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失控了
林月月自信，葉歡到底是愛慕了周營長這麽久，加上對方又信任她，即便中間還有二流子出現，可如果葉歡想要再嫁給周營長，就算再蠢也知道要捧著她才行。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才不過一個晚上，就讓葉歡幹撿一個大便宜不說，反而還將顧家一眾人又牢牢把控在手裏了，還將她本來的文化團工作都丟了。
林月月到現在都氣得胸口疼。
可要是一想到葉歡一次就懷上，她心就止不住心慌。
林月月有一瞬間的心慌，可聽著姑母嘴裏罵‘葉歡不要臉勾引周營長’的聲音，她一下又放下心來。
對了，葉歡到底愛慕的是周愛軍，如果說真懷了，還能嫁給他嗎？
葉歡今天上午說的那些話，想必是以為沒希望了才特意說那些氣她的話的。
隻要葉歡覺得嫁給心上人還有希望，那還有什麽不是她的呢？
想必這個時候，葉歡比她還著急不要懷孕的。
但是她也不能任由發展，林月月握緊了拳頭。
*
顧家大房
且說這頭，葉歡察覺有人要出來，她下意識倒回到了房間裏。
剛退到房間門口，就見兩個高大的身影打開門書房門出來，二人似沒看到她直接往外走了。
二人背影走出去，還有若有若無地聊著天。
顧燁霖：“表哥，歡歡我一直當妹妹一樣的，我根本不知道她心底還有心上人，在辦酒席的時候才說出來，還出了這麽個事情。”
顧燁霖一身好身材紮進襯衣黑褲裏，跟一身綠軍裝的周愛軍走在一起毫不遜色。
周愛軍哭笑不得，他就是個兵痞，一身野性讓他更充滿野性的美。
相對來說，顧燁霖更內斂，容貌更加精致，平時心思縝密，說話更是謹慎小心，可二人站在一起，周愛軍都無端怕他這心眼子跟馬蜂窩一樣多的表弟。
“表弟，我說你心思就是深，當初讓你進部隊，說不定現在已經是政委了，偏走了從政的路，反而開始算計我了。”
“你那媳婦，跟我可真沒關係，我都沒見過她幾次。”
他急忙舉手將自己摘出去，問題是他也不知道，為啥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會如此膽大任性，跑來給他下藥。
當然，藥不是她下的，歡歡第一次沒成功後，就換成了她身邊的那個叫林月月的來他身邊晃**了。
說來那個林月月更無語，一開始都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然後以各種名義讓他喝酒，他當然沒喝。
誰知道眨眼間，那個姑娘就主動走了，最後這藥還下到了表弟身上。
要不是他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就倒回去每個地方檢查一次，還真要出事。
他又聽表弟說，“我知道，好歹是自己妹妹，總沒有讓她吃虧的，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歡她，就跟她說清楚，不然她心底總是有念想。”
周愛軍頭都大了，這家人就跟瘋了一眼護著那丫頭。
他趕緊舉手，“表弟，我跟她不可能，別說你們已經結婚了，沒結婚也不可能啊，兄弟妻不可欺，這都多少年了，她在我這都是兄弟未婚妻。”
瞧著表弟忽然看過來的眼神，那眸子中忽明忽暗，宛若幽深的大海一般，他隻得妥協道：“行，我就去見一見她。”
二人身影漸漸從書房走到門外，遠遠的聲音還能飄來：“可讓你那媳婦跟那叫林月月的遠一點吧，對了，那個二流子在公安局招了嗎？真就有這麽巧來喝喜酒走進那房間的？”
顧燁霖聲音分辨不出喜怒，隻那音色宛若最美樂章一般響起，“一開始一口咬定是聽說了我們家辦酒席才來的，說是後邊喝酒後進錯房間，算是酒後亂性，什麽都不知道。”
“後來用了點手段，他招了，說在這之前，確實有一起玩的人告訴他，說東街有個女孩長得很浪，十分好上手，就膽大包天來了。”
周愛軍聽了也不知信還是不信，‘嘖’了聲，“你就這麽算了？”
“當然不，”
顧燁霖道：“沒有確切證據證明有人下手，也沒有我們這邊認識的人去聯係過趙二狗，說起來，刑警那邊的手段都用了，都確實沒審問出來，那就說明是真沒有。”
“可我幹嘛要找證據呢，本來就有懷疑，直接斷了可疑人後路就成了。”
斷什麽後路，就是直接將林月月的工作切斷了，少來顧家就成。
