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v5更）
（v01更）
在這個時候, 男人居然回來了？
葉歡迷迷糊糊抬頭，愣愣地抬頭看著男人，一時間以為自己看錯了。
滴答。
雨水打在她眼角, 直到一個帶著冰涼氣息的下巴蹭在她眉心處, 雨水被蹭掉, 一雙大手將她懷裏的孩子抱了過去。
然後一雙大手朝她伸來：“歡歡，還疼不疼？”
葉歡終於回過神來, 膝蓋處的疼蔓延而來，她拉住男人的手站起來；“哥？”
“恩，哥在。”
他此時低頭，握住她冰涼的手, 一個略帶有冰涼的吻貼在她手背, “對不起, 哥沒能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讓你一個人了。”
這觸感太明顯了，男人的唇柔軟中帶著冰涼, 聲音卻十分低沉沙啞，她隻覺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男人在這個時候回來, 不得不說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性。
不對,
剛剛應該是還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 葉歡趕緊甩了甩暈乎乎的頭, 伸手摸了摸兒子，聲音帶著希冀：“安安, 你剛剛是不是叫媽媽了？”
她問話時, 眼眶中似酸酸澀澀的，甚至是膝蓋上的疼都沒能讓她注意。
顧寧安將頭一甩, 他此時燒得通紅，他本來那一秒也是擔心，現在他爸爸回來了，那她安全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
顧燁霖趕緊握住歡歡的手，柔聲問：“歡歡，你別急，慢慢來。現在雨水太大了，我還沒問你，怎麽大晚上帶著兒子在外邊？'”
“哥哥發燒了。”
葉歡嘴唇被凍得青紫，趕緊起身推著男人走：“哥，安安發燒了，家裏河溝都冒水了，大家都去挖水溝了，我就帶安安去看看。”
顧燁霖一聽，摸了摸兒子的額頭是有點燒，聞言他單手抱著孩子，一手重新將雨傘給幾人遮擋起來。
“歡歡，別急，你先告訴哥你有沒有哪裏疼，哪裏摔倒沒有？”
大概怕歡歡著急，他安撫的聲音在雨水中顯得越發柔和，“安安就是發燒，被冷水一淋，會短暫地降溫，我們馬上送去衛生所看。”
“不會出事。”
男人聲音太安撫了，葉歡心髒很快穩定下來，她跪著朝左右摸了摸，先找到了丟掉的的雨傘，又讓男人手電筒射著找到了不知何時跑到了河溝旁的手電筒。
她直接摸著過去就要撿起來手電筒，此時一雙大手從上邊握了上來，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歡歡，你可以給哥打傘麽？”
葉歡還在發愣，就感覺懷裏被塞了個孩子，接著是一把傘。
然後，她身體就被一股力道抱了起來，男人抱著她的腰，她懷裏抱著安安，就這樣被男人按在懷裏。
葉歡發愣間，就瞧見男人已經抱著她往衛生所的方向走了。
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就在男人懷裏，他還要伸手打手電筒，葉歡真的是有點發懵的。
“哥，放我下來自己走吧，你抱著我們不好走。”
男人腳步稍停，然後將她靠在一隻腿上，另外一隻手摸上她的腳，然後到腳踝，最後摸到膝蓋的地方。
因為摔破皮了，這大手一摸上去，葉歡‘斯’一聲叫了出來。
“別動，要心疼哥，就給哥打手電筒。”
夜晚，太黑了，男人還能通過細節發現她受傷了，的確是非常細心。
男人讓她不要動後，葉歡就讓男人將手電筒給她，她抱著兒子輕聲哄他：“寶貝兒，剛剛媽媽聽到你叫媽媽了，能不能再叫一句？”
顧寧安被燒得有點暈暈乎乎的，此時溫度雖然降了點，畢竟不舒服，自然不會去回應親媽的再叫一聲親媽。
甚至虛弱的時候，他此時靠在媽媽和爸爸的懷裏，竟然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心安。
“歡歡。”
男人抱緊了她，他低頭將母子兩人擁在懷裏，不讓外邊的雨水淋到二人，這才安撫道：“先讓安安緩緩，他現在不舒服，你也不舒服。”
“就是他真的不會說話，真的不夠聰明，或者是傻的也沒關係，不怕，哥可以養得起你們的。”
男人腳步穩穩走在雨夜中，先前本來裏麵還幹燥的鞋子早就濕了，他卻依然穩若泰山，仿佛有他在，整個世界就能穩在那裏。
男人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哥讓你受苦了。”
一
句‘受苦了’，仿佛能將人心底所有的情緒全都宣泄出來，即便前世早就練就在大風大浪前都不會失態的當紅影星葉歡，此時依然覺得這話酥酥麻麻的。
這話讓人心安，即便雨夜中依然讓她仿若陷入一片暖陽中。
其實，她全身衣服早就在雨水中濕透了。
懷裏的兒子估摸也濕透了。
她身上的衣服滴滴答答的雨水打濕在男人幹淨的衣服上，其實今晚這個傘，打了當沒打。
葉歡不知不覺中劃過這個念頭，她靠在男人胸口，擔憂的情緒被男人撫平，即便她心底有千言萬語的話語，最後都化為一句：“好，我們養著他。”
不就是錢嘛，馬上改革開放了，她那個時候，大不了多接點代言，多拍點戲。
