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就結婚啊
顧因是個怎樣的人, 不了解他的話，會被他所展現出來的特質給蒙蔽、吸引，不是被蒙蔽的人太蠢或者是太膚淺，而是顧因太了解人性, 他知道大多數人都俗不可耐, 給一些同樣俗氣的東西, 就能將他們吸引。
他的第二層就是他的藝術天分，的確不可低估, 許水星當時越過他的第一麵看見了更深的第二麵, 她欣賞過對方一段時間。
哪怕到現在，拋開顧因本人不說, 單看他的作品，許水星仍舊不會吝嗇自己的讚美。
但再往下，顧因實際上是個很瘋狂又極端的人，他在藝術上多麽有天分, 他這人就有多極端自我。
“你威脅我？”許水星坐起來, 靠在床頭，語氣冷淡。
她覺得有些好笑，深情男二果然隻能出現在電影和小說當中, 哪怕是顧因，也很難甩雄性本性。
“不是威脅，”顧因笑著，他說話時, 好像今晚這些事都和他毫無關係, 他現在和許水星正坐在低調華麗的西餐廳中, 耳畔是溫柔寧靜的鋼琴曲, 而他正和許水星談笑風生中, “水星，我是在和你商量。”
許水星傾身在床頭櫃裏拿了盒開封過的煙，她好一段時間沒抽過煙了，她知道尼古丁讓人上癮，煙草傷身體也破壞皮膚狀態。
聽見打火機被打燃的聲音，顧因繼續道：“你明白，我的本意不是想要毀掉你的事業，我也辦不到。”
許水星和顧因不是同賽道，但在業務上可能會有所合作，而顧因手中的時尚資源是很多藝人都夢寐以求的。
但許水星不在乎，她不缺這些東西，大把的品牌想跟她合作。
可當人品出現實打實的汙點，她的名譽怎樣也會受到一些損害。
“這事兒你已經做了，就不用再在我這裏扮好人，就算澄清了，也難以回到之前，雖然之前我的風評就算不上好，”許水星吸了口煙，灰白的煙絲繞著發梢徐徐往上，她眸子裏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漠然，對別人的，對她自己的，“顧因，準備好律師吧。”
“你想好了？”顧因語氣雖然還夾雜著笑意，但明顯已經比之前淡了許多。
許水星垂著眼，“我也不是不想答應你……”
“怎麽？”
“實在是，我剛好在前兩天結束了單身，”想到唐晚書，許水星心裏莫名輕鬆了些許，“我暫時也沒有一起搞兩個男人的打算。”
“我……”
顧因試圖開口說話，被許水星打斷，“就算你接受，他也不會接受。”
“許水星，”顧因沉下語氣，不再假惺惺地叫水星，也不再客客氣氣地叫許老師，他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再開口時，微微顫抖著，“我以為你對我是不一樣的。”
“每個人都這麽覺得。”許水星輕聲道。
顧因：“……”
“他也是嗎？”顧因還守在辦公室，他看著網上那些言論，雖說風向都偏向他，但他心裏算不上十分爽快。
他聽見許水星的語氣和之前一樣慢悠悠，“我對他是真的不一樣哦。”
許水星說完以後，電話那邊沒人說話，過了半晌，屏幕亮起——顧因掛斷了通話。
結束通話之後，許水星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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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因仍是沒出來說話，他的個人賬號底下也算不上風平浪靜，清醒的人都衝到了他的個人賬號評論區底下質問。
[許水星什麽時候和你在一起了？我怎麽不知道？]
[顧老師你管管你那對象吧，發瘋了呢。]
[你自己出軌甩鍋給許水星？]
[無語了，快進到藝術家都這樣的，不能用正常人的三觀要求他們。]
[你那些粉絲都去罵許水星你不管管？]
[顧因就是想和許水星綁定吧，畢竟許水星是目前為止在國際上影響力最大的國內女影星，和她合作的品牌雖然不多，可個個都是普通頂流夠不上的，顧因雖說也還行，可如果能跟許水星炒一通，在國際上也會有更高的話題度，外網已經有熱度了，不得不說顧因的手段真的很下作，沒把許水星當回事，也沒把自己當回事，說是藝術家都玷汙了藝術家，追名逐利的純商人！！！]
[表白被拒了就想著橫豎要從許水星身上扒點東西下來，是這樣嗎？]
[許水星真是倒黴，整天被女的罵，被男的蹭，本來是路人來著，這一波真是把我虐到了。]
[啊這，這真的不是三方搞的炒作嗎？換做平時，許水星早就出來說話了吧，今天都好幾個小時了，還沒動靜呢。]
[她這次還挺能忍。]
[樓上一看就是許水星老粉，許水星以前下場特別快，尤其是和陳達分手後那兩年，在微博活躍得像個營銷號。]
…
天快亮時，黃桷樹發黃的落葉片片落下，唐晚書背著帆布包大步走在走廊裏，他鬧鍾定的是早上六點，今天提前醒了，一醒，便看見手機屏幕上全是新消息。
[唐晚夏：許水星被人搞了吧。]
[唐晚春：外網的熱度被壓下來了，你幹的？]
[錢善言：你可千萬別衝動。]
唐晚書沒回複他們的消息，他敲響許水星套房，開門的是莫茉，她頂著一對黑眼圈，“早上好啊小唐老師。”
“網上的熱搜我看見了，”唐晚書站在客廳，他看向許水星房間的方向，“姐姐還好嗎？”
“還在睡覺呢，她挺好的，她習慣了。”莫茉打著哈欠，“小唐老師，你做早飯嗎？不做的話我就點外賣了，也給你點一份。”
“冰箱裏應該還有之前的餛飩，我去煮。”
莫茉忙拉住他，“我去我去我去，我去就行了。”
