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3更)
(v01更)
顧寧安被媽媽抱在懷裏, 他抬頭看看她,小手拍著媽媽,“媽媽, 你不用擔心, 我考慮好的。”
“我就是想, 你愛我的時候,我也想愛你, 你想拍戲,我阻止不了。媽媽說有夢想,我就想陪著媽媽守候夢想。”
這話,太懂事了。
兒子越懂事, 葉歡心底越不是滋味, 一個孩子得經曆了些什麽才能說出這種話。
葉歡想, 可能比劇本中寫的還要多得多。
她緊緊抱著兒子好一會兒沒吭聲。
她一不說話吧,顧寧安以為她不開心,以為她對這個世界不放心, 隻得又安撫她。
顧寧安:“媽媽你兒子永遠在,你放心, 不管什麽時候, 不管什麽處境, 也不管在那裏, 你兒子會永遠在你身邊。”
葉歡心髒蔓延一股苦澀, 她兒子還這麽小啊。
她將兒子抱在凳子上坐好,她蹲下, 母子兩人視線對上, 她這才小聲哀求,“那寶貝兒, 不管任何時候,不要去做危險的事情好嗎?”
顧寧安覺得媽媽好像快哭了。
他拍媽媽背的手一頓,最後無奈答應了,“好。”
葉歡卻還覺得這點不夠,她壓了壓到嗓子的澀意,伸出手指又補充道:“那你以後做的事情,危險的話要提前告訴我一下好嗎?”
顧寧安糾結,這危險的標準是用什麽來算的?
可媽媽他現在好像沒安慰好,顧寧安沒強,十分乖巧說:“好。”
可明年改革開放,他不可能一點事都不做,顧寧安試探性地問:“那媽媽,我想明年去開個電器公司好嗎?”
葉歡都呆住了。
她兒子明年也才4歲吧,4歲開公司?
她其實覺得就南城這樣的情況,大把大把的家庭都沒有家電,不說別的吧,就說這冬天的熱水器,基本是有多少賣多少,絕對屬於是遍地撿黃金的感覺,需求大,物品少啊。
可是,
就跟三叔說的一樣,家電為啥普及不了,這成本太大了呀,一點錢是敲不動的。
葉歡是個投資界的黑天鵝,她隻投對過買房和買豪宅。至於別的,那都是讓她跪著唱征服的經曆啊。
在劇本裏,她兒子是天才男主,是未來的百億股神,可那也是未來啊。
說的也是在股市啊。
她兒子投資實體,會不會也虧得底褲都沒呀?
葉歡看兒子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她糾結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安慰道:“寶貝兒,我們暫時沒這麽多錢,但是明年開始,媽媽努力一把,給你存點創業資金?我們再等等好不?”
顧寧安看媽媽那樣子,他伸手跟媽媽拉鉤,然後才奶聲奶氣說:“好。那我們可以開別的成本少的公司。媽媽到時候負責簽字就好了。”
葉歡簡直呆了。
跟兒子拉鉤後都覺得暈乎乎的。
不過放兒子下去前,她還是擁抱了一下他,認真道謝,“好。媽媽答應你。”
她將他小手握在手裏,然後伸手輕輕拍著他背,聲音溫柔安撫:“不過寶貝兒,就像你想守護媽媽一樣,媽媽也想守護你。你能跟媽媽說你有什麽夢想嗎?讓媽媽守護你,也替你守護好你的夢想。”
顧寧安忽然被這麽一問,他看媽媽很重視,然後他低頭認真考慮了一下,他發覺他沒什麽夢想。
剛重生的時候,他就想守護好妹妹。
現在,就多一個,守護他媽媽在娛樂圈達成她的夢想,然後賺夠錢給媽媽和妹妹生存就夠了。
他的夢想,就是她們開心就好了。
他聽到媽媽又問了一聲,“寶貝兒?”
顧寧安就道:“就是守護妹妹吧。”
葉歡:“那我們一起守護妹妹。”
顧寧安點頭,又抬頭看著媽媽,“還有守護媽媽。”
葉歡徹底一呆。
她握住兒子的手親了一下,柔聲道:“呃……那寶貝兒,你自己的呢?你好好想想好不好,媽媽想你永遠開心幸福,永遠快樂,也想你的笑容永遠像個孩子一樣單純。”
葉歡:“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你從來沒經曆過夢中的那些。”
“媽媽永遠愛你,也永遠陪你好不好,你好好想,然後跟媽媽說可以嗎?”
