。”秦如玥道。
“小心點。”沈默道。
秦如玥就是覺得小兒子有點損，但她覺得小兒子說的都對。是大兒子自己放棄了爵位，不能怪誰，哪裏能所有的東西都讓大兒子得了去。有得有失，大兒子應該高興才對。
“母親，我說的話沒有錯吧？”趙元塵問。
“沒錯。”秦如玥點頭，“你大哥擁有愛情就行了。”
“可不就是，他們都還有了孩子。”趙元塵道，“母親，你要不要看看？”
趙元塵認為大哥大嫂真的很傻，他們都已經抱著孩子來了，他們怎麽還不讓母親看看孩子。
柳嬤嬤走過去，她把鬱淑嫻懷裏的孩子抱過來，她抱著孩子到秦如玥的麵前。
“沒帶適合這孩子的東西。”秦如玥就把手上戴著的玉鐲退下來放在孩子的繈褓上，“就這個吧。”
隨後，柳嬤嬤就把孩子又抱給了鬱淑嫻。秦如玥都沒有抱一下孫女，看一看就罷了，不能讓大兒子夫妻認為他們能利用這個孩子。
鬱淑嫻見昭陽長公主都沒有抱一下她的女兒，她多少有些失落。她原本想著她能抱著孩子過來，也許就能讓昭陽長公主心軟。是趙元塵邀請他們過來的，也不算是他們抱著孩子去昭陽長公主的麵前討要好處。
結果，昭陽長公主就是看一眼孩子，給個玉鐲子，就沒有別的。昭陽長公主還直接說沒有帶適合孩子的東西，這說明她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能不能見到這個孩子。
宴會上，其他人說說笑笑的，鬱淑嫻和趙元凱比較安靜。而趙元塵哪裏可能忘記他大哥，他還時不時問問他大哥，問他大哥是不是不高興，大哥要是高興的話，大哥為什麽不說話。
在場的人都知道趙元凱不可能高興，他們還是看著趙元塵去說那些話。
包蘭初也不去和稀泥，沒瞧見昭陽長公主都沒有阻止趙元塵麽。三弟就是想要幫著婆母出氣，這是孝順的行為。
趙元凱現在確實成為了秀才，那又如何。等趙元凱中舉人中進士，那還要很長的時間。就算趙元凱中進士了，他身上也沒有爵位。
“大哥，真的是太感謝你了。”趙元塵在吃飯的時候都說了好多遍。
趙元塵還想給趙元凱敬酒，昭陽長公主讓趙元塵別喝酒，趙元塵就以茶代酒敬趙元凱。
趙元凱倒是能喝酒，一開始還要趙元塵敬，等到後麵，趙元凱自己一杯又一杯。
“夠了。”秦如玥看著趙元凱喝了那麽多酒，她就讓下人別上酒了。
“母親。”趙元凱看向秦如玥，他喝了酒，酒壯膽，他就想問問，“母親，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三弟有了爵位？”
“說不上故意。”秦如玥道，“在你二弟出生的時候，你皇帝舅舅就已經有這個打算，要給元慎一個伯爵。當時，我說得等等，等你們長大之後再說。”
“……”趙元凱緊握拳頭，他不是要打他的母親，就是有些接受不了。
兄弟三個人，就他這個大哥沒有爵位。
趙元凱到底是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的，他知道一門雙爵位還好，一門三爵位，那不可能。他們不是皇子，皇帝不可能給他們那麽多爵位。而他已經被昭陽長公主厭棄，皇帝也不喜歡他，他不可能有爵位了。
除非是趙元凱去上戰場，他殺出一條血路。
“你自己沒有把握機會。”秦如玥道，“你讓那麽多人到我的麵前，要我成全你們，我成全了。趙元凱，人呢，哪裏能什麽都要的。”
“母親說的是。”鬱淑嫻讓趙元凱別繼續說下去了，沒瞧見別人都不站在他們這邊嗎？
趙元慎成為永平侯，趙元塵成為安平伯，他們不可能說昭陽長公主有錯。他們要是那麽說了，不就等於說他們自己不應該得到爵位麽。
鬱淑嫻知道他們今天過來，就是來看別人好的，而自己就不可能過得那麽好。讓他們笑一笑吧，沒有什麽的，誰讓這些人的身份高。
曾經，鬱淑嫻還想著自己能踩著這些人呢。
現實和理想相差很多，鬱淑嫻不能去說。
“元凱喝了太多酒，醉了。”鬱淑嫻道，“元凱，喝杯茶。”
“我……”趙元凱想要說自己沒醉，可他瞧見妻子祈求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現在就該說自己醉了。他沒有說，他就是趴在了桌上。
“大哥真的喝醉了？”趙元塵道，“大哥的酒量比以前差很多了。”
“……”趙元凱確實沒有真的完全醉了，他還能聽到。
“讓人扶他回去。”秦如玥道，“醉了，就回去休息。”
