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嘿財運
王一城此人, 外表人模狗樣,性格欠兒吧噔。
這在女同誌麵前尚且還能保存幾分優秀品格,但是跟男同誌可不管那些了。
這不, 何四柱兒搬家,他湊在門口跟個門神一樣, 何四柱兒覺得這天底下就沒有比王一城更討厭的人, 怎麽不一道雷下來把他劈死呢。
真是看著就煩人。
王一城倒是不知道何四柱兒的想法, 但是不知道歸不知道, 人家煩他,他總是知道的。
可是煩他, 他也不走。
王一城倒是渾不在意,一副熱情好鄰居的樣子,十分興高采烈, 啊不, 痛心疾首的問:“你這次出來, 是讓你哥嫂趕出來了嗎?”
何四柱兒假裝沒聽見。
王一城又問:“那你現在在這裏住, 你家的老房子是不是跟你沒關係了啊?你沒份兒了?”
何四柱兒終於忍無可忍,大聲說:“你不要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我根本不是被趕出來的,也不是跟哥嫂鬧了腦噸,隻是我這個人喜歡安靜,想一個人住清淨一下,你可別在我們麵前挑撥。”
王一城意味深長的笑笑,話音拉的長長的,說:“是……嗎……”
這挺長的波浪線哎。
何四柱兒看王一城更煩, 他哼了一聲,說:“你趕緊走, 別在我們家門口探頭探腦,看你就沒安好心眼。”
王一城無辜的聳肩,說:“你看,我這友好的關心一下鄰居,怎麽的就沒安好心眼了?你真是平白無故就汙我清白啊!不過我不跟你計較,我曉得你這個人,慣常是沒有什麽腦子的,你說話不中聽,倒是也正常。”
你看看,你看看這人的話。
何四柱兒真是氣炸,他說:“我說話不中聽?難不成你以為自己說話中聽?去去去,真是看見你就煩。”
全村上下,何四柱兒最煩王一城。
王一城又聳肩,突然間就來了點靈感,說:“你是不是嫉妒我啊?”
何四柱兒臉色一變,大聲:“我才沒有,趕緊走!”
他匆匆上前,咣當一下子就把門關上了!
王一城:“嘿這人……”
不過這個時候他倒是也沒有繼續糾纏了,手抄著兜回家,一進自家院子,就看到幾個嫂子還有唐可欣都蹲在牆角,敢情兒這是偷聽呢。
唐可欣憂心忡忡,她說:“這人怎麽搬過來了。”
她還真是有點怕何四柱兒這種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著就怪嚇人的,更不要說這人之前還試圖跟自己搭過話兒,她想一想就覺得害怕,生怕這個人是奔著自己來的。
唐可欣:“他不能幹什麽壞事兒吧?”
王一城安慰著說:“沒事兒,他不敢,他要是幹什麽壞事兒,咱就收拾他,咱家也不是沒人。”
這個年代農村生活,大家口人丁興旺是很占優勢的。有時候大家都奔著生兒子,未嚐不是為了撐起門戶。人多才能不受欺負,別管自家關係如何,人多總是有人多的好處,關鍵時候站在一起,就頂不少事兒呢。
這要是王一城隻有一個閨女,沒有這麽多兄弟,在外人看來那是絕了戶的,少不得要怎麽欺負人。欺軟怕硬,從來都不少見。不過王一城就算是一個人,也未見得好欺負罷了。
隻不過沒有這種情況,大家自然是不了解了。
王一城:“你要是不放心就少出門,正好天冷,外麵也沒什麽事兒。”
唐可欣立刻說:“我給你織毛衣。”
又想了想,說:“我看看還有什麽要改的,也給你做。”
王一城笑著說:“好啊。”
這有人給他做新衣服,自然是高興地。
陳冬梅眼看唐可欣那個挨欺負的樣兒,翻著白眼撇嘴說:“弟妹啊,你看你這樣兒,這有什麽好害怕的?不就一個男人?要我說,你就是不行。這有什麽好害怕的?我跟你說,這些爺們就是犯賤,你要是軟弱,他們就覺得你好欺負,保不齊還想沾點便宜什麽的。你要是潑辣一點,保準什麽事兒都沒有,絕對不敢惹你。”
唐可欣趕緊點頭:“二嫂說的有道理。”
她其實也不是什麽小綿羊,不過她總覺得這個何四柱兒神神道道的,所以難免害怕幾分。她認真說:“我以後也得潑辣起來。”
陳冬梅倒是沒想到唐可欣還挺聽勸的,點點頭,說:“你這麽想就對了,你看著這個家夥五大三粗的,還不是讓家裏人擠兌出來了?”