這次顧寧安感受到媽媽言語中似帶著痛感,抱著他時,那眼中似要滾出淚來了,他趕緊點頭,“恩。”
顧寧安出去時還很苦惱,為啥他還會將媽媽逗哭呢,別說讓媽媽笑了,反而讓媽媽哭。
顧寧安:哎,媽媽比妹妹還要不好帶。
*
屋外又下起了飄飄揚揚的雪花,葉歡在屋裏待了一會兒,閨女就跑進來要堆雪人,葉歡被拉去充人頭,實際上就是看著三個孩子堆。
院子裏的雪花墊得快有膝蓋厚了,本來花園的花都早已枯黃,在寒冬臘月裏,花園裏還盛開得最好的就剩下冬天紅梅,雪地蘭花和雪蓮花。
葉歡看梅園的紅梅枝頭都是雪花,梅花傲然挺立枝頭,她興致來了就摘了手套去折梅花插瓶。
她這才折了一小把紅梅呢,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來了,小姑娘腳步跑得特別急。
“嫂子嫂子,快,快打起來了,又打起來了。”顧二妹穿著一身圓滾滾的棉襖跑來,一張小臉凍得通紅。
葉歡讓她跑慢一點,這才問,“誰跟誰打起來了?”
顧二妹氣喘籲籲的,“是鄭姐姐和林表姐打起來了。”
小寧溫剛還在堆雪人呢,一聽這話立馬跑過去看熱鬧了。
她一
跑吧,顧寧安和周書熠怕她吃虧,也跟著追了出去。
葉歡:……
崽崽都跑去看熱鬧了,葉歡也隻好跟著過去。
等她到三叔家院子時,打架的兩個姑娘跟前已經圍了好幾個人。
鄭心悅這姑娘潑辣得很,打架是又抓又踢,那是絲毫不怵。
林月月這人平時就是白蓮花的形象,她從來不跟人正麵剛,基本都是下暗手,比如抓頭發啊,用巧勁兒戳對方薄弱位置啊,然後又嗚嗚嗚哭著說好痛啊等等之類的。
顧二嬸心疼侄女,那是直接拿著棍子就要下戰場幫侄女。
顧三嬸不能讓鄭心悅吃虧,所以就攔著說不能打。
鄭心悅看到有人幫忙更潑了,那是指甲直接抓的林月月一個脖子好多血跡,她一邊抓一邊踢,甚至瘋的時候直接下嘴咬。
就那瘋勁兒,葉歡看到都驚歎,這女人打架起來這麽狠的。
她還沒走過去,她兒子就直接拉住她,不讓她過去。
其實也用不上她,因為妖孽三叔下班回來了,他自行車剛停下,就隨意撿了一把碎石,起身時直接在兩個姑娘痛穴上扔了兩個小碎石,兩個姑娘都嗷一聲痛呼出聲,然後終於分開了。
兩個姑娘身上都掛了彩,林月月一脖子的血抓子印,鄭心悅更慘了,這次臉上都掛了彩,嘴角都是血。
鄭心悅不服氣還要過去,被妖孽三叔一雙眼看著,她就不敢動了。
林月月則嗚嗚哭,罵鄭心悅這個瘋子,隻說:“你這麽潑辣,誰娶你誰倒黴,這輩子周團長都不可能娶你。”
這話一說,鄭心悅一雙眼就紅了,嘴裏罵著還要去打人,顧三嬸拉住了她。
顧三叔揉著眉心,看了兩人一眼,道:“以後,再打架,我就都扔出去了。”
他平時都是魅力四射的,愣是被兩個姑娘這原始肉搏給弄得沾染了一身煙火氣。
二嬸恨不得馬上掐死鄭心悅,她們今天還剛跟弟妹說起請周團長來家裏吃飯,這次親自談一下侄女跟周團長的婚事,這都還沒談好呢,那丫頭就跑來打人。
還有沒有王法了?
林月月還在哭著叫疼,顧二嬸生怕她毀容了,就趕緊帶著去擦藥了。
顧三嬸看鄭心悅也慘兮兮的,也帶上樓擦藥了。
*
院子裏,葉歡看這一院子的亂象,一時間都不知說什麽好了,她看三叔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樣子,她抱著崽崽走到他身邊叫了一聲:“三叔。”
她見三叔將自行車停下就朝她露出一個風華絕代的笑,聲音一如以前一般溫柔,“歡歡寶貝兒。”
他聲音還是溫柔,可葉歡總覺得他語氣中透出一股子疲憊。
可即便如此,麵對她時,他還是第一時間就調整好了情緒。
“三叔,她們經常這樣嗎?”她記得三叔是個十分喜愛安靜環境的性格,這兩個姑娘還能在這裏打起來。
顧三叔搖搖頭,輕聲道:“三叔平時沒看過,這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停好自行車,他伸手接過她懷裏的小寧溫。
小寧溫隻在三爺爺懷裏待了會兒就跑去玩了,院子裏一下就剩下了葉歡和顧三叔。
等人都走了,顧三叔看了她一眼,又柔聲說他去放下包就去她家。
……
二人再走到顧家小院時,葉歡忽然停在院中紅梅前問,“三叔,你覺得,她們中有適合表哥的嗎?”
