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見麵
化妝師在一旁比著化妝刷, “兩位老師感情真好。”看她笑的樣子，平時在網上沒少看戲。
許水星握住唐晚書的手腕，輕輕按下來，重新回過頭去, 唐晚書又笑著對化妝師說了聲“謝謝。”
坐在不遠處的莫茉緊張地抱著包, 她感覺到這兩人一開始怪怪的, 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好了，可是也沒說什麽話啊, 就這麽變正常了？
她有些搞不懂這兩人腦子裏具體是在想些什麽。
許水星化的也是淡妝, 但因為鏡頭比較吃妝，所以還是比平時的妝要濃些許。
化妝師似乎很知道怎麽放大許水星若有似無的魅惑和對目空一切的傲慢, 她頭發被抓得有些亂，做了濕發處理，看起來像剛淋了一層雨，但並沒有濕透。而頭戴的王冠是獨屬於她的定製品, 脖頸上的鑽石項鏈才是這次的主題, 手環用的則是彩色寶石。
在飾品足夠奪目的情況下，衣著就要為此讓路，所以隻是穿著了一條白色的蕾絲長裙, 有些像叢林王國的公主。
“老師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開始咯！”攝影師大聲喊著，即使很大聲，還是能聽出恭恭敬敬的味道。
唐晚書的手臂從背後伸過來，圈住許水星的脖子, 許水星微微挑眉, 她仰起臉, 看見的是對方繃緊的下頜線。
“唐晚書, 情侶照。”她輕聲說。
青年刹那間就紅了耳朵。
攝像師抓拍得異常快, 隻聽見連續不斷的哢嚓聲。
唐晚書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衛衣，幾方似乎在兩人的配置上麵達成了共識，讓唐晚書極具城市少年感，讓許水星像誤入城市的叢林公主，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在表現上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攝影師是River的禦用攝影師，圈內大把影星都被他拍過，跟許水星也有過合作，許水星幾乎是他見過唯一能和攝影主題融合到百分之兩百的女演員。
一開始隻說拍許水星，他當即覺得拍攝會很輕鬆，估計兩個小時都要不了，可中途又說要拍雙人封，還是一個新人演員，雖說是個資源咖，但居然能蹭上許水星的單人封，這也太……
接著就曝出了兩人是情侶的消息，得，合著影後在談戀愛呢。
本著可能是個難纏難搞沒本事富二代做好了挨罵甚至挨打的攝影師，奇跡般地發現這小少爺鏡頭感還挺不錯的，跟得上許水星，也能把握住主題。
他身上的珠寶比較少，幾枚戒指，還有單枚耳釘，隻是唐晚書沒有耳洞，所以耳釘隻是粘在耳垂上。
“Ok，okok，很好很好，就這樣，小唐老師很棒……”攝影師鼓勵著，生怕新人狀態跑丟。許老師自然是沒話說的。
三個小時不到，幾組照片就都完成了。
新年伊始，各大雜誌都要開始打架，各品牌為了展露新品，搶年初流量和市場，常常會買下好幾家雜誌的封麵，而封麵人物也大都是品牌方的代言人。
唐晚書隻和許水星拍了River，而許水星在接下來的幾天，又拍了另外幾家雜誌的新年刊封麵，她在年底忙得腳不沾地。
她粉絲是樂於見到她忙事業的，許水星大半的粉絲都是事業粉，年少成名，連下坡路都沒走過，外行人都能看出來的天賦類演員，唯一值得詬病的就是她的私生活，可她一個靠作品吃飯的演員，私生活上那點事兒實在事不值一提。
許水星早在不到二十歲時就拿下了最富含金量最能證明時尚資源和咖位的五大刊物，電影界的獎項自不必細數。
這次新年直接又拿了三刊，加上新電影已經在製作，王初五“透露”她是要拿獎的，加上許水星還有幾部電影壓著沒放出來。