柳來弟趕緊的說:“我知道,他看到了黃玉芬換衣服。”
她可是看了全程,真是好大一場戲呢。
陳冬梅:“不要臉!”
柳來弟點頭:“可不是。”
她看著隔壁,說:“哎你們說,他這麽住進來,米大媽能同意?”
怎麽就覺得不可能呢。
那老太太,也是滿刻薄的一個人啊。
這要說起來當年,那事兒還有米大媽的關係呢。他們王家跟米家是鄰居,正是因為這層關係,何家幾個小子想要學打獵,這才找到了鄰居田老頭,田老頭早些年是跟著女兒女婿一起住的,他們家跟米家是鄰居。
米老太給幾個娘家的侄子找了師父,就找到了鄰居田老頭,她從中穿線,倒是也沒少跟何家要好處的。可見這人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親戚的便宜也要占,這何四柱兒招呼都不打一個就住進來,大家可不覺得米大媽會算了。
“你們瞅著吧,等米大媽回來,有的鬧了。”田秀娟低聲來了一句。
其他幾個都暢快的笑,說:“打唄,狗咬狗,一嘴毛。”
幾個人正說著,田秀娟不經意的一回頭,就看他們家這些個孩子們一個個都回來看熱鬧了,探頭探腦的。她趕緊說:“小孩子在這兒幹什麽?趕緊出去玩兒。”
寶丫:“我們在院子裏玩兒。”
“寶丫說得對。”
大家都不想走呢。
“寶丫,我們跳格子吧?”
“好。”
寶丫蹦蹦跳跳的找樹枝準備畫格子,就見香織拖著一捆柴往回走,這一大捆,一個成年婦女上山往回走帶著些也算是不少了。大冷的天,香織額頭有些汗珠兒,拖著柴火呼哧呼哧的往回走。
寶丫立刻開口:“香織!”
香織停下腳步,看向了王家的院子,王家的大門開著,除了王家的小孩兒,還有猴哥,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的。她隻看了一眼,也沒理寶丫,繼續往回走。
寶丫立刻跑到門口,小手兒扶著門,腦袋探出去。突然間,就感覺到一隻大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寶丫回頭一看,就見她爸爸半蹲著也跟她一個姿勢,一手擱在她的肩膀,一手扶著門,也是探頭往外看呢。
父女兩個,姿勢統一。
王一城也往外偷看,真心感歎:“這小丫頭圖啥啊?”
他覺得,全村最讓人覺得看不懂的就是顧香織了,奇奇怪怪的一個小女娃兒。
不過吧,王一城見縫插針的教育閨女:“你可不能學她啊,這不是個二傻子嗎?給家裏幹那麽多活兒幹嘛?小孩子幹活兒要量力而為,這麽幹,不僅身體累的不好了,還不長個兒呢。”
寶丫趕緊點頭:“我才不學她。”
王一城揉揉女兒的腦袋,說:“這就對了。”
香織進了家門,父女兩個又趕緊回來,來到了牆邊兒,王一城抱著寶丫,倆人站在牆邊的大石頭上往隔壁看,繼續探頭探腦。
田秀娟:“……”
陳冬梅因為豬糞攻擊,愣是沒敢在嗶嗶。
倒是柳來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又不說,不說又想說。
最後眼看沒有人出頭,她小聲說:“這樣真是沒有男子氣概,整天跟個娘們似的,就愛看熱鬧嚼老婆舌。”
她聲音小小,但是剛說完就看到唐可欣瞪她,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說:“關你屁事!這又不是你男人!”
現學現賣。
剛才還說要凶一點,這就開始了。
柳來弟:“……”
她氣的不行,她是不敢跟大嫂二嫂正麵較量的,人家有兒子,她可是沒有的。但是她唐可欣憑什麽啊!她一個二婚的連個兒子都沒有,有什麽能耐在她麵前凶巴巴?
