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糾結
“哦這樣啊——嗯？？？”晏舒瑤先沒有多想，下意識地接話，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她哥剛才說了什麽。
“等等，哥你剛才說什麽？！”晏舒瑤滿臉的不可置信，仿佛再問一次能改變事實。
“沒聽清楚嗎？”晏雲離問她。
“不是啊！我的哥啊！親哥啊！！！我的意思是都這麽久了，方覺哥竟然才發現你喜歡他嗎？”
晏舒瑤的表情，能比考試成績下來，一個高三學子發現自己塗錯了答題卡還要崩潰。
“你平時都是幹了些什麽啊？溫水煮青蛙也不至於這麽隱晦吧！”
晏舒瑤覺得如果她在動畫裏，那絕對震驚得都要褪色崩畫風了。
他哥和方覺要是成了，她第一時間舉雙手雙腳讚成。但她現在開始懷疑了，這個進度什麽時候才成得了啊！
明明寒假的時候，兩個人連著視頻跨年，還天天那麽膩歪，她以為至少都是曖昧期了，結果現在給她說，竟然還沒挑破那層窗戶紙？
晏舒瑤絲毫沒把問題往方覺身上想，畢竟她哥沒談過戀愛，肯定不怎麽會追人。
她哥不行，她得行啊！
“哥，我哪天給你找點攻略發過去，你可支棱起來啊！”晏舒瑤恨不得手把手給他哥當軍師。
晏雲離笑著看了她一眼：“這麽有經驗？”
晏舒瑤雖然頭腦發熱，但是還是能反應過來這是個圈套，一把否認：“什麽經驗，我哪有經驗啊！我就不是小說電視劇啥的看得多嘛！”
比起晏舒瑤的火急火燎，晏雲離卻是一點不急，笑道：“不用你操心這些，馬上要高考了，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
說完頓了一下，他又好像想到了什麽，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覺得複習得差不多了，也可以幫你朋友講講題，能上一所大學也挺好的。”
晏雲離都這樣說了，晏舒瑤也不能再騙自己他什麽都不知道了，但她也不敢多問什麽，多說多露餡。
時間差不多了，老師來了，晏雲離也就進了教室。
晏雲離走之後，晏舒瑤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是她幫她哥追愛嗎，怎麽被反將了一軍帶著走了。
而另一邊，方覺去超市買了水，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去。他先給晏舒瑤發了個消息說想自己逛逛，再打開和晏雲離的聊天框時卻犯了難。
明明平時閑著的時候，一天可以發幾百條消息，現在他反倒不知道怎麽說話了，猶豫了半天才給晏雲離發去一條消息。
【方覺：我過去等著也無聊，就在學校裏麵逛一逛，待會再來找你咯。】
為了不露馬腳讓晏雲離發現他的不對勁，方覺還發了一個蹦蹦跳跳的小企鵝表情包過去。
【晏雲離：好，那我開完了就給你發消息。寒假聽舒瑤說學校裏新開了一家書咖，你可以去那坐一坐。摸摸頭.jpg】
方覺心裏有鬼，現在看晏雲離發的這個表情包，不由地就聯係到了自己身上，想到了最近他總是摸自己頭這件事。
看著晏雲離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躲避，還像平時一樣為自己考慮，方覺心裏突然湧起了深深的愧疚感。
晏雲離也許根本沒這個心思，但是自己因為看了點論壇上的討論，就隨意編排自己好兄弟，實在太不應該了！
不行，他怎麽能是這種人呢！他怎麽成了因為流言蜚語就躲開好兄弟的人呢！
他是不會因為這個和晏雲離疏遠的！
方覺往晏雲離說的方向去找書咖，走在路上還不忘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暗自唾棄自己。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在剛才的心理活動中用上了“也許”兩個字。他並不能完全否認晏雲離喜歡他的可能性，而且這種可能性還極大。
他在發現這種可能的時候，並沒有像發現喻博濤對自己有想法時那樣，能拒絕就拒絕，有多遠跑多遠。反而是給自己找了充分的理由，維持和晏雲離的親近，替晏雲離說話。
有的人，看似有理有據，其實不過是在自己騙自己，心早就偏到太平洋去了。
自認為想通之後，加上晏雲離現在也不在，方覺也放鬆了不少，在書咖裏隨便點了杯咖啡，又拿了本書看。
本來是為了消遣時間的，看著看著就看進去了，就連晏雲離走進來，又在他對麵坐下，他都沒發現。
看完一章之後，方覺把書簽夾在書裏，抬手想要伸展筋骨，這麽一抬頭，才發現晏雲離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誒誒誒，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方覺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人嚇了一跳，差點把手邊的杯子打翻下去，“不是說結束以後給我發信息的嗎？”
晏雲離笑道：“結束得比想象中快，我也沒什麽事就直接過來了，你就不用再走一趟回去了。”
書咖在靠近校門的樹蔭下，他們待會要出去，確實是這樣比較方便。