葉歡也愧疚，她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改變劇情的原因才導致兒子這樣，如果可以，她可以還給他一帆風順未來。
……
二人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不過顧寧安還是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他就算再不舒服，父母那句‘不會放棄他，怎麽樣的都不會丟棄他’還是讓他聽到了。
顧寧安小臉靠在父母身體間，久久無言，他卻覺得今晚的小心髒大概跳得有點不正常，他想，應該是發燒的吧？
是發燒導致的，是吧？
這話，他不知在問誰。
不過顧寧安卻想起了前世的時候，親媽其實將他們丟過幾次的，可大概是他從小就早熟，幾次都走回去了。
誰知道最後就直接被賣了？
重生後，顧寧安一直很安靜，後來被誤會是傻子他也沒解釋，一來是不想解釋，二來，他也是想讓親媽暴露出來，這樣好讓顧家人發現她的真麵目。
要是等大家發現親媽不好，最好讓父母馬上離婚最好，這樣他跟妹妹就跟爸爸一起生活了。
誰知道，
今晚這個女人背著他去看病，摔倒了，還要將他護在懷裏。
顧寧安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也不知他心底劃過什麽念頭，最後還是決定帶著妹妹提前跟爸爸一起離開，他不報複她，以後也再不見了……
但她最好不要破壞他的計劃。
*
去到醫院，葉歡幾人都已經濕透了，今晚臨城的的雨水太大了，還不知今晚是多少人的不眠之夜。
在城鎮的還好，在鄉下的，如果糧食沒放好，一旦糧食打濕發黴，那這一年又有不少人要餓肚子了。
臨城都是這樣，那南城呢？
到衛生所的時候，顧燁霖收了雨傘，還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聽著滴滴答答的雨水打在衛生所外的廣場外，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將懷裏的歡歡放下來。
不過他走進衛生所時，他將背後的包裹遞給歡歡，然後接過歡歡懷裏的兒子，這才道：“你找一件幹淨的外套給安安，剩下的，你找件幹淨的衣服換了先，我帶安安去看醫生。”
葉歡看了一眼男人還在滴水的褲腳，一雙運動鞋早就蓄滿了水，她蹲在衛生所外邊找了一件最厚一點大衣，都沒遞給男人就當先朝衛生所走去。
“醫生，醫生，快給我看看寶寶，他發燒了。”
葉歡都是東街衛生所的老熟人了，夜晚了，老醫生本來都不用在這邊值班的，但是他還是每隔一晚上就睡在衛生所裏，目的就是應急。
這個點了，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他見沒人都準備休息了，誰知葉歡這個時候來了。
等一看到她跟前的顧燁霖，老醫生推了推老花眼鏡，意外叫了聲：“顧秘書也回來了。”
他不是年輕人，對顧秘書尊重卻不會過分討好，這種距離相處起來就特別舒服。
在屋裏揉著眼睛起來的年輕助理一看到顧秘書，他就要熱情多了，恭敬地小跑過來，小心問道：“哎呀顧秘回來了，哎喲……外邊是雨水很大吧，顧秘書你們這都已經濕透了，這，我去給你們拿件外套來。”
作為東街的名人，或者說整個臨城的名人，顧秘書是需要經常露麵的，因此年輕助理這一熱情的打招呼，在這種時候，反而能讓人感覺到舒適。
顧燁霖止住他，這才朝老醫生扯開一絲笑，聲音一如既往帶著溫和有禮：“謝謝蔣醫生。”
老醫生一看這兩人這一身衣服都這樣了，就讓兩人離開一點，將小孩放在檢查**，塞溫度計測量體溫時，還問孩子有什麽症狀。
葉歡趕緊將今天晚上兒子的情況說了一下，她是怕兒子燒成肺炎了，不是聽說高燒會燒壞腦子嗎？
“不是什麽大事兒，我給先推一下。”
他說完，又瞧了二人一眼，讓葉歡給孩子將衣服換了。
“39度多一點，沒事兒，倒是你們離孩子遠一點，你們這一身都是濕的。”
一聽說沒多大的事兒，葉歡當即就笑了，“真的嗎？我知道不靠近他，蔣醫生，剛剛我們在路上的時候，我家孩子開口叫了一聲‘媽‘，是不是說他沒問題？”
“早就說過他發育沒問題的，能開口說話沒事兒了，最近這段時間你是不是陪伴他？”
葉歡趕緊點頭。
醫生就抬頭看她一眼，“那你們兩以後有時間就多陪伴他，這後邊也就慢慢改變了。”
他說著，給孩子推了一下，摸了下額頭又退回去寫好醫囑，重新給開了些藥。
“推要慢一點，再喂點熱水，喂藥或者打針要快一點，你們要用什麽？”
說完，他又一臉嫌棄，“就是發個燒，你自己學一些退熱的手法，另外，多喂點熱水，用熱毛巾給他敷一下額頭，腋窩，肘窩，再不行你家裏備一些救急用品，退燒藥也給你開一些，這樣夜晚大雨的時候就不用往外跑了。”
醫生嫌棄是嫌棄，不過人是真的好。
葉歡問哪種安全一些？
醫生看她著急，索性開了退燒藥讓兩人喂了，又教兩人退熱手法。
不過學的時候，葉歡被男人哄著去換衣服，“乖，安安燒退了，你去換衣服，哥學會回去教你？”
他說就說，還說她現在腦子不太清醒，估摸學不太會，還讓她換了濕衣服後讓醫生給她也瞧瞧。
聽得頗為無語的葉歡：？這人，明明是擔心她，你不仔細聽還聽不出來。