她的粉絲一貫是橫著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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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許水星接到許玉生催促回家的電話。
回家前一天，瓢潑一樣的大雨從京城上空澆淋而下。
唐晚書被一群兄姐拖在老宅走不開，隻能低頭給許水星發消息。
[我不喜歡唐晚冬，他在笑話我。]
[唐雲南讓我找你要簽名，別給他。]
[你在做什麽？]
許水星給莫茉放了半個月假，莫茉背著行李回老家過年去了，別墅裏隻留許水星一個人，她自己花了半個小時往行李箱裏塞了幾件東西，正準備衝個澡看會電影時，手機來電鈴聲刺耳地響起。
“水星，能出來見個麵嗎？我有一些東西想要交給你。”
是陳達的聲音，許水星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又是陌生號碼，她將手機重新送到耳邊，沒什麽感情地說道：“你送到我的工作室，或者放到門衛室。”
“連見麵都不想和我見？”陳達的聲音中透露出些許疲憊，“水星，我現在已經不會再利用你了。”
“那天晚上，我來你家，和唐晚書碰麵了，你不好奇我和他說了什麽嗎？”陳達語速緩緩，他對待許水星的態度和一二十歲那會兒相比，幾乎沒有任何邊和，硬要說有，那也是變得更加溫和，更加從容。
許水星將沒看完的兩本雜誌丟到了行李箱，“不好奇。”
她說完之後，語氣一頓，又道：“我要是好奇，直接問小書就行了，為什麽要問你？”
陳達仿佛被噎住一般講不出話來，過了很久，電話中才響起他的低笑，“你叫他小書？”
許水星沒心情也不想和陳達開玩笑，直接就要掛電話。
“等等，”陳達很了解許水星的脾氣，她沒變過，他改變了狀似親昵的稱呼，“許老師，你以前在我這裏的那些東西，我都還保存著，來拿回去吧。”
許水星剛想說丟了不要了，陳達緊跟著便說：“你總不想讓這些東西被送到唐晚書手裏。”
在陳達說完這句話之後，電話中就隻剩下了細微的電流聲。
他等待著許水星的答案，如果許水星在乎唐晚書的感受，那些東西她肯定會親自去取，如果不在乎，那就隨便了。
陳達也不在乎。
許水星慢慢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她對陳達真是無話可說。
“地址給我。”許水星聲音冷了下來，她就算有什麽東西，也輪不上陳達去交到唐晚書手裏。
陳達城府深…..這也不是最主要，主要是，唐晚書討厭陳達，這再明顯不過了，許水星不希望兩人有機會見麵。
而陳達為了名利不擇手段，利用唐晚書為他在國內發展造勢鋪路，也不是沒可能。
她不想看見自己和唐晚書一起給陳達當墊腳石的場麵。
出門時，雨大的厲害，許水星看著濺上台階的雨水，她又回屋裏把球鞋換成了高跟鞋。
別墅區有擺渡車出來接，載著許水星出了大門之後，她撐傘等了會兒，就等到了別墅區的司機過來送她去餐廳。
陳達自己也是公眾人物，他沒將談話地點定在人來人往的餐廳，定的是一家隱蔽在商業樓裏的粵菜館。
許水星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很喜歡這家粵菜館，後來和陳達來這裏吃過好幾次。
她壓低鴨舌帽帽簷，戴著墨鏡和口罩，但還是一進店就被老板認出來了。
“陳老師已經等您很久了。”老板沒換，一位風韻猶存的女老板，看起來柔弱，她最喜歡的運動是打拳擊，不過平時都愛穿一些性感火辣的服飾。
她聲音很低，衝許水星眨眨眼睛，“今天的叉燒我覺得是廚師這一個月以來做得最好的一次，您都多久沒來了，我們出了好些新菜式。”
店裏沒什麽人，不是飯店，又下著暴雨，寥寥三四桌客人，還分散得很開，舒緩的古典音樂與餐廳中央的假山流水聲混在一起，加上外麵的雨聲，是很讓人感到愜意的就餐環境。
許水星把傘遞給了侍應生，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她朝老板點點頭，“好久不見。”