方覺還覺得自己被他嚇到有點丟臉，語帶抱怨：“那你怎麽都不叫我一聲。”
晏雲離笑道：“看你什麽時候才會發現我。”
“有那麽好看嗎……”晏雲離這麽說，方覺就知道他來了有段時間了。
他臉上又沒有字，盯著看有什麽意思，不就是看他笑話嗎。
“好看啊。”晏雲離半點不臉紅，沒有猶豫地回答。
“我……你……”方覺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麽說，他室友變壞了，竟然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
調戲他了！
腦袋裏蹦出這個詞的時候，方覺也是一愣，但他沒露怯，氣勢很足地“回擊”：“沒你好看。”
晏雲離笑了笑：“謝謝，現在要走了嗎？”
方覺起身：“等一下，我先把書放回去。”
說完，他就起身去角落裏，把書放回了原位，順便把封麵拍了個照。隨便拿的一本，還挺好看。等哪天有時間了，去學校圖書館借回去把後麵的內容也看了。
方覺放好了書往回走，卻看見有兩個女生說了幾句悄悄話，就盯著晏雲離的方向過去了。
果不其然，她們在晏雲離的旁邊停下了。其中一個輕聲問晏雲離：“同學你好，你是我們學校的嗎？”
晏雲離搖搖頭：“不是，有什麽事嗎？”
她好像不是很意外，因為今天開家長會，學校裏其他人都可以進。
女生又問：“其實我是覺得你身上這件外套很好看，可以要一個鏈接嗎？”
晏雲離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禮貌拒絕：“不好意思，這件衣服是在實體店買的，沒有鏈接。”
“這樣啊……”女生似乎還想說什麽。
方覺見狀，快步走過去“壞人好事”了。他來到桌前，拉起晏雲離就走：“不好意思啊，我們還有點急事。”
看著方覺拉著他的手，晏雲離的嘴角壓都壓不住了。
身後的兩個女孩看到，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驚訝。她們剛才是不是，差點害人家小情侶吵架啊，吃醋了吧，這是吃醋了吧。
方覺拉著晏雲離走出一段距離才停下了，還不忘酸溜溜地調侃他：“一下沒看到，你就又被要微信了，怎麽這麽受歡迎啊？”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總覺得自己酸酸的，難道是有人要晏雲離微信，但是沒人要他微信的原因？
晏雲離說：“不是，她們找我要外套鏈接的。”
“給鏈接不得加人家啊。”方覺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這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一下子又想遠了，對晏雲離說：“你以後怕是被人騙了，還樂嗬嗬地幫人數錢。”
晏雲離還是滿麵笑意，輕聲問：“那你以後一直在我身邊幫我看著？不然我怕我真被人賣了。”
雖說方覺剛給自己說過，不能歪曲晏雲離的言行，但現在聽到“一直”這種話，心跳還是毫不防備地漏了一拍。
還好晏雲離並沒有要他回答，給他解釋：“其實我大概猜到了，我拒絕她們了。而且你來之前，她們確實隻問了我要鏈接，我也是實話實說。”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吧。”方覺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心態一變，很恨地想，果然是裝傻！
“等會要不要去吃小龍蝦？”晏雲離現在好像很高興，“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外麵有家店的小龍蝦很好吃。”
聽到吃的，方覺也不和他計較這些小事了，想摸出手機看看時間。
手一動，才發現他剛才拉著晏雲離逃走，兩人的手都還沒有鬆開。
晏雲離的手比他的大些，也溫暖一些。
此時的情況，已經從一開始他拉著晏雲離，變成了晏雲離為主動方，牽著他的手不放。
“你鬆開啊。”方覺想抽回手，卻因為沒用多大力而失敗了。
“忘記了。”晏雲離笑笑，淡定自然地鬆開他。
方覺無語，摸出手機找晏雲離說的那家店，評分確實還挺高。
看著店主給的菜單，方覺進入了挑選狀態，人也放鬆下來，吐槽的話不自覺地就說了出來：“就知道占我便宜……”
“什麽？”晏雲離沒聽清楚，問他。
方覺回神了，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反駁：“什麽什麽？我沒說話啊，你聽錯了吧？”
晏雲離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信了：“那應該是吧。”
方覺此時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亂，精神放鬆時的想法，往往是最直接真實的。
兄弟之間拉個手有什麽占便宜的，又不是什麽騙他叫“爸爸”什麽的男寢常見操作，他這樣想不就還是默認了晏雲離喜歡他嗎。
更可怕的是，他潛意識裏竟然也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