葉歡不動，他還回頭朝她道了一聲：“乖。這裏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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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找了件男人的襯衫和長外套穿上，至於褲子，男人高她兩個頭，就是短褲她也穿不上。
白寸衫和長外套穿著，鬆鬆垮垮的不像那麽回事兒，她換好衣服後就坐在衛生所外的凳子上，陷入沉思。
她本來應該去處理一下傷口，可今晚兒子忽然開口叫‘媽媽’她是聽得很清楚。
她的確在想，她在想自己是哪裏有做的不到位的，真的會影響兒子說話走路。
尤其醫生說：‘多陪伴，也許會改變這個處境。’
葉歡下巴撐在並攏的雙膝上，認真想了下她的未來。
目前來說，她是舍不得自己的工作，如果說放棄工作將未來的寶押在男人和孩子身上，她也擔心也猶豫，她是不可能將寶押在別人身上的。
可是這個孩子放著不管吧，那兒子未來會不會像夢裏一樣跳樓呢？
雖然說是夢中發生的，可就是怕萬一呢？
“歡歡。”
她才剛陷入沉思，男人就抱著孩子出來了，一隻帶著點暖意的手指碰上她的額頭，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在想什麽呢？不是讓你去找醫生給你看看膝蓋？”
葉歡撐著下巴抬頭看男人，下意識回了一句：“在想工作，想孩子。”
男人聞言，稍頓，後伸手握住她手，聲音柔和得跟棉花糖一般，軟軟的甜甜的，仿若春天的一絲溫潤微風，“歡歡呀。”
葉歡抬眸‘恩’了一聲。
男人問：“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工作呀？”
“或者換句話說，很喜歡做播音，做演員？”
葉歡張張嘴巴，沒掩飾自己的喜好，她道了一聲：“喜歡。”
男人又問她有多喜歡。
“要做到什麽程度呢？”
葉歡對這個問題沉默了，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未來能不能成功，現在時局特殊，別說這個年代的人覺得她不可思議，就是說，如果現代有人穿到這個年代來，如果知道她想當演員拍戲，大概也會覺得她不可理解。
因為
現在活動還沒結束，對於電影電視劇在國內還是被打壓的存在。
甚至對現在正如日中天的香港娛樂圈明星，依然覺得她們隻是靠臉吃飯，對她們的價值觀並沒多少尊重。
就整個職業規劃來說，正值改革開放的時代，大家都是想著去做生意，搭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做未來的富豪才是正道的。
這樣的話葉歡聽多了，可她依然想向前走，想向世人證明一個超級巨星的影響力，真的一點都不比一個富豪差。
葉歡將腿放直，修長的雙腿筆直纖細，即便今晚如此狼狽依然不影響雙腿的美感。
葉歡見男人還看著她，她想了想，道：“大概是我努力的極致。”
她這話一說完，就見男人看了她一會兒，才溫和地問：“你認真思考的嗎？”
葉歡點頭。
然後她就聽到男人輕輕地笑了一聲，“那歡歡需要一直在外邊嗎？就是說，歡歡需要更拚命地拍電影，多主持播音節目嗎？”
這個問題，葉歡並沒馬上回答，而是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其實她前世拍的戲很多了，國內的獎項拿的差不多了，但是國外的沒有，她還沒有向世界證明超級巨星的價值，所以她不能停滯不前。
可如果說現在需要多拚命拍戲，也不對。
國內其實還沒有徹底放開，她也不用這麽急，等改革開放了再多拍劇其實也還可以，她……，她就是沒安全感——她從來不敢將自己的未來放在別人身上！
*
一隻手從她肩膀後穿過來擁住她，男人低頭在額頭低低地碰了碰，男人聲音柔和：“喜歡就去做，孩子哥可以帶。”
葉歡：？她以為自己幻聽了，男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哥？”
男人將她手握住兒子的手，男人的大手從最外邊包裹住她和兒子的手，男人聲音平和又好聽，甚至帶了一點安撫味道。
“誰說孩子就一定是女人的責任，我也有。”
男人輕輕撥開快遮住她眉心的發絲，聲音不急不緩地穿透她耳膜，“就是以後哥要靠你養了。”
葉歡簡直天雷滾滾，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男人又笑了一聲道：“不過，哥也會做別的事情賺錢，不會都讓你養。”
葉歡滿臉驚呆：“你你要辭職？”
男人壓了壓她瞪大的眼睛，聲音柔和得如化開的糖水，黏黏的甜甜的，“恩，如果你想的話。”
“乖，現在可以去看看你的膝蓋嗎？”
徹底震住的葉歡：……
她趕緊拉住他手：“哥，別吧。”
夭壽哦，她不會蝴蝶翅膀將兒子這個天才男主的大靠山爸爸給蝴蝶沒了吧？
她大不了將工作家庭多調整一下，反正現在是固定工資，她真不用這麽拚命，她就隻負責一個節目就好。
然後後麵如果有特別好的劇本，她就去拍，也就耽誤幾個月時間。
剩下的劇本一般的她就不用去了。
在改革開放前，她可以不用崩這麽緊，也可以不用這麽頻繁去拍劇，而是將更多的時間多教育一下孩子。
孩子其實就是童年的時候特別重要，就算等崽崽們到十歲，她也才二十幾歲，她先拍著戲先紅起來，再進香港娛樂圈，再去好萊塢……
