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年
方覺在家裏待了幾天，就能明顯感覺到到年味是越來越重。
隨著除夕夜的不斷迫近，各家超市和小店都擺出了新春對聯和各式窗花，掛上了紅燈籠，隨處都是幹果和糖果，到處都是一片喜慶的紅。
一出門就是“恭喜你發財，恭喜你精彩……”這種音樂洗腦式環繞，讓你不被感染都不行。
方父公司還有點事要處理，為了過個好年，這兩天都呆在公司沒回來。
方覺就跟著方母一起去了超市，方母去選購肉菜酒水去了，方覺就推了購物車去買零食水果，再順便買上一些年味十足的裝飾品。
他們來的是一家比較大型的超市，分區一錯開，彼此就看不見人影了。
方覺一個人推著購物車，一邊往車裏丟零食，一邊還不忘拍了超市和購物車裏的東西發給晏雲離，和晏雲離炫耀。
【方覺：雲離啊～你看我買了這麽多零食，羨不羨慕？這還不是全部，我還在繼續買。】
說完他又覺得，晏雲離平時也不吃零食，問別人的話，還可能得到一波羨慕嫉妒恨的“攻擊，但是問晏雲離，得到的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晏雲離還沒回複，他又轉念一想，雖然不知道他會回什麽，但是肯定不會潑自己冷水就對了，畢竟他室友那麽溫柔。
在方覺又往購物車裏丟了三包不同口味的薯片之後，手機震動一下，晏雲離的消息來了。
不知道晏雲離要說什麽，超市人多難免有些嘈雜，考慮到其他人也不好大聲外放。方覺有些慶幸還好帶了耳機，連忙摸出來帶上。
“嗯，好多零食，我很羨慕。小覺都喜歡吃什麽零食？”
晏雲離的聲音通過耳機傳入方覺耳中，比平時多了一點低沉，如此近距離，就像是在他耳邊輕問一樣，酥酥麻麻的。
方覺雙手都拿著東西，騰不出手來，他歪了下脖子，企圖蹭掉這種癢意，好在這種感覺轉瞬即逝，沒有困擾他太久。
晏雲離前一句話，要是換了其他人說，很可能會有種敷衍的感覺。但從他嘴裏說出來，隻會讓人覺得是發自內心，不過是不善言辭性格使然。
方覺做出這個判斷，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太過了解晏雲離，還是單獨被他的聲音迷惑了。
反正都戴了耳機了，方覺直接問晏雲離方不方便語音，這樣也讓他能把手空出來全部拿來挑選商品，大采購要買就要多買點！
晏雲離沒回消息，下一秒語音通話頁麵直接彈了出來。
方覺看了眼手上零食的口味，搖搖頭放回去。騰出手來接通了通話，確定能夠聽到晏雲離說話之後，就把手機揣進了包裏，繼續新一□□風疾雨的掃購。不過，這次相當於多了個人陪著。
方覺又丟進一包餅幹，似乎是在說給晏雲離聽，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個餅幹，抹茶味的最好吃了！”
“還有這個果凍也好吃，冰冰涼涼嫩滑細膩——特別是它裏麵的水果，一口下去……”
方覺每選一種零食，就繪聲繪色地對晏雲離描述一次味道，用詞十分豐富，是可以直接拿去接gg當文案的程度。
在他換地方停止介紹的空隙，晏雲離輕笑一聲：“本來還問你喜歡吃什麽零食的，現在看來好像不用了。”
“嗯？”方覺還在東張西望尋找下一個目標，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等等，你是不是內涵我呢？”
“我沒有，你不能誣陷我的。”晏雲離又笑了一聲。
“好吧，暫且相信你。”方覺本來也就是隨口說說，並沒有生氣，轉頭就又投入了零食的懷抱。
逛了半天，吃的買得差不多了，方覺又去選了些對聯福字，雖然想買的還沒買完，但是他存了點小心思，給晏雲離說了聲要去結賬了，就掛了語音。
但他並沒有往外走，而是來到了賣煙花爆竹的分區，一個個挨著看過去，憑著印象選了幾種，又加了些雖然沒放過但包裝上的圖新奇好看的。
最重要的，搞定！
選好之後，他到結賬處又等了一會兒，方母也推著購物車出來了，結過賬之後兩人把東西全部塞進了後備箱。
方覺還沒有拿到駕照，所以車是方母在開。
剛才放東西的時候她就看見了，方覺買了一堆煙花爆竹，她笑著問：“今年怎麽這麽喜歡煙花了？”
方覺也笑著回她：“這不是突然就想放了嘛，現在煙花種類那麽多，我一買就沒刹住車。”
他沒說主要原因，他想放也不算說謊。
除夕夜當天，四麵八方的夜空中，煙花此起彼伏，咻咻聲和砰砰聲響成一片，雜亂無章，各色的光交替著照亮了塊塊黑暗。
他們一家人已經放過了煙花，現在方父方母已經回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搭著毯子看電視。
方覺從家裏拿了剩下的小煙花，溜到了院子裏，門一關電視的聲音就被隔絕了，一股煙花殘留的硝煙味從遠處飄來，淡淡地包圍了他。