顧三叔沉默了會兒,然後搖頭。
葉歡沒想到是這樣。
倒是三叔不喜林月月,對鄭心悅好像不一樣,她想了想問:“三叔要成全她嗎?”
顧三叔問,“誰?”
葉歡:“就是很喜歡表哥那個鄭心悅,在臨城的時候,婆婆其實一直在催表哥相看對象的,有這麽癡迷他的鄭心悅在,我要是個姑娘,基本都不太想選擇他。”
這是真心的。
條件再好,但是有個這麽瘋狂的愛慕者在,你去約個會,她忽然冒出來,嚇也能嚇死你。
就說以後結婚了吧,自己男人時不時冒出來個姑娘天天說愛他,誰能大度到一點不在意?
除非,這個姑娘嫁給他時就不是因為愛,而是衝著別的條件去的,否則,表哥很難找到個因為愛情跟他在一起的人。
葉歡總覺得鄭心悅對表哥的感情已經有點偏執到病態的情況了,這種癡迷程度,跟她記憶中原主死要跟表哥在一起的樣子特別像。
所以三叔對鄭心悅態度不太同,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顧三叔卻是沉默了會兒,良久才說:“她到底不是你,不一樣。”
頓了頓,他又朝她勾唇一笑,輕聲說:“如果是你還這麽愛周愛軍的話……”
兩人都在院子梅園裏,她也沒注意看背後,聽到三叔忽然主動跟她談論這個話題,她下意識就接話,“怎樣?”
顧三叔撥開紅梅上的雪,輕聲笑了笑,說:“他若對你不排斥的話,就讓你心想事成。”
葉歡哭笑不得,問:“三叔,一個無意的人,怎麽心想事成嘛?”
“再說我也沒這個意思。”
她剛想說句什麽,隻是她隱隱察覺身後忽然一股涼意襲來,她剛想轉頭,就瞧見妖孽三叔朝她一眨眼。
葉歡剛想說什麽,就聽三叔直接回了句,“當然是按照教你哥的方法,教你呀。”
“當然歡歡寶貝兒,你隻需要別人寵著你就好了。”說完,他又朝她曖昧一眨眼,“那現在,歡歡寶貝兒你更喜歡誰呢,就重新給你機會選一次的話?”
葉歡不知三叔為啥這麽問。
不過三叔一雙眸子凝著她,葉歡生怕三叔亂給她牽線,隻得再三保證,“我喜歡我哥,一直都是他。”
這話一說,她感覺身邊的冷氣忽然暖和多了。
這時,她就聽見三叔忽然朝她曖昧一眨眼,然後就然樂嗬嗬誇讚:“歡歡寶貝兒呀,你可真是個寶貝兒……”
葉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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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滿腦袋都是問號,然後,一雙幹燥還帶著點薄繭的手握了過來。
她一抬頭,不是不知什麽時候回來的男人是誰?
靠,走路
都沒聲音的啊。
最重要的是三叔坑她,男人什麽時候來了都不說,還特意挖坑問她那些話,也得虧她沒說什麽想換人話,不然晚上男人醋壇子打翻了,絕對能折騰到半夜。
偏偏三叔還看著他們笑呢。
顧燁霖握住媳婦兒有點冰涼的手,順勢握著她手塞進衣服荷包裏,他這才看了三叔一眼,“三叔,不要亂教歡歡。”
顧三叔就朝他勾唇一笑,說他刻板無趣,“所以說你一點情趣都沒有,你說剛剛聽到歡歡表白,開心不?”
三叔這話一說,顧燁霖握住媳婦兒的手稍緊。
這種情緒大起大落的情趣,大概也就三叔喜歡。
顧燁霖內心不平靜,麵上卻一片平靜,他看著三叔,直接道:“三叔,不準教歡歡這些。不然下次鄭心悅再來,我就直接讓人將她請出去。”
顧三叔:……
顧燁霖:“還有您的國債券指標,我也一概不管。”
顧三叔:咳咳,這臭小子。
顧三叔瞪侄子,這臭小子反過來將他軍?