“我去照顧他。”鬱淑嫻道。
“你吃你的。”秦如玥道，“他自己要喝醉的，讓他自己回去。”
秦如玥覺得鬱淑嫻變化很大，鬱淑嫻不如當初的傲氣，鬱淑嫻也沒有那麽瞧不起周圍的所有人，眼底的那一絲不屑沒了。秦如玥不意外，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又不是虛假的世界，鬱淑嫻遲早都要入鄉隨俗，就得學著這個時代的人去跟別人相處。
古代的男人都比較大男子主義，秦如玥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自己的大兒子一定是後悔了。
沒有人去阻止鬱淑嫻和趙元凱在一起，他們之間沒有經曆非常多的波折，他們之間的感情看似深厚，實則很薄弱。
仕途之於男人，那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叉燒大兒子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的，從被廢世子之位後，他的仕途之路就沒有那麽順利。
這個時候，要是鬱淑嫻自己不支棱起來，別人都幫不上她。
秦如玥想先永平侯都能背叛她，不對，先永平侯不是男主，而趙元凱是男主。身為男主，他就該身心幹淨，這樣才能更受歡迎。男主應該沒有那麽容易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但趙元凱對鬱淑嫻的態度就可能有微妙的變化。
“一個大男人，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也是無用。”秦如玥故意道，她知道大兒子沒有醉。她又看向沈默，“吃完了嗎？”
“吃完了。”沈默點頭。
“我們先回去。”秦如玥道，沒有自己這個長輩在，這些人才能更好發揮。不過趙元凱被架回去了，其他人也就是坐在那邊吃吃喝喝。
沈默攙扶著秦如玥，秦如玥看著沈默，她也就任由他攙扶著。
在昭陽長公主夫妻走後，包蘭初又招待鬱淑嫻，笑著道，“大嫂，坐著，繼續吃。”
鬱淑嫻繼續坐在這兒，她再吃一些。
路上，沈默開口，“過兩天，要下江南。”
“下江南？”秦如玥疑惑，“有案子？”
“是。”沈默點頭。
皇帝不放心讓其他人去，還是得讓沈默去。他當然也知道秦如玥和沈默正值新婚，也想過要不要換一個人。但是沈默還是站出來，他說他願意過去。
沈默不想成為一個廢人，他是成親了，又不是自廢武功。他不是不想陪著秦如玥，而是他要是什麽事情都不做，怕自己不夠讓別人懼怕，怕當有人傷害秦如玥的時候，他什麽都做不了。
“正好，那就一起去吧。”秦如玥已經許久沒有離開京城，“很著急嗎？”
“不著急。”沈默道，“一同去……怕是有危險。”
沈默擔心妻子的安全，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娶到的，哪裏讓妻子遇到遇見。
“我們新婚，去江南遊玩，多正常。”秦如玥道，“到時候，你要是調查案子，你就去調查案子。我就算是水土不服，在客棧多待兩天，你再陪著我。如此一來，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秦如玥知道沈默一定是去處理棘手的事情，她跟著他一起去，還能用遊新婚蜜月作為遮掩。別人也就不會多想，沈默還能安全一點。
“不用怕我會遇見危險，我身邊的那些護衛也不是吃素的。”秦如玥道，“他們會護著我的，你安心。”
“我也能護著你。”沈默就是有些害怕而已，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不用懼怕。
“你不是一個人了。”秦如玥道，“小心點，我可不想那麽快又成為寡婦。要是真成寡婦了，我再嫁，皇上再給我準備一份嫁妝，我是靠成為寡婦賺錢的嗎？”
“不是。”沈默連忙道，“我會小心。”
“這就對了。”秦如玥道，“京城這邊也沒有需要我操心的事情，出去散散心正好。”
“好。”沈默點頭。
趙元凱被架回去之後，他躺在床鋪上，那些人走後，他睜開了眼睛。
“醉了，醉了，醉了……”趙元凱在那邊嘀咕。