“哥，你不用辭職。我會調整我時間。”
男人這次才是真的看了她好久，才道：“好。那現在可以去看膝蓋嗎？”
*
回去時，男人背著包裹，懷裏抱著兒子，她則在旁邊打著傘一路往顧家去。
隻是他們還沒出衛生所多久，就跟著急來尋人的顧家幾人直直撞上。
顧小妹首先驚呆叫了一聲：“哥？”
緊接著才趕緊問葉歡：“嫂子，安安好點了嗎？你不知道，等我們回去知道你一個人出去都嚇傻了，媽差點就要拿棍子打斷我腿了。”
顧小妹聲音十分誇張，宛若一個活躍氣氛的bug。
葉歡剛點了點頭，就察覺前方還有一個清瘦挺拔的身影，他打著手電筒照在她和男人身上，此時一張臉雖然還掛著笑，但那笑卻不怎麽真誠。
這不是熟悉的三叔是誰？
他此時看著兩人，臉還是那張妖孽臉，就是那眼神冰冰涼涼的。
葉歡略驚訝叫了一聲：“三叔？您怎麽來了？”顧家不都是在挖河溝嗎？
她話音一說完，就瞧見三叔朝她眨了眨眼，然後道：“歡歡寶貝兒你怎麽可以亂跑呢？四合院淹了也比不上你一個重要啊。”
葉歡：？
三叔這話被奶奶聽到，不知他腿會不會被打斷？
三叔也不管她想法，他笑過後就打著手電筒朝二人走來，到二人跟前頓住，然後主動接過男人懷中的安安，後對顧燁霖道：“孩子我抱著，你背歡歡。”
葉歡：？
葉歡這一晚是被男人背著回去的。
*
第二天就是龍鳳胎的抓周宴，奇怪的是昨晚還下著滂沱大雨，今天卻天色放晴了。
葉歡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她心情不錯，也期待著兩個孩子今天抓周會抓什麽。
男人現在回來了，顧家眾人得知她昨晚摔倒了，眾人就再不讓她碰任何東西，就隻讓她哄著哥哥和妹妹。
葉歡在屋裏逗著龍鳳胎，又笑眯眯地哄兒子走路，結果小家夥看了看她，那張白嫩的小臉傲嬌地移開到一邊，根本不搭理她。
葉歡：？
好吧，不走就不走。
抓周禮開始的時候，男人進屋來抱著妹妹，她抱著哥哥出去抓周。
因為是龍鳳胎，今天顧家的親戚都來了，人不多，可加上顧家三房，顧家兩個姑姑，和顧父顧燁霖幾個要好的同事和朋友，這樣在房間裏抓周是不可能了。
抓周的地方是設在客廳的，客廳沙發前的茶幾被搬開了，反而是在茶幾的位置拚了兩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用紅布鋪著，此時上邊都擺滿了抓周的用品。
兩人將哥哥和妹妹放在桌上時，耳邊都響起顧家眾人鼓勵兩個小崽崽趕緊去抓喜歡的東西。
葉歡就蹲在進門的桌前，她此時手特別癢，她特別想給兩個幼崽的抓周禮拍個小錄像，很遺憾，這個年代可沒有錄像機在外邊。
就連顧小妹的報社她都沒借到照相機，因為被別的記者帶著出去鄉下采訪去了。
“安安，溫溫，快點呀，看看喜歡什麽就抓一個。”
顧小妹的聲音響起，她對這個遊戲感興趣得很，整個屋裏就她的聲音最興奮。
跟著她一起鬧的就是老小孩顧奶奶，她一會兒指指金算盤，一會兒又指毛筆和墨條讓龍鳳胎抓。
顧家的男人們，從顧老爺子到顧父顧三叔等人則在研究今天這些東西都代表什麽寓意。
首先是妹妹先抓的，她覺得化妝盒好看，直接爬過去就抓了化妝盒直接塗了自己一臉腮紅。
屋裏眾人都呆了。
葉歡捂臉，她可後悔了，怎麽會把這些放進去了。
不過妹妹特別猛，抓完化妝盒，就去抓木頭刻的小鋼琴和竹笛，最後還去抓了個白胖胖的塑料包子直接往嘴裏塞。
屋裏眾人都被她逗笑了，一會兒說她抓琴和笛，以後是個小才女，眾人才說完她就又將上邊金光閃閃的假的金元寶抓在手裏。
接著她抱著一堆東西就朝三叔的方向走，奶聲奶氣朝三叔道：“抱。”
葉歡：？
屋裏都是哈哈笑聲，到這個時候了，眾人算是知道了，這小閨女就是個愛美的，什麽好看她就要什麽。
葉歡卻是捂臉，這人來瘋閨女。
可兒子就坐在上邊沒動，葉歡隻得走過去低聲在他耳邊道：“寶貝兒，今天是你
的抓周禮，你看你喜歡就抓什麽。”
她話才說完就瞧見兒子抬頭看她。
葉歡還打算跟兒子解釋兩句，就見曾嫂走到她跟前低聲道：“歡歡小姐，您媽媽來了。”
葉歡驚訝：原身親媽？
她還以為對方再不敢來了。
顧父顧母聽到聲音已經出去了，葉歡剛打算不管，就聽曾嫂道：“歡歡小姐，我覺得您還是出去看一看吧。”
“您媽媽說讓你給錢，或者給你鄉下的弟弟妹妹安排工作就不鬧，不然她今天就要鬧。”
葉歡皺眉。
男人這時候卻說：“我去吧。”
葉歡拉住了他的手：“哥，我去，你陪著寶貝兒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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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顧寧安聽著親媽的腳步聲，思緒也跟著出去了。
周歲的時候，他外婆果然跟前世的記憶一樣，又來要錢了，不，這一次還多了一條要給鄉下的舅舅小姨安排工作。
顧寧安眼神一冷，前世這個外婆每次都會來顧家要錢，她隻要一哭一說多為他媽媽多考慮，多疼媽媽，他媽媽就會將爸爸寄給他們的生活費大部分給外婆。
而他們那個時候，就要餓好多天。
他們都不敢問，隻有餓得哭的時候恨不得將外婆打一頓，可是他們什麽都做不到。
這次，