可顧三叔如今被國債券指標磨得頭疼,算了,人在屋簷下,人在屋簷下……
顧三叔超高的情商,讓他馬上選擇不惹侄子,見小寧溫跑過來了,他直接將小丫頭抱進懷裏逗她玩,至於剛剛那臭小子說的啥,他不記得了。
葉歡還沒見過三叔這麽窘迫的時候,她都快笑抽了。
果然能逼出驕傲三叔人間煙火氣的,還得是國債券銷售指標。
哈哈。
葉歡哈哈笑夠後,她才揉著肚子,笑說:“哈哈,三叔別怕,等明年改革開放能接代言後,我給你買。”
她話一說完,就感覺男人在她腰上掐了下。
拆台,她也是專業的。
她這話一說吧,妖孽三叔就朝她露出一個魅力無邊的笑,“恩?噢……,那三叔就等著歡歡寶貝兒拯救了。”
其實顧三叔真正的人脈在臨城,在南城嘛,這才過來沒兩年,即便如此,他的國債券指標都是全工行排名前幾的。
可是誰讓這個年代窮呢,即便他每個月完成十幾萬的指標,還是不夠啊。
這國債券,自然是越多人買越好呀。
……
顧寧溫要騎馬馬,顧三叔就將她駕在脖子上,將她撐高去抓梅枝上的雪花。
顧燁霖低頭問媳婦兒她跟三叔在說什麽?
葉歡一邊叫閨女慢一點弄,別將雪花弄到脖子上,一邊又將閨女身上的雪花拍掉,這才接話道:“哥,我們在說鄭心悅林月月跟表哥的事情,今天兩個姑娘又打起來了。”
她說完,又問了剛剛她問三叔那句話,“哥,媽一直催表哥結婚,現在這個情況,你看她們兩個有可能跟表哥成嘛?”
顧燁霖搖頭。
葉歡單獨問了下鄭心悅,“她對表哥的喜歡已經有點偏執了,表哥又因為戰友所托,不可能直接不理她,那表哥要想找個適合的,肯定受影響,哥,你說表哥跟鄭同誌成嗎?”
顧燁霖這次倒是肯定道:“不喜歡的人,怎麽塞都沒用,何況這種道德綁架。”
顧燁霖:“尤其表哥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單癡情沒用的。”
葉歡想,表哥這樣的,也不知要怎樣的姑娘才行,劇情中他腿被砸斷了最後鬱鬱而終,難不成現實中他要打光棍孤獨到老?
不成吧,表哥要再不找,她想,舅媽估計能將他綁回去直接參加洞房?
葉歡還在想最後表哥不知娶個什麽姑娘呢,就聽三叔道,“沒有拿不下的人,但是鄭心悅這姑娘這樣的肯定不行,癡心是打動不了任何男人。因為男人才是進攻者,女人隻能……”
葉歡問女人隻能如何。
顧三叔朝她輕輕一笑:“隻能撒網捕獵……”
葉歡好奇問,“那三叔會幫忙嗎?”
顧三叔這次卻頗有兩分惆悵,然後才搖搖頭,“除了歡歡寶貝兒外,三叔不打算插手,不然也是製造悲劇。”
*
晚上時,葉歡給幾個崽崽講完故事,又帶著閨女溫習一遍她學習的舞蹈,等幾個孩子都累睡著後她才回的房間。
房間裏,男人等他一回來後就放下厚厚的資料,接著拉著她來了好幾場和諧運動。
後邊等葉歡直叫累後男人才放過她,男人明明折騰了幾個小時,還說後邊要帶她多運動鍛煉一下體力。
不過男人倒是跟她說了一個事情,“小妹懷孕了,讓我們今年回家過年,還讓你給孩子取名字。”
葉歡躺在男人臂彎裏,聽到這話,她一下坐了起來,“真的啊?多大。”
“剛懷上。”
葉歡很開心,“嘿嘿,我要當舅媽了。名字我取可以啊。”
她還真的翻床起來去拿字典來翻,一副要給小外甥取名字的架勢。
顧燁霖:……
偏偏女人取名字就取名字,還非得問他,“哥,這個林月月好弄,可這個鄭心悅怎麽弄?你說表哥真的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她這話說完,一下就被男人拽了上來,然後翻身壓了上去。
“啊”葉歡一聲驚呼全被男人吞了下去。
房間裏再次響起海浪聲時,男人在她手臂上咬了一口,“表哥的事情,讓他自己煩惱去,你應該多關心老公。”
葉歡整個力氣都沒有了,隻想踹男人。
她這不是為婆婆急嗎?