這話音一落，就傳來周愛軍哈哈笑聲，還罵他這表弟心眼子簡直是黑。
後都快到門口了，周愛軍又道：“可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領，可你娶了這麽個耳根子軟的媳婦，她自己立不起來，以後不知會拖你多少後腿，你們家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邪，非得要是她。”
“我說，她這次能在我新婚之夜被人挑唆給我下藥，那往後，還不知會做些什麽出來，你可想過？”
一聲悶悶的聲音傳來，“恩，可到底護了這麽多年。”
……
葉歡就在後院廂房門口聽到二人談話若有所思。
是誰傳東街有個姑娘好上手的？
聽著原身丈夫的話，她感覺顧家是真疼原身的。
不過原身大佬丈夫雖然將原身當妹妹疼，可新婚之夜被戴綠帽子讓他丟這麽大個臉，真的會有男人不介意嗎？
葉歡踩著布鞋走在熱氣騰騰的院子裏，隻一個念頭劃過還是決定出去，用孩子綁定的婚姻，以後也會有很多問題。
葉歡懷著心思剛走到廚房門前跟婆婆說要出去一趟，然後
廚房就傳來一聲，“歡歡，讓小妹陪你去。”
她剛說了一句‘不用’，馬上就聽廚房裏顧母聲音傳來，“不讓小妹陪你去，就讓燁霖陪你去。”
葉歡：這婆婆也太寵兒媳了吧？
葉歡：“媽，我還是跟小妹一起吧。”
葉歡不由分說一把拉起了旁邊發愣的顧小妹，出門時還不忘將地上的草帽撿起來，跟顧小妹一人戴個草帽出門。
*
六月的天，外邊熱氣騰騰，草帽是用蘆葦編的，上邊橢圓形整個四周還凸出來一圈剛好能遮住脖子，下巴下還有一圈繩子掛在脖子上，雖說是遮住了太陽，但是造型絕對屬於奇怪的那類型。
因為裏麵還編了薄膜在裏麵，目的是為了防雨水，絕對不是為了遮太陽。
就整個格局來說，西街多二流子，東街這一片雖沒怎麽開發的，就是東街房子也大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四合院居多，至於是經濟的話則多國營單位，諸如農技站郵局房管所等高大上的緊俏單位多。
東街兩邊街道幹淨，街道四周多綠蔭，行走的人都是比較有身份地位象征的幹部裝居多。
像二人這樣大熱天還戴個草帽的，可不就挺奇怪一組合麽？
顧小妹一路出來羞得臉都紅了。
顧小妹有一雙酷似哥哥的桃花眼，她此時瞧著漂亮得跟花一樣的嫂子，整個眼眸中都是意外。
你說這一路走過來，她都羞得臉紅了，這一心要爬床嫁給表哥的新嫂子，居然也不愛臭美了，還戴著個草帽出來轉。
更讓她好奇的是，以往耳根子軟經常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絕色草包嫂子，是怎麽忽然開竅了，還鬧出這麽大動靜讓二房栽這麽大個跟鬥的。
這會兒她是真不敢小看對方了。
可不小看她，不代表要對她好。
嫂子在新婚之夜，就讓哥丟了這麽大個臉，她就喜歡不起來對方。
她能這麽不遠不近跟著，純粹是家裏一家人都著了魔偏心嫂子，要嫂子真出了點什麽事，她怕不是要被扒了皮。
顧小妹這樣恰當的距離，既能尊重她隱私，又能恰當給她安全。
葉歡一張漂亮小臉此時都走得汗津津的，小姑子明明看不慣她還要忍著她的樣子，葉歡這種常年演戲的哪看不出來。
“小妹啊。”
“嫂子有什麽事？”顧小妹聽到這聲音，拖著步子走上前。
葉歡停下腳步，她笑眯眯的，她那一雙如六月湖麵荷葉露珠一般晶瑩的眼珠看著對方，“那個其實我出來，是想買點改善口味的話梅糖吃。”
“但是你也知道，等下馬上就要吃飯了嘛，供銷社又在西街……”
顧小妹聽得腦袋都大了，她那雙漂亮的眸子瞪著她，“嫂子，你不是最不喜歡走路嗎？還要走到西街那邊？”
她想說，昨晚那二流子還剛好就是西街那邊的。
“可是我……”葉歡是最喜演戲的，她對拿捏情緒太到位了，十分可憐，“大概是我昨晚吃壞了胃口。”
本來要給表哥下藥，卻下錯成給兄長了？
那她哥多半胃口也不好，顧小妹這下也顧不上多的，就說她自己去買，可走兩步才察覺不能丟嫂子在這，“可是嫂子，”
“顧同誌，你也在這？”
顧小妹剛猶豫，就見旁邊一輛自行車從路邊經過，她抬頭一看是楊知青。
對方問她要不要一起。
楊知青人長得好看，二人總是若有若無見麵，她心就止不住想跟對方見麵。
可看著嫂子，她也猶豫，“可是嫂子，你在外邊危險，我先送你回去再去供銷社給你買。”