她氣的不行,可是眼看唐可欣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很凶,她又有點慫了。
她就是那種“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人。
她抿抿嘴,哼了一聲.。
唐可欣也不客氣,翻個白眼,也湊過去看熱鬧。
猴哥兒扶額:“寶丫又跑了。”
“我們先玩兒。”
“好。”
小孩子們先玩兒,寶丫倒是張望著隔壁。
再說顧香織。
香織拖著柴火回來,顧家其他的孩子都在外麵還沒回來呢,吳阿婆看她這麽能幹,也吃了一驚,不過很快的就說:“你給堆在牆邊兒吧。”
她不怎麽關注自家這些丫頭,反正能幹活兒就行,倒是顧老頭兒坐在門口抽旱煙,視線落在香織的臉上,意味深長的說:“香織丫頭最近的力氣倒是大了不少,能幹活兒了啊?”
顧香織沒言語,小姑娘話很少。
顧老頭皮笑肉不笑:“就是不知道,以前為啥沒有力氣。”
顧香織最近比以前還是漲了點肉的,她以前瘦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刮跑,現在看著倒是稍微好了一點點,但是也還真是好一點點,兩頰有點肉。並不是圓潤的小女娃兒。
可是就這,倒是也很容易被看出來的。
顧香織依舊不說話。
吳阿婆不樂意了,嗬斥:“你爺爺跟你說話呢。你怎麽不回答,你是啞巴了?怎麽就養了你這麽一個討債的,整天喪著一張臉。家裏就算有點好運勢,也讓你給方掉了。”
顧香織站在柴火堆兒邊,低頭搓著手,不敢說話的樣子。
吳阿婆一看她這個樣子,更來氣,說:“你說,你以前幹活兒是不是偷懶了?不然的話怎麽最近幹的多,以前你都幹不了這麽多的。你說,你怎麽回事兒?我就知道你這丫頭就不是個好的,偷奸耍滑,隻會躲懶。你說,是不是這麽回事兒?你以前幹活兒偷懶了,對不對?”
不然為什麽現在幹活兒這麽多,以前幹活兒那麽少?
偷懶,一定是偷懶。
吳阿婆想到這一點,越發的生氣,上來拽著顧香織就要打,顧香織用力甩開,咚咚跑到門口,還是不言語。
吳阿婆哪裏想到顧香織會躲,被她甩了一個踉蹌,大罵:“你個死丫頭,膽子肥了你。竟然還敢推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這個賠錢貨。”
她立刻就手兒到處找了起來。
這要是不找個趁手的揍她,她都不配做家長。
“你個小兔崽子,我真是慣的你了……”吳阿婆奔著就要打人,小寶丫一看,嚇的趕緊拽王一城:“爸爸,爸爸。”
王一城張口就來:“吳阿婆,你這不行啊,這咋幹活了還挨打?你家還有好幾個不幹活兒在外麵玩兒的呢。做人可不能這麽偏心啊。你這樣偏心小心老了沒人管你啊!”
吳阿婆:“你個小五子,這有你什麽事兒,給我一邊兒去。”
王一城:“你看我還能伸張正義一下了?”
他又衝著顧老頭叫:“顧大叔,您看您不是一直都深明大義的嗎?這就看著打孩子啊,您可真是個公正的人,太公正了,公正的不得了。”
顧老頭兒眼皮兒一跳,心裏煩得很,麵上卻裝做好人,說:“好了老伴兒,你看你胡來什麽,香織這孩子雖然不愛說話,但是也是個額懂事兒的孩子……”
王一城接話兒:“就是啊,你看幹這多活兒,這就是在現代,這要是在古代,都跟那丫鬟一樣了。”
這麽一說,顧老頭心裏一突,趕緊說:“這是什麽話,沒有這樣的事兒,我家幾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香織比別的孩子懂事,所以幹的多了一點,這孩子是個好的。”
顧香織微微揚頭,看向了顧老頭兒,明明小小年紀,表情倒是有幾分晦澀難言。
顧老頭倒是沒看她,反倒是跟吳阿婆說:“你也是的,別是整天就知道打孩子,你看你這樣不是傷了孩子的心?讓鄰居也看笑話。”他最不樂意的就是出去丟人,他們顧家在清水大隊也算是數得上的,咋就能丟人現眼?
