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學會刺我心了
王經理吩咐過後,又叮囑了慧姐和羅戰鬆,讓他們幫襯著孟硯青辦手續,他自己很快出去忙別的了。
羅戰鬆心裏簡直別扭得無以複加。
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籠絡的人心全都沒了。
關鍵是他本來還想打壓下這孟硯青,結果可倒是好,她撲棱撲棱扇著翅膀起來了,她是金班的話,以後估計也不用自己教了。
羅戰鬆無法理解,但是很快他又安慰自己,這是一個挑戰。
這樣一個女人,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挑戰,總有一天,她會雌伏在自己腳下,讓這樣一個女人對自己動情,那不是更有挑戰性?
於是他到底是收斂了心神,上前笑著道:“小孟,恭喜了,以後就要在慧姐手下工作了,跟著慧姐,你以後越來越出色了吧!”
孟硯青頷首,眼見旁邊慧姐正要走過來,直接一個挑撥離間:“是,跟著慧姐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吧,不過可惜了,羅班長你英語不是最好嗎,我記得你說慧姐英語不如你,那我以後還能跟著你學英語嗎?”
慧姐原本麵無表情的,一聽這個,頓時望向羅戰鬆。
她知道自己英語不如羅戰鬆,她也知道羅戰鬆對此很有些得意。
但是,他竟然對人這麽說?
羅戰鬆聽著,心裏一慌:“我說小孟,我什麽時候說了?我說過這種話嗎?”
孟硯青:“哦……”
她看了看慧姐,道:“那可能我記錯了,羅班長,對不起,慧姐,對不起,我記錯了,羅班長沒說過這種話。”
羅戰鬆:“……”
他洗不清了!
慧姐微眯眼,淡掃了一眼羅戰鬆。
她知道羅戰鬆一直沾沾自喜,顯然,他確實像是說出這種話的人。
孟硯青反手這麽一個挑撥離間後,便笑著道:“羅班長,慧姐,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請兩位多多指教,我先走了,二位忙。”
說完,飄然而去。
羅戰鬆差點想衝過去直接把她揪回來,你陷害了就跑?這都什麽女人!
李明娟從旁也是無言以對,她無法理解怎麽會這樣,首都飯店可從來沒這先例,一個臨時工,一個藍褂,就這麽直接要做外事服務員。
這——
政審了嗎?沒政審就能隨便來嗎?
這時候,慧姐眯眼打量了羅戰鬆一番,之後繃著臉走人。
李明娟當即跟過去:“慧姐,這到底怎麽回事?”
慧姐冷冷地道:“根據麵試反饋,她英語非常好,談吐氣質出眾,認為她完全有能力勝任外事服務員的工作,以後會重點培養,如果她幹得好,直接升任副領班職位。”
李明娟驚訝得眉毛都擰成了麻繩:“重點培養?她?副領班?”
副領班那可不是隨便當的,一般都得熬多少年,結果孟硯青直接副領班?
慧姐頷首:“是。”
李明娟嗤笑:“她到底什麽關係,竟然驚動了彭副總經理那裏,可真行,她直接當副領班!”
慧姐聽此,停下腳步,眸中浮現一絲讓人看不懂的微妙。
她沉默了片刻,才道:“明娟,你也不用不服氣,她確實很優秀,超過金班所有的服務員,也包括你,以我看,她將來的前途會非常好。”
她望著眼前憤憤不平的李明娟:“比你好。”
李明娟幾乎不敢置信,她望著慧姐,半晌說不出話來。
慧姐竟然這麽說……
*
一整個宿舍都能參加群英會了,都將穿上漂亮的布拉吉套裝去當服務員,這對於大家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這意味著她們的付出有了收獲,她們在首都飯店邁出了第一步。
這天中午,一群姑娘破天荒沒去食堂,她們去了外麵,大家湊份子一起吃了頓好的!
“我們出錢湊份吧,請硯青吃,硯青不要出錢!”胡金鳳這麽提議。
大家自然都讚同,完全沒話說,這都是應該的,事實上她們真是恨不得把孟硯青供起來呢。
一時大家夥腳步輕快地走出首都飯店,過去了附近王府井東安市場,如今外麵私營小餐館越來越多,物美價廉,大家吃了五芳齋的大包子,那包子可真叫好吃,薄皮大餡兒,姑娘們一個包子下肚,妥妥地飽了!