他外婆當著這麽多人來要錢要工作，顧寧安冷笑，他親媽還能頂住壓力不成。
尤其此時他聽家裏那個保姆的聲音傳來；“歡歡小姐，您媽媽還私下跟我說您鄉下的弟弟妹妹多可憐，全家就您過著好日子，連自己的親媽和弟弟妹妹都不要了，前兩天竟然不孝追著她打，在外邊要死要活呢，您可要慎重處理啊。”
“這個要是處理不好，人家給您扣下一個不孝順的名聲也夠您受的了。”
顧寧安煩躁地閉上眼，難不成真被感動了，他這個時候管她做什麽。
可顧寧安聽著外邊吵吵嚷嚷的，隨意抓了個金算盤和玉石印章就塞給爸爸手裏，然後拉了拉他爸爸的手：“爸爸爸。”
屋裏顧老爺子幾人都一臉認真地解釋他抓那兩個東西的寓意時，顧寧安則抓住他爸爸的手，指了指外邊要出去。
顧燁霖手裏才被塞了兩個東西，接著就聽到一聲‘爸爸’，即便一向穩如顧燁霖也愣了愣。
“安安，你剛剛叫爸爸什麽？”
顧寧安翻了個白眼，他一向心思縝密的爸爸是不是被他媽媽影響了，現在都跟著問幾遍他叫了什麽？
“抱。出、去。”
顧寧安又隻好重複了一遍，他爸爸這才是真的笑開了，那一笑哦真的是顧寧安這種前世見過不少好看的人，依然覺得好看。
顧寧安為他爸爸不值，他爸爸好看工作能力又強，前世自己都已經落難了還記得給他們借錢寄回來，真的是個很好的爸爸和丈夫。
他媽媽，真的是十個捆起來都配不上他一個好爸爸。
顧寧安希望爸爸能找個好女人，千萬別被那個會裝，說不定是前世重生的壞女人給糟蹋了。
顧寧安才這般想，接著他就見爸爸忽然低頭將他抱了起來，一向內斂的人還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爸爸的安安終於開始說話了。”
“等下你媽媽知道了，可不知要樂多久。”
顧寧安：？
不就開口說句話而已，有什麽可高興的，少見多怪。
還有他爸爸，‘爸爸你知道你前世被你口中的女人坑得多慘嗎？’，此時還傻傻地笑，顧寧安恨不得自己能趕緊長大將他這個爸爸搖醒。
*
“我真的是命苦哦，你們顧家隻管烈士遺孤，一點都不管烈士遺孀哦，我現在都將女兒嫁給你們顧家了，你們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彩禮也不給，家人也不要，還哆竄我親生女兒跟我成仇人哦，”
“昭軍啊，你就是死得早啊，你活著的時候說保護我們的，如今你人為國犧牲了，現在你媳婦兒女兒都被人欺負都沒人撐腰啊。”
“還有我們的歡歡哦，我生她養她這麽大，從小什麽好的都給她，現在她攀上顧家，就親媽都不要了，她現在是恨不得跟親媽劃清界限，要是早知道嫁個女兒，我就丟個姑娘，我當初就是去撿垃圾吃要將她留在身邊……”
顧家的龍鳳胎今天抓周禮，這是多重要的日子。即便顧家說不大辦，東街這邊的左鄰右舍還是來了。
誰知道一來就聽到這麽勁爆的內容哦。
夭壽哦，這是有關領導家的家事，他們並沒有聽到八卦的歡喜，反而是捂耳朵想走。
救命啊，這種消息聽了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啊。
偏偏，今天來鬧的還是顧家的親家母，這還是烈士遺孀，想想眾人就頭皮要炸。
烈士保家衛國犧牲了，這烈士的家人就是要好好安頓的，不然怎麽對得起這些烈士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
可是，這內容不對啊。
*
‘不顧烈士遺孀，管烈士遺孤不管遺孀’這還能說得過去一點，可是‘女兒嫁了，顧家彩禮也不給，就這樣欺負孤兒寡母？’
這要是真的，顧家就相當難堪了。
可是顧家這麽多幹部上班，怎麽會缺這點錢？要是真沒給的話，就說明顧家不想給，也是篤定烈士遺孤烈士遺孀身後無人了。
鄰居們有被沈嬌梅說動的，都要去拉她，想讓她起來。
可是沈嬌梅哭得更凶了，她就是不動，還越哭越大聲了。
此時顧父和顧母都在旁邊要拉她起來，都被她避開了，看著人越來越多，顧父顧母臉色越發難看了。
葉歡就是在這樣一眾狀態下出來的，她一來就見外邊哭聲和議論聲不對，大意都是‘說她怎麽不孝’‘顧家怎麽欺負孤兒寡母不給彩禮的？’
葉歡人未到就已經聲先到了。
“孤兒寡母，你真的是孤兒寡母嗎？爸當初的撫恤金一下你拿去哪裏了，我可從小到大都沒看到過爸的撫恤金的。”
“你說你是烈士遺孀，你沒結婚嗎？你現在都結婚了還要顧家管著你嗎？”
“你說你從小養我，可我小時候有錢嗎，難道不是被你送到我爸的戰友處到處吃百家飯嗎？”
葉歡聲音不急不緩插*來，眾人一聽這幾句話就是一呆，‘親媽拿著撫恤金卻不給女兒花，反而送去丈夫隊友家裏吃百家飯是什麽神操作？’
眾人此時都已經隱隱感覺不對了，卻聽顧家孫媳婦葉歡又一波炸彈扔了出來，將眾人都炸懵了。
葉歡就跟在曾嫂身邊朝眾人走去，她視線盯著原身親媽問：
“媽，你你跟我說，爸爸對他們有恩，爸爸都是因為他們才死的的，所以要多去吃一點才能補償回來。”她緩了緩才問：“可是軍人保家衛國，上戰場了都是聽從領導指揮，我相信爸爸犧牲那一刻，一定是抱著用最後一滴鮮血護住身後人的心思犧牲的，而不是因為誰犧牲的。”
“至於說顧家，你就更扯了，當時你跟我說‘我是顧家的未婚妻’，就因為這個，當時你從顧家拿走了多少東西？”
她聲音真的是一點一點都不給沈嬌梅留麵子，眾人看她的視線都變得有些詭異。
沈嬌梅氣得臉色都變了，甚至她都忘記哭了，手指指著葉歡，一直‘你你你’的。