不可以!
這必須不可以。
他說:“小五子你沒事兒也別總是爬牆頭了,這牆頭上都抹上玻璃了,你也不怕紮到。”
王一城:“嗐,我不是好心嗎?香織跟我閨女一樣大,我可見不得這個,我這人別的不說,人品那是剛剛的,心善啊!”
“用不著。”
顧香織冷不丁的開口,十分的冷漠,抬頭說:“用不著你們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
王一城聽了這話倒是也沒惱,倒是笑了笑,他聳聳肩,戳著女兒的小爪爪,說:“你看,人家香織用不上呢,你還一直拽爸爸。”
他樂嗬嗬的,說:“閨女啊,以後不該管的閑事兒咱不管,不該發的好心咱不發啊,不然爸爸都要被人罵成狗了。爸爸好委屈啊,嗚嗚。”
王一城的頭直接一偏,擱在了閨女的肩膀上,小姑娘圓潤的小臉蛋兒鼓了起來,重重的衝著香織哼了一聲。
王一城:“爸爸委屈吧,爸爸需要安慰。”
寶丫立刻:“我給你踩背。”
王一城火速抬頭:“成交。”
寶丫:“……”
唐可欣:“好了,下來吧,別看熱鬧了,人家的事兒,咱們家不管那些個。”
又衝著隔壁說了一句:“不知好歹。”
王一城:“不看了不看了。”
他拍拍寶丫,說:“去玩兒吧。”
寶丫剛才還鼓著臉蛋兒不高興,這又樂顛顛的跑向了小朋友們。
唐可欣:“我就說你這人是個大好人,咱們以後不管他們的閑事兒。“
王一城笑著說:“好。”
王一城又回頭看了一眼隔壁,聳聳肩,根本沒放在心裏,這要是跟一個六歲的小孩兒也要生氣,那麽他可就真是夠嗆了。說實話的,他活了二十多年,真的讓他氣的走心的事兒,都不超過十件。
氣大傷身,他犯不著。
他的目標是活到一百歲,王一城一抄手,直接進屋了。
大冷天,還是得保養著啊。
王一城進了屋子,唐可欣也跟了上去,陳冬梅幾個妯娌互相使著眼色,擠眉弄眼的。
小寶丫一抬頭就看到二伯母的眼珠子都要轉出來了,脆生生的開口:“二伯母,你的眼睛怎麽啦?”
她是個很體貼的女娃娃:“眼鏡不好要找藥匣子爺爺,藥匣子爺爺有藥。”
陳冬梅:“……”
真煩人!
她哼了一聲,說:“我可沒事兒!”
她有心挑撥兩句,但是又想到豬糞,算了算了,好女不跟男鬥,小五子是真的能惡心人。
她可不是怕了,就是單純覺得跟小五子對上,太惡心了。
不過,小五子到底是咋做到的啊!
就讓人看不懂。
陳冬梅是真的弄不明白,小五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讓豬跑她腳背上拉屎,現在想一想還覺得自己一聲豬糞味兒。她甩甩頭,大踏步回屋。
柳來弟迷茫的看看大嫂,不知道陳冬梅這又咋了。
不過她自己倒是很快的也出門,嗯,繼續出去遛街!
一塊錢行動,繼續。
王一城這時已經回屋上炕了,他直接在炕上一趟,懶洋洋的,唐可欣失笑:“你這晚上不好好睡覺,白天倒是想著睡覺。”
王一城:“是啊,這不累了?”
