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夏小花登門
“小江，上學去啊？怎麽拿這麽多水果糖啊，給姐一塊兒唄。”
夏小江一下把手背到身後，戒備地看著夏小花。
“這是我二姐給我買的，你想吃找你哥要去。”
二姐？他可從來沒這麽叫過夏曉夢。
“小江，我一直都以為你挺聰明的，沒想到幾顆糖果就把你給收買了。
你可別忘了，夏曉夢以前是怎麽對你的。”
“她以前買吃的，可是一點兒都舍不得給你。現在給你，你就要了？”
本以為夏小江聽到這些會生氣，沒成想，他隻是冷冷看了她一眼。
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你要是再說我二姐壞話，我就告訴她，讓她揍你。”
夏小花被這句話嚇到了。
要知道，夏曉夢幹別的不行，打架那可是一個頂倆。
見威脅有用，夏小江把糖果塞進兜裏，對她做了個鬼臉，轉頭就跑了。
夏小花站在原地，惡狠狠地盯著夏小江消失的方向。
“小兔崽子，居然敢威脅我，有空再收拾你。”
她轉身進了家屬樓。
夏小花進門的時候，夏曉夢兩姐妹正坐在窗邊剪花布。
那塊花布好看極了。夏小花沒忍住，跑過去直接拿起來就往自己身上比。
“曉夢姐，這花布哪來的？可真好看。要是做成衣裳肯定更好看。”
夏曉夢皺了皺眉，冷冷吐出兩個字，“放下。”
夏小花這才戀戀不舍地把布放回原位，扯了個凳子在兩人旁邊坐下。
姐妹倆專心於手裏的花布，誰也沒搭理她。
陽光灑在夏曉夢的臉上，好看得讓人嫉妒。
夏小花看了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說道，“曉夢姐，你長得可真好看。你和曉芝不是雙胞胎嗎？為啥你倆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呢？”
夏曉夢放下手裏的剪刀，斜睨了她一眼，“有一種雙胞胎叫異卵雙胞胎。生出來的孩子長得就是不一樣的。
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
夏小花臉色難看了幾分，“曉夢姐，我就隨便說說，你不會生氣了吧？你以前可沒這麽小氣的。”
夏曉夢又繼續忙活，聲音冷冷的，“對於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我不認為小氣有什麽不對？”
夏小花臉色變了變，忙扯了個理由，“曉夢姐，那天在河邊我不是不救你，我是去喊人了。
要不是我把人叫來，你能那麽快就被人救上來嗎？”
夏曉夢冷笑一聲，懶得和她理論。
“對了曉夢姐，再有一個月，咱們就要下鄉了。你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這不是正準備呢嗎？我給曉芝買了幾塊花布。結果這丫頭非說要給我做衣裳，留著下鄉穿。
我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嘴上這樣說，可看向妹妹的眼睛裏卻滿是寵溺。
曉芝在一旁比劃著，意思是，姐姐長得漂亮，穿花衣裳好看，她要多做幾套。
夏小花坐在邊上，看著姐妹倆的互動，心裏氣得要死。
真是奇了怪了。
以往她每次來，夏曉夢都會把夏曉芝晾在一邊。可這回是怎麽了，她怎麽突然對他們這麽好了。
又是給小江買糖果，又是給曉芝買花布的。
“曉夢姐對曉芝可真好。可是你以前也是對我這麽好的。”
此話一出，夏曉夢輕笑出聲，“你也說了那是以前，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見夏曉夢終於笑了，夏小花還以為她終於肯搭理她了。
也陪著笑說道：“曉夢姐，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商量個事。”
“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爸常年癱瘓在床，需要人照顧。
我哥又經常不在家，家裏隻剩我媽一個人忙前忙後。
偏偏我插隊的公社離得又遠，這一去，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再回來。
我……我實在放心不下家裏。”
夏小花說著說著就哭了。
夏曉夢心中好笑，她就知道夏小花是為這事來的。
她永遠都是這樣，想說什麽從來不直接說，非要繞那麽大一個彎子。
也不嫌累得慌。
她看向夏小花，目光如炬，“夏小花，你不覺得你的話很諷刺嗎？
你爸是癱瘓了，可至少他還活著。
你說你媽忙著照顧家，那你看到我媽了嗎？我媽要照顧四個孩子，不是更辛苦？
你倒是說說，我憑什麽要跟你換？”
“可是……可是你是我姐姐啊。”夏小花想了半天才冒出這麽一句。
“做姐姐的，不就是應該讓著妹妹嗎？
就像你以前把好吃的都讓給我一樣。這一次，你為什麽就不能再讓我一次呢？”
夏曉夢拿著剪刀，手起刀落，一塊布撕成了兩半。“很簡單，因為我不願意。”
突然，夏小花走上前，死死拉著夏曉夢的袖子。眼神裏滿是哀求。
“曉夢姐，長這麽大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麽，現在我求你了，你跟我換吧。
我聽說，那邊發展空間特別大。你這麽有本事，去了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看來她是真的很不想去黃土公社。那她當然不能如她的意啊。
“小花，既然那地方那麽好，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夏曉夢用力一甩，就把夏小花甩了出去，摔在地上。
夏小花惡狠狠地從地上起來，用手指著她，“夏曉夢，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憑我高興。”
“你……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夏小花摔門而去。
夏曉夢這個賤人，為什麽突然對她這麽壞？為什麽就是不肯答應她？
她不想去黃土公社。
她的表哥就是死在那裏。
黃土公社缺水嚴重，想要吃水就要去很遠的地方。
聽說表哥就是在打水的路上遇見了荒原狼。
被發現的時候，整個肚子都被掏空了。
她還年輕，她不想死。
既然夏曉夢這裏說不通，她就去找別人。
她就不信了，就沒人肯跟她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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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花離開沒多久，夏大海就拄著拐杖回來了。
“哥，你真是的。不知道自己腿上有傷嗎？遛個彎也遛這麽久，讓人擔心。
累了吧，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做飯。”
夏曉夢碎碎念了一大推，轉身去了另一個屋。
夏曉芝坐在大哥身邊，用手語跟他比劃著，“大哥，你有沒有覺得，二姐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夏大海點了點頭，偷偷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小聲說：
“越來越像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