她大概是快被氣瘋了。
葉歡卻是一點都沒管，她反而對著原身親媽問：“至於彩禮，你不是把我的工作換去了嗎？那份工作換多少錢你給我一分嗎？”
“還有彩禮，真的沒有嗎？你忘記當初拿的幾百塊錢是什麽，是你轉頭就拿去送給了我那個繼兄去解決工作，去給他娶老婆。”
“顧家彩禮有，但是你給我的嫁妝呢？一分沒有。”
“還有啊，你都再婚了，哪來的遺孀？當初上麵給你安排工作，你當初不是寧願不要工作都要結婚嗎？可上麵還是給你安排工作了，你卻用這個來攻擊顧家是何道理？”
葉歡問完了，她還不忘記問一句：“媽，我才是想真的問一句，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我從小吃在顧家，養在顧家，如今好不容易被顧家當成親閨女一樣，你卻一次次來鬧，你是真的疼我，還是就將我當成你討好二婚丈夫一家的工具了？”
“你說我打你，可是你哆竄我將孩子丟了，不丟就是不孝，我才想說我不反抗，等著被你逼死嗎？”
*
靜。
整個院子十分的寂靜。
這消息太勁爆了，葉歡說的消息實在是太多了。
繼而眾人就怒了，‘對啊，你都再嫁了，憑什麽要本來就沒責任的顧家管你啊？還哆竄親生閨女丟孩子，這還是人能幹出
來的事？’
這下好了，眾人看著沈嬌梅的眼神就十分不善了。
這些眼神太可怕了，沈嬌梅忽然就感覺毛骨悚然的。
偏這還不算，這下這些鄰居忽然插話道：“對啊，你這是什麽道理，拿前頭個閨女去討好後來丈夫一家，你也好意思來鬧？”
沈嬌梅一下就被眾人罵得臉臊得慌。
她曾經也是大美人兒啊，葉昭軍還在那會兒她是團長夫人，出去哪裏不是體麵的。
現在她走出去誰還記得她是團長夫人？
她此時看著葉歡是真的不善了，這個閨女一向聽話，現在卻讓她丟了這麽大個麵子。
到底沈嬌梅還是要點體麵的，眼著著周圍人全都出來指指點點，然後直接爬起來提著竹籃子就跑了。
跑了就算了，她還放狠話：“歡歡，無論你怎麽變，你都是我親生的，我隻要還在一天你就要管我，你跟我一樣都是個不被人要的可憐人，隻有你媽我才會要你，別人都不要你。”
這一句話終於惹怒了邊上的顧母，她撿起邊上的掃帚就朝沈嬌梅追去：“沈嬌梅你夠了，你要說顧家就說顧家，你這麽對親生女兒說話，你還是人嗎你？”
沈嬌梅被追著嗷嗷叫跑了。
而這邊顧三叔的臉色真的是很難看，他看了看沈嬌梅離開的方向，後回頭小心翼翼看著葉歡：“歡歡寶貝兒，不是我們要不要你，是你別不要我們。”
葉歡：？
她簡直是哭笑不得。
她不是原身，她要是原身，就親媽這一番話她得難過成什麽樣子。
隻是等她一回頭，才察覺一隻手挽在了她肩膀上，她抬頭才察覺是男人，她叫了聲：“哥。”
顧燁霖緩緩應了聲‘恩’，他低頭看看她眼睛，似想低頭來給她擦眼淚。
見沒有，他又鬆口氣，隻是將安安放在她懷裏：“剛剛兒子叫了‘爸爸’，你的感覺應該沒錯。”
葉歡是真高興，她低頭急忙朝兒子方向看去：“安安，再叫一聲媽媽聽聽？？”
顧寧安：？
他本來不想理她，可看她可憐巴巴的，他就好心朝她道了一聲：“抱。”
顧寧安暗道：他就安慰她這一次，這一次過後他就要帶著妹妹提前跟爸爸一起走啦！
葉歡真的是激動得眼眶都微熱了，她趕緊將兒子從男人懷裏抱過來，狠狠親了一口：“我們哥哥不傻啦。”
顧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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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蹬蹬蹬。
此時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梳著雙衝天辮，一身紅的白嫩團子一滾就朝她滾過來抱住她腿，奶聲奶氣道：“媽，媽，愛你。”
雖然語言簡短，葉歡聽懂了小閨女的話，她低頭在奶白奶白的小團子臉上親了一口。
葉歡今天是真高興，她抱著兩個團子，一人親一下就叮囑一下：“寶貝兒，以後外婆來，你們就哭，就說她虐待你們。”
剛聽到這話哭笑不得的顧家眾人：？
倒是三叔小心看了眼葉歡，又回頭看了看顧燁霖，然後他招手讓顧燁霖過去，問了一句顧燁霖都不知怎麽回的話？
三叔問：“小霖子，你告訴三叔，除了新婚那晚你被下藥，你跟歡歡洞房過外，後來你們還有洞房過嗎？”
一句話瞬間將顧燁霖問沉默了。
他還沒說話呢，就被三叔嫌棄了，“所有人都說歡歡是拖油瓶，可歡歡一直在努力用她自己的方式不成我們家拖累。”
“你不看好一點，當心歡歡寶貝兒被人搶了。”他說就說，他還要問一下顧燁霖會不會討歡歡寶貝兒歡心？
顧燁霖：？
*
一周歲啦，葉歡還是要帶著龍鳳胎去照照片，這種是具有紀念意義的照片，肯定是需要的。
顧家眾人最後想，索性幹脆去照一張全家福。
最後是三叔和顧父都去找了吉普車，這次是真的顧家三房都去照相館拍了全家福。
至於葉歡，她還單獨給哥哥和妹妹都拍了一張單獨的單人照，兄妹兩人的雙人照，還有她和男人跟龍鳳胎的小全家福。
跟顧父，小妹和他們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在這個拍一張照片4毛錢的年代，顧家這一次去整整拍了快一張大團結的照片，可不就讓人家國營照相館高興壞了。