吃了包子後,又過去逛了北門的豐盛公,那豐盛公裏各樣零食可真不少,杏仁豆腐清涼軟嫩,核桃酪甜美香瑩,還有那南方口味的栗子肉粽,以及老北京傳統奶油炸糕,看得大家直流口水。
最後大家商量了下,五個姑娘各樣都要,每個要兩份,然後又找老板要了幾分空碗,每個人都嚐嚐,大家分著吃。
兩份杏仁豆腐五個姑娘分,雖然每個人吃不了多少,但那感覺卻很好,杏仁豆腐更好吃了!
孟硯青也覺得不錯,她以前來過這裏,陸緒章陪著,吃這裏最好的西餐,當時覺得好吃,但也沒覺得有多好吃。
如今和幾個姑娘一起分著吃,那滋味卻是遠勝過記憶中的味道。
她滿足地想,也許那飄著的十年光陰,讓這世間所有的美味都更增添了滋味吧。
到了周日那天早上,雖然孟硯青不需要參加培訓,不過需要參加群英會的服務員被全體拉到了一個大會議室聽規則和活動流程,接受臨時緊急教育,還給大家發了油墨的打印冊子,裏麵滿滿當當都是會場守則,要求大家記熟。
會議結束後,大家準備回去宿舍。
孟硯青大致交待了下,讓幾個姑娘繼續練習體型和複習英語,同時把那油墨冊子記熟了。
安排好這些後,她拿起那玫瑰紫寶石,匆忙離開飯店,今天周日,她打算去找兒子,順便把這玫瑰紫寶石交給兒子保存。
自己畢竟在宿舍裏住,人多口雜的,她怕保管不善,也引起別人注意,還不如交給兒子,讓兒子好好保存著。
誰知道剛走出宿舍,就遇到了羅戰鬆。
羅戰鬆看到她,頓時笑了:“小孟,你要出去?”
*
陸亭笈悶悶地站在郵電局電話亭,聽著那邊漫長的等待音,視線卻穿過淡綠色的窗戶玻璃,看向對麵的首都飯店。
這幾天柬埔寨的兩位王子過來中國,他隻好作陪,其實兩個王子還不錯,大家一起出去逛街玩耍,還有專門人員負責陪同,如果是平時,他也覺得不錯。
但是現在,毫無興致。
他隻惦記著母親,想見到母親,想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可恨的是根本無法脫身,一直到今天,兩位小王子有了其它安排,他才好不容易跑出來。
他過來後,一直不見母親蹤跡,想著她也許忙,根本沒功夫出來見自己。
他便有些沮喪,不過又想著,哪怕不說話,看看,知道她確實在這裏,那就可以了。
不然他總會覺得,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國際長途電話鈴聲還在響著,根本沒人接,這讓他有了說不出的焦躁煩悶。
就在這時,終於,電話接通了。
話筒裏傳來陸緒章的聲音。
“亭笈?”
不知道是不是陸亭笈的錯覺,父親的聲音略顯疲憊。
他聲音恭敬起來:“父親,你是不是沒休息好?”
陸緒章:“還好,可能有些著涼了吧,不過馬上要回家了。明天的飛機,後天就到家,你需要我幫你帶什麽嗎?”
陸亭笈:“倒也不用。”
陸緒章又問:“你最近怎麽樣?我聽你姑母提起,最近兩位王子到了,你陪著他們玩去了?”
陸亭笈便向父親匯報了自己的情況:“嗯,陪著逛了故宮,頤和園,爬了長城,還去了香山,吃了烤鴨還有一些別的。”
很無聊的行程。
陸緒章聽著便笑了:“以後你也許還會爬很多次長城,吃很多次烤鴨。”
陸亭笈不太情願地道:“我又不一定非要像你一樣。”
就陸緒章的工作來說,他是經常要按照招待規格來陪著重要外賓的,而一般來說,無論什麽規格的外賓來了,烤鴨少不了,長城少不了。
這些對別人來說是充滿新鮮感的,對他來說,長城有多少塊磚他都數得滾瓜爛熟了。
陸緒章笑道:“也行,隨你吧,看你自己將來的打算。”
陸亭笈聽著父親的笑聲,略顯溫啞,有些疲憊。
他又想起姑母說的話,突然就有些心酸。
陸緒章自然察覺了他異樣的安靜,問道:“不過今天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陸亭笈:“我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電話那頭,略沉默了下,才笑道:“當然可以,不過就我對你的了解,你還是應該有什麽事吧?”
陸亭笈便道:“天冷了,我想買幾件新衣服,我手頭沒什麽錢了。”
陸緒章:“嗯?”
他顯然意外:“我給你的生活費不算低吧?你自己也有個小金庫?”
陸亭笈:“都花了。”
陸緒章:“哦,是嗎?”