對上唐晚書疑惑的目光，莫茉不好意思道：“你去叫學姐起床吧，我感覺她可能沒睡好，有起床氣，你去叫好一點。”
“好。”唐晚書放下帆布包。
莫茉躡手躡腳去了廚房，開了火，想起來鍋裏還沒倒水，又關了火，她不太會做飯，手忙腳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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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書敲了敲許水星房間的門，半天沒人應，他垂下睫毛，兩隻眸子就被濃長的睫毛擋了個結結實實。
他昨晚睡覺了，手機在睡覺時間也調的靜音。
早上醒來時，事態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製，工作室發出了律師函，雖然現在眾所周知多數的律師函都隻是虛張聲勢的叫喚，但許水星工作室每次出函，都勢必會出結果，所以她工作室發出的律師函還是挺有威懾力的。
他隻擔心許水星，在她的事情上，他容易緊張。
他再次抬手敲了兩下門，又等了半天，門才被拉開，她沒睡醒，襯衫滑落一邊肩膀，懶懶地往門框上一靠，“不想上班。”
“……”唐晚書黑漆漆的眸子盯著許水星看了幾秒鍾，才開口輕聲問道，“網上的事情您看了？”
許水星清了清嗓子，幹得厲害，“看了。”
看著許水星無所謂的神情，唐晚書就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了，顧因沒有被許水星放在眼裏，不是值得在乎的人，所以遭遇這一遭，影響不到許水星一星半點。
“顧因沒有出麵，工作室已經發了律師函，雖然仍舊有很多人被帶偏當槍使，但事態平息了許多。”唐晚書抬手，溫柔地捋順了許水星卷在肩膀和頸窩的幾縷長發。
“您有作品，大家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臥室沒開燈，許水星站在暗處，半張臉被客廳的光照耀得仿佛一片融化了的奶油，她本來迷迷瞪瞪的，卻在聽見唐晚書後麵的話時清醒了過來，她這時候的笑柔和又脆弱，不像平時那樣具有攻擊性。
“小書，是你對我濾鏡太重了，”許水星笑意淡了幾分，“想將我拉下來的人很多。”
唐晚書眼中映出許水星薄淡的神情，“您會一直拍戲嗎？”
“看情況吧，有好的劇本的話，會一直拍，”她還是沒睡醒，腦子裏出現了昨天晚上蘇蒻婉的話，於是她說，“沒有好的劇本，可能就會去結婚。”
“您，說什麽？”唐晚書眼中神情有些不解。
“結婚啊。”許水星頭發有些亂，略微擋住視線，她沒睡好，頭重腳輕般的靠著門框，麵前站著的人是唐晚書，她對這個人沒有防備心，說話直接從肚子到嘴裏，不再過一遍腦子。
她沒注意到唐晚書的眸色深了幾分，更加沒注意到唐晚書臉上笑意消散，自顧自地喃喃說：“好像大家都覺得女人的最後退路就是結婚，工作沒出路，那就結婚啊，被裁員了，那就結婚啊，頭疼腦熱了，那就結……”
“唔！”
許水星的話沒說完，她的眼睛在唐晚書掐著她的下巴吻上來時猛地瞪大，神識回歸，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迷糊之間念叨了怎樣一堆廢話。
而且還是在醋勁與腦回路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唐晚書麵前說的。
“砰”！
房間的門被一把推上，外麵的莫茉被嚇得手裏的長筷子都掉了一隻，她捂著胸口，“哇，學姐肯定要揍唐晚書了。”
許水星整個人都還是軟的，躺太久了，人本身也沒睡醒，還有些暈乎，她被抵在了窗簾上，酒店不遠處的江麵響起輪船的汽笛聲，悠長響亮。
她的下排牙齒被下巴拖著被迫張開，對方身上的茶花響起襲進鼻息，而口中的薄荷與檸檬味道卻順著齒關糾纏上唇舌。
年輕男生的體力體現在方方麵麵，不管是力氣還是持久力，許水星手指掐著唐晚書的手臂，對方睜著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幽幽然，盯久了，意識就仿若會被拉進這兩片漩渦。
她舌根發酸，除了手指能起作用外，其他的好像都在唐晚書的掌控之中，她後腦勺貼著玻璃無法後仰，朝右是厚實的窗簾，吻也會跟著落在她的耳根。
看見許水星難以呼吸，唐晚書才緩緩鬆開了對方，他另外一隻手掌握住了許水星的腰，本來掐著許水星下巴的手指慢慢輾轉到了許水星的側臉。
巴掌大的臉，哪怕在鏡頭中，看著都精致小巧，卻奇跡般地擁有著極強的攻擊性和生命力。
她在年輕的青年懷中顯得嬌小，冷豔的臉微紅，像刺被軟化了一枝玫瑰，她的臉被迫抬起來，明明像是處於上位者的唐晚書卻低下頭，討好般的像小狗一樣地蹭著她的鼻尖，聲音沙啞地說道：“姐姐，您要結婚的話，如果是我，我明天就可以和您結婚。”
他笑著，唇上的水光也逐漸開始幹涸消失，笑意也是跟著一起變淡、消失，他繼續說：“如果不是我，我會將世界上所有的好劇本捧到您眼前。”
他拐彎抹角的，卻又好似無遮無掩，他的意思是，如果隻有好劇本能讓您不婚的話，他會讓許水星接好劇本接到手酸，看到眼花。
作者有話說：
偶爾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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