其實要葉歡說吃別的，顧家粗糧細糧糖果水果都有，還真就沒這酸酸甜甜的話梅糖，這是開胃口的。
在這個年代，人人都想做城鎮居民好吃供應糧，可也不是每個城裏人都能吃得飽的。
有的城裏人家裏隻有一個有工作的，剩下的，都是沒工作的，全家還不是緊巴巴的？
隻有顧家，隻有葉歡，在顧家過著小公主一般生活的葉歡，幾乎是什麽都緊著她的。
她本來就想說重話的，可嫂子此時乖巧得不得了，顧小妹腦子一熱就答應道：“行，那你就在這待著，我很快跑去買。”
葉歡朝她笑笑，她指了指西街旁邊最高的一個建築物文化館道：“我就在附近轉轉，你快去快回，等下要吃飯哦，別耽誤太久。”
顧小妹猶豫看了她一番，又看了看家那邊，不確定道：“要不我去叫一聲哥，讓他陪你？”
她還是擔心。
“小妹我都是你嫂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嫂子。”
她說話時，聽見那個騎著自行車路過的男知青又問了一句，說要不要順帶一下小妹，小妹終究是猶豫了。
最後叮囑一番，說很快去買了回來。
葉歡乖巧點頭，看著顧小妹和那知青的背影，總覺得她似乎忽略了什麽。
不過現在有事情要做，這個大熱的天，葉歡選擇這個時候出來也是因為快過24小時了。
她還不知這個年代的事後避孕藥有沒有得賣？
要是晚上來的話，又是下班高峰期，路上人更多更不安全。
葉歡壓下心思，幾乎是很快穿過樹蔭下的小路，直往農技站後邊的衛生所去。
葉歡暗想，她速度快點的話，應該是很能在小妹回來之前，很快拿到避孕藥不被顧家人恰好碰上的。
*
顧家
且說這頭，顧燁霖跟表哥談完事後，兄弟二人就進廚房幫忙。
中午飯就顧母和三嬸在忙著，二嬸哭哭啼啼離開後都沒來幫忙。
顧燁霖兩人進去時，廚房就剩顧母一個人，她一抬頭就瞧見兩個人高馬大的人，尤其視線在侄子身上看了一眼，最後推侄子去外邊：“愛軍你去外邊陪你姑父聊天去，不用來廚房。”
周愛軍想說姑姑你眼底的嫌棄不要這麽明顯的話，才是真不用他。
可他也看出姑姑有話要對表弟說，就順從她的意思出了門。
出門走到門口時，他腳步一頓，心底隱隱感覺是有關葉歡的事情。
果然還真是。
周愛軍：？
他其實真沒想明白，為啥顧家會將那小姑娘當眼珠子疼？
……
廚房裏，顧燁霖高大的身材坐到灶頭前，一雙大長腿都無處安放的感覺，他還疑惑問了一句：“小妹呢？”
顧母將玉米麵重新過水放在木頭製的蒸飯甑子裏，又將竹蓋子蓋上，這才道：“陪歡歡出去買東西去了。”
“燁霖……”
顧母叫了聲兒子，瞧見兒子一雙深沉若海的眸子，忽然搭話道：“歡歡今天跟我說，她不愛表哥，愛的是你。”
吧嗒一聲。
本來已經燃起的火，被他忽然送進去的木頭掉下去瞬間砸熄滅了……
顧燁霖：？
他又將柴火拿出來一些，重新將火燒了起來，灶膛裏火紅的火光充斥著劈裏啪啦的火聲。
他一時間看著紅火的火沒說話。
顧母也知道兒子心思深，平時心眼就多，歡歡那話她願意相信是真的，兒子那心思深的人多半不信。
可好歹歡歡願意改變不是。
於是她就將歡歡說的幾句話說了出來：“歡歡說，她之所以愛慕表哥是因為她親媽跟她說，她爸是軍人，所以要嫁個軍人。”
“給你表哥下藥，是因為月月那丫頭說，下藥後你表哥會對她負責任。”
“平時不敢靠近你，說是你太凶了，她害怕。”顧母是真心疼葉歡，還道：“歡歡從小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爸爸不在了，親媽又再嫁，嫁進我們家我們就多疼疼她。”
被震得有點發愣的顧燁霖：？
他想起昨晚那丫頭利爪一般的手，身體不疼卻癢，聽到這話他心底泛起漣漪又再次被他壓下。
他一個常年給人做秘書的，最擅長的就是揣摩人心思，那丫頭怎麽可能愛他？
他親媽還在邊上眉頭凝起來，威脅道：“歡歡不離婚的話，你要不好好對她，我就打斷你腿。”
“媽，你怎麽知道她真實想法？”
可看他媽的表情，他將這話吞了下去。
耳邊還傳來親媽的聲音，“你多對歡歡笑笑她就不怕你了，隻要她不離婚，你就好好對她。”
顧燁霖手拿起又放下，隻若有若無的聲音響起，“她願意的話……”
顧母聽得肝疼，覺得兒子礙眼，索性幹脆直接推兒子去叫人，“那你現在就去，將歡歡接回來，路上對她多笑笑。她想要什麽就給她買。”
深感無奈的顧燁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