唐可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猶豫了一下,她伸手蓋上了他的臉,唐可欣的手有點涼,但是王一城倒是沒閃躲,反而是笑著說:“怎麽的?占我便宜啊。”
唐可欣紅著臉,沒忍住說:“是啊。”
王一城眨眨眼,唐可欣突然低頭,啄在了他的額頭。
王一城一愣,唐可欣倒是瞬間臉紅的不行,嗖嗖的就出了門。
王一城:“……”
他嘀咕:“親都親了,跑什麽啊。”
他坐了起來,不過倒是沒有出門,反而是倚靠在牆上,失笑搖頭。
而此時唐可欣已經跑到了院子,大喘息,明明天氣這樣冷,但是她覺得好熱啊。真的好熱。
唐可欣找了一個板凳,坐在了門口,看著小孩子們跳格子,雖然如此,但是心思已經飄遠了……王一城倒是不想唐可欣這麽緊張,他起身來到櫃子邊兒,打算找點吃的。
他可不是那種把好吃的全都給孩子的人,誰說當爹媽的不能享受了,他可不是他媽那種傻子。
王一城捏著一塊餅幹咬了一口,視線落在十二生肖上,他笑著擺弄了一下,小豬生肖吧嗒一下子倒了,王一城無聊的擺弄小生肖。隻是這擦幹淨了,大白天這麽一看,王一城倒是頓住了。
他兩口把餅幹炫嘴裏,這才拿起生肖小豬仔細看,拳頭大小的木頭雕工還算是不錯的,不過雖然不錯,卻又稱不上什麽的極品手藝。王一城是看過好東西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不管是木料還是雕工,這真算不得什麽值錢的玩意兒。
你要說完全一分不值,那也不是,但是要說的很值錢,絕不可能。
怎麽說呢?
遇到喜歡的,一套能換一頓飯就算是不錯了。遇到不喜歡的,這給人家做禮物,可能人家都很嫌棄不要的。
王一城翻來覆去的看,他覺得不對,是因為突然反應過來,這個東西沉重不太對,就算是這是實木的,似乎也有點沉了,按理說這種木料不該這個重量的。
他又顛了顛,索性把所有的生肖木頭玩偶都拿到炕上,衝著窗戶的方向對著陽光仔細看,看來看去,王一城終於笑了,他發現了一道縫隙,木雕小豬的側麵邊緣,有一道小小的縫隙,十分十分的不明顯,如果不是王一城拿起來在陽光下細細端詳,根本就看不出來。
王一城來了興致。
本來還一副懶洋洋沒勁兒的樣兒,這下子一下子來了精神,從他抽屜裏抽出一根細細的鐵絲,仔細的搞了起來,這東西也講究個巧勁兒,王一城可不想破壞東西,他還得給複原呢。所以幹的很小心,好半天,就聽卡,這是清脆的搭扣的聲音,王一城認真的給弄開。稍微一使勁兒,就看木頭小豬一分為二,像是葫蘆瓢一樣,從上到下分開。
一個金燦燦的小金豬,展露出來。
王一城:“臥槽。”
他仔細的檢查了小金豬,是的,金豬。
這是實實在在的純金,而且按照重量來說,一定是實心的。這乍一看是個普普通通不值錢的實心木頭小豬,但是誰曾想,這裏麵竟然別有洞天。
他手指摩挲著金豬,這金豬的工藝極好,說句難聽的,看過金豬的做工再看外麵,就覺得外麵的木頭小豬就跟笑話一樣。不過小豬也很可愛就是了。
金豬質量好,王一城仔細的看了看,竟然還在金豬的底兒找到了特殊的標誌。
呦,這還是宮裏出來的東西。
這宮裏出來的,官窯和民窯的,不管是什麽物件兒,都是有顯著的區別的,這不管是誰的手藝,都是有個記號的。自然也有假貨,假貨還挺不少,但是懂行的人來說,其實又不是很難分辨。
其實這一個金豬看起來不算是極大,但是也不小了,拳頭大小,又是實心兒的,也很沉了。這個東西本身就值錢了,更不要說,它本身還具有古玩的價值。
這個時候王一城覺得自己和保叔還真是都看走眼了。
他們都覺得他們這一片兒不能有什麽好東西流出來,就算有,也是少之又少,更是不容易流落到廢品收購站,現在看來,還是他們判斷錯了。
這是真的判斷錯了啊。
沒想到,這廢品收購站真有好東西啊。以前是他們武斷了。
院子裏傳來田巧花下班的動靜兒,王一城立刻給金豬放回原處,又給木頭豬豬給扣上,小豬恢複了原本憨態可掬的樣子。想也不用想,這是有人為了把十二生肖藏起來,所以故意在外麵套了一層“外衣”做偽裝。
至於怎麽流出來的,這就不可考了。
不過這東西既然落在他們手裏,他就沒打算告訴任何人了。
這寶都自己進門了,還要傻缺的告訴別人,那不是腦子有病?