*
後邊的時間,葉歡又忙了起來,她要訓練人起來,然後將她手裏的三個節目分兩個下去,她最後就保留一個核心節目就行。
曾柔拚了命想往上爬,這後邊就跑家屬院跑得特別勤。
王佳佳聽說家屬院請了首都中央舞蹈戲劇團的老師來教舞蹈,她幹脆也每天往家屬院的舞蹈室跑。
空了的時候,她就看小寧溫跳舞,結果一看這姑娘簡直就像為舞蹈生的,這下她感興趣了,非要搶著當小寧溫的老師教她跳舞。
哪怕是小寧溫去研究院宋隊長那裏學武術她也要跟去,這樣一來二去吧,王佳佳倒是跟一板一眼的宋隊長熟悉了起來。
鋼琴因為前幾年被打壓的原因,真正特別擅長鋼琴的老師還真不多,葉歡沒法子,隻得單獨給教鋼琴的老師留了曲子讓她教閨女。
這樣一來,葉歡就每天都忙的跟陀螺一樣了,她這次出門時間有點久,廣播電台欠下任務就有點多。
加上明年縣政府有新的指標下來,王林那是恨不得一天24小時都將葉歡留在廣播電台忙。
都快天黑了,葉歡打著哈欠,忙得腳都有點發飄,她哭笑不得,“王主任啊,你總要讓我回去休息下吧,縣政府那邊有新的計劃,這也要明年才做這個事情了,今年快過年了,肯定不急的。”
王林急呀,縣政府讓他們招會英語,會粵語的播音主持,這招得就很不理想,會播音的呢就不會英語,會英語的吧,播音出來的效果慘不忍睹。
中美建交還沒恢複幾年,英語普及並不高,所以廣播電台把這次來考試會英語,會粵語的都留下了,就期待能通過培訓的方式最終篩選出合格的來。
可等王林聽了下葉副台長的播音後,他心底隻想絕望,這要達到葉台長這樣的水平,那些人得不吃不喝訓練個十年都達不成這個效果啊。
王林苦哈哈道:“葉台長,縣政府那邊要我們招人,還要會英語和粵語的,現在招得都不太滿意,他們要想達到您這樣的水平,這距離還遠得很呢。”
葉歡哭笑不得,隻得鼓勵道:“再堅持堅持吧,等需要我拍板的時候再來找我定下來就是。”
葉歡下班前看王林愁的頭發都快掉了,隻得給他補了一句,“招人這個,還是以播音主持的要求招,會英語和粵語這個不急,慢慢找,找不到,到時候來找我就好了。”
王林還沒太懂葉台長這話的意思,很快培訓部的助理來叫他,他隻得壓下心思繼續招會英語的人才。
……
葉歡這頭呢,秦莉莉親自送她下班,車裏,秦莉莉給她匯報了下工作,等葉歡都了解清楚後才回去的。
回家屬院後,葉歡是提了錄音磁帶回去的。
誰知道這麽巧,剛到家,家裏就有人在等她。
顧家小院裏,曾嫂,三嬸和顧二嬸她們都在做晚飯,林月月拿了一本英文小說在那裏朗讀,葉歡一聽好像是《飄》的英文選集。
她還有點意外,林月月去哪裏弄的《飄》選集來讀的。
顧二嬸這次看到她可就熱情了,“歡歡回來了啊?”
葉歡點點頭就朝屋裏走。
曾嫂問她想吃什麽,葉歡就說有什麽做什麽就好。
她剛回到二樓客廳將包和磁帶放下,她剛將新錄音的磁帶放進播放機裏試聽效果,不一會兒就有腳步聲傳來。
“歡歡。”
葉歡一回頭,就瞧見林月月滿臉笑意端著花茶上來了。
二人自從顧家被舉報,二嬸跪著求二叔不追求林月月後,林月月就不知被送去哪個城市了。
說起來,葉歡也有好幾年沒跟林月月說過話了,她這幾天真的是忙得暈頭轉向,她是真沒時
間管林月月的事。
不過她聽曾嫂說過,這次林月月和二嬸過來,主要好是為林月月跟表哥周愛軍的婚事。
可她也聽男人說過,表哥對林月月沒任何感情,那這樣真的能成嗎?
葉歡坐下,也沒喝花茶,而是淡淡地看林月月一眼,問:“你找我什麽事?”