她引著許水星去座位邊上，倒了茶水，小聲說了句“兩位老師可以點菜了”之後，便輕手輕腳離開了。
許水星遲遲沒有坐下。
她雙手都插在大衣的兜裏，長發在臉的兩側落下，她甚至連口罩都沒有摘下，口罩和帽子一起被她塞進了大衣口袋。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冷冰冰的。
男人時刻都保持著完美的儀態，隻是一開始他在看的是窗外，在聽見餐廳門口的說話聲時，他才收回目光。
在看見許水星之後，盡管後者眼中完全沒有他，前者的目光也從未移開過一分。
他深灰的西裝搭在座椅的扶手上，內裏穿著看起來柔軟又熨帖的羊毛衫，讀大學時候他就近視，此刻也戴著一副眼鏡，他視線穿過薄薄的鏡片，越發顯得溫和。
“水星……”他覺得許水星沒有任何變化，從十三歲開始拍戲就是這樣，麵對不喜歡的人，笑容都懶得擠出一個，哪怕少女時期也是如此，不過那時候嬰兒肥尚未褪去，哪怕麵無表情，看起來仍舊會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
現在卻多了一些難以接近的疏離，高高在上的傲慢，以及宛如看陌生人的毫無波瀾的眼神。
陳達隱下心底的刺痛感，笑著請許水星坐下，“我們可以邊吃邊聊。”
“你說我有東西在你這裏，”許水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什麽東西？”
陳達低下頭，他用手掌輕輕拍了拍放在右邊座椅上的一個紙箱，“都是你當年送我的東西。”
許水星蹙眉，忽然想起來幾個月前莫茉在收到的快遞當中，其中有一個就是自己送給陳達的機械手表，陳達那時候十八九歲，雖然兩人已經身價不菲，可他就是喜歡一些小眾的牌子，許水星特意了解後買來送給他的。
收到的快遞，許水星記得自己直接丟了。
她對陳達這個人早已經失去了耐心和興趣，對他使用過的東西，自然也是一件不留。
許水星掃了眼，說道：“我以為你都丟了。”
“怎麽會……”陳達笑起來，他笑起來會顯得很真誠溫柔，光是笑容就為他圈了不少粉，偏偏還不顯得刻意和做作，“我怎麽舍得。”
“陳達，你不覺得你很虛偽嗎？”許水星不在乎眼前這個人是否有真心，可她也不是全然忘記了男人在自己二十歲那年對她毫不留情的算計。
“一邊把我當做墊腳石，一邊留著這些破爛訴說真情。”她冷笑一聲，眼皮都沒抖一下，眸子的不屑刀子一樣紮向陳達。
陳達的臉上閃過一晃而過的受傷的神情，但到底是年紀大了，不再是毛頭小子，他強壓下心頭的不適，再次道：“坐坐吧，還是說你想讓唐晚書知道我們在這裏約會？”
他說完，還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眼睛掃向了桌子角上他自己的手機。
許水星下意識以為陳達在錄音，她在陳達反應之前，走過去一把拿走了陳達的手機。
她點了兩下屏幕，發現沒有錄音，才鬆了口氣，不過她又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的屏保是自己大學時候的自拍照。
屏幕裏的女生，頭發散著，穿著棒球服和格子短裙，手中舉著電影學院的表演專業的牌子。
許水星記不清了，好像是運動會時候拍的。
陳達任她所為，隻是眼底的失落驟然襲來，如海潮般上漲，他雙手在膝蓋上交疊，輕聲問道：“水星，我後悔了，所以我再也不會做任何傷害你、利用你的事情。”
“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作者有話說：
許水星：我不信
唐晚書：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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