就算是唐可欣,他也沒打算說。
他現在沒有拆開其他的生肖,但是如果按照他的猜測,裏麵應該都是金的生肖。這生肖是做的真好,裏外嚴實合縫的,一般人隻會覺得是木頭沉,根本想不到這東西內有乾坤。
他挨個顛了顛,確實,重量都不太對。
木頭不該是這個重量。
王一城強忍著喜悅,這能不喜悅嗎?這又不是假貨。
這要是山神廟那些假金子,他就沒什麽可高興的,但是這可是真的,是真的啊!
王一城覺得,自己還是有點財運的,哦不,是他閨女還是有點財運的,要說他自己過去,肯定是不會去留心這個。但是這種東西,小孩子就是會喜歡的。
他這又想到上一次,上一次自家閨女撿到的那個銀鏡,哎呦喂,那也是小丫頭先發現的,這小丫頭,有點東西啊。
王一城瞬間支棱起來了。
他這人奸懶饞滑不要緊啊,他閨女有財運啊。
你瞅瞅,你瞅瞅這個運氣。
王一城嘿嘿嘿的笑了出來,嘿嘿夠了,又大笑起來。
他一個人在屋裏鬧妖兒,笑聲不斷,田巧花站在院子裏聽得心裏發毛,這小子又犯啥病了?
她來到窗邊,敲窗:“你讓黑瞎子摸了?鬼笑什麽?”
王一城也不開窗,衝著他媽做怪表情。
田巧花拳頭攥的緊緊地,不知道怎麽的,就是有點想打人。
打誰,不言而喻。
王一城倒是沒動剩下的,這撬開了有些縫隙就比沒撬開的大,他是能瞞著就瞞著的,王一城跟什麽也沒發現一樣,把木雕生肖又放到了桌上。
這才趿拉棉鞋出來。
大概是躺過的關係,頭發有點亂。
田巧花:“這大白天的,你能不能像個樣兒?”
王一城驚訝:“我還不像樣?我可比咱村裏的老爺們幹淨利索多了,你說我不像樣,這可是汙蔑。”
田巧花懶得理他的自我狡辯,這小子就這個德行。
她倒是說起其他的:“最近晚上要是起夜什麽的,看著點院子裏的雞,這偷雞賊又出現了。”
王一城:“?”
他立刻看向了隔壁,那小丫頭又偷雞了?
田巧花:“昨天晚上知青點差點招賊,聽說被人盯梢了,那個小偷兒手裏還有一隻雞呢,不知道又去哪兒偷了雞。不過咱們村子倒是沒聽說誰家丟了雞,估計是外村的……”
王一城:“!”
你們說的偷雞賊,是我?
冤枉,真是大冤枉。
王一城麵不改色:“那會知青點昨晚咋不叫人抓賊?”
田巧花:“他們出來賊都跑沒影兒了,等他們把人都召集起來,小偷兒早回家了。我看啊,這小偷兒保不齊是咱們村的。你大伯說了,知青點靠近村口,保不齊這小偷兒就是從外村偷雞回來,路過知青點。不過陳文麗在哪兒說,那小偷兒其實就是個流氓,相中了他們知青點的男男女女。”
王一城:“……”
他昨晚兒拿的那隻雞,還沒法兒整了。
昨天回來就掃在櫃子角,這還不好立刻吃了。
王一城可真是沒想到,自己就是聽個八卦啊,這竟然就被人懷疑上了,好在,沒人知道是他。
不過吧……
王一城:“什麽叫相中他們知青點的男男女女,到底是相中男的還是相中女的?”
田巧花不自在了一下。
王一城:“?”
這咋還別扭上了?
不過田巧花倒是很快的說:“她的意思是,可男可女。”
他們老一輩兒倒是也聽過這樣的事兒,但是聽過歸聽過,是覺得這種事兒很不對勁兒的。要是有這種事兒,傳出去總是不那麽好聽的。
田巧花:“這陳文麗雖然人不怎麽樣,但是大城市來的,見識多。聽說有些爺們,男女都可。”
王一城:“……………………………………………………”
打死他也不能被人知道昨晚知青點偷聽那個人是他!