陸亭笈很是理直氣壯:“我長大了,總要交朋友,一起出去吃吃喝喝的,我出去吃飯,總不能讓別人付賬吧?所以花著花著就沒了。”
陸緒章聽此,也就沒再問:“我書房上麵第二個抽屜裏有一張農業銀行的存折,那張存折裏麵錢不多,隻是日常報銷的錢,不過應該足夠你花了,你自己去拿吧。”
陸亭笈道:“那我就拿出來先用了。”
陸緒章:“好。”
這件事談妥了,陸亭笈又道:“父親,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陸緒章:“嗯,說吧。”
陸亭笈想著怎麽開口。
陸緒章感覺到了兒子的猶豫:“怎麽了?”
陸亭笈終於道:“父親,我聽說,有人給你介紹了一位阿姨?”
電話那頭,陸緒章溫聲道:“亭笈怎麽突然關心這個問題?”
陸亭笈:“我隻是想問問。”
陸緒章:“是有這麽一回事。”
陸亭笈聽著他那輕描淡寫的語調,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湧起一股不滿。
沒有緣由,但是來勢洶洶。
於是他開口道:“那現在呢,什麽情況了?我聽說那是李爺爺給你介紹,你在國外一直不回來,是因為要見她嗎?”
電話那頭的陸緒章蹙眉道:“亭笈,是誰和你說了什麽?”
陸亭笈:“我都這麽大了,還需要別人和我說什麽嗎?還是你認為我是傻子,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要談一個對象!你們金玉良緣相逢於海外!”
陸緒章:“哦,讓我猜猜,是你姑母和你說的?該不會我已經在談了吧?”
陸亭笈:“差不多吧!”
陸緒章聲音便有了淡淡的涼意:“你也看到了,我基本每年都得相親幾次,至於談對象,傳聞中我談過的對象加上腳趾頭都數不清了,至於這個,還沒影的事呢,你著急什麽?”
陸亭笈:“可是這個不一樣,你為什麽延遲了行程,真的隻是因為工作的事嗎,我聽家裏說,你這次的訪問已經結束了,你是因為私事才留在國外的吧。”
陸緒章聽此,便沉默了。
陸亭笈在父親的沉默中察覺了他的閃躲,這讓他心生不安。
父親的行程一直排得很緊,結果現在竟然因為一個相親的阿姨故意延遲了行程,就為了見那麽一個阿姨嗎?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知道每年都會有很多人拚命地想給父親介紹對象,但是這一次,他隱隱感覺不一樣,這次和以前所有的都不一樣。
他壓下自己的情緒,問:“父親,我想知道,為什麽你延遲了行程?你不是本來前幾天就要回來的嗎?是因為那個阿姨嗎?那個阿姨對你來說那麽重要?”
陸緒章:“亭笈,作業做完了嗎,考試成績怎麽樣,最近打架鬥毆了嗎?”
陸亭笈神情一頓。
陸緒章用一種沒什麽情緒的語調道:“你如果連自己都管不好,竟然還要管長輩的事?你覺得你問我這些合適嗎?我的行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過問了?”
陸亭笈:“怎麽不合適?我不該問嗎?你如果和別人談對象,那早晚要結婚,那不是要給我找一個繼母嗎?萬一我被虐待呢,我總得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吧!”
陸緒章聽這話,好笑,嘲諷道:“陸亭笈,依我看,就算你有十個繼母,也隻有你找茬別人的份,沒有別人虐待你的事。”
陸亭笈聽著這話,心裏越發說不出的氣惱,他死死地攥著電話筒:“我真沒想到,你這個時候突然就有了相親結婚的打算,你怎麽可以這樣!”
他一時不知道怎麽說。
他並不願意讓父親知道母親還活著的消息,但是又無法接受父親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這是一種矛盾而微妙的心理,他對父親有提防,有懷疑,但其實也有期盼。
也許潛意識裏,他還是希望父親和母親能夠和好如初的吧。
可他也明白,母親是高傲的,眼睛裏容不下半點沙子,她但凡知道父親相親的消息,她都不會多給父親一個眼神。
所以父親再也沒有機會了。
電話那頭傳來翻動文件的窸窣聲,陸緒章再開口時,聲音淡漠:“亭笈,你至於為這點事氣成這樣嗎?老大不小了,你還是關心自己的事,好好學習,想想自己以後的前途。”
他停下來,之後緩緩地道:“以後你要談對象結婚,想找什麽樣的,想從事什麽工作,我都不會反對,作為父親,該盡的責任我都會盡到,但是相應的,你也不要幹涉我的事情,我不想向你匯報我的行程,那是我的私事。”
陸亭笈微吸口氣,嘲諷地道:“你就這麽怕我問,你果然是打算結婚吧。”
陸緒章:“哦,就算我再婚又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犯法了嗎?”