林月月今天態度很好,她就在葉歡幾步遠的地方站住,然後朝她道:“歡歡,我知道表哥需要一個會英語的播音主持,而我會英語,也會配合你將廣播電台的節目弄好。”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你總不希望表哥走得不好吧,隻有表哥政績好了一路高升了,然後你掛著他夫人的名義,你才能過好不是嗎?”
一句話,葉歡總算知道林月月的目的是什麽了。
果然,林月月見她不說話,對方又繼續道:“我高考考得不錯,我是準大學生,出來也是幹部,配一個團長也配。”
林月月:“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再一起做妯娌,能相互幫忙,要是周團長娶了別的人,能對你有幫助嗎?”
想了想,她還說了情況比較不太好的情況,她說:“要是碰上個糟心的,對你都不好。”
葉歡不吭聲。
表哥跟男人感情非常好,婆婆也將表哥當親兒子看,要是表哥真的家裏過得雞飛狗跳,婆婆鐵定得難受死。
理是這個理,可葉歡卻覺得林月月這人吧,看起來挺和善像個白蓮花一樣,可她算計太多。
按照後來男人的說法,林月月也是知道顧家最後會倒黴的,她知道顧家會被舉報,顧家眾人也是下放的下放,淒慘的淒慘。
她也知道男人會被下放,可林月月最後的決定,居然是等著顧家和男人倒黴後,她囤積東西去陪男人吃苦,然後伺機上位?
葉歡實在是理解不了對方的腦回路。
其實林月月跟原主是有點像一路人,都有點隻顧自己目的,至於養自己的,疼自己的人是什麽下場,她們都不關心。
更沒想過去改變一下顧家的結局?
就是,自私任性,我行我素。
葉歡坐在沙發上看著對方,卻沒吭聲。
林月月心口發賭,不過如今她想要葉歡幫忙,隻得將那口氣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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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林月月手心都快被她掐出血來,麵上還得維持微笑,她說:“歡歡,就鄭心悅那種占有欲這麽強的人不適合周團長。她學曆低,娘家地位低,她除了會幫忙幹點家務外,她剩下的還會什麽?”
“就是說,她對周團長什麽作用都沒有,甚至這麽衝動,她就像個炸彈一樣,以後周團長但凡跟她在一起,她這麽衝動說不定還會讓他下場淒慘。”
葉歡看她一眼,隻是一針見血道:“你對表哥沒有絲毫愛意。”
林月月卻反問她:“你我都是大人了,你覺得愛重要還是適合重要,他能一輩子不結婚嗎?”
葉歡沉默,想了想她說:“可表哥不喜歡你。”
林月月卻冷哼:“喜不喜歡重要嗎?”
“兩個人適合最重要。我還會幫助他一路高升,鄭心悅會什麽?”林月月強調道。
林月月:“我再換句話說。隻要周團長要結婚,鄭心悅那樣的肯定不適合他。那他再去找個不認識的,要是找的人跟你們相處不好,那你們還來不來往?”
林月月最後總結道:“真要選的話,生還不如熟呢?”
葉歡:?
她想說,別人也許覺得將就的婚姻可以,可表哥不用將就啊。
這就是思維層麵的不同了。
林月月說的不一定全對,不過也有一點一針見血,就是她還是希望表哥能有個適合他,並且兩人相互喜歡的對象結婚的。
她剛想說話,就感覺房間一時間很安靜。
葉歡一回頭才瞧見客廳門口蹲著幾個人,其中打頭的不是鄭心悅是誰?
此時這個姑娘雙眼眼淚直掉,那淚珠子一顆顆滾落,就跟串珠一般。
她走進來,雙眼像要噴火一般瞪著林月月。
她咬住唇,然後速度快得出乎葉歡意料之外,她想也不想就抬手扇了林月月一耳光,“賤人。”
鄭心悅這一巴掌打的太響了,在客廳裏特別響。
林月月被她打懵了一下,抬手也反手抽了回去,又一聲‘啪’聲響起,屋裏兩人又抽點打起來了。
隻是沒打起來,門口男人直接看著兩人,眉皺了起來。
跟在男人身邊的周愛軍出聲了,“再打,就去公安局打。”
周愛軍聲音一出,鄭心悅就跟個難過的小媳婦兒一般,委委屈屈道:“愛軍哥,她說我配不上你。”
殺人誅心,再沒什麽比這話能誅鄭心悅的心了。
周愛軍推開她抱住他手臂的手,出言毫不留情,“她說的沒錯,我不喜歡你這種情緒這麽不穩定的,今年回去我就給你介紹適合的對象,你早點結婚。”
“嗚嗚,我不要。”
周愛軍麵無表情,“你不結婚就我結婚。”
哇。
鄭心悅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她忽然就朝葉歡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她一邊跪一邊哭,“嫂子,你是不是會英語?你去將林月月那個賤人給我趕走。”
葉歡頭都大了。
她真的是無法理解鄭心悅這麽深的感情,男人都一遍遍拒絕她了,她不會感覺到心疼嗎?她不會覺得麵子上受不住嗎?