打死也不能!
現在已經不是偷雞不偷雞的問題了,是名聲,是名聲啊!
他王一城,不要背負這種名聲。
王一城堅定:“那有線索嗎?”
田巧花:“這有個屁的線索,昨晚大雪天,他們自己都沒追上,過後兒怎麽找?”
田巧花搖頭:“反正咱們家小心著點,這人能丟,老母雞不能丟,知道嗎?”
王一城:“……這話讓您說的,人不如雞。”
田巧花理直氣壯:“雞能下蛋,你能嗎?”
王一城:“……”
“對了。”
田巧花又說:“還有一個重要的事兒。”
王一城:“?”
田巧花多了幾分笑意,說:“明天縣裏會來咱們公社放電影,一共放三場,說是都放新片子。”
“啊,這個好。”
王一城是很喜歡看電影的,他第一次看的時候,緊張的不行呢,也害怕的很,當時心裏隻打鼓,尋思是不是用了什麽詭計把人裝在裏頭,後來才曉得啊,這可不是這麽回事兒。
這電影都是演的,人也沒有被關在屏幕裏,但是有趣是真的很有趣的。
他不算經常看,但是如果有新片子,總是會去的。
當然,這不花錢的電影,就算是舊的片子也高興啊。
王一城:“這可是個好消息。”
田巧花笑:“可不是。”
她這麽一說,家裏其他人也很快湊了上來。看電影啊,誰不愛呢。
“奶奶,明天是要去看電影嗎?”
寶丫他們正在跳格子,但是小姑娘一心二用,豎著小耳朵一下子就聽見了,激動的追問。
“對,看電影,你問問你爸帶不帶你。”
寶丫拍著胸脯,好堅定:“那我爸爸肯定是帶我的。”
她爸爸花錢看電影都會帶她,這不花錢的,肯定更是會帶著她的呀。
寶丫超精明的。
寶丫開心:“真好呀。”
猴哥兒急了:“我要回家,我得趕緊回家告訴我爸,我也要去看電影。”
小孩子就沒有不喜歡的。
看電影,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大事兒了。
王一城:“去吧,路上慢點跑。”
“知道啦。”
這個時候甭管大孩兒還是小孩兒,一個個都圍住了田巧花,說:“奶,明天我們什麽時候去公社?咱們早點走吧,就能在最前邊了。”
“奶,我們都去,對不對?我們都去的是不是啊?”
小孩子們急壞了。
田巧花被纏住了,不耐煩的說:“去去去,都去,不過你們誰要是不聽話,明天就在家裏看家。”
“我聽話。”
“我也聽話的。”
“奶,演什麽電影啊。”
……
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大家都不知道呢,隔壁院子裏,何四柱兒帖在牆上,聽著這邊的動靜,也是激動。
看電影啊,誰不喜歡呢。
那不管是公社的人還是各個村子,肯定是人都來了。
他越想越激動,這樣的場合,也是找對象的好場合啊。現在十裏八鄉的媒婆兒都不樂意搭理他,但是他可以自己找啊。他想找條件好的,那不就得奔著城裏人去?
他要是跟哪個公社姑娘一見鍾情……想到這裏,他美滋滋的笑。
這個動靜,也不止何四柱兒了,另外一頭兒也聽到了。
老顧家幾個孩子也嘰嘰喳喳的嚷嚷著明天要早點走,不早點走,他們這樣的小孩兒都看不見。小孩子們可是最急的。香織撇嘴不怎麽言語,剛才跟家裏人鬧了矛盾,雖說因為王一城橫叉一杠子沒有挨打,但是她爸回來之後,倒是也給她訓了個底兒朝天。
香織表情有點怏怏的,不是很愉快。
顧凜掃到女兒的表情,微微蹙眉,也有點不太高興,這個女兒最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整天陰沉個臉,也不知道誰欠她的。她在這個家家裏過的好不夠好嗎?他這個當爹的為了她都沒再婚,她竟然還整日板著臉。就連幹活兒都偷奸耍滑,實在是太讓他痛心了。
而且吧……、
他看著女兒的臉,他爸說的沒錯,香織確實是胖了,這是為什麽呢?