方覺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給晏雲離發消息。
【方覺：室友你在幹嘛呢？】
晏家剛剛才放完煙花，晏舒瑤倒是買了一些仙女棒，但是因為嫌冷，讓晏雲離給她拍了兩張照之後，也躲進屋裏打遊戲去了。
看了方覺的消息，他就把以上的情況說了下。
【方覺：那你要不要看煙花？】
晏雲離心裏有點猜測，但又不敢確定，便拍了張夜空的照片給他發過去，照片裏迸開的煙花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晏雲離：這種煙花嗎？】
【方覺：不不不——這是一家放了可以讓大家免費欣賞的煙花，我說的是那種私人獨享的煙花。】
晏雲離想到了晏舒瑤剛才放的仙女棒。
【晏雲離：嗯，想看。】
【方覺：嘿嘿.jpg,那你現在開視頻。】
晏雲離心中的想法雛形更明確，他低頭又看了眼聊天框上方的備注，點了幾下，按下了視頻通話。
那邊很快就接起來了，方覺的臉出現在屏幕裏，不過是搖搖晃晃剛聚焦好又散了。
“你等下啊。”方覺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人影已經從屏幕裏消失了，隻有聲音在後麵傳來。
視線裏又是一陣旋轉抖動：“這個手機架是新買的，不太好調整角度，你等我研究一下。”
晏雲離靜靜地陪著他，看著屏幕裏方覺的衣角，並沒有問他想要幹什麽。
“呼——終於搞好了，可以調的角度是很多，就是怎麽這麽麻煩。”方覺看著手機裏框進去的範圍，大致滿意了。
他帶上了無線耳機，從旁邊抱出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晏雲離看到那全都是各種煙花。
方覺一本正經地給他解釋：“我在這裏放，然後你在那邊看著，也算是雲放，那樣就算是我們一起放的了。”
晏雲離靠在牆上，聽著方覺的話，嘴角忍不住上揚：“嗯，那你給我介紹一下你買的這些？”
“沒問題！”方覺興致勃勃地把自己玩過並且列入紅榜的煙花先介紹了一遍，然後又根據包裝上的圖和介紹，推測了剩餘幾種的樣子。
方覺先拿了一個煙花桶走遠了些放在地上，然後提醒晏雲離：“快快快，準備好！注意音量，我要點了！”
點了引線後，雖然知道這種的攻擊範圍不大，但他還是下意識往旁邊躲，直到煙火從桶中傾瀉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顆小小的光樹，方覺才又靠近了些。
方覺守在煙花旁邊，不忘問晏雲離感想：“室友你玩過這個沒，是不是很漂亮，過年拍照必備之一。”
“我沒玩過，但確實很好看。”如同噴泉一樣的煙花，散逸在黑夜中，明亮燦爛，把穿著居家毛絨睡衣的方覺也映照得好像在閃閃發光。
晏雲離不知該如何形容，隻覺得想要留下這一短暫的瞬間，於是在方覺注意力都放在煙花上的時候，他偷偷按下了截屏。
“接下來是下一個，”方覺隨手拿了一個仔細辨認，“這個好像是我拿錯了，剛才我都以為它和另外一款是一樣的，但它好像是混進來的。”
“但是無所謂了，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這個，好像特別猛，燃燒過程中還可以切換不同形態。”方覺意識到這點之後，更加興奮了。
“這麽厲害嗎，”晏雲離笑道，“那試一試？”
“放那是肯定要放的！”方覺拿著它，回到剛才噴泉煙花的位置，依舊是點了就跑。
“厲害啊——”方覺看著地上豎著噴完，又開始從兩邊冒出火星，並且開始不斷旋轉的煙花，不由得對它刮目相看。
晏雲離也笑了：“這個煙花挺值的，真算是意外之喜了。”
方覺本來想錄個視頻，但等他想起來的時候，煙花已經到了最後了。但他也很滿足了，畢竟晏雲離是看了全程的：“確實，有時候就是因為意外所以才驚喜，可能如果是我專門挑的反而沒這種感覺了。”
晏雲離提議道：“下次可以多買點試試，可能也很驚喜呢。”
“也不是不行。”方覺點頭，又拿出其它的一個個放過去。
離倒計時的時刻越來越近，周圍的煙花聲一直就沒有斷過，不時就有焰光落在他身上，企圖吸引他抬頭看一看。
但晏雲離自始至終，都沒有分給它們一個眼神，隻是溫柔地和手機那邊的人說著話，欣賞著那獨屬於他們兩人的，小小的絢爛的煙花。
這場煙花，兩人說說聊聊的，放了都要到一個小時才結束。
方覺倒是純粹因為放煙花，以及和晏雲離一起看煙花開心。而晏雲離在這之外，還有個原因，那就是相冊裏新增的幾張照片。
電視裏已經開始倒計時了，零點一到，一大堆人發來了新年祝福。
方覺望著因為煙花瞬間擁擠起來的天空，對晏雲離說：“室友，新年快樂啊！祝我們友誼長長久久！”
晏雲離也跟著他說，不過省略了點東西，笑道：“新年快樂，祝我們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