走的時候居然說主動要給他們送塑膠照片，就可見這一次業績不小。
回家前，葉歡還單獨去國營友誼商場買了一個大的相框，專門替龍鳳胎裝照片。
因為一歲要戒奶了，這次是要買奶粉了，所以他們又去商場四樓買了幾罐奶粉，麥乳精，再給哥哥和妹妹再換了一套新的小套裝衣服。
這個小套裝哥哥的就是類似牛仔褲那種小西裝。
妹妹則是兩套粉白色的裙子，還單獨給妹妹買了好幾朵漂亮的頭花給她紮辮子，妹妹這個愛美的閨女哦，抱著頭花就不鬆手。
葉歡又單獨帶著哥哥去二樓的兒童玩具中給他買了一把槍，還有一個會叫的不倒翁玩具，玩具也不知怎麽就能發聲。
當槍和不倒翁塞進哥哥懷裏時，顧寧安嫌棄是嫌棄，不過不倒翁和槍要掉下去時，幾次被他偷偷抱進了懷裏一點。
顧寧安一遍遍告訴自己：他就要帶妹妹一起跟爸爸提前走啦，就多少哄哄她得了，反正他是不會認她的。
*
回到家後，顧寧安一直想找機會跟爸爸單獨說話，讓爸爸將他跟妹妹提前接走。
不然再待下去，那個女人萬一又變回去了將他們賣了咋辦？
顧燁霖知道兒子會說話了，也有心想單獨教一下兒子走路。
他想看看兒子是到底沒發育骨頭軟呢，還是說，他純粹是不會的緣故。
父子兩人詭異地達成了目標統一，顧燁霖一回去就抱著兒子去房間裏教他走路。
他此時蹲在兒子跟前，低聲問：“安安，你試試能不能走一下？”
他說話時還小心翼翼的，生怕嚇著兒子。
顧寧安就特別想翻白眼，不過他有話要說，也不想讓爸爸以為他是個拖油瓶，所以他就跨步走了兩步。”
顧燁霖：？
顧燁霖整個人就是發愣的，他在電話裏聽到最多的就是歡歡在電話裏的哭聲，都是在說‘兒子是傻的，不會走，不會說話’。
結果，他剛才想讓兒子試試，結果兒子就會說話，會開步走了？
顧燁霖大概也是真的高興，他站起來就朝外邊叫了一聲：“歡歡，你快來看看，兒子能開步走了。”
葉歡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傻的，她第一反應是覺得不可能。
驚喜來的太突然，葉歡還有點不敢相信，她本來此時還在給小閨女紮辮子，試這次的新頭花，這才紮了一半呢，一聽到這話抱著閨女就腿腳發麻往屋裏跑。
小溫溫還臭美想要頭花，結果媽媽梳到一半就跑啦，小丫頭小嘴巴一癟，‘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顧寧溫大哭：她媽媽隻給她梳了一個小啾啾就將她抱走了，好漂亮的花花都沒紮到頭發上。
*
顧寧安還一直想找機會跟爸爸說，讓爸爸提前帶他跟妹妹走呢，結果親媽還帶著妹妹來看他走路。
顧寧安徹底不配合了。
偏偏妹妹握緊小拳頭在一旁一邊哽咽，一邊讓他走。
顧寧安：？
顧寧安整個人都徹底不好了，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走時，很快外邊又有人來找他媽媽。
“歡歡小姐，外邊有人來給小少爺小小姐送周歲禮，說要您親自去收一下。”
葉歡疑惑問：“誰呀？”
曾嫂也不清楚，隻說保鏢都在外邊的，應該沒什麽安全問題。
葉歡這才在兩個寶貝兒臉上親了一下，起身時她對男人道了一聲：“哥我出去一下。”
顧燁霖點頭。
一直
等歡歡出去了，他又鼓勵兒子繼續走兩步，他也沒指望兒子這次還會走的。
然後，他又看到了兒子走了兩步。
顧燁霖盯著兒子白嫩嫩的臉膽兒若有所思，頓了一會兒，他才將閨女抱到**，然後將兒子抱在膝蓋上。
顧燁霖低下頭，等視線跟兒子對齊他才問：“安安，你告訴爸爸，你能不能走路？”
顧寧安自然不會告訴他這個。
現在親媽不在，顧寧安自然要抓緊機會讓爸爸帶他們走：“哇，媽壞。”
“爸，爸，想爸，帶我，妹走。”
顧寧安也想表達清楚一點，可奈何他現在就是個一歲的小嬰兒，說的話斷斷續續的。
可即便是這樣，顧燁霖還是聽懂了。
兒子不知怎麽不喜歡媽媽，被嚇住了，還想他。
他一把將兒子抱進懷裏，低聲安慰道；“寶貝兒，媽媽非常地愛你們，是不是媽媽有什麽事情嚇到你們了？”
“別怕哦。”
顧寧安簡直氣死了，爸爸居然一點都沒理解到他的話，反而還替那個女人說話。
顧寧安要瘋了：他爸爸知道不知道，再不將他跟妹妹帶走，等顧家一倒黴，那個女人就會將他跟妹妹賣了跟人一起私奔啦。
顧寧安真的恨不得敲醒他爸爸，讓他看看那個女人未來到底是什麽樣子。
噠噠噠。
偏這時候屋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顧小妹的聲音從外邊傳進來：
“哥，你還這呢，嫂子都快被搶走啦。”
顧燁霖顧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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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5更）
葉歡這頭一出去，就瞧見革委會主任鄭家棟，他此時穿著一身體麵的衣服，新皮鞋嶄新的手表。
說是來送禮，還真的是禮，不過葉歡沒收。
對方也不惱，反而對葉歡道：“葉主播我建議你最好跟我一起走，如果你舍不得孩子的話，還可以將孩子帶著走，不然你會後悔的。”
葉歡都是驚訝了，這人居然還來。
葉歡笑笑道：“鄭主任，我已經結婚了，你這個行為算得上對我的騷擾。”