陸亭笈直接宣布道:“那我就和你先說明白,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話,行,我不會再和你一起住,我要去祖父那裏住。”
陸緒章聽這話,略沉吟了一番,卻是道:“你已經十四歲了,再過幾年就要十八歲成年了,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住,也不必非要攪擾你祖父,他現在喜歡清淨,未必就歡迎你過去。這樣吧,王府井那套宅子,以後歸你了,你成年後就去那兒住,或者幹脆住校也挺好的。”
陸亭笈語氣嘲諷:“怎麽,我礙著你娶新妻走向新的生活了,你想把我趕出去你們好逍遙自在了?”
陸緒章聽著兒子的氣急敗壞,卻是依然淡定得很,他翻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文件,漫不經心地道:“你可以這麽認為。”
陸亭笈聽著他那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鼻子酸澀:“那我母親呢,你還記得她嗎?”
他這麽一說,電話那頭瞬間無聲。
文件的窸窣聲,細微的呼吸聲,全都停止了。
陸亭笈聽著那邊驟然的安靜,毫不留情地道:“也對,她已經死了十年,你早就忘記她了,或者說你根本就不記得這個人了!你把所有照片都毀掉了吧,把她所有遺物都扔了吧,你一個不留!你不想讓我看到,是不是以為我會忘記?你隻想拋開過去開始你新的生活,你想把她唯一的兒子趕出家門,把所有的過去全都清空了!你還記得她臨走前的話嗎,你對得起她嗎!”
陸緒章再次開口時,聲音冷漠沙啞:“陸亭笈,很好,你長大了,你現在學得很會——”
他冰冷地道:“你已經學會用你母親刺我的心了。”
陸亭笈:“怎麽,我說得不對嗎?”
陸緒章頷首:“對,很對,像我這麽無情無義的人,你就等著繼母的磋磨吧!”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陸亭笈聽著電話被掛的那一聲,心裏的痛楚和酸澀洶湧而出。
他十四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他希望回到以前,他強硬而天真地希望他還是四歲,希望能像記憶中那樣,一家人在一起。
但他也知道,那絕不可能了。
*
這幾天一直沒見兒子,孟硯青心裏惦記。
誰知道羅戰鬆卻陪著她一起往外走,邊走邊和她聊起來:“孟同誌,你可是出了大名了,我們飯店提起你都敬佩得要命!”
孟硯青:“羅班長說哪裏話,我比起你可是差遠了。”
她就不明白了,慧姐怎麽不找找他麻煩,放他出來膈應人?
她上次都直接陷害他了,他還能笑模樣?太能裝了吧。
羅戰鬆笑起來:“你可別叫我班長了,以後有什麽事,我得找你幫忙,得請你多關照著呢。”
孟硯青:“羅班長,你別給我上眼藥,我都得說聲謝謝,以後還得請你高抬貴手呢。”
羅戰鬆:“……”
這孟硯青說話真嗆,羅戰鬆心裏大無語,這裏笑模笑樣,她竟然直接說這麽直白難聽的話。
他待要發火,但到底忍住,勉強扯出一個笑來:“哈哈,孟同誌說笑了,說笑了,我哪能給你上眼藥呢。”
孟硯青:“那羅班長,你請便,我先走了。”
孟硯青都不稀罕搭理他,和他說話跌份。
羅戰鬆笑著說:“孟同誌,我陪你出去,我正好也要出去。”
這時候,他恰好看到對麵有賣炒栗子的,羅戰鬆便笑著說:“孟同誌要不要嚐嚐炒栗子?”
孟硯青一臉漠然,她已經完全不想和這個人浪費什麽口舌,奈何此人糾纏不休,真是腦子有病。
她懶懶地道:“謝謝,不用了,你留著自個兒吃吧。”
羅戰鬆:“要入秋了,這一看就是懷柔的栗子,新鮮的,你嚐嚐吧——”
說著他就要去買。
誰知道他剛走出兩步,便見一個身形頎長的少年走過來,手裏抱著一包栗子,顯然是剛出鍋的。
他微挑眉,看向羅戰鬆,眉眼中帶著幾分鋒利的打量。
羅戰鬆正覺疑惑,就見旁邊孟硯青已經走上前,一改剛才麵對自己的疏淡,笑著握住了少年的手:“你怎麽過來了?我正說要去找你呢。”
此時的陸亭笈剛和自己父親吵過,心情自然並不好。
他本想買一包栗子等會和孟硯青一起吃,誰知道卻看到一個人就這麽糾纏著孟硯青。
他自然看不順眼,恨不得衝過去揍那人一通。
他盯著羅戰鬆:“你誰?沒看到人家不想搭理你,你怎麽跟個蒼蠅一樣一直嗡嗡嗡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流氓呢!”