他們家的夥食,那都是有數兒的,這丫頭卻長肉了,隻能是她偷吃了,其實顧老頭有點懷疑家裏的雞蛋是香織偷的,但是盯了好幾天,也盤問了香織,她都堅決不承認。
因為確實沒抓到,也確實沒有蛋,所以隻能說可能真的是老母雞不下蛋。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在外頭已經有什麽的貓膩的,不然怎麽可能胖!
顧凜看著女兒,說:“香織,你再來一下。”
剛才把女兒叫過去批評了一頓的顧凜再次叫住了顧香織。
香織繃著小臉兒,跟著爸爸進屋,顧凜:“香織啊,我是你爸爸。”
香織迷茫的看著親爹,不知道他說這個幹什麽。
顧凜認真:“你有什麽事情,都該告訴我,而不是瞞著我。”
香織心裏一跳,不過卻撐著鎮定說:“爸爸,我有什麽事情都沒有瞞著你的。”
顧凜語氣重了:“那你說,你為什麽長肉了?你是不是在外麵吃什麽東西了?”
顧香織一愣,隨即咬了咬唇,她堅定:“我沒有。”
顧凜仔細看她的神情,說:“香織啊,小孩子是不能撒謊的,你都長肉了,還說沒有。爸爸平常是這麽教你的嗎?你有時候請不告訴爸爸,難道都要自己決定嗎?”
顧香織搖頭:“我聽爸爸的話。”
顧凜:“是啊,你聽話,你聽話為什麽不說實話?”
顧香織趕緊說:“我真的沒有吃的,我就是上山,我就是上山撿柴的時候看到果子什麽的都會吃掉。”
她拽著自己的衣服,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長肉,果子,平時招娣他們看見也會吃啊!”
顧凜想從女兒的神態裏看出真假,但是又一想,香織才六歲,應該也不至於說謊的。六歲的孩子懂什麽,他深吸一口氣,說:“香織啊,爸爸不是教過你嗎?要全心全意對家裏人,你這遇見果子自己吃,不是吃獨食嗎?做人該是這樣嗎?爸爸什麽時候教你這樣了?做人不能這麽自私。你這樣自私,家裏人怎麽會真心待你?你怎麽會有真心朋友?就算是嫁人,人家也不會要你這樣的人……“
他還在說教,卻沒留心,聽到“嫁人”二字,顧香織明顯更陰鬱了幾分。
顧凜:“你啊,現在年紀還小,不懂的,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做人自私,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這……”
還沒說完,就聽大蘭子叫:“三哥,那賤人來找你了。”
這個“賤人”提的不是旁人,正是於招娣了。
於招娣此時站在大門口,衝著屋裏張望,顧凜厭惡的說:“煩死了,真是不知羞恥。”
話是這麽說,卻又起身,他是不得不應付於招娣。
這金磚的事兒,沒有萬無一失的法子,他隻能暫且應付著人。
他起身出門,剛走出去,就聽“咣當”一聲,門重重的摔上。
顧凜皺眉:“怎麽回事兒。”
顧香織小聲:“風刮上的。”
顧凜點頭,想來也不可能是香織踹的。
他繃緊了神態,徑自來到了門口,門口正是於招娣。於招娣今天不知道臉上擦了什麽,竟然有幾分白,她一見顧凜就歡喜,嬌滴滴的叫人:“顧大哥。”
顧凜:“你怎麽來了?”
於招娣沒有察覺他的冷淡,說:“我聽說明天可以去公社看電影,我們一起去吧,”
她眨眨眼,笑著說:“我們約會去。”
顧凜:放!**!
他繃緊了神經,說:“我還有孩子,我們全家一起……”
“我幫你照顧孩子,我可以的。”
於招娣抓住了顧凜的手,“我們一起。”
顧凜深深吸氣呼氣,從牙縫裏說:“好。”
於招娣喜出望外:“就這麽定了。”
顧凜咬牙:“好。”
倆人說著呢,一抬頭,顧凜看到王一城趴在牆頭,又又又,在偷看!
他怒了:“小五子,你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