她難道一點自尊,一點愛的回饋都不需要嗎?
見她這麽跪著也不像話,葉歡拉她起來,“你起來說話。”
鄭心悅索性一把抱著她腿,哭的撕心裂肺的,“嫂子,求你了。”
顧燁霖臉很黑。
葉歡看他快走過來了,她拉起鄭心悅到房間說話。
葉歡看到鄭心悅,就像看到她前世為愛割脈的媽媽,前世的媽媽也是為愛自卑,最後還抑鬱了,她那一刻也不知想到什麽將鄭心悅叫到房間說話。
房間裏,鄭心悅還是跪著抱著她腿,就死活求葉歡幫忙。
葉歡知道長呼出口氣,然後才道:“她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確實是實話。”
葉歡:“我不懂你這種愛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來的這麽濃烈占有欲又這麽強?但是你的愛,或者說你奉獻的愛,不是表哥需要的。”
嗚嗚。
鄭心悅哭得更絕望了,她哽咽道:“嫂子,你要幫我。你會幫我的。”
葉歡:……
鄭心悅抱著葉歡腿不放,她還哭的一抽抽的,“嫂子,你不懂,我愛他,我的所有生命,所有世界都為他活,為他所有,我願意為他拋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葉歡無奈,“可是你都拋棄一切了,你低到塵埃裏了,但是表哥現在都是團長了,他年少有為,可以說是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你讓他怎麽去喜歡低到塵埃裏的你?”
鄭心悅眼淚掉得更凶了,她哽咽問,“嫂子,我告訴你顧家最後隱藏的敵人是誰,你能讓他跟我在一起嗎?不一定要他娶我,我想跟他在一起一次也行,我想要個他的孩子。”
葉歡:?
她難以理解,並且大為震撼。
不過葉歡還是拒絕了。
鄭心悅咬住唇,她剛想說什麽,這時候,房間的門從外邊推開了。
顧寧安小手拳頭握住,一張小臉隻有這麽嚴肅了,他皺眉看著屋裏抱著媽媽的人,聲音冷得掉冰渣子,“你在幹什麽?”
葉歡抬起笑臉朝兒子一笑,“寶貝兒。”
鄭心悅聽到顧寧安的聲音,她身體下意識一抖,等顧寧安一進來她就下意識身體顫抖著往後退,然後她伸手將眼淚趕緊擦幹,小聲道:“小、小安安,我,我不會欺負你媽媽,我是想想用顧家的敵人跟她交換,讓她幫我嫁給你表叔伯。”
顧寧安看著她一臉冷意,嘴裏也冷聲道:“滾。”
他剛要去推她。
鄭心悅卻是根本不敢讓顧寧安靠近她,直接下意識轉身就跑了。
葉歡抱著兒子看著顧心悅的背影若有所思。
*
房間裏
顧寧安讓媽媽坐下,將媽媽上下檢查了一遍,等察覺媽媽沒受傷才放心了。
他看著媽媽,奶聲奶氣道:“媽媽,任何時候,你都隻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剩下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他來做就好了。
因為他就是媽媽的靠山,他一個人就可以讓媽媽過上幸福生活。明年開始,他就會為媽媽開電器公司,為媽媽開娛樂公司,直至成為再也沒人敢隨意欺負她的靠山。
顧寧安一板一眼道:“還有媽媽,你不用管她說什麽,你要不喜歡她,我可以將她趕走。你要喜歡做什麽,就隨意去做。”
他媽媽隻需要開心就好。
他媽媽現在不信他能讓她幸福,沒關係,他會努力留下她。
時光會留下媽媽,讓她喜歡這裏,喜歡上他,讓媽媽因為不舍得他和妹妹,還有爸爸而不舍得離開這裏。
無論外表如何鎮定,可在顧寧安內心深處,他害怕媽媽會走,害怕她在某一個早上醒來,忽然就無知無覺離開了他。
這種不安和恐懼,已經成了顧寧安晚上睡覺不安的因素了。
作為頂級天才的顧寧安,他早就發覺媽媽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這種無知的東西,才會更讓人害怕。
葉歡感覺兒子身體在抖,她隻得抱緊他一下下安撫,她低頭親親他額頭,小聲道:“寶貝兒。不用怕,她沒傷害媽媽。”
“我就是想知道她為啥對你表叔伯這麽深的感情。”
顧寧安卻是一把抱住媽媽,他將腦袋靠在媽媽懷裏,低聲道:“媽媽,你不用想這麽多,你隻需要知道世界上莫名其妙的人很多,你隻要開開心心的就好。”
葉歡聽著兒子這話,隻得問一句,“那寶貝兒,那你開心嗎?”