羅戰鬆被兜頭這麽一罵,也是沒臉:“你是誰?你怎麽說話呢,你當這裏是哪裏,這是首都飯店,這不是隨便撒野的!”
陸亭笈一聽,好笑至極:“首都飯店怎麽了?首都飯店就該有你這種臭流氓嗎?你再多說一個字,看我不一巴掌拍死你!”
孟硯青哪想到陸亭笈上來對著羅戰鬆一通損,當下忙拉住他的手:“亭笈,別鬧。”
羅戰鬆見他們拉著手,很親密的樣子,越發皺眉:“我說小孟,這是?”
孟硯青他介紹:“這是我世交家的侄子。”
說著她又給陸亭笈介紹:“這是我同事,你得喊他羅叔叔。”
陸亭笈:“叔叔?”
他擰眉看著他,一臉排斥,這算哪門子叔叔!
孟硯青已經對羅戰鬆道:“小孩子不懂事,說話冒犯了,羅班長這麽大人大量,不會介意吧。”
羅戰鬆視線掃過陸亭笈那略顯青澀的臉,他這才發現,對方雖然身形頎長高大,但是仔細看那張臉,一看就是十五六歲少年。
他介意得很,然而孟硯青把話說到這裏了,又想著對方隻是個孩子,自己如果非揪扯這個,實在有損形象,隻好忍了。
他勉強:“既然這樣,那孟同誌你忙吧,不打擾你們了。”
孟硯青微頷首,這才領著陸亭笈離開。
稍微一走遠,陸亭笈便悶聲道:“這人到底誰啊?他幹嘛纏著你?”
孟硯青:“就一同事,不值一提的同事。”
陸亭笈:“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孟硯青:“確實不是什麽好人,不過這個人還算有兩下子,野心不小,所以我們得提防著他。”
以她的感覺,這個人剛開始對自己有些興趣,是看自己相貌不錯,但也就是稍微有些興趣。
這羅戰鬆是一個自控能力很好的人,他一旦發現自己沒那個意思,馬上撤退,甚至還有些打壓自己的意思。
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大放異彩,一下子就被提拔了,甚至已經超過了他,他立即改變了嘴臉,和自己說話時奉承又誠懇。
這人臉皮厚得堪比城牆了。
其實這也是這本小說中男主的成功之道,是一個長袖善舞,很擅長利用各種優勢的人,甚至還是一個所謂的“社牛”。
孟硯青不懂“社牛”這個詞,但覺得大概就是特別能討好人的意思吧。
討好人,然後利用別人資源,成就自己的事業。
孟硯青當然不想讓對方沾一點自己的光了。
不但不讓他沾光,還得處處拆台打壓,反正不能讓他小人得意。
如果哪天對方和自己兒子作對,那自然是毫不留情,往死裏整。
然而旁邊的陸亭笈不知道自己母親心中所想,他聽到“有兩下子”這句話,那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他便攬著孟硯青的胳膊:“母親,那個人就算有兩下子,你也不要搭理他,優秀的人有很多,他算什麽,再說我看他肯定對你不安好心,就因為他不安好心,我才衝他凶的。”
他想了想,很快找出一個不安好心的證明:“他剛才看著我的時候,還眯了眯眼睛,對我很有敵意地瞪著我。”
他顯然誇張了,然而孟硯青卻信以為真:“是嗎?他竟然這麽看你?”
陸亭笈點頭:“他看到我,那眼神就很不對,所以我才生氣了,我看到他就不順眼。”
孟硯青微挑眉,想著難道這就是男主和男配天然的敵對?這羅戰鬆一見自己兒子就有了敵意?
陸亭笈看著自己母親,聲音帶了幾分委屈:“他一臉看不慣我的樣子,以後他還不一定怎麽針對我呢!”
孟硯青:“那以後我們少搭理他,下次見到,理都不要理!”
陸亭笈讚同,他攬住孟硯青的胳膊:“對,我也這麽覺得,母親遠著他一些!他要是再找你嘰嘰歪歪,你就喊我,看我怎麽收拾他!”
孟硯青聽這話,打量了兒子,突然有些想笑,他有時候看著孩裏孩氣的,但有時候,還真有紈絝子弟胡作非為的樣子呢。
陸亭笈看孟硯青笑,不懂:“怎麽了?”
孟硯青看他那懵懵的樣子,夠不著腦袋,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耳朵,笑道:“沒什麽,走吧,我們去王府井!”
陸亭笈:“好,我給你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