趙元凱剛剛就是有一股衝動，他想問母親那些事情，還想問更多的事情。在鬱淑嫻提醒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他不是隻有一天可活，不能在這個時候一個勁兒地得罪母親。
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鬱淑嫻。他本以為妻子很快就會過來，誰知道妻子過了大概兩刻多鍾才回來。
“元凱。”鬱淑嫻回來之後，她就問下人有沒有做好醒酒湯，她給趙元凱端來醒酒湯。
趙元凱不想喝醒酒湯，他閉著眼睛，在那邊裝睡。
“元凱？”鬱淑嫻輕聲地道。
趙元凱沒有回答鬱淑嫻，鬱淑嫻便把醒酒湯放在旁邊。鬱淑嫻在想丈夫是不是在裝睡，就跟丈夫剛剛在侯府那邊裝醉一樣。她終究沒有一直叫丈夫的名字，她不是非得把丈夫叫醒。
今天就這樣吧，鬱淑嫻想著丈夫今天難過，就讓他難過。她勸慰不了，她不能說丈夫以後也有爵位，丈夫很難擁有爵位。如果丈夫上戰場，或許有可能，可鬱淑嫻不想丈夫上戰場。
戰場上刀劍無眼，沒瞧見先永平侯已經沒了嗎？
第二天一早，秦如玥就進宮了，跟皇帝說她去江南遊玩的事情。
“皇姐都知道了？”皇帝問，他原本是想讓其他人去的，沈默站出來了，最後還是選擇沈默。
“你是該讓他做事，沒有必要因為他是駙馬，就不讓他做了。”秦如玥道，“我許久沒有出京城了，正好出去走走。母後聽了，她一定很高興。”
秦如玥一段時間沒有在京城，太後就不用擔心多見到她了。
“我會讓人盯著母後。”皇帝道。
“你自己看著辦。”秦如玥道，“我啊，如今就是享受一下。”
“等過些年，太子再長大些，我陪著皇姐。”皇帝也想著早點讓太子接了這些事情，皇帝可不是一個好職業，他也不想一直處理那些奏折。
“陪我作何，你當多陪陪皇後。”秦如玥道，“你要是想，也可以帶著其他妃嬪出去。不過，你是皇帝，就算以後成了太上皇……這遊玩還是得耗費不少錢的，能不興師動眾，就不興師動眾。”
康熙下江南那麽多次，國庫都空了。雍正收拾爛攤子，到了乾隆，乾隆又開始花錢。
皇帝出行就是很容易花去很多錢，那些錢拿去做別的事情更好。
不是秦如玥不讓皇帝去，而是皇帝出行的陣仗就是那樣。等皇帝成為太上皇，就看看這位太上皇是不是也要那麽興師動眾。
“皇姐是要少帶人嗎？”皇帝問。
“倒也不是，該帶的護衛還是得帶的。”秦如玥道，“就是不去那些官員家裏，也不跟那些人一起吃飯。”
秦如玥想的就是去江南玩玩，她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見那些官夫人。
“若是有需要，也可以見他們幾次。”秦如玥道，也許沈默不好探查的消息，她這個女人反而好調查。
“皇姐。”皇帝不希望秦如玥還忙碌那些事情，每次他真要有需要，皇姐就會幫襯他一二，“江南，鹽引，私鹽。”
“嗯。”秦如玥微微點頭，她知道了。
慈寧宮，當太後聽女兒說要出京，她很是驚喜。
“去多久？”太後問，“你許久沒有出去遊玩，玩久一點也好。”
“快則兩三個月，慢則，四五個月。”秦如玥道，“母後，開心嗎？”
“開……哀家為你開心。”太後道，“哀家在這皇宮裏，都不能出去看看外麵，外麵一定很熱鬧。”
“哦。”秦如玥道，“女兒是去度蜜月，新婚蜜月。不然，女兒就問問皇上，能不能帶著母後一起去。”
“不用，哀家去城郊的皇莊住一陣子就成。”太後才不想跟著女兒一塊兒出去，她們真要是一起出去玩，女兒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她得活在女兒的監視之中，那還是算了吧，“你們好好玩，多玩一段時日也無妨。江南風景好。”
“還是得早些回來的，得在母後的跟前盡盡孝。”秦如玥道。
“有皇帝在，你不用憂心。”太後就差說，你最好玩個三五年回來。
另一邊，寧安長公主給鄭敏君定了一門親事，兩邊已經開始走禮。寧安長公主還想著去找秦如玥，她要告訴昭陽長公主，她給大女兒定親，那是一門好親事。
當秦如玥回來時，便聽下人說寧安長公主來了。
“昭陽。”寧安長公主一見到秦如玥回來，隨即起身走到秦如玥的麵前，“敏君跟禮部尚書家的嫡孫定親了，前些天都在忙，今兒才有空，便過來跟聊聊，你說說我那未來女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