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挨打不知道疼
夏曉夢看出了陸廠長的想法。
笑著說道；
“各位領導，你們可能搞錯了。
這個機器不是我們自己改進的，是從我們安和縣機械廠訂購的。
你們要是想訂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引薦。”
夏曉夢心想，幸虧自己把設計方案給賣了。
要不然這群人找上門來。
不給他們吧，顯得太摳。給了他們吧，罐頭廠又撈不到什麽好處。
可眼下情況就不一樣了。
她可以把這個買賣讓給機械廠。
機械廠就欠了罐頭廠一個天大的人情。
往後日子還長，還怕他們沒有還人情的時候嗎？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就把夏曉夢給圍上了。
七嘴八舌地問這問那。
隻剩洪副主任站在人群外，聚精會神地檢查楊梅。
不一會兒，眾人商量出了結果。
決定現在就去機械廠看看。
夏曉夢自告奮勇給機械廠打了電話。
張廠長那邊剛剛把新機器趕製出來，就來了這麽個大買賣，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掛了電話，眾人準備出發。
這時，洪副主任也檢查完了。
一抬頭就看見大夥都上了車，忙跟了上去。
“這都快中午了，你們不留來吃飯，瞎折騰什麽？”
夏曉夢趴在副駕駛的窗戶上，笑眯眯地說道。
“我們要去機械廠訂購機器。
洪副廠長不是覺得機器不太行嗎？就不用跟著了吧。
正好也快中午了。我們廠長給您準備非常豐盛的午飯。
您還是留下來吃飯吧。”
洪副廠長氣得臉紅脖子粗，“我什麽時候說機器不行了？”
他將楊梅一把扔進嘴裏，抬腳上了車。
很快，車子就在機械廠門口停下來。
張廠長和劉大壯等人早已等候多時了。
見車子到了，忙熱情地迎了上來。
夏曉夢給大家做了引薦，張廠長就帶眾人去看機器了。
因為已經看過了使用效果，沒用張廠長過多介紹。眾人就紛紛表示要下單。
張廠長心裏笑成了花，臉上還裝作沉著的樣子。
“各位同誌，大家不要急，先聽我說兩句。
這個機器是我們廠新研製出來的產品。
目前成品就隻有這一台。後續的生產我們會盡快安排。
為了保證產品質量，我們的出貨時間可能會慢一些。希望大家能理解。”
話雖這麽說，但這個機器隻有他們廠能做。
換句話說，不管他們有多著急，都得排隊。
在座的都是老油條，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種時候，誰最先交錢，誰就能最先拿到貨。
誰最先拿到貨，就能先別人一天創造效益。
當會計拿著訂貨單子出現的時候，一群大大小小的幹部全然忘了什麽叫秩序。
都開始爭先恐後地擠了過去。
“同誌們……哎呦，別擠了。
大夥好歹也是個領導，能不能注意點素質。”
洪副主任被擠到了最後，有些不高興了。
素質？
那玩意兒能值幾個錢？
為了能讓自己的廠子快點用上機器，他們就是豁出這張老臉又能怎麽樣？
夏曉夢被這群老同誌弄的哭笑不得。
“領導們，咱們排個隊行嗎？
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咱們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小心你們的身體啊。”
可根本沒人聽她的話。
半小時後，大家終於定完了貨。
一個個滿身大汗，頭發散亂。可臉上卻帶著笑容。
隻有洪副主任陰沉著臉，走在最後。
好不容易輪到他了，會計卻說這批貨已經被定完了。
要想訂貨，至少還要等三個月。
三個月，別的廠子都不知道出了幾批貨了。
要是廠長知道他把事情搞砸了，非罵死他不可。
此時，夏曉夢正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用手扇著風。
餘光瞥見一臉愁容的洪副廠長，心裏不禁得意。
讓你擠兌我們廠長，讓你說我的機器不行。
我就讓他們把你的訂單延後，看你能怎麽樣。
洪副廠長猶豫了半天，還是向夏曉夢走去。
“曉夢同誌啊，我看你和張廠長關係不錯。
你看看能不能讓他通融一下，把我們廠的機器也趕在這批貨裏？
三個月實在是太長了，我們等不起啊。”
夏曉夢抬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洪副廠長，我覺得等三個月也沒什麽不好的。
您想啊，這是機械廠的第一批產品，搞不好使用過程中就會出現問題的。
到時候您就不怕擔責任嗎？”
洪副廠長知道夏曉夢這是記仇了。
可誰讓他嘴欠，說人家的機器不行呢。
“曉夢同誌，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我跟老陸吵習慣了。
看他的廠子有那麽好的機器，我心裏嫉妒，才說了那樣的話。
你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大不了，我回去以後跟他道歉還不行嗎？”
洪副廠長說的委屈巴巴，活像個孩子。
“洪副廠長，您說的是真的？”
見他點頭，夏曉夢這才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幫您說一下。
不過我畢竟不是機械廠的人。能不能成功我可說不準。”
洪副廠長見此，忙感激地道謝。
最終，看在他道歉還算誠懇的份兒上，夏曉夢把離縣的訂單提前了一個月。
多等的兩個月就當是給他的教訓。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挨打是不知道疼的。
洪副廠長就是這種人。
雖然還是趕不上其他縣的進度，可洪副廠長已經很知足了。
這個夏曉夢可比陸建國那個老家夥難纏多了。
以後，他再也不敢隨便擠兌陸建國了。
另一邊，張廠長看著厚厚地訂單，笑得魚尾紋都出來了。
他讓食堂做了頓豐盛的午餐，請眾人大吃了一頓。
送走這些財神，張廠長把夏曉夢請到辦公室。
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曉夢同誌，大恩不言謝。
以後有什麽能用上我老張的，你盡管開口。”
夏曉夢笑了笑，捧著茶杯說道。
“張廠長，我還真有件事想讓您幫忙。”
說著，她從兜裏掏出兩張票，還有張廠長之前給的那200塊錢。
“張廠長，我想買一輛自行車和一台縫紉機。
票子我都有，隻是，我隻能拿出一輛自行車的錢，您看……”
張廠長一聽就傻眼了。
合著這丫頭是想讓自己送她一台縫紉機啊。
一台縫紉機少說也得一百多塊錢。
這麽一算，夏曉夢拉來的這批訂單，他好像也賺不了多少錢了。
夏曉夢看出了他的顧慮，連忙說道，“張廠長，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雖然第一批訂單您賺不了多少，但有了第一批就有第二批。
有了第二批就有第三批。
以後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廠子找您訂貨的。
我馬上就要下鄉了。臨走前就想給家裏添點物件，讓家人過得好一點。
要不是東西不好買，我也不想麻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