對方居然還朝她笑，“你們顧家要是倒了呢，你倒時不就一個人啦？”
葉歡：？
她簡直歎為觀止，這人真的是，她理不通就想倒回走，誰知一轉身就看到男人抱著兒子立在那裏。
葉歡：這是什麽修羅場？
男人這時候還問了一句：“你想將她帶去哪裏？”
偏這時候革委會主任還嘴賤地給她拉仇恨值，“喲，顧秘書你回來了，我說呢，你不喜歡一個女人何必拘在家裏，不放她自由？”
葉歡這時候真恨不得給這革委會主任一巴掌，偏此時男人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他也不說多的狠話，隻溫和道了一句：“這是我的家事，鄭主任不如先想想你那工作能做多久吧？”
真的就一句話，一句話就讓鄭主任像被燙傷的貓，一聲“你”後就說不出話來。
最後對方是被氣得臉色鐵青走了的。
*
葉歡是歎為觀止，另外她是在想，男人怎麽知道革委會這些人等明年活動結束就會倒黴的？
葉歡將男人誇讚了一遍，就跟男人解釋了一句：“哥，我不知是他，不然我根本不會出來。”
男人視線盯著革委會主任離開的方向，一雙幽深的眸子凝著葉歡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很快有人叫葉歡，葉歡‘欸’一聲就抱著兒子先走了。
顧燁霖卻停下來將顧其成叫到一旁問了一下這個主任的事情。
他這才剛問完，顧小妹就咚咚咚地跑過來，將她哥拉到合歡樹下問：“哥，你跟嫂子感情怎麽樣啊？三叔說讓你吃過晚飯後去找他，他說有話跟你說。”
說完，她又問了一句：“哥，這世界上，還有比你能更好保護嫂子的人嗎？怎麽三叔說你跟嫂子沒男女之情？”
這話讓顧燁霖盯著傍晚的顧家上空思索了好久好久，他讓小妹離開後，又去了幼時葉叔經常帶他去練習射擊的後山上上下下跑了好多圈，一直等到身上汗水將衣服濕透後，他坐在公園的後山山頂上俯瞰著整個臨城。
被他帶去的軍綠色軍用水壺中的水，被他一口又一口喝了滿罐，水滴從他喉嚨中緩緩滑下。
夜晚的燈光起來時，他忽然閉了閉眼：確如小妹所言，這個世界還有誰比他更能護歡歡，能護她的又有誰能比得上他一顆赤城的守護之心？
*
再回去時，顧家已經吃飯了。
見顧燁霖回去晚了，顧母還將他責怪一頓。
顧三叔卻是吃過晚飯後就守在顧燁霖跟前，等他吃完飯後將他叫到了院子外問：“小霖子啊。”
三叔歎息問他，“你會不會曖昧啊？或者風情呢？”
顧燁霖拳頭微握，黑色的夜空下，他輕咳一聲掩飾心底的尷尬，他三叔真的是什麽都敢說。
偏偏三叔還對他一頓嫌棄：“你說你啊白長了一張比三叔還要好看的臉，你看你這身材體力都不錯吧，偏偏你就無趣得要命。”
“你說你，閨閣情趣你懂多少，閨房之樂懂不懂怎麽做，還有歡歡寶貝兒生氣了你知道怎麽哄不，她高興的時候你知道怎麽讓她更高興不？”
顧燁霖：？
剛好去廁所方便出來的葉歡：咳咳咳咳咳，看她都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東西。
葉歡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聽到妖孽三叔問男人：“怎麽樣，學到沒？”
那聲音哦，真的性感得要命。
葉歡想，就三叔這樣的，嘖，他要真去娛樂圈也絕對是影帝級別的。
*
房間裏，葉歡將兩個寶貝兒哄睡著了，她就在一旁洗臉擦護臉霜。
男人進來時，葉歡看他挺正常的。
她也沒想多的，還想著等擦完臉就睡覺，卻聽男人忽然對她說：“歡歡。”
葉歡以為他有正事要談，就‘恩’了一聲。
結果葉歡是萬萬沒想到啊，因為她聽男人忽然跟她說了一句：“這次回來，有好幾個女同誌跟我表白。”
葉歡一下就安靜了。
男人從來沒跟她說過這種男女之間的事兒，男人這次卻是一本正經道：“其中幾個我都拒絕了，但是有一個家裏身份很高，是全家人的寶貝兒，並且還長得挺好看的沒拒絕。”
葉歡：她心裏怪怪的，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蔓延在心底，鬼使神差的，她問：“真的很好看？身份很高？你很喜歡？”
男人回了一聲：“恩。”
葉歡心底木木的，她無法理清這種情緒是什麽，隻是今晚的護膚霜被她擦了又擦，還倒了小半盒出來。
葉歡若無其事繼續擦著臉。
男人悠悠的聲音響起：“你不想知道她長什麽樣？”
葉歡吞了一下口水，沒吭聲。
接著她又聽男人道：“她真的長得很漂亮。”
葉歡終是被激起了好勝心：“你對她長相這麽有信心？”
男人此時就坐在離葉歡不遠處的搖椅上，他坐在椅子上，那雙修長的長腿支著，身體半歪在椅子上，那還帶著一點淡淡紅的唇微動著：“恩，我還有她照片，你要看看嗎？”
男人聲音低沉性感，說的每一句話後仿佛誘人沉淪的酥麻。
“你還有她照片？”
男人毫不猶豫點頭。
葉歡慢慢放下手裏的護膚霜，她壓下眼底和心底蔓延起來的澀，隻十分平靜問：“那給我看看。”
男人就跟等著她一般，朝她扔過來一張照片。
隻是，
等葉歡一接過照片時，那照片上的姑娘梳著雙辮子，唇紅齒白的就跟個妖精似的，這可不就太熟悉了？
葉歡一看完，忽然就朝男人撲過去，“哥你個騙子。”
隻是她跑過去時，她腳下一滑，哎喲一聲直直朝男人撲去。
啊。
男人本來可以起來將她拉住的，偏偏他伸手想拉她時，忽然頓了一下，就這一下猶豫最終讓她撲到了男人身上，二人唇一下碰到了一起。