她夢裏,兒子跳樓時那眼底的瘋狂和絕望,幾乎是無一絲歡喜,無一絲希望。
葉歡心疼得厲害,她低頭小聲問,“寶貝兒,你夢裏還
有什麽,是不是有妹妹不好的事情?”
葉歡這話一問,她就察覺兒子身體緊繃,眼底的恨意狠意一閃而過,那一刻,葉歡以為自己抱著個複仇的機器。
他全身都冰的不像話。
葉歡不敢再問了,她趕緊拍著兒子的背,一下一下地哼唱了溫柔柔和的歌聲,她等兒子身體漸漸緩和下來。她這才柔聲道:“寶貝兒,不管你曾經經曆什麽,你還有父母。答應媽媽,任何時候都別做危險的事情可以嗎?“
她見兒子僵硬著身體抬頭看她,葉歡低頭在他眼睫上輕輕一吻,“寶貝兒,換句話說,就是你不管做什麽事都考慮一下媽媽好嗎?”
顧寧安全身冰涼的身體終於在媽媽治愈的歌聲中緩解過來,他看媽媽很著急,隻得點頭道:“恩,我有考慮媽媽的。”
葉歡一聽兒子這話,她又高興了。
她脫了兒子的鞋子,自己也脫了鞋子爬到**,然後看著兒子拍拍她背,一臉的柔和,“乖,寶貝兒來媽媽這裏騎馬馬。”
顧寧安一看媽媽讓他騎馬馬,他心底又忐忑又慌亂,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流。
他有些不安叫道:“媽。”
葉歡:“來吧,你不是要媽媽開心嗎?”
葉歡直我覺得她的身體平衡度還行的。
顧寧安不打算去吧,可媽媽眼底的鼓勵和歡喜意味是那樣濃烈。
他都不知想到什麽,心底不由自主蔓延而來的小歡喜襲來,等他再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到了媽媽身邊。
媽媽直接將他放到了背上。
他不敢說‘駕駕’,心尖不知不覺爬上一種滿足和歡喜感,他坐在媽媽背上,一時間手腳都有些緊張得不知往哪裏放了。
爸爸媽媽騎馬馬的感覺,原來是不一樣的。
顧寧安小手小心貼在媽媽背上,還不忘提醒道:“媽媽,你不用管她說什麽,有你兒子在,你什麽都可以不用考慮,你兒子就是你的靠山。”
葉歡哭笑不得。
她以前覺得小寧溫體貼,現在發覺兒子也太過體貼了。
可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兒子有快樂的童年,他開開心心的,任性一點,快樂一點好。
葉歡背著兒子在**爬了好幾圈,一會兒讓兒子拉緊了,一會兒又說拐彎了,一會兒又說要摔倒了。
她一直這樣陪著兒子玩騎馬馬,等後邊兒子差點從她背上摔下來,葉歡一把抓住他,然後嘿嘿笑著。
她自己玩得開心。
也等兒子不經意間朝她一笑,葉歡才終於心滿意足了。
她一將兒子放下來後,葉歡就趴在**,她想跟兒子培養培養感情。
兒子這時候卻直接走過來,他握住小拳頭,用力十分均勻、並且十分有技巧給她捶背,還細細給她捏著酸疼的脖子。
還不到4歲的小奶娃,那小拳頭敲下來的力道舒服得葉歡想尖叫,那恰到好處點到穴位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讓人忍不住想昏昏欲睡。
真的隻有這麽體貼,這麽讓人舒服了。
如果不是熟練到極致,又如何讓一個孩子就這麽厲害,就會這些?
葉歡心髒都快疼裂開了。
她麵上卻是笑的一臉歡喜,嘴裏也跟著叫道:“哎喲,好舒服哦,安安好孝順哦。”
顧寧安低頭認真看著媽媽,他發覺媽媽是真的在笑,臉上的表情都是各種享受,他手下的拳頭越發用力,力道卻更柔和了些。
然後他還看著媽媽,認認真真地朝媽媽展顏一笑,這樣的媽媽,真讓